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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木成林-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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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为什么,岳木发现他有点受不了杨亦遵此时看他的眼神,那像是饱含了期待、信任,还有一种他看不懂的东西。就是这种东西,让他感觉到了压力。
“唔,会的吧。”岳木把头埋进碗里,因此错过了杨亦遵在听见他的话后,渐渐变得锐利的眼神。
听说旧时山人养鹰,总是先要把幼鹰饿上很久,让它们焦躁难忍,耐心全失,这时再随便丢一块指甲缝大的肉片出去,它们便会飞过去死死地咬住,任同伴啄得头破血流也绝不松口。
据说这样养出来的鹰从小便有着惊人的爆发力,耐心和韧性也比一般的猎鹰要好一些,因此深得猎户们的青睐。当然,这样的养法不是随便谁都能学会的,只有经验丰富的养鹰人知道什么是最恰当的时机:肉给得太早,鹰的耐心无法打磨出来,肉给得太迟,鹰会因为缺乏营养而日渐萎靡。
岳木这片肉,简直喂到了杨亦遵心坎里。
隔天一早,岳木还没到办公室,就收到密报——“神秘人”来了。岳木知道的时候,脸色都白了,心说完蛋,一定是昨天得罪了人,今天来找他茬的。
他还没想好应对之策,眼前所见让他大跌眼镜:“神秘人”今天一改往日的狂躁病作风,脸上堆满了和蔼可亲的笑容,手上还提着两个果篮,见岳木进来,冲他微笑颔首,活像个迎宾的。
“我是不是开门的方式不太对?”岳木伫立在门边,问旁边一起进门的一个小姑娘。
“我、我也不知道啊……要不我们重新再开一次?”小姑娘也直哆嗦。
他们还没动,对面迎宾的拎着果篮走了过来,两个人立即往后退了一步。“神秘人”见状,箭步上前一把握住了岳木的手,把果篮塞给他,郑重地晃了晃:“岳老师,太感谢你了,多亏了你,咱们单位才能有这么辉煌的成绩啊,短短三个月,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我们的市场份额就冲到了第一,我代表组织感谢你。”
“啥?”岳木觉得自己仿佛是聋了。
“另外,还有一个事,你一定要听我说。之前的种种,是我对不起你,我郑重地向你道歉。我作为领导,不该把个人情绪带到工作里,这给你、给大家都带来了很大的精神伤害,我为我的行为感到十分后悔,请各位接受我的道歉。从今以后,我会端正自己的态度,也请大家一起监督,咱们团结一心,共同进步,为公司共创辉煌!”
岳木听完,心里第一个想法是,他没病吧?
办公室里默契地安静了好几秒,不用看也知道,大家此时脸上的表情应该是一致的目瞪口呆。
正凌乱着,岳木乱瞟的目光定在了不远处。杨亦遵坐在办公桌前,正若无其事地翻一本书,感觉到目光,抬头与他对视,眼里带了点笑意。
岳木猝不及防地被击中了,回过神来,勉强笑了一下:“您言重了,这都是我们的本职工作而已,不值得夸。”
没想到听到他这么说,“神秘人”反而还变了脸色,急忙拦住岳木,煞有介事地弯下了腰:“请你一定要接受我的道歉。”
那声音听起来像快急哭了似的,岳木觉得有些奇怪,抽回手,勉为其难地收下了果篮:“没事儿,都是小事,已经过去了,我没放心上,您不用这样。”
“神秘人”闻言,激动得眼眶都红了,“谢谢”连着说了好几遍。
闹剧结束,岳木回到自己的工位上,还有点恍惚:“我怎么觉得好像做梦一样。”
杨亦遵笑出了声:“你不会有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吧?”
岳木略微不好意思:“我只是感到意外,他居然是来道歉的,还提着果篮,太不可思议了。”
“给优秀的员工鼓励和爱,这难道不才是他应该做的吗?”
“我可能是被他之前给虐习惯了,他不发狂躁我受到的惊吓更多。”岳木说着说着,自己也笑了,“你盯着我干什么?”
杨亦遵看着他,忽然伸手把岳木的刘海给捋了上去,露出额头。
他的动作很轻柔,岳木心中莫名一颤,下意识要躲,被杨亦遵按住:“别动。”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岳木耳尖微红。
杨亦遵的指腹在岳木额角的一块淡疤上摩挲一阵:“我听人说,他之前发脾气,拿烟灰缸砸过你,是这个疤?”
岳木拿开他的手,笑道:“不打紧,早好了。”
杨亦遵脸上闪过一丝冷意,小声嘀咕:“真是便宜他了……”
“什么?”
