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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门闺娇-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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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是名满江南的大儒姚思廉,儿子这些天和她相处,是个性格温顺,心地纯善的。”
居然是姚思廉的女儿!
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眼睛望着远处,这是她没有想到的,“姚思廉是一代大儒不假,行事怎地也是如此无情,且当年的事也是我儿不对,他又何必把自己女儿撵出去?”
傅尧俞头触地,“儿子也问过了,当年姚老是姚家族长,他膝下无子,又一心治学,姚家实际当家的是自己兄弟姚思成。虽说把姚氏逐出了家门,姚老并没有薄待姚氏。”
姚氏名下产业颇多,这些年,姚氏治业又很精明,颇为富裕。
老夫人这才明白过来,她拍了拍自己孙子,“你有这样的继母,祖母也放心了。姚思廉的人品学业,你祖父当年都赞叹一声,如若不是姚思廉不肯入仕,你继母又早与孟家定亲,你祖父当年是有心与姚家结亲的。说起来都是缘分!”
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最后还是成了一家人。
傅钰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从这个继母身上,他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腹有诗书气自华”,特别是他那个同父异母的mèi mèi,原以为颇感亲切,谁知道还是有血缘关系的。
父亲这么多年不娶,年年都要去江洲,都是在寻找继母和mèi mèi吗?
傅尧俞要赶去甜水井胡同去,姚宅就在那里。老夫人却拦住了他,“既是定好了婚期,暂时就不要见面了,闹出点什么来,也不好。”
傅尧俞心如猫爪抓,恰好就在这时候,守门的丫鬟报甜水井胡同那边来了人,傅尧俞赶紧让人进来,是个小厮,进来就跪下来,急迫迫地道,“老夫人,侯爷,甜水井那边出事了,隔壁孟家的人,和夫人xiǎo jiě起了争执。”
还有这样的事?傅钰也顾不上心里不痛快,忙道,“把事情说清楚!”
他父亲都来不及问,要冲出去了,要是不说清楚,祖母着急上火了怎么办?
“孟家的夫人和姚夫人是姐妹,孟家夫人指着夫人的鼻子骂,骂的话,小的,小的……不敢说!”这小厮一看就是个没历练多久的,一味地磕头,额头上汗珠儿滚下来,吓得全身都在发颤。
“还不快去,还愣着做什么?才刚不是急得不得了吗?”老夫人不忍心看到儿子为难,就催着他,又让自己孙子一起跟着去看看,“妥当了就回来!”
这是让傅钰过去把事情瞧清楚了,回来好禀报的意思。
对姚氏,老夫人倒没有太多担心,姚氏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她跟着老侯爷见过一面,至今还记得,立在姚思廉身边俏生生的,格外懂事,大人们说些什么,她也听得津津有味。
回来后,老侯爷还说,一看就是个知书达理的。
可惜那时候,姚氏和孟家的表哥已经定亲了。
傅尧俞骑马冲出去的时候,心里也在琢磨这件事,他自己也没有想到和姚氏还有这样的渊源,如今他甚是庆幸当初在普济寺要了她的身子,甚至他感激当初给他下了药的摩尼教长老。
姚家已经一锅粥了,正屋里声音一波高过一波,孟姚氏指着姚氏的鼻子骂,“你还要不要脸?啊?你都有了女儿了,你还妄想嫁给谁?侯爷?侯爷会娶你这样的?你还嫌把姚家的脸丢得不够吗?”
姚氏捏着帕子,倔强地站在花架子旁边,她满心里都是这些年听到的这些话,她出门,总有人跟在轿子或是马车后骂她,不要脸,一只破鞋,勾引男人,她哪怕去寺庙上香,赶庙会的日子,她所到之处,众人都退得远远的,男人们肆无忌惮地盯着她看,哪怕她带了幂蓠,她都有种被人看透的耻辱感。
姚氏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她已经退无可退了,傅尧俞赶过来的时候,她的后背贴着高出她一头的花架子,上面一只大食的高颈水晶瓶,里面满满的水,插了一捧胭脂点雪。
17。第17章
“夫人!”春香眼见得,那花架子摇摇欲坠,价值不菲的水晶瓶几乎要倒下来了,惊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看到傅尧俞进来,屋子里一片死寂,孟月婵看到进来一位眉眼冷峻的男人,知道这必定是自己未来的姨夫,感觉这人很可怕,扯了扯孟姚氏的袖子,喊了一声,“娘!”
孟姚氏的眼睛却盯着姚氏身后的水晶瓶,当年姚氏被逐出家门,得了大伯父的所有财产,还有那些珍贵的藏书,她才有钱买这么珍贵的水晶瓶吧?
