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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庭娇-第2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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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得他人品还过得去,值得交往,她就这么做了。
这年秋天起,江北忽然多了不少流民,打家劫舍之类的事情频频发生。外头也屡有某某地方起兵造反,或者官兵镇压打了胜仗的消息传来。
总之世道越来越不太平了。
他嘱告她不要四处乱跑,但这年的冬天,家里还是出事了。
母亲带着家丁进城收租,在路上被流民劫去当人质,要求卫家给出千两银子的赎金。
然而钱给了,人却还是死了,尸体还没有拿回来。
消息传来,她哭得晕了过去。
他刚刚随着参将大人巡视完,闻讯赶过来,拉着哭得肝肠寸断的她的手,身子都在颤抖。
“别哭了,你一哭,我就想把这天都捅了!”
那是她的母亲啊,活活被那帮流民斩杀成了血肉模糊的尸体,她怎么可能不哭?
她还是哭。
她知道哭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只能等官兵地去围剿,可是官府办事一向慢啊!她恨不能立刻把那些人手刃了!
他安抚了她整个下晌,隔天早上起来,他就浑身血污到了她家门外。
“我帮你报仇了,现在不要哭了,好不好?”
他抹了把脸上的血,露出幽亮的眼睛与洁白的牙齿冲她笑着。
她没有看到那些人头,只看到他身上数不清的伤痕,曾经顶天立地,能够一手护着她,一手擒住大黑的的他,那一刻抹完脸上的血,就昏倒在她面前……
官府当日就送来消息,绑架她母亲的一个不留地全部被剿灭了!有人大清早地放了两麻袋的的人头在衙门口,而那些人头,是劫匪们的!
她母亲的尸体,也已经被找到送回来了。
父亲将他留在府里养伤,她一面服丧一面衣不解带地守了他三天,他才终于醒来。
“我还能动吗?”他问道。
“能。”她哭着说,“什么都能,能扛刀能杀敌,还能捉大黑!”
他笑了,用尚能活动的手把她往身边拉了拉:“那就好。只要我还能动,以后就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你了。”
她心底某扇门仿佛开启了。
她与他变得格外亲近。在他面前变得格外温柔乖顺。
这连她自己都觉得惊讶,因为从小她就大大咧咧地,乌马女子大多性情散漫,无拘无束。
虽然也读书,但她们却不信奉什么三从四德,也不在乎什么礼教拘束。
如她一样,只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只喜欢自己喜欢的人,只为认定的人而改变。
他比她大两岁,大秦那些年并不太平,他打小就跟着父亲在营中历练,所以性格也比同龄人要沉稳很多。
他总是说的少,做的多。
她不喜欢梳繁复的发髻,他从来不责备她惫懒,只是每次出城回来给她带各种质地的发带和绾发的发簪,各种绢花和发钗。
他说发饰整得漂亮些,那么头发梳得简单也不会有人看得太出来了。
在她十六岁生辰过后不久,那天下晌他又接她出去溜马。
“傻妞,我要回南边了。”他拂着她的头发说,“最近局势越发不好,我——”
她惊呆了。不敢相信这就是他们的结局!他们不是应该长长久久地在一起吗?
她急得抓着他的衣襟跺脚:“你是不是要回去跟别人成亲?你这个负心汉!”
第549章 谁家新燕啄春泥(4)
那时候他们其实从来没有谈到过婚嫁的问题,她也不知道怎么就说出口来了。
他噗地笑了一下,然后定定地望着她,牵起她的手来说道:“我萧放以这身血肉发誓,此身非你不娶,不管生前死后,也不管我们有没有成亲,你都是我唯一的妻子!”
他抚她的头发:“我回南边,一是因为局势,二是因为朝廷有军令,在职将令不得娶驻地女子,我只有先调回去才能前来提亲。
“羲儿,你的孝期还有两年呢,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也许随时都会有仗打起来,一旦打起来,也许我随时都有可能会死!
“我很怕我一生会落下不能与你生死与共的遗憾。
“所以我想赶在天下大乱之前先和你在一起,让你冠上我的姓氏,成为我人间地下都名正言顺的妻子。
“我怎么会负你?我只怕你会觉得我太自私,明知道生死未卜还要拉上你一起。”
她的心倏地落了地,扑上去抱着他笑了。
她知道他不是负心汉,如果他真是负心汉,那么凭他一个人单刀独马替她报杀母之仇的那份赤诚,她也认了!
