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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门闺战-第4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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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此刻,宋楚宜才敢真正相信之前卢太子妃说过的话,卢皇后不是个糊涂人。她只是,很多事不愿意也心软罢了。
  卢皇后手指轻轻动了动,疲倦的闭上了眼睛:“主仆场,别的话不用多说了。你知道,我们有了准备,人现在在我们手里。”
  她说着,睁开眼睛看着瘫软在地上的谢司仪:“现在我或许真的不愿意护着他们了。你最好老实些,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或者。。。。。。我还能留你个全尸。”
  ☆、六十四·连根
  卢皇后连句话也不想再听谢司仪说,她已经对谢司仪失望透顶,也对恭王死了心…………说起来,她的儿子们,个两个的,没有个想要她活着的,这可真是失败啊。
  可她还就要好好活着,她冷笑了声,接过了卢太子妃递过来的茶喝了口,等谢司仪被掌事太监拖下去了,才看向宋楚宜:“多亏了你。。。。。。”
  是啊,多亏了宋楚宜,从马旺琨和马三传回消息来的时候起就已经开始未雨绸缪,察觉到她状态不对,就私下让卢太子妃带了晏大夫研制的解毒丸来让她含着,私底下又叫胡供奉给她行过针,明面上仍旧叫胡供奉说查不出什么来,从御膳房和小厨房查来查去都查不到什么,就干脆设了局引人出来。
  让胡供奉建议去找晏大夫来解毒,又说要按照朝臣的建议杀了周唯昀和周唯阳,以此来报复恭王的叛乱,好让他们自己跳出来。
  事实上,他们也的确是跳出来了,她叹了口气看着宋楚宜,问她:“你怎么知道是她的?”
  卢皇后夜深人静的时候醒过来,把自己身边的人仔仔细细的全都想了遍,可是她怎么想,也从来没想过居然会是谢司仪。
  宋楚宜摇了摇头,很实诚的道:“我也没猜到就是谢司仪,毕竟皇祖母您的药虽然只有谢司仪和少数几个人能经手,可是说不得是旁的法子让您中的毒。。。。。。也是刚刚审过那个被抓住的死士之后,我才知道是谢司仪的,然后就立即赶进来了,好在谢司仪是真的上了当,有些着急了。她之前给您喂的毒都是剂量极小极小的,听说是放在指甲缝里,每回她亲手端给母亲的时候,就往里弹点儿。。。。。。”
  恭王需要卢皇后慢慢的衰弱下去,不能叫天下人看出卢皇后是中了毒,这样天下人才会把目光移到宋楚宜身上,他们才更好编造流言。
  “后来听见咱们要对两个小殿下不利,她权衡利弊之后,才着急了。”宋楚宜见卢皇后表情平静,轻声道:“那死士说,恭王在京城的人手不多,只有谢司仪能使唤的动。谢司仪这是头次使唤他们,打算抢了两位小殿下之后。。。。。。”
  奇怪的是卢皇后就算听见是恭王的意思,心里也掀不起什么大波浪了,个人痛久了,也就真的麻木了,她觉得自己似乎有些心悸,揉了揉胸口,再揉了揉,等胸口处的憋闷好了些了,接过了宋楚宜的话头:“打算抢了他们两个之后,再杀了我吗?”
  宋楚宜点点头。
  卢皇后坐起身来,呆呆的思考了半响,终于道:“我去找圣上。”
  这事儿不能不同建章帝说,事实上早就没什么可瞒着的了,她咳嗽了几声飞快的起了身,等卢太子妃递过了斗篷,看着宋楚宜皱着眉头想了想,又道:“她还有同伙吗?”
  她当了多少年的皇后,谢司仪就当了多少年的司仪,在这宫里的人脉盘根错节,肯定还有其余的帮手,否则为什么能悄无声息的给她下毒?就算做的再隐秘,再是从指甲缝里漏药出来,有宋楚宜的人紧盯着,又有卢太子妃在,太医们也应该能察觉出不对才是。
  谢司仪很快就把这些同伙通通都招出来了,她不是受不得苦,可是软肋被人家拿在手里,根本使不得心眼……………她自己立誓终生不嫁跟在卢皇后身边,到现在身边儿半女也没有,她哥哥身体也不好早早的撒手去了,谢侧妃也死的早,说来说去,她们谢家,就留了个周唯阳,从前恭王怎么说,好说歹说,让谢侧妃也来说情也没能说动她给透露半点消息,在皇后跟前说过半分好话,可随着情势天天差下去,恭王倒了霉,谢侧妃也死了,她这心里,就实在是绷不住了。
  谢司仪连同这帮人起被建章帝移交给了北镇抚司,下令让赖成龙严审。
  交代完了,他自己看着已经形容枯槁的卢皇后,好半响才沉沉的吐出口气来。卢皇后没哭,握着建章帝的手,想了想道:“要是真把我毒死了。。。。。。也是好事。。。。。。”
  她顿了顿,口气也没喘的把话说完了:“要是我死了,再把这帮人揪出来示众,那那个逆子就是弑母,这样的败类神憎鬼厌,哪里还有他蹦达的余地?”
