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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闺战-第4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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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单独留下周唯昭,沉默一回方道:“朕叫钦天监和礼部准备册封皇太孙的章程。”
他又有些感慨,看着自己的孙子叹口气:“从前没想过会走到这一步,是朕误了你父亲和叔叔们。”
他自诩是个极好的父亲,虽对每一个孩子都不错,可也早早的就册立了太子,就是为了防止孩子们重蹈自己的覆辙,可是世事难料,事情就是走到了这一步。
恭王和太子的事对建章帝影响太大,他直接老了十岁,而恭王出逃皇陵的事,更是叫建章帝更加心力交瘁,周唯昭叹口气,亲自给建章帝倒茶:“皇祖父当心龙体。”
建章帝虽憔悴,精神却还不错,摆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放心,这点风浪,还打不倒朕。”只是难受罢了,当父亲的被自己儿子们背叛,心里总是过不去的。
周唯昭先去了詹事府处理政事,然后才回东宫,宋楚宜正陪卢太子妃下棋,下棋并不是她的强项,她愁眉苦脸凝眉思索的模样实在是有趣,周唯昭只觉得方才还沉甸甸的心登时落回了原位,笑着在她旁边坐了下来:“走这里。”
卢太子妃就瞪他一眼:“观棋不语真君子。”
周唯昭在母亲和妻子面前从不端着,莞尔一笑:“母亲饶了她罢,她下棋还不如明惠,再不放些水,瞧她可怜的,小脸都皱在一起啦。”
卢太子妃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
连宋楚宜也忍不住羞红了脸,又有些恼羞成怒,碍着卢太子妃在跟前又不好生气,到底瞪了他一眼。
卢太子妃就叫人撤了棋盘,拉了宋楚宜的手:“不过唯昭说的也有些道理,亏的你还天天特意来陪着我。。。。。。其实,咱们赏花煮茶也是趣事。。。。。。”
宋楚宜的脸就羞得更红了,周唯昭和卢太子妃都相视一笑。
外头的事,周唯昭并不想拿来叫卢太子妃心烦,尤其是事关恭王的,他更不想拿来恶心自己母亲,因此之前在御书房的一应事宜,他一个字也没提。陪着卢太子妃说了会儿话,再笑着说了说当差的趣事,等到了晚饭时分,哄着自己母亲高高兴兴吃了饭,他方才牵着宋楚宜的手一同告辞。
卢太子妃叫人多准备了几盏灯笼,又执意叫了鸣翠宫的宫人送他们回去。
已经是十一月中了,京城的雪少见的来的迟,这两天才开始飘薄薄的雪花,内侍撑了伞出来罩着他们,周唯昭把宋楚宜往自己怀里揽了揽,轻轻问她:“冷不冷?”
宋楚宜摇头,就听见周唯昭道:“皇祖父说,叫礼部和钦天监准备册封皇太孙的章程。钦天监已经去选吉日了。”
总算是赶得及了,我要去医院守夜啦,大家早点睡,不要熬夜,我连着熬了两个月,现在已经快要油尽灯枯了。不是开玩笑,是真的不要熬夜,胸口会发疼的。晚安啦,爱你们,么么哒。
☆、二十八·蹊跷
山间岁月长,他在龙虎山上七八年,旁的或许并不多精通,可是耐心这两个字,他恐怕是修炼的到家了,而一个有耐心的人,只要事情围成定局,就不会放松心防的,他同样也是如此。因此他说起这等要紧的事来,语气也仍旧平平淡淡。
宋楚宜的手有些冷,周唯昭把她的手攥在手里努力温热,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永安宫,阶前的一对黄花梨满雕宝塔宫灯在夜色里散着暖暖的光,有雪花飘在了周唯昭长长的睫毛上,宋楚宜回头看见,轻轻替他擦干净。
周唯昭于是握住她的手,轻轻把她带进怀里长长的叹息一声:“小宜,我总算等到了这一天。”
从这以后,他再不必陪着母亲在父亲的阴影里活的小心翼翼,再不必为了本属于自己的东西殚精竭虑,除了这些,他还有心爱的人相伴,他终于发现这世上除了叫人喘不过气来的责任和心计,原来还有这样令人热爱生命的感情。
宋楚宜微微笑了笑,眼睛笑成天上的月牙,她替周唯昭去了身上大氅,看着青莺青桃放下了帐幔,把一切枫雪都挡在外头,轻声道:“是啊,恭喜你啦十五。”
想起这个十五的小名,宋楚宜漂亮的眼睛里笑意愈深,忍不住弯了弯嘴角:“看来师傅说得对,他就是你的福星。”
建章帝能这样顺利的下决定,受了恭王的刺激自然是一方面,可是中间周唯昭的师傅张天师,是出了大力气的,他向来受建章帝信任,且同元慧的那种信任不是同一等级,他的话,建章帝自来是听得进去的。
周唯昭的小名是天师夫人取的,听她说,周唯昭刚去龙虎山时才五岁,荣成公主走了,他就天天一人跑到山脚下去等,是个很固执的孩子。后来有一次,上山的路上碰见了狼群,险些没了性命,要不是他师兄弟们发现的快,皇孙殿下恐怕就没了。
天师夫人就劝他,哄他说,等八月十五了,中秋了,公主殿下就会来的,最不济,太子妃殿下也会派人送信来的。
那时候周唯昭还小,远没有修炼成如今这副腹黑的模样,天真的信了,日复一日的念叨着十五十五,后来天师夫人索性就喊他十五了。
如今宋楚宜念起来,只觉得满腹心酸和心疼。
她看着周唯昭的眼睛,好似通过他的眼睛看到了小时候的那个自己,远远的看着宋楚宁亲昵的被宋毅揽进怀里举在肩上,明明很羡慕,明明很嫉妒,可却又知道永不可能得到。
她把头埋进周唯昭怀里,一瞬间有泪意涌上,却很快又被自己压了下去。
“陛下好端端的,为什么忽然提起册封皇太孙的事?”她很快就察觉到了其中不对劲之处,建章帝经过恭王和太子的事大伤元气,原先礼部等上书以太子身体不妥当不能堪配储君为由请立太孙,建章帝的态度还在模棱两可之间,怎么忽然就改了心意想到册立皇太孙的事?