她就是想听他的保证而已。
情人嘴里的话,永远也让人听不腻。
她勾住她的脖子,踮起脚,小心地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她能感觉到他整个身体都僵直了,脸上也变得火热。
她心里砰砰跳,顽皮地又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被他艰难地拒绝了。
她不管不顾地咬住了他的唇,他顿片刻,脸上热得像是要爆炸了。
“我想给你生个孩子。”
她幽幽地望着他。
他想也没想地拒绝。“我们还没成亲。而且万一我回不来——”
“那我就更要生了!”她固执地,“你回来了,我们就成亲!
“你不回来,我就守着你的孩子过活。我好好带着他,再让他给你生孙子!冠上你们萧家的姓!”
不管他未来怎么样,到此时此刻为止,她心甘情愿地为他付出所有啊。
到此时此刻为止,他也已经值得她为他付出。
……
那个年代,不像是后来的太平盛世,他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可以温存款曲,没有太多的安稳可以期待,更没有太多时间浪费在日常的猜疑和斟酌得失上。
平安相守四个字超越了财富和荣耀,超越了一切浮华,成为乱世里的人们最大也是最切实的希望。
在看上去平静的世道下,已经蕴藏着无数峰火硝烟,活不到明天的人数之不尽。
一旦错过了,很可能就是一生。
她图的并非朝夕之间的男女欢爱,而是延续他的子嗣。
替他延续血脉,替他留下个孩子,成为她许久之后依旧存有着的坚定信念。
她一辈子只爱着这么一个人,不想因为规矩的束缚而留下任何遗憾。
如果真有万一……她不敢想,但不能不想。
礼教规矩在乱世之下,与人心中渴望着的这份相知相守比起来,实在已算不得什么。
但他始终不肯,而且还不停地笑话她,说她是“傻丫头”。
她觉得难过。他为什么不能明白她的心情呢?
那时候他已经有独立的小寓所。
她趁着他临行前一夜喝醉了的时候,悄悄藏在他屋里,然后惴惴躺在了他身边。
那时候她以为这么靠着睡一睡就能怀上孩子。
谁知道一觉就睡过头了,早上她醒来,看见衣着齐整的他正满脸复杂地望着她。
“萧将军,恭喜你,这下你要当爹了。”她愣了一下,然后从被窝里爬起来,故作老练地说道。
他却慢慢地忍不住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你真是我的心肝!这辈子若是丢了你,我萧放也不要活了!”
他把她的手合在他心口,缓缓地这样说。
如今回想起来,那个时候的她是真的傻呀。
她甚至都不明白,他怎么会看上那么傻乎乎的她!
他离开沧州的那些日子,比起想象中来难熬得太多。
她觉得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相思像毒药,一天天,一点点地将她侵蚀。
她把自己关在屋里,不知疲倦地画他的肖像,站着的,坐着的,笑着的,静默的,认真的,闲适的。
然后她又频繁地打听着朝局消息,也找来许多军事方面的书籍来看。
她迫切地想要更了解他,了解他的一切,身份,职务,他面临的环境或者变动。他可能会遭遇什么样的困境,会需要什么样的帮助。
可是接触的越多,她越悲伤的发觉,她帮不了他任何忙。
他在为他们未来的命运发愁,而她那时候却在想着他会不会移情别恋!
但凡她能体谅他一星半点,她也不至于会说出那些不大气的话来。
数月里对朝局的关注,虽然不曾使她脱胎换骨,但大约也知道未来的天下将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她知道他是有雄心的,也是有才干的,男儿志在四方,她理应支持他去顺应大势,但她同时又为自己的使不上劲而难过。
三个月时间,她仿佛突然就长大了。
那天她躺在桃花树下,安静地翻着书,一只玉佩忽然间垂落在她面前。
“我回来了。”
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以为她在做梦。
一双手忽然将她腾空抱起,融合着汗意的男人气息扑入鼻腔,他抱着她坐在她坐过的位置,眼眶红红地冲着她笑。
玉佩挂在她脖子上,他问:“喜欢吗?定亲的信物,我母亲给的。”
她愣了半刻,哭着抚他的脸:“你瘦了!”