  她是真的这样想,生了这两个儿子,没个是叫她顺心的。她有错,可是就为了这样的错处,就想要她这个母亲的命。。。。。。
  在旁的卢太子妃眼神有些复杂,垂下眼睛并没有说话。
  建章帝把手覆在她手上拍了拍,神情也很是镇定:“就算有什么对不住他的地方,后来也还清了。天生怨望这样多,有什么办法。你放宽心吧,他长久不了了。”
  卢皇后敏锐的察觉到了建章帝话里的深意,有些担心的追问:“可是不是说鞑靼人已经兵临紫荆关城下了?西北那边撑不撑得住。。。。。。”
  鞑靼人跟韩正清勾结,现在西北形势片严峻,哪里有让人放心的时候。恭王现在不仅在西北作乱,留在京城的这些人也动作频频,她真是被折腾的有些烦了。
  可是听建章帝的意思,又分明对西北的形势很乐观,这是为什么?卢皇后虽然直昏睡着,可是晚上醒来的时候还是会问问卢太子妃最近情况,朝廷里现在都对主战还是主和争论不休,为什么建章帝这样笃定那个逆子就不长久了?
  建章帝没有多说,拍了拍她的手让她放心:“你身子既是长久不好,总让宋贵妃和良妃帮着理事也不是法子,宫务就交给太子妃吧。”
  卢皇后自然没有不应的,建章帝不待见太子,可是太子的儿子总算是有个能入他的眼。周唯昭是她们日后的倚仗,建章帝越是善待卢太子妃,她心里越是安心。
  ☆、六十五·父子
  宫务交给太子妃,祭天这样大的事又交给周唯昭总领,不管怎么说,建章帝的意思简直已经不用猜了,钦天监紧赶慢赶的算出了黄道吉日,建章帝大笔一挥,就圈定了最近的日子,开了春的二月二十一日。
  太子听见消息的时候,东平郡王正耐心至极的给他剪指甲,一双眼睛因为熬夜太过而凹陷了进去,整个人都瘦了整整一圈。
  三宝在旁边全神贯注的盯着,就怕途中出个什么错漏……………虽然太子对东平郡王放心的很,可是他却对东平郡王有些害怕,别人不知道,他却隐约在值夜的时候听东平郡王跪倒在太子跟前哭过,说什么不孝,老参什么的,他在太子跟前混了这么久了,一听这几个词就能猜出不知多少隐秘,一颗心七上八下的险些把自己给吓死,生怕东平郡王又来从前那一招。
  太子虽然病了,可好歹是太子不是?太孙现在毕竟还没被亲封皇太孙呢,要是太子出了什么事,那这东宫太子没了,太孙地位不就尴尬了?到时候太子出了事,头一个倒霉的就是他们这些伺候在身边的人。
  东平郡王没顾上三宝的心情,见太子眉间隐隐藏着愤怒,就轻声安慰他:“父亲,您别生气,这是好事啊。。。。。。”这话要是放在从前,他是决计不会说,这算是什么好事?这有什么好?周唯昭虽然跟他是兄弟,可是两个人却注定是敌对的。
  可现在不同了,他对那个位子不再有奢望了,自然而然的,许多事就能根本不在意了。
  太子哇了一声,涎水顺着嘴角流出来,颤颤巍巍的动了动手指,眼睛紧紧盯着东平郡王摇头:“不。。。。。。你。。。。。。你。。。。。。”
  他的话说的含含煳煳根本听不清楚,可是东平郡王却晓得是什么意思。
  到了现在,有眼睛的人都知道周唯昭是铁定的储君了,多少人对周唯昭趋之若鹜?多少曾经得罪过周唯昭的人心惊胆战?连陈德忠都总是提着一颗心做人,可是在这个时候,唯有太子,唯有太子还是想着他。。。。。。太子向来是疼他的。。。。。。
  他把头埋在太子手臂上,终于呜呜咽咽的哭了出来。
  三宝惊得连脖子都缩了起来,左右四顾一眼,领着人顿时退的干干净净,他还想再好好的多活几年。。。。。。唉,说起来他也真是太难了,既要担心太子不高兴让人把他给杀了,又得担心叫太子和东平郡王高兴了,之后惹得太子妃她们不高兴。
  太子费力的抬起一只手摸东平郡王的头,有些吃力的又吐出几个字:“不。。。。。不哭。。。。。。有我。。。。。。”
  东平郡王伸手握住太子的手,极其恳切的看着他:“父亲,够了。”
  太子瞪大眼睛看着他,仿佛一时没明白过来他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东平郡王擦了擦脸上的泪,一只手还是握着太子的手,低声道:“父亲,外头闹的不成了。”
  这一点太子当然知道,恭王那个狗杂碎,那个狗杂碎竟然敢跑出皇陵,还敢起兵造反!真是。。。。。。他想到这一点,愤怒得无以复加,勐地咳嗽了几声。
  东平郡王看他这模样,就紧跟着道:“现在不是咱们自己窝里斗的时候了,恭王勾结了韩正清,韩正清又放了鞑子入关。这帮鞑子攻占了大同,已经冲到紫荆关了。咱们难道要看着恭王得势吗?当然不能让他得逞!”