“我说我帮你干活。”
晚上下班时,“神秘人”又来了,说是在小牛阁定了席位,请大伙儿吃饭。
领导的面子总不能拂,虽然他今天抽风跑来道了歉,但岳木认为并不可信。俗话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们要是不去,万一他将来发起脾气,免不了就要借题发挥给小鞋穿。
小牛阁就是之前岳木推荐过的那家店,“神秘人”订了一个包间,两桌人刚好坐下。
杨亦遵因为要帮岳木处理一件工作上的事,晚去了半小时,到的时候,岳木身边的位置已经被人占了,他只好在对面坐下来。
一顿饭吃得不尴不尬,基本都没什么人说话,“神秘人”一直在试图找话题,可惜没人理他。杨亦遵见岳木一直不动筷子,给他剥了一盘海虾,用干净的小碗装了一满碗,放在玻璃转盘上,转到他面前。
“所以啊,岳老师,小刘不懂事,你可别放在心上……”
岳木正一脸木然地听着“神秘人”念经,耳朵几乎要生茧,一碗虾仁冷不防出现在他视野里,并且半天都没移走,才反应过来这是给他的,立刻抬起头。
杨亦遵在对面,先是指了指自己,又隔空指了指虾仁,最后指了指他的嘴巴,顺便附赠微笑一枚。
——我剥的,给你吃。
岳木“噗呲”一声笑了,反应过来,忙又收敛了,对旁边的“神秘人”道:“不好意思。”
“没事没事,那是杨……小杨吧,挺有心的。”
岳木听到他夸杨亦遵,心里格外高兴,难得附和了一句:“嗯,他是我学生。”
“快吃吧,一会儿凉了。服务员,快,再加几个菜。”
岳木拿着虾仁碗左摸摸右瞅瞅,抬头看见杨亦遵还在偷瞄他,遂领了他的情,低头一个个吃干净了。
席间喝了点小酒,散席后,“神秘人”由司机接回去了,岳木叫了辆出租车,打算先把杨亦遵送回去,谁知上了车,后者强硬地先报了老巷子的地址。
“喝醉了?”杨亦遵见岳木闷声不吭地靠在坐垫上。
“还好。”岳木歪着头,眼睛亮亮的。
已经过了十点钟,街上行人不多,车速很快。车窗开了一条缝,冷风从外面灌进来,吹得人脑子都清醒了许多。
两个人靠得很近,淡淡的酒气混合着熟悉的体温从身边侵袭过来,杨亦遵默默握紧了拳头,心脏不可控制地悸动起来。
“你在想什么?”岳木扭头问。
杨亦遵面不改色:“想你。”
“不要调戏你师父,”岳木笑了,“看你这情话信手拈来,真的没交过女朋友?以你的长相,应该有很多女孩子喜欢你吧。”
“没有,”杨亦遵低下头,“我有喜欢的人。”
“嗯?”岳木来了精神,“她是什么样的?”
出租车上,杨亦遵沉默了,他紧紧盯着岳木,像是要把他活活看穿,接着,他俯下身,慢慢凑近岳木的下巴。
温热的气息几乎就扑在脸颊上,岳木瑟缩了一下,正要说话,衣领猛地被人强行扯开。
“干什么——”
“你脖子上怎么这么多疹子?!”杨亦遵皱眉质问。
岳木摸上去,才发现那里确实长了几个疙瘩,而且痒得厉害,讪讪一笑,道:“……其实,我有点海鲜过敏。”
“过敏?”杨亦遵立刻想到了那碗虾仁,以及为什么岳木席间不动筷,顿时又急又气,“你怎么不说?”
“你这小子这么冷淡,对别人好一回挺不容易的,我这不是怕打击你的积极性吗?”岳木缓缓道,拍开他的手,理好衣服坐起来,“没事,我做过脱敏治疗,其实已经不怎么过敏了,可能是前段时间发烧,刺激了免疫力,回去吃点扑尔敏,过两天就好了。”
“你……”杨亦遵气结。
看他吃瘪一样的表情,岳木恶作剧得逞般,反而笑得更欢了,抬手给他顺毛:“乖,别担心。”
当晚,杨亦遵把岳木送到了家,又去药店给他买了过敏药,本来想留下来照顾他,被岳木以各种理由拒绝,赶回了家。
第二天一大早,杨亦遵提着粥来公司,还没到大厅,远远就看见岳木倚在前厅的接待台上逗小姑娘。
“……他昨天还帮我剥虾,这孩子挺不错的,招人疼。”岳木点了根烟,笑着感慨道,“说真的,要不是因为我是个男的,我都怀疑他是不是在追我了。”
第15章
“男的怎么了?”杨亦遵闻声走来。
此时若是换个敏感的人,一定会从杨亦遵这句话里听出异样,再联系他们过往互动中的种种痕迹,是很容易察觉出一丝不同寻常的。
可惜岳木不是,一方面他实在是太忙,事情又多又杂,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让他抽不出时间关照一下自己那贫瘠的感情世界。另一方面,他自己也有意在回避。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岳木是自卑的,三年前那场意外,给他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自责、恐惧、懊悔……三年来,这几种情绪一直折磨着他,让他不敢再对“亲密关系”这玩意儿有什么奢望,亲情都如此,更遑论爱情这种连血源实质都没有的东西。
杨亦遵看着岳木捧着粥高高兴兴上楼的背影,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也许,是时候下一剂猛药了,他可没打算真的跟岳木当一辈子师徒。
晚上惯例要加班,杨亦遵趁岳木下去买晚饭的空挡,放了本杂志在他的桌子上。这是一本国外的期刊,热衷于讨论社会热点问题,宣扬解放天性,整体风格偏向于浪漫自由派。这一期的主题是同性爱,封面拍得十分大胆,直接放了两个侧躺的裸男。
岳木提着一碗面条上来,果然第一眼就看见了杂志。
杨亦遵坐在自己的工位上,拿报纸遮住脸,偷偷观察岳木的表情。这么露骨的封面,除非岳木是神仙,否则不可能无动于衷。他都想好了,只要岳木拿着杂志来问他,他就跟他摊牌。
哪知岳大仙不按套路出牌,扬起杂志在周围一圈问:“这是谁的?”
