香玉世家-第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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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叶这边一个人哭得自怜自艾、自以为孤苦零丁，却没有发现，也不会发现，那边留香暮雨虽然红着眼圈，但是不时会撇过一眼，担心着她的情况。

　　　　在这庞大的送葬队伍中，也只有这两人，这不相认的父女两人是真的在为逝者悲伤。

　　　　向东，相隔满山红叶，烟波浩渺的月光湖中心，桃花岛上静室内，留香薇薇向着西方茶园的方向，深深拜了下去，恭敬正式的磕下送礼头。

　　　　装着雪流年骨灰的真木棺椁被泥土一层层掩盖，终于看不到踪影。

　　　　留香暮雨把一根细小的茶树小心栽种在棺椁上的泥土中、浇水培土，细心呵护。他的长子在旁边帮忙端水。

　　　　原叶的痛哭流涕终于被旁边两人小声议论打扰了。

　　　　“你说这棵月光茶能不能活？”一人旁边人道。

　　　　另一人小声道：“我看悬，去年过世的几位外姓奶奶的茶树只活了一棵，那几位都是一早就嫁进留香园，测明有灵种的奶奶，茶树都没活。”

　　　　又有一人加入议论：“别说外姓，咱们家还有些灵种弟子入了茶墓，茶树没活的，别说那坛子骨灰了，连灵种都没测试过！不过是十九爷这会儿人气正旺，没人愿意开罪罢了。”

　　　　……

　　　　原叶这才发现自己妈妈埋葬的地方既没有封土堆、也没有墓碑，只是栽了一颗细小的茶树。难道以后清明拜祭妈妈，她就对着这个茶树磕头烧香么？

　　　　原叶满脑子疑惑，望向这巨大的茶园，郁郁葱葱的茶树，这一棵棵茶树之下，莫非都埋葬着一个留香家族的族人？

　　　　茶墓？

　　　　这整座茶园就是留香家族的墓地？一棵茶树便是一个亡魂？

　　　　原叶吓得浑身一抖，这茶树不就是以人的棺椁骨肉为养分生长的么？她以后绝对不再喝茶了，再好的茶叶都不喝！

　　　　对了，茶叶，她似乎在飘云城听人说起过最贵的茶叶叫月光茶，只产在留香园内，量极少，价格奇高，备受推崇。外面茶叶店有许多假冒月光茶的茶叶，卖给不知情的游客。

　　　　月光茶这个问题，还要好好打听打听。

　　　　安葬妈妈后，原叶独自一人回到野草谷，等待留香薇薇的隔离期结束。

　　　　以前忙忙碌碌的时候，原叶总想着能够有大把空闲的时间，可以肆无忌惮痛痛快快玩游戏，当这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她发现自己根本无心玩进去。

　　　　去湖塘捞了一条鱼，收拾一番，炖一锅鲜鱼肉吃，原叶这些天在冷香小筑吃的寡淡无味，简直不如去做和尚、嗯，尼姑。真是了不理解留香家族那些香玉师们守着金山银山，却天天吃着清淡无味的饭菜，活着究竟有什么意思？

　　　　美味鱼肉上桌，吃了两口，原叶发现自己竟然食不知滋味！这是多么稀奇古怪的事情啊！

　　　　玩不进去、吃不下去、睡觉呢？原叶摇摇头，她明白自己睡不着的。索性去北区葡萄小院看看她们吧，原叶开着留香薇薇的车，直奔葡萄小院，却扑了个空，大家都在忙，只有她一个闲人。