原本已经出了门的青莺又去而复返,轻轻敲响了门得到允准之后进来,拿着一摞书信朝宋楚宜笑:“就您今天去陪太子妃娘娘的功夫,来了这么许多信。。。。。。”
她自从嫁入东宫以后,通信的渠道都是由罗贵负责,由他把信带回来再传递进永安宫给徐嬷嬷和许妈妈两个人。
她要看信,周唯昭就先进净室去梳洗了,留她同青莺说话。
青莺捡出两封来递给她:“这一封是湖北舅老爷寄来的,另一封。。。。。。是卢姑娘寄来的。”
卢重华已经许久没消息了,她成了亲之后,卢重华派人从漳州赶回来给她送过一次礼,就没了消息,卢大奶奶还担心的了不得,连宋楚宜也特意拜托了周唯昭去信福建,问一问卢重华的下落,福建那边传回信来说卢重华是出海了,四月多都没消息了,崔华蓥都打算亲自动身去一趟福建寻她,现在见来了信,宋楚宜稍稍松了口气。
可卢重华的信,还是六月之前往回寄的,不过是在中途耽搁了,才会到如今才送进来。宋楚宜看一眼就放下,心中担忧更甚。
青莺见她担忧,虽说也觉得出海了这么久没有消息恐怕不详,仍旧还是劝她:“卢姑娘吉人自有天相,不会出什么事的。何况她毕竟是卢家的姑娘,就是漳州知府也不敢怠慢她,又有殿下派了人去找,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
可就算卢重华身边带的人再多再稳妥,架不住她是出海去了,本身福建沿海如今就不太平。。。。若是遇上了海寇,那才真是要命。
她想了想,吩咐青莺:“我总觉得有些不对,明天你叫卢大奶奶进宫一趟。”
她会这么焦虑担忧,还是因为卢大奶奶的害怕实在是太过叫人不安了……………虽然如今海上很不太平或许有事,可是卢重华身边的确有许多人手,不说别的,保证自己性命的能力还是有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卢大奶奶却好似认定了卢重华一定遭遇了什么不测一般,整天心神不宁,前些天来太子妃宫里拜见太子妃的时候,谈起这事儿,眼里的绝望和惊恐绝不是只是单纯的担忧所能致。
母亲担忧女儿,自然是人之常情,可是,从前卢重华亦有出海的打算,卢大奶奶自始至终都算得上镇定豁达,只是从前阵子开始,才异常的担心。
要说这里头没有什么事发生,就实在太奇怪了,偏偏卢大奶奶又不肯说,只是说担心罢了。
青莺俯身应了是,又把崔应书的信拿出来给她。
崔应书的信就比卢重华的那封信叫人好受多了,因为没什么悬念,他在信里极清楚的把韩城去湖北的目的说了,还说了韩城去湖北不仅是为了撺掇东平郡王跟着逃亡去晋地,竟还打算奉韩正清的命令联络江田平,趁机杀了崔应书,搅乱湖北局势。
☆、二十九·跳墙
正好周唯昭已经从净室出来,见她坐在玻璃窗前低头看信,昏黄的光给她周围都笼上一层光晕,脸上忍不住先带了微笑,上前坐在她旁边,见落款是崔应书,道:“方才你还问我为什么皇祖父忽然变了心意,现在不用我说了。”
是啊,宋楚宜目光有些复杂,恭王来这么一招,建章帝之前那点子介意肯定早就已经飞到天外了……………相较于恭王和太子,周唯昭实在是一个再完美忠厚不过的储君了。
只是虽然料到恭王大胆,却也没想到大胆到这个地步,竟真的是要联合韩正清造反。自然,这原本就已经是预料当中的事了,也没什么好稀奇的,可是镇南王那边,却着实令人担心。宋楚宜许久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冷笑了一声:“西北昨天不是刚送了八百里加急的急报回来,说是边关有些不稳,鞑靼屡屡犯关惹事么?看来韩正清这是要走一个拖字诀了。”
而他拖下去的理由,自然是因为不放心东平郡王。在他的计划里,肯定是东平郡王一脱离湖北到了晋地,就立即帮助恭王举起反旗造反的。
“第二封圣旨已经发下去了,若是他拒不奉诏,立斩。”周唯昭眉间冷意顿生,向来俊朗的脸上带了一丝讥讽的笑:“就叫他自己选吧。”
韩正清自然是绝不可能奉诏的,他接了圣旨,转头就烦躁的将圣旨掷在了地上,整个人如同暴怒的狮子,一脚又踹翻了旁边的木桌。
心腹知道他愤怒的是什么,他愤怒的根本不是圣旨不圣旨,他愤怒的是到现在东平郡王那边还没有消息传过来,若是韩城顺利的话,此时应该已经带着东平郡王回程了………………这一路上韩正清都安排了妥当的人接应,可是到现在他布置下的人手都还没有动静。
“再派人去!”韩正清发完脾气,仍旧不忘正事,忍着头疼吩咐人:“再派人去湖北。已经去了二月有余,怎么还没消息?!”