她的眼睛从水晶瓶上挪到姚氏的脸上,梨花带雨,娇媚不已,都是一般的年纪,姚氏居然看上去比她年轻了十岁,好像这么多年,她就没有过任何变化。
“新初,你可知道,大伯父都是被你给气死的?他要是知道,你竟然还抱着要嫁人的念头,大伯父一定是死不瞑目。你既然想嫁人,当年希来同意你去孟家做妾,你又为何不答应?莫非你嫌弃孟家不如侯府有权势?既然当初你拒绝了,你可是忘了姚家的女儿不与人为妾的?”孟姚氏语重心长地道。
当年,还是自己父亲求了族里的人,才同意额外开恩,同意姚氏与自己一并嫁往孟家,只不过她做妻,姚氏做妾。
姚氏心如刀割,她最怕听到自己父亲是被自己气死这样的话,泪眼朦胧中,她一眼看到站在门口,吓得不敢过来的傅尧俞,以为傅尧俞是听到了孟姚氏的话,心里起了反悔。
从前是她不太想再嫁,就是不想面对这样的时候,如今,她听了女儿的委屈,又格外想傅尧俞能够给她母女撑起一方天地了。
“侯爷!”姚氏嗫嚅唇瓣,几不可闻地喊了一声。
隔了一个正厅的距离,傅尧俞听的真切,他全身的煞气散出来,孟姚氏只觉得后背上一股寒气顺着尾巴骨往上窜,她惊得猛地转过身,手挥出去时,不小心打在了花架子上,那装满了水的水晶瓶就歪了下来,正正地砸在了姚氏的头上。
“初娘!”傅尧俞眼中闪过痛楚,脚步一跨,朝姚氏冲了过去。
“娘!”姚姝吓得痛哭起来,跌跌撞撞地朝娘亲奔了过去。
傅钰惊得双手紧握成拳,一双眼睛如凶狼一般,盯着孟姚氏。很多话,他都听到了,他不乐意姚氏做他的继母,并不代表他就允许外人来欺负。特别是看到姚姝小小的人儿,被吓得煞白的小脸,他心底里就有一股怒火,压都压不住。
“啊!”姚氏一声痛呼,只觉得眼前一黑,晕过去前,她听到了两道急呼的声音,她很想说她没事,却奈何不了袭过来的一片黑暗。
整个屋子里一片混乱了,面对侯爷的怒火,春香等人率先跪了下来,无一人心里不再咒骂孟姚氏母女,恨不得操起家伙,狠狠地把这一对母女揍一顿。
自家夫人嫁不嫁人,与她何干?再说了,听长禄管家说,xiǎo jiě本来就是侯爷的骨肉,这算是破镜重圆的好事,不过来贺喜,反而过来捣乱,这算什么?
长禄拿了侯爷的帖子去请医官,宫里很快就得到了消息,以为是侯府里出了什么事,一问,才知道是侯爷的新夫人被人用花瓶给砸了。
皇帝都觉得不可思议,谁有这个狗胆跑到侯爷的外宅去砸他的夫人?不知道沈壁是什么状况吗?不知道沈苍生如今有多倒霉吗?皇帝举着手里的奏章,问伺候在一旁的公公,“这又是出了什么事?”
元宝公公是皇帝潜邸时的老人了,知道皇帝对一些八卦很感兴趣,就凑上来道,“听说是侯夫人的堂姐,当年侯夫人是许了孟家的嫡次子孟恬的,出了侯爷这档子事,嫁是嫁不成了,就把侯夫人的堂姐孟姚氏嫁了过去。”
见皇帝意犹未尽,元宝公公想了想,又补充道,“听说当年孟家允许侯夫人带着腹中的孩儿过去做妾,侯夫人拒绝了的。”
皇帝满意了,恰好这时候八品的协律郎,随着礼部的官员进来向皇帝奏报太上皇寿辰上的礼乐之事,说完了正式,礼部官员正要带着协律郎退下,皇帝叫住了协律郎,问道,“听说你夫人今天把靖北侯夫人砸伤了?”
八品协律郎正是孟希来,听到这话,噗通一声跪在地上,膝盖磕在玉石地面上生疼,他都顾不上,头一个劲地磕着,“求陛下开恩,臣暂时还不知道这件事,请允许臣回去之后,好好查问此事……”
孟希来被吓得魂不附体,皇帝本想还再问一些八卦的,见此也没了兴趣,挥挥手,让孟希来退下,“侯夫人已经给侯府育有一女,朕已经封其为兰亭乡君,以后切不可再出现这等事了。”
皇帝几乎可以想见,傅尧俞又要如何为他这还没有娶进门的夫人来喊冤。想到这里,皇帝就一阵头疼,他这夫人听说是姚思廉的女儿,姚思廉那种臭脾气的人,他女儿怎么总是被人欺负呢?