加班狗们丧尸一般齐齐抬起死鱼眼,摇摇头,又丧尸一般垂了下去。
“没人要啊?”岳木嘀咕了一句,慢吞吞地把杂志铺开,面碗往上一放,直接垫着吃饭了。
杨亦遵:“……”
新一期的主题是音乐,原本组里安排了一位员工去博物馆收集古代编钟的资料,没想到他老婆突然早产,请了两周假。岳木只好临时顶替上去,周末带着杨亦遵开车去了博物馆。
负责接待的工作人员是位年轻的女博士,岳木又犯了学历病,追着人家问东问西,看得杨亦遵频频皱眉。
“今天效率好高,多亏你了,我原本以为至少要一整天才能整理完。”
“没事儿,时间还早,要不你们再到处逛逛?”
“这附近有什么好玩儿的地方吗?”
“有啊,从这边出去走五公里,那里有个归宁寺。”女博士给他们指路,“拜佛求平安,求事业,都挺灵的。”
岳木来了精神:“给家人求健康灵吗?”
“灵着呢,”女博士说,“不过啊,你求什么都行,可千万别求姻缘。”
“为什么?”
“你没听说过吗,归宁寺怪得很,别说求姻缘了,传说只要情侣一起去了,回来都要分手的。”
岳木乐了:“还有这个说法?那我倒真要去看看了。”
一旁的杨亦遵脸上闪过一丝焦躁,神色不定地打断他:“要下雨了,别去了。”
“下雨?”岳木抬头看了眼晴空万里的蓝天。
“走,”杨亦遵拉着他上了车,下达指令,“回家。”
回来的路上,岳木本来想开车,被杨亦遵强烈拒绝,把他拎到了副驾驶。
“还嫌弃我了……”岳木不满地嘀咕。
杨亦遵无言以对。
这车大约也是个抖M,不挨岳木的骂它还不乐意,杨亦遵开了没几公里,车子不满地发出了警报。
“糟了,昨天谁用了车,也不把油加满。”岳木看着指示灯,算了算,“回去四十公里,我们开不了这么远,得找个地方加油。”
杨亦遵低头查地图,岳木想起来了,提议道:“归宁寺里是不是有个自助加油站?咱们往回开吧。”
“不行!”杨亦遵想都没想就打断他。
岳木愕然,望着杨亦遵:“你怎么了,今天怪怪的。”
想到自己今天跟女博士交流了一天学术,没怎么理会杨亦遵,岳木以为他是受了冷落在闹脾气,无奈一笑,安抚道:“好啦,今天忽视你了,不过也都是为了工作嘛,别放在心上,我回去补偿你?带你去吃好吃的?”
杨亦遵皱眉:“别去。”
“为什么?”岳木奇怪。
“反正别去。”
两个人坐在车里闷声不吭,岳木的目光在杨亦遵别扭的脸上游离一圈,心中闪过一丝异样,半晌恍然大悟:“你该不会是信了归宁寺的传说了吧,怕我俩掰了?”
杨亦遵像是被说中了心思似的,脸色顿时一言难尽。
岳木哈哈大笑:“放心吧,我跟你是师徒,又不是情侣,你怕什么?”
杨亦遵却没笑,定定地看着他。
“你这傻……”岳木被他认真的眼神看得发毛,笑容渐渐淡下来。
“如果我没把你当师父呢?”杨亦遵开口说。
如果不是师徒,那还能是什么呢,杨亦遵确定,这句话的含义,岳木是能听懂的。
果然,岳木愣了两秒,接着,脸色渐渐变了,脑子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击,一副如遭雷劈的模样。
杨亦遵看着他表情一点点变得僵硬,心也一点点沉了下去。
接下来的路程,岳木一句话也没说,沉默着回了家。下车时,杨亦遵想叫住他,开口的一瞬间又被一阵无力感压了回去。
果然还是太突然了吧,他懊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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