　　　　从葡萄小院回来，原叶又去雅香斋看大姐张紫琳，与预想的一般，八少爷的人果然没有让她见着张紫琳。

　　　　可怜大姐那么一个骄傲的人，却被留香白芷给圈禁了。若不是为了救她，大姐这会儿恐怕正受留香白芷的宠爱吧。不过留香白芷那个禽兽，早点让大姐看到他的真实嘴脸比晚点好……

　　　　一路胡思乱想，回到野草谷，漫山遍野飘逸着熟透的果实的香气。

　　　　这些日子，留香薇薇和原叶一直在准备离开留香园以后的生活，既没空打理山谷，也没空采摘那些果实。

　　　　既然留香暮雨答应帮忙了，以他如今在留香园的地位，应该没有问题，这样留香薇薇又可以在野草谷多住一年，没准儿这一年内，她能突破那层黑网，成为香玉师。

　　　　原叶决定采摘一些果实来打发时间，采摘的果子，一些酿酒，一些晾晒做成干货。

　九十　欢迎你们加入野草谷

　　　　虽然她更钟情于肉类，但这些几乎是野生熟透的各类果实味道也是不错的。

　　　　一树树红灯笼般的柿子摘下来自然是晒成柿子干，葡萄既可以酿酒，又可以晒干儿，核桃不用爬树摘了，都掉到地上，自己摔成光蛋蛋了，直接提着篮子捡回来就可以……

　　　　摘了几天果子，葡萄小院的四位姐妹结伴来看原叶了。

　　　　大喜之下的原叶直接把自己刚刚摘了几天的果子连筐子搬过来招待客人。

　　　　“你们怎么敢来我的野草谷了？”原叶一边搬筐子，一边直接开门见山问道。

　　　　李秋雨也很直接：“这不是十七小姐不在吗？”

　　　　莫晶晶道：“我们也是关心你和十七小姐的情况。留香园现在关于十七小姐的传言五花八门，我们弄不清真假，放心不下，才决定过来看你。十七小姐现在究竟怎样？有传言说她终于被认定为腐种，被关进桃花岛的笼子里。有传言说是十九爷担保，让她在桃花岛隔离证明不是腐种。我觉得后一种比较靠谱。”

　　　　原叶点头：“是十九爷帮忙担保的。”

　　　　“十九爷为什么要帮十七小姐？我一直觉得他们没有什么交往。”莫晶晶问道。

　　　　原叶道：“期间事情比较复杂，牵连也多，以后再给你们详细解释。”

　　　　这几人都是亲眼见她从葡萄小院挖出坛子的，若是撒谎隐瞒，原叶觉得对不起她们对自己的热心和友情，若是如实相告，又怕事情泄露，特别是牵连到自己的真实身世。不是她信不过这几人。而是人多嘴杂，万一谁某个什么时间不小心，说漏了嘴，再后悔也挽不回来。

　　　　“二姐可曾知道茶墓？”莫晶晶连十九爷与留香薇薇没什么交情这种主人家的事情都知道，说不定知道的更多，原叶便忍不住问道。

　　　　李秋雨一边吃着柿子一边还不忘插嘴：“什么茶墓？我知道，林黛玉有花塚。茶墓当然就是给茶叶建的坟墓了。肯定是特别爱喝茶的人才做出的事情。修了个坟，把喝过的茶叶渣子都给埋进去。”

　　　　没人理会李秋雨嚷嚷，都等着莫晶晶说话。

　　　　在众人期望的目光里。莫晶晶也不卖关子，直接道：“其实留香园应该分成四部分，大园区、外园、内园、茶墓。只不过外人一般只知道前三部分，不知道还有个第四部分茶墓。原叶是给十九太太送葬的时候。见识了茶墓吧？”

　　　　原叶想起那一棵棵茶树，下边就埋葬着一个个亡故的留香族人。几千年的积累，那座茶园大的恐怖。她点点头，求解地望向莫晶晶，另外三人也是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模样看着莫晶晶。连李秋雨都不再闹了。

　　　　莫晶晶看着大家小学生般的目光，忍不住笑了：“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茶园是留香家族祖坟。他们的葬俗与世俗界相差很大。他们不讲厚葬。亡者除了一身寿衣外，几乎没有多余的陪葬品。棺椁也是一副薄薄的真木棺材。而他们的坟墓更加简单，或者说环保，既没有封土堆、也不立墓碑。”