皇帝没有办法,只好让元宝公公拿了宫里的好药材,主动去赏赐傅尧俞的新妻。他主动了,等傅尧俞腾出空来了,他就不那么被动。
否则,难道还要他堂堂一个皇帝,底下官员的夫人吵架,他亲自当判官?谁让皇后不在了呢,如今宫中并没有主事的。
元宝公公深知皇帝有多看重傅尧俞这个打小的玩伴,战场上并肩作战过的兄弟,后来还帮他夺宫过的功臣。元宝公公亲自走一趟,他也知道,皇帝还很想知道侯爷这个新妻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到了甜水井之后,傅尧俞的长子,侯府的世子亲自出来迎接,代替父亲叩谢君恩,“夫人还没有醒过来,父亲还在一旁守着。”
傅钰经常进宫,和元宝也很熟悉。元宝是内侍,进后院也未尝不可,原想进去探望一番,谁知道傅尧俞出来了。不出意外,傅尧俞的脸色黑沉如水,院子里跪着一对母女,应当是那个八品协律郎的妻女,傅尧俞过来迎接的时候,元宝生怕他一脚踢下去,把人家妻女踢死了。
18。第18章
元宝带来了诸多珍贵药材,有些还是皇室珍藏,从皇帝的内库里拿出来的。傅尧俞便知道了皇帝的来意,也明白,他要是想为自己的妻子伸冤,只能靠自己了。
这事,若是皇后在世,倒是容易,无奈皇后薨逝两年了,虽说宫里有惠妃,但让他去找一个妾为自己的妻子找公平,傅尧俞还做不到。而皇帝,是绝无可能牵涉到妇人间的冲突之中的。
这一车药材,就说明了皇帝的态度。
傅尧俞心里恨恨地骂了皇帝一句,“真是只狡猾的狐狸。”这话,以前皇帝没登极的时候,傅尧俞敢当着面儿说,如今是不敢了。
请来的医官带着背药箱的小童准备离开,被元宝公公叫住了,亲自问侯夫人的身体怎么样。
见是宫里出来的,这医官不敢有半分怠慢,拱手行礼一番,才慎重地斟酌字句道,“舌质紫暗有淤点,脉弦涩……”
元宝公公一揖到底,求饶道,“大人,您只说严重不严重,元宝大字不识一个,您这么掉书袋,小的我真是听不懂!”
医官姓沈,是内医院出来的,素来在宫中行走,诊脉极准,调养妇人身子也很在行,元宝公公才会如此敬重。
沈医官笑一笑,侯夫人的病症,他方才已经和侯爷说了,虽说被那么大一个装满了水的水晶瓶砸了,好在水晶瓶倒下来时,水也洒出了一大半,倒也不严重。但把宫里的惊动了,要是病症轻了,反倒是让一众人都不好看。
所以说,这沈医官倒是个秒人。
“唉!”沈医官长叹一口气,很是为难的样子,“如今,在下只能尽力医治了,或会引发一些并发症,也要看侯夫人的造化了,此时侯夫人神智并不清醒,或会有头晕目眩、头重如裹,痛如锥刺之症,或伴恶心呕吐,药丸难进之状……”
元宝公公呆愣住了,他着实没有想到,会严重到这种程度。
此时,有丫鬟把屋子里的水晶瓶残渣打扫出来,用簸箕装着准备清出去,元宝公公侧目看去,那水晶瓶一尺高,肚大,可以装不少水,元宝公公并不怀疑沈医官的话,感受到侯爷身上嗖嗖冒着的冷气,元宝公公有种想要逃离的感觉。
“侯爷,夫人,夫人……”
后院来人,把傅尧俞喊走了。傅尧俞着急,连招呼都没有给元宝打一个,就离开了。胖管家倒是识趣,给了沈医官一锭约莫十两重的银子作为诊断费,又塞给元宝大人一个小锦袋,里面也不知道装着什么稀罕物儿,“还望公公帮忙在皇上面前美言两句!”
姚姝在母亲床前哭得直打嗝,姚氏醒过来后,一阵头晕。姚姝奉了药给姚氏喝,连累了女儿,姚氏心里格外过意不去。傅尧俞过来了,从姚姝的手中接过了药,吩咐她,“去找你哥哥玩!”
姚姝抹着眼泪出去了。
傅钰坐在外间,脸上沉静如水,看不出来他心中所想。姚姝听侯爷的话,在他旁边坐下来,边抹泪,边偷觑傅钰。傅钰感觉到了,他微微偏头,对这个同父异母的mèi mèi,他对她的感觉不一样。
府里也有两个mèi mèi,他平常也不太亲近,而此时看到小姑娘哭得眼睛都红肿了,傅钰只觉得心里沉甸甸的,还没想好怎么安慰的话,脱口而出,“你不用担心的!”
有父亲在,天大的事情,都不用担心。
姚姝点点头,伸手过去,扯了扯傅钰的袖子,“哥哥,娘让我给你准备了礼物,你跟我来,我给你!”
说完,也不等傅钰答应,自己就起身了,走了两步,见傅钰还坐着,又回头来牵他的袖子。这礼物,花了她不少钱,她将来进侯府,要有个依靠,毫无疑问,傅钰就是最好的,他们是兄妹,傅钰不护着她,该护着谁呢?
她也要好好表现,让傅钰不嫌弃她才是。
傅钰只好起身,跟在她的后面,她把傅钰领到了自己住的西厢房,一共三间,各有一个耳房。中间是明间,西次间被布置成书房,东次间是卧房。傅钰便在明间停住了脚步,有丫鬟上来奉茶,看上去面熟,似在侯府里见过。
便有嬷嬷上来行礼,问了才知道,果真是府里的,被自己父亲送到姚姝跟前来服侍,也是想让姚姝早点适应府里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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