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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庭娇-第1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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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谆将手搭在壶柄上,喝过酒的双眸于怔然中清亮又深幽。
“这么明显么?”他喃喃道,“我还以为我掩饰得很好。原来你们都看出来了。”
霍究皱眉:“既然在自欺欺人,为什么要放弃?”
贺兰谆抬眼望着窗外夜空,并没有说话。
窗外明月照在河面,映出一幕凌乱的波光。
远处画舫上的嬉闹声不绝于声,歌姬仍在船头安份地奏着乐曲。
岸上汉子们的吆喝与与姑娘们的嬉闹,听上去充满了俗世的味道。
“你好像每次都故意找这样的地方跟我聚。”他眉头微凝着,目光幽幽地,却看不出生气的意味。
霍究摸摸鼻子,低头斟酒:“我只是觉得……”
“但是,我从前也有过这么无拘无束的时候。”就在霍究打算就此岔开话题的时候,他忽然又幽幽地漫出道气来。
“我过过钟鸣鼎食的生活,跟大多数世家子弟一样有些讨人厌的洁癖,也曾自命清高的不屑接近三教九流。”
霍究凝眉,望着他道:“你如今好像正是如此。”
贺兰谆摇摇头,拂着袖口夹了一筷虾尾,优雅姿态似与生俱来:“但有段时间我不是。
“我曾经也跟一帮臭汉子们在一起,听他们无所顾忌地说荤话,在他们讨论屯营附近哪个姑娘漂亮时,也曾好奇地跟着他们去窥看。”
第402章 他的模样
执着酒杯的霍究定住了。
那牙箸上的虾尾也已经定住。
“可是无论在他们心目中多么惊为天人的女孩子,我都觉得索然无味。”
贺兰谆望着筷尖,终于将它们架在碗上。
“而且每一次看过之后,我都会忍不住写一封长长的信给她。
“然而我也不知道该写什么,也不敢告诉她我去看了别的姑娘,更不敢告诉她我的思念,所以只能絮絮叨叨地写些无聊的日常。
“她也不在乎,同样絮絮叨叨地跟我说京师里新开了几家什么铺子,哪家铺子的烧饼做的比原来那家好吃。
“哪家卖胭脂的老板是个惧内的,哪天她又在路上撞见了国子监里那位长得奇美的年轻先生。
“她总是说,徐小七,你真啰嗦。然而她自己比我还啰嗦。
“后来我才知道,她的啰嗦才是真的没走心。”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接着道:“我也曾经努力地摆脱锦衣玉食世家公子的劣根性,想变得杀伐决断豪气冲天,令她仰望。
“也曾为了与她能有共鸣与她并驾齐驱,而拾起书本修身养性,但是等这一切都具备了,我还是错过了。”
他抬起头来,双眼幽深如潭:“我不争不抢,大约是因为,我知道注定已经错过。”
今日里他们似是约好了,齐齐问起他这个话题,令他已回避不得。
霍究如已石化。
“我从来没听你说过这些。”他眉眼里有困惑。
贺兰谆抬眼望着船头歌姬,不置可否。转而他身子微微后靠,懒懒再道:“于我而言,世上最痛苦遗憾之事,莫过于你努力变成了她希望的样子,而她还是一眼就爱上了别人。
“有些事情,真的跟时间长短无关。”
他现在的样子,都是她曾经所喜欢过的人的样子。
他终于变成了她想要的模样,但她看着他的时候目光仍然平静。
他多么想再倒退回那一个时刻。
如果他知道她将面临厄运,如果他知道这厄运将改变他和她的一生,他一定会寸步不离守住她。
而哪怕她如今对他有些微之于萧淮那样的爱恋,他也决不会放弃。
骨子里,对待深爱的人,他也有着与萧淮一样的自私霸道。
他并没有那么清心寡欲,云淡风清。
所谓的无欲淡定,不过是因为他已经错过了她。
河风吹进船舱,酒菜之香与不知外头的脂粉香相互混合,形成一股浊稠的味道。
他的话似有剜心之能,但神态偏又自在随意。像漫不经心划出来的一剑,于淡漠中更为冷绝。
霍究迷惑地看了他半晌,最终哑声道:“如果是这样的话,幸好你脑子清醒。要不然,你们俩斗得你死我活,我也挺尴尬的。”
然而他并没有再深究下去。
每个人都有秘密,不触碰对方的心事,是他们从小到大无言的约定。
贺兰谆端起杯子,并不再喝,却在指间把玩着。这样散漫的姿态,真真如已出尘。
半晌,他忽然扭头看他:“为什么突然找我喝酒?”