韩城平时办事绝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啊,怎么这趟差事却迟迟没有动静?
心腹犹豫一瞬,还是没忍住问出了心里的疑惑:“侯爷,或许未必是二爷他办事不利呢。。。。。。”他见韩正清猛地朝他看过来,忍不住抖了抖,可还是大着胆子道:“郡王殿下或许一时接受不了,也是有的。。。。。。”
他说的还是比较委婉,其实要是依他看来,东平郡王毕竟是被太子手把手养大的,父子情分摆在那里,太子为了东平郡王都舍得对太孙下毒手,不说是个人,就算是个石头,被这么捂着也该焐热了,相比起来,韩正清这个突如其来冒出的‘父亲’,哪里有那么容易被东平郡王接受?
韩正清就硬生生的捏断了手边的笔,碰上跟大范氏有关的事,他总是难以保持绝对的理智,尤其是这种关乎他跟大范氏血脉的事,更是叫他有些激愤,他呵了一声,面上带着阴冷的笑:“不能接受?有什么不能接受的?!他就是我的儿子!”
太子那个蠢货有什么好?除了身份高,到底哪里比他强?当年大范氏为了太子的身份权势拼了命的要当太子妃,现在东平郡王又为了太子不想认他这个亲生父亲!
心腹低头不敢再说了,良久重重的呼出一口气:“侯爷,咱们没时间了。”
是啊,没时间了,恭王那里之前说什么名分不名分的由头恐怕用不过去了,最近总是着人来催,而朝廷就更不用说,这是第二道圣旨,明天若是再不奉诏。。。。。。
韩正清自己也知道,因此就显得更加烦躁:“可湖北那边迟迟没有消息。。。。。。”他一面说,一面站起来在屋子里来回走了好几圈,觉得心里恼怒的厉害。
可恼怒归恼怒,再恼怒他也舍不得东平郡王,那是他儿子!是他豁出去了一切,用一生的前程换来的儿子!
他如今也只剩了这么一个嫡出的儿子……………在他心里,范良娣永远是他的妻子。
“侯爷何必自欺欺人?二爷不是没本事的人,若是事情顺利,此刻东平郡王早就站在您面前了,既然这么久都没有消息,定然是出了事了。”心腹横下了心:“再不做决定,恐怕咱们自己性命也难保,又说什么给郡王挣前程的话呢?侯爷,一旦咱们真的得了势,还怕。。。。。。”
韩正猛地挥手打断他的话:“不必再说了!”
他看着心腹欲言又止的模样,片刻后就下定了决心:“你亲自去一趟湖北,打听打听消息。现在朝廷已经对我起疑,湖北那边又有崔应书那个狐狸在,消息肯定是递不到我这里的。你亲自去一趟,不管东平是自愿也好,不自愿也罢,尽可能的保证他的安全。若是朝廷想对他动手。。。。。。”他沉默片刻抬起头来:“告诉他,他父亲才是真正能给他想要的一切的人,劝他回来。”
眼下这个节骨眼了。。。。。。心腹万分不愿意,可抬头看见韩正清眼睛,又知道此事定然没有转圜的余地,心里对于东平郡王的存在始终隐隐不安,想了想,只好答应……………东平郡王对于韩正清来说这么要紧,留在朝廷也的确是个隐患,倒不如要回来。
他答应了,又劝诫他:“属下自然是肝脑涂地的,可您这边也该下决断了,不可久拖。”
韩正清压根就不想拖,如果不是顾忌东平郡王的安危,他早就已经动了手。他面色沉沉的点头:“我自有打算。”
是,他自有打算,他当天夜里就连夜找了范家人,第二天鞑靼就兵临城下,掳走百姓三百余人。
韩正清面对前来催促启程的定远侯和太监冷笑:“本侯走了,这些百姓怎么办?被掳走的百姓怎么办?!就任由鞑子凌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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