  是不能让他得逞,太子的手指动了动,依然一脸怒容。
  东平郡王感念太子的这份心意,想起来也替自己觉得心酸,可是有时候,没那个命就是没那个命了,从前还有争一争的心思,后来,后来沾上韩正清这根搅屎棍,他只觉得自己身上脏臭的厉害,哪里还配去坐那个位子?
  他细细的又同太子说了一遍想安生过日子的想法,语调陡然低沉的厉害:“父亲,有件事我要告诉你,那老参的事。。。。。。”
  东平郡王话赶话,实在憋不住心中的痛苦和悲愤,把韩正清骗他的事情说了,又满眼痛苦:“他是故意的,他想借着我的手毒死您!他怎么能生出这样的心思?!他简直不是人。。。。。。”
  这件事梗在东平郡王心里,让他连睡觉都睡不安稳,现在得了机会,他就不管不顾的一口气说下去:“都是我母亲。。。。。。我母亲想着要他帮忙,故意把我说成是他的儿子。。。。。。”
  依旧花才说完,太子的眼睛已经瞪得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啊呜啊呜了几声,已经唿吸不过来了。
  大范氏。。。。。。大范氏她竟然敢!她竟然敢这么说!她竟然敢背着他。。。。。。太子一口气没上来,喉咙如同风箱一般唿喝唿喝的响的厉害,不一时竟然面色铁青,眼看着就缓不过来了。
  东平郡王沉浸在自己的痛苦里,这才发现太子的不对,着急忙慌的开始叫太医,自己也忙着给太子揉胸口。
  胡供奉孙院判他们一股脑的涌进来,掀眼皮的掀眼皮,把脉的把脉,一阵忙忙乱乱之后,总算是稳住了太子的情绪,又着人去煎药,还特意叮嘱东平郡王:“殿下他受不得刺激。。。。。郡王还是谨慎些,尽量说些殿下他喜欢听的事儿。。。。。”
  现在太子的用处,也就是活着,至少在周唯昭被封皇太孙之前,好好的活着了。他们不敢不尽心。
  东平郡王哽咽的答了一声是,再蹲下去凑在太子旁边,同以前一样给他捏手拍背,忍着眼泪道:“父亲,我跟您说这话,是心里太难过了。。。。。。我对不住您。。。。。。母亲也对不住您。。。。。。”
  太子唿哧唿哧的只能喘粗气,眼里的悲愤怨恨一点一点的凝聚起来,他以为他把大范氏捏在手心里,以为韩正清就是他手底下的一条走狗。
  可是他万万没想到,拴住韩正清的不是他,而是大范氏。
  用的还是这样令人不齿的方式拴住了这条狗。。。。。。
  ☆、六十六·出事
  他当然知道东平郡王肯定是他的儿子无疑,可是男人的自尊心还是叫他对于大范氏用这招厌恶至极,韩正清还差点利用东平郡王毒死了自己,他想到这点,就觉得剧痛钻心,胸口又堵得厉害了。
  东平郡王安抚好了他,从太子寝殿里出来的时候已经落霞满天了,天边太阳落下去那块地方的云彩尤其的厚重,裹着金边的太阳包裹在近湖绿色的云里,漂亮的简直晃人的眼睛。
  他从太子寝殿里出来就直奔书房,钱应已经等着他了,看着他脸颓废忍不住就问:“殿下这是怎么了?”
  东平郡王把跟太子说的事说了,看着钱应叹口气:“父亲还是想为我谋算,我哪里还敢有这个心思?自然是要劝的,可是话赶话的。。。。。。就把之前的事儿都说了。。。。。。”
  不说憋得心里实在是难受,心里天天都好像悬着颗巨大无比的石头,沉甸甸的能压死人,他这心里,实在是撑不住了。
  这些钱应都知道,可是太子这人。。。。。。太子的心胸本来就不算宽大,听了这话还不得被气出个好歹来?钱应垂着眼睛,半响才叹了声,看了看同样垂着眼睛的黄翌青,朝着东平郡王点头:“理当如此,只是殿下该婉转些。太子殿下他。。。。。毕竟身子还没好全呢。”言外之意,只是觉得东平郡王该说的更委婉些,话却是没说错的。
  今天周唯昭就领着百官去祭天了,明年二月二十就封皇太孙,礼部为了这事儿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眼看着都铁板钉钉的事儿了,太子再往里头搀和,简直就是在替东平郡王寻条通往阎王殿更快的路。
  他看着东平郡王,有些无奈的叹口气,可惜了,有那么个母亲。
  范良娣就是太自以为是了,女人的那些小心思几乎遮掩不住,有几分小聪明就以为自己真的有多大能耐,把韩正清玩的团团转,却忘了考虑后果。
  她要是不闹这出,要是韩正清不那么丧心病狂,东平郡王至少还有争争的资格,现在,拿什么去争?真是太蠢了。
  可钱应又忍不住庆幸,范良娣唇,幸好东平郡王不蠢,听的进人劝不说,自己也不是那等鬼迷心窍的,韩城和范家先后来游说都没能说得动他。
  他想到这里,眼里总算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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