　　　　李秋雨终于忍不住跳起来打断莫晶晶叫道：“太tm寒酸了，亏他们家这么有钱，对祖宗这么抠门！什么都舍不得陪葬，连个封土堆和墓碑都没有，将来上坟烧纸，往哪儿烧呢？”

　　　　秦逸白她一眼道：“你又不是盗墓贼，人家没有陪葬品关你什么事儿？”

　　　　于小柔笑道：“若是那个盗墓的惦记上留香家族的墓葬，那就亏大发了！”

　　　　莫晶晶却说：“若是这个盗墓的有眼光，或许并不会亏。”

　　　　李秋雨又要跳起来嚷嚷，却被原叶一把按在地上，嘴巴里塞了一颗栗子堵上。李秋雨气得翻白眼，秦逸笑得滚到沙发下边。

　　　　莫晶晶解释道：“若是盗墓的去的是时候，而且懂得茶叶，采上些月光茶，那收获未必比盗墓来的小。留香家族埋葬亡者，不堆封土堆，而是在上面栽一棵月光茶树。这几千年下来，那座茶园的规模可想而知。”她说着，眼中一副神往之态。

　　　　原叶却是浑身打了个冷战：“二姐，你难道想去留香家族的茶墓看看？”

　　　　莫晶晶点头：“确实非常想去看看，但是我们这些外姓工作人员，除非有原叶那种机缘，被十九爷特许，是无法进入茶墓的。”

　　　　原叶一阵恶寒，上坟地还算是机缘？妈妈若能不死，她宁愿一辈子不要这种机缘。

　　　　于小柔惊讶道：“原来月光茶竟然产自留香家族的祖坟！岂不是说，那些茶叶树是汲取了留香家族死去的族人的血肉当肥料长起来的？”

　　　　莫晶晶道：“是的，而且据说，只有埋葬一个族人，才能栽活一棵月光茶树。”

　　　　“难怪真正的月光茶贵的离谱！”于小柔叹道。

　　　　原叶胃部一阵翻涌：“我以后再也不喝茶了！”心中却在想，也不知道以前喝的留香薇薇的茶叶中有没有月光茶，要是有的话……她的胃又是一阵恶寒。

　　　　李秋雨不忿道：“二姐，你怎么知道栽不活？外面茶叶店到处是卖月光茶的，难道都是从留香家族进的货？”

　　　　莫晶晶不屑摇头：“那都是假货，你若喝过真正的月光茶，其它茶就再也入不了口了。”

　　　　另外四人一起伸头：“二姐，莫非你喝过？”

　　　　莫晶晶一脸回味无穷：“沾我老爸的便宜，喝过半杯。”

　　　　原叶捂着嘴巴跑进厕所呕吐去了，好像喝过月光茶的是她，引得几人都笑她，都现代社会了，物质循环，能量守恒，居然还犯胃洁癖。

　　　　原叶心中却苦恼，埋进茶墓要被月光茶吸收尸骨腐肉的不是你们妈妈，所以你们不在乎。不过这样一想，自己老妈那里还有腐肉被月光茶吸收，只是一坛子火化过的骨灰罢了。也许正如葬礼那天旁边人的议论。妈妈坟上的月光茶树根本就活不了。

　　　　这样想来，原叶心中终于释然了一些。

　　　　回到客厅，众人在讨论月光茶既然如此暴利，为什么外面不栽种一些。

　　　　莫晶晶道：“我爸爸倒是与他较好的留香家族香玉师朋友讨要过一棵茶树苗，他的朋友挺为难的，开始说栽不活，后来答应给一棵。又说恐怕养不成月光茶。我爸爸拿回茶树苗后。栽倒我家院子里，天天小心伺候着，比伺候我妈都上心。结果长成一棵月光藤。”

　　　　李秋雨听到这里哈哈大笑：“能够想象到被捉弄的莫教授什么表情，哈哈哈哈……”