“哦,”霍究收回四散的神思,放下杯子,“跟你相反,我喝酒是因为心情还不错。
“虽然有点打击你,但还是想告诉你,我最近好像也有点羡慕寄寒两口子。”
贺兰谆脸色果然已有些臭。
霍究十指交叉搁在腹上,大拇指翘翘,又说道:“当然还有件事。我查到点铁鹰宗那大帮主一点踪迹。”
贺兰谆看过来。
“据我推测,此人很可能是个赫连人。”霍究凝眉望着船头,神情比往常更为严肃。
“铁鹰宗成立已经有七年,在京师江湖扬名却是近三四年间的事。
“之前那几年他们的活动几乎全为暗中操作,并且,目标也十分奇怪。”
他务自往下说:“首先那几年他们查的都是韩家的事,甚至是韩家那位夺了封号的老太太的过去,近几年又转为查探前朝安亲王府。
“基于安亲王府最后结局也带着几分诡异,所以这个铁鹰宗,同样也显出几分神秘。”
贺兰谆望着远处河面的船筏,说道:“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你认为他们是赫连人?”
“当然不。”霍究深深望着手里酒杯,说道:“虽然说基于温氏是燕京张家的养女,与安亲王同样出自于赫连族,但是凭这点就认点他们大帮主就是赫连人仍然证据不足。
“令我有深深怀疑的,是我在他们帮会暗室里发现了一张遗弃的舆图。
“而这副舆图,显然是一张路线图。”
说到这里他已经自怀里拿出一张纸,平铺在桌面上。
“这是京师舆图。但却不是如今的京师,自上头标示的府名,结合两朝来看,应该是前朝无疑。
“这上面的路线是自钟鸣坊张家到相国寺,再自相国寺到南城门,又自南城门到安亲王府。
“我虽然看不懂是什么,但想来已足够证明此人与大秦有极密切的关系。”
贺兰谆凝望着那舆图,淡淡道:“你居然还进了他们暗室?”
“不瞒你说,最近我就忙着这事儿。”霍究耸肩。
“从他们的行径看来,并没有打算发扬光大扬名立万的意思。
“而他们之所以会浮出水面,我估摸着乃是四年前沈崇信夫妇那事闹出来后,凌云阁在京师四处搜捕的结果。
“他们藏不住,索性就成立了这么个帮派。
“这些年来只是偶尔出来接接生意维持生计,这次会接穆氏的活儿,也是如此。”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贺兰谆问他。
“我记得,王爷十三年前自卫家回来,再没有沾手过三族之事。而且这件事也已经过去了。”
“自然是有关系的。”
霍究道:“前些日子,我接了个犯人,是前军都督府送来的一个犯事军官,上刑之前他拿了这个东西给我,想避免重刑。”
他摊开的掌心之间躺着块圆角长方形玉牌,上头遍布着刻纹,虽然繁复难辩,但上方四个篆字以及位于中心的飞虎图纹仍然能够清晰辨认出。
“‘翼虎上符’。”他将这虎符放到他手里,“前秦时期兵部虎符,下符由五军都督府执掌,但这枚是拓刻的。”
第403章 是个雏儿
“但即便是假的,却也说明真的仍然在世。”霍究道,“我拿去史馆比对过了,这上头刻纹与真符一般无二。
“如果没有真符对着,绝刻不到这么逼真。几十万的赫连人,死的只是血统最纯的那些,剩余万万人仍然活在大周统治下。
“你说,如果有人知道大秦的虎符仍然在世,就凭凌云阁对待赫连人的残忍,这些人会不会被聚集起来为人利用?”
贺兰谆抬眼看他,目光却有些失焦,像是看着某片空气。
“而假如这符刚好掌握在这铁鹰宗大帮主手上,他们存在的动机,难道与王府不相干?”
霍究声音不重,却每个字都在击打着人的耳膜。
船头琴声铮铮,却仿佛随着流水逝去。
“那军官呢?”他直起身道。
“他浑然不知情。”霍究摇头,“这符是他捡的。”
贺兰谆点点头,半日道:“可曾禀告王爷?”
“未曾。”霍究抿酒摇头,“查到铁鹰宗那位大帮主之后再上禀显然更省事。”
贺兰谆静默,也抿起酒来。
“我不去……”
这里吃着酒菜,这时候船头忽然传来女子的抗拒声。
两人这才发现那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了,而先前奏曲的歌姬这时候正被一男人纠缠。
“怎么回事。”贺兰谆偏头望着侍官。
侍官出去一转回来,那歌姬与那男子也跟着进来了。
男子道:“二位大人,这是小女。
“因着今夜里只接了二位大人五只曲子的生意,这会儿已交差了,她却不肯去赶下一拨,因此小的多说了几句,惊扰了大人,还望恕罪。”
码头上混饭吃的背景往往不那么简单。这些所谓的父女大多不是真正的父女,不过是将人家女孩子打小买过来干些侍弄人的营生。
但他却看得出来身着常服的他们是官绅?