从前丰润的脸庞如今变得又黑又瘦削,眼窝也陷了下去,十八岁的他,看起来老了好几岁。
他伸手抹她的眼泪:“我怕你等及了,一忙完就快马加鞭地往沧州赶。三天没合眼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见到他时的心情。
像是走了三千里路,终于到家了。
又像是熬了好多天夜做了件衣裳,终于做完了。
又像是想吃了很久的京师那家老牌子点心铺子里的点心,终于吃上口了……
心里的满足说也说不完。欢喜和安宁,就这么随着时光一道滚进她的灵魂里了。
但是她后来才知道,他不止是为着赶来见她而三天没合眼,那三个月里,他还带兵打了两场仗。
婚事定了下来。
只是在他提出想马上迎娶的时候,又遇到了一点点阻难。
第550章 谁家新燕啄春泥(5)
卫羲儿母亲的死带给了卫家极大的打击,也带来了恐惧。
没有人不希望这天下早日恢复正轨,让人心变得安定。
卫家的长辈看好他,也愿意成就这桩婚事。
只是听说他想在孝期里娶她,却是反对的,不管怎么说,这样总有些不合规矩。
她跪在祠堂里,对着母亲的灵位诉说她的决心。后来他也来了。
那段时期乌马族人也与赫连朝廷频起了几次纷争,卫家子弟都不弱,但在仕途上始终争不过那些纯正血统的赫连贵族子弟,这种憋屈感一朝一夕尚能忍耐,长久几代地下来,便令人生起了反叛之心。
而萧家已经在伺机起事了。
她的孝期还有两年,于乱世而言,两年时间实在可以发生太多难料的事情了。
何况,母亲的仇还是他拼命帮他们报的。
父亲看到了他们珍惜彼此的决心,在与祖父及家里叔辈们商议过后,便还是答应了他们。
现在想起来,于他们来说,当时这决定几乎等于是孤注一掷。
萧家一旦起兵,萧放便成了反贼,如此卫家定然落不得什么好下场。
他们这是以合家性命压在了这个少年将军身上。
很快他们订了婚,商定了成亲的日期。
但是为保险起见,他们的婚事对外一概是保密的。就连他回到卫家来,也是秘密进行的。
因此直到后来她嫁到萧家,也没有人拿她孝期出阁的事来为难他还有卫家。
在他准备出发回南边准备婚事的前夕,她又钻进了他房间。
他将她拢在身下,把她疼进了心坎儿里。
关于床帏,那时的她就是图着给他生孩子去的。
她就想早早地怀上他的孩子,然后他就可以放心地去办他的大事。
“我萧放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可生生世世都不要弃我。”
末了,他握紧她的手,在她耳边这样说。
明明跟他比起来,自己才是没用的那个,可她竟然听出来他的忐忑,仿佛忐忑的孩子,在确认自己的归属。
他爱她,这点她确认不疑。
她忍着眼酸,豪气地拍拍他的背:“你放心,日后谁要是敢打你的主意,我就灭了她!”
他笑起来,捏她的耳垂:“怎么灭?放大黑吗?”
那样的甜蜜啊……
那时候,他们俩只要在一起,外头天下乱成了什么样,似乎都跟他们没有关系。
一个月后,她被他派来的马车接出了城,以去黔地省亲的名义瞒天过海,嫁去了萧家。
半路上来接她的他,一路牵着她的手没有说话。
只是在下马车前的时候他才缓缓说:“羲儿,我要什么时候才能还你一场风风光光的婚礼呀。”
她这样悄没声儿地自卫家出嫁了,按世俗眼光来看,是不光彩的。
但她不在乎。她只在乎她在乎的,比如他。
她进门之前,他已经主动把事情全都跟家里交代过了,并且也因为婚前失检的事挨过了他父亲几鞭子的惩罚。
但她过门后并没有受到半点不好的待遇,公公婆婆以及萧家上下,甚至对于卫家能够在这种时候,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他们对萧家的支持,而十分感动。
成亲后那几日,他们无时无刻不在一起。
而十天后,他突然接到北方李锭传来的消息,出发准备起兵去了。
萧家上下进入全面戒备时期。
而就在那十天里,她终于怀上了。
他也很高兴,派人送来一只木雕的小娃娃给她。
某天他又突然派来身边心腹前来送信,让他们即刻收拾细软去屯营。
他们连夜去往屯营,才知道朝廷已经派人往萧家和李家的祖宅下手了。
接连的奔波使她水土不服,呕吐得厉害,也消瘦得厉害。
而他忙于应敌,但凡有空就守在她身边,默默地给她递痰盂,递帕子,然后不厌其烦地喂她吃东西。
夜里她也睡不好,翻来覆去,总是做梦,他时刻保持着轻眠,给她盖被子,安抚她。
她不忍他分心,总是在他不在的时候才放任自己的反应,他在的时候,总是极力克制,表现得很好。
他那么细心,又岂能不知道?
他不忍她辛苦,开始起了些不该有的念头。
他说:“不如这个孩子我们不要了,好不好?以后打完仗,舒舒服服地了,咱们再生。”
她当然不肯,这是他的孩子啊!而且这是头胎!她受苦归受苦,却无论怎么着也要生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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