　　　　莫晶晶扯扯嘴角道：“我爸爸就跟那个朋友发牢骚说，不愿意给茶苗就算了，干吗弄一棵满大街都有的月光藤捉弄他。他朋友也不辩解。只是自言自语说，果然这样！我也觉得爸爸的朋友不像在捉弄爸爸。这其中不知有什么因果。”

　　　　秦逸、李秋雨、于小柔三人一边吃着水果一边帮莫晶晶猜测是什么原因。

　　　　原叶本来就对种茶树不感兴趣，更懒得去思考莫晶晶说的什么因果，但有一点肯定，莫晶晶对留香园的了解比自己要多很多。便又问道：“二姐，你知道紫灵妃是什么吗？”

　　　　“紫灵妃？”莫晶晶思索下摇头道，“从没听说过。你从哪里听来的？”

　　　　莫晶晶都不知道的事情，一定很隐秘。原叶也不想暴露太多，只说：“嗯，我在冷香小筑这些天听别人说起的，好奇问问你。”

　　　　莫晶晶感叹道：“留香家族数千年的积淀，我才知道多少，如果把这个家族的历史列为一个单独的科目去研究，恐怕也是需要很多人很多年才能完成的。原叶，十七小姐隔离期回来后，请你帮我向十七小姐递上这份请求，我想来野草斋做她的佣工。”

　　　　莫晶晶此言一出，在座几人都跳了起来。

　　　　“二姐，你怎么啦？早上来的时候没见你吃药啊？不会是吃错药了吧？”叫声最大的还是李秋雨。

　　　　“啊？！”秦逸就一个字，前半声疑问语气，后半声改感叹语气。

　　　　“二姐，你真是好姐姐！”于小柔以己度人，感情用事。

　　　　原叶喜忧参半，野草谷太需要人手了，可是她总觉得留香薇薇这一个月的隔离期不会太安静，“二姐，你真要来？你为什么要来？万一明年十七小姐还是成不了香玉师，出了留香园，你要再呆在留香园找别的工作就难了。”像她这般，只要是与留香薇薇一起的人，都被打上了腐种烙印，所到之处，别人唯恐避之不及，园子内更加没有人敢聘用她了。

　　　　莫晶晶笑笑道：“你们不用把我想的多么高尚，其实我一开始进留香园就是有目的的。”

　　　　四人脑海里立刻出现电视剧里的卧底形象。

　　　　莫晶晶又笑了：“你们也不用这么如临大敌地看我，我的目的其实对别人都没危害，对留香家族也没有。你们知道我大学学的什么专业吗？”

　　　　这次是秦逸先开口：“你不是学历史的吗？”

　　　　“准确说，我是历史系考古专业的。”

　　　　李秋雨楞楞道：“啊，怎么啦？莫非你进留香园是想去盗墓？茶墓不是除了茶叶没值钱东西吗？”

　　　　很少暴力的莫晶晶一巴掌把李秋雨拍到到沙发下边：“去，不说话会憋死你？我是学历史考古的，本来我已经考上研究生了，但我对三大世家的香玉历史很感兴趣，并且自己的研究生论文也是想在这个方向写。但是大学里关于三大世家的资料毕竟没有三大世家多，所以我先向我的导师休学，来应聘留香家族的家佣，等积累够材料，再回去修研究生。我的导师很支持我，她对三大世家的历史也非常感兴趣，只是苦于研究资料太少。三大世家的很多东西，限于家规，外人都无法接触。但是这三大世家保留下来的很多东西，对于我们研究华夏几千年的历史十分有用。他们几乎没有遭到损失的延续了数千年，简直是历史界的活化石！”

　　　　另外四人用“果然是卧底”的目光看着莫晶晶。

　　　　莫晶晶好气又好笑地说：“三大世家并不反对研究他们，而且也在权限范围内给我们提供资料，只是他们限于家规，很多东西不能让我们接触。比如说留香家族的藏书阁，很完整的保存了几千年的历史资料，却除了世家弟子，外姓人无法入内，除非是留香家族灵种弟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