霍究漠然地望着他们。
贺兰谆视线却无意识地自歌姬腰间拂过。
那歌姬红着眼眶上前,说道:“爹爹说的虽是无错,但那下一拨客人却是这运河上的地头蛇,很是粗暴无礼,妾身不想去,也不敢去。”
“你怎么能不去呢?”这男子急道,“我都已经收了他们钱了!”
“爹爹也太见钱眼开……”
父女俩竟当场吵了起来。
“你收了对方多少钱?”霍究斜眼睨过去。
男人涎脸比出一只手掌:“五两银子!”
“滚!”霍究丢出锭十两银子过去,斥了他出门。
歌姬千恩万谢,抱着琵琶又尽心地弹起来。
贺兰谆凉凉睃着对面:“真是个雏儿。”
被睃到的霍究凝眉。
“当然不会是你。”贺兰谆轻哂,目光更冷地望着船头歌姬,“她腰里别着匕首,怎么可能是个会怕河边地头蛇的寻常女子?!”
话没说完他手里酒杯便已经掷过去!
霍究目光倏地一寒,未及起身,底下这船突然就摇动起来!
而这时候船头传来扑通一响,那歌姬挨了贺兰谆一着,已经闷哼着坠下水去了!
“水下还有人!”
霍究身子腾空蹿起,半路拔出长剑,直击向水面冒出的人头!
而贺兰谆也如一只翩然仙鹤,伴着紫衫的他腾空之时,击破船顶跃上半空!
但他们身形还未落地,船舱四面的水下便就突然腾起一圈黑衣人来!
当先的那个自琵琶里拔出把柳叶刀,居然正是先前船头给他们奏曲的歌姬!
“传侍卫!”
贺兰谆当机立断,拿起腰间银哨丢向了慌乱失措的侍官!
萧淮因为在沈羲面前受了委屈,一路上缠着她不肯松手。
饭后总算开颜,拉着她又买了一大堆吃的玩的直接去了别院。
沈羲因此也不能不分了些心思在他与贺兰谆的矛盾身上,她说道:“你以后能不能对贺兰好点儿?”
“不能。”萧淮拉下脸吃酥饼。又看她:“你以后能不能不要对他那么好?”
沈羲噎住。
萧淮继续吃饼。
她也只好换了话题:“五军营那几个落井下石的参将,是先帝的人?”
先前在学会她已让戚九去打听过一轮,他们竟然一口咬定就是李锭的部下。他们当然不会骗她,但她又总觉得不对。
“当然是他们的人,如果是燕王府的人,不可能能骗得过乾清宫。”
萧淮吃完饼,又拿她的帕子擦手,然后揽着她坐在庑廊下,一面顺势拾起她的手来看她新涂的蔻丹。
不过看上去他一点要与她探讨这话题的意思也没有,而是幽幽道:“缓缓,我们大婚,你想要什么式样的凤冠和喜服?
“还有我们的喜殿,是设在我住的昭阳宫,还是专门挑一处殿来做洞房?”
沈羲心思坚定不移,抽了手回来道:“乾清宫?你莫非是想——”
他竖起食指压在她唇上:“要成事当然得把乾清宫拉上。”
直等她安静下来,他才又把手挪开,不大正经地轻吻起她如春葱般的几根手指。
沈羲只好站起来:“一身的膻味儿,我去洗洗。”
“好。”他点头,指着卧房道:“靠床的衣柜是你的,我让人给你做了许多新衣服,自己挑着换。”
沈羲听完乐了,揉他的脸道:“真是越来越称职了!”
“废话。”他顶着变形的脸懒洋洋道,“我什么时候不称职过!”
沈羲笑嘿嘿地去了。
他噙笑直到她进了屋,才心满意足地收回目光。
将双臂搭在栏上,仰头望着星空。
这一仰头的当口,却忽地听到熟悉的一声尖哨声……凝神下来,远处夜空高处又啪地绽开朵烟花!
他如同一只被惊醒的雄鹰,瞬时腾身到了屋顶。
苏言急速赶上来:“是贺兰的信号!看方位应该是东北向!”
东北向那边是码头,而先前贺兰谆的确是说过霍究约了他在码头喝酒……
“留下照顾姑娘!”
萧淮丢下这句话,已夺过他腰间挂着的长剑,直接自屋顶上掠去了夜色里……
京杭运河历年都是南北贸易枢纽,也养活了不少靠河为生之人。
一个时辰之前还繁华热闹的水域,这会儿已经变成了刀光剑影的战场!
第404章 大秦股肱
贺兰谆与霍究日常随身皆带着八名侍卫。
眼下合他们二人,总计一十八人全部出动,这阵仗已经足够在绝大部分突袭中牢牢占据主控。
但今夜里对方的人数并不少,并且仰仗娴熟水性,居然也未曾在王府双雄面前露怯!
“有多少人?”顺势挑开斜次里击过来的一柄长剑,贺兰谆问已经游战过一圈回来的霍究。
“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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