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崩溃以后-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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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城&冯雷：“……”

　　　　担心裴薇再说过更多不着调的话，冯雷先把她推到病房外面，请医生先检查季城的情况。走廊里太、安静，两个人靠到窗边说话。

　　　　冯雷尽量劝裴薇淡定，“他估计是真的忘记了很多事，不然不会这样。当时他也是想救那个小姑娘，变成这个样子挺无辜挺可怜的……”

　　　　裴薇瞥一眼冯雷，嘴角挑了挑，“我不介意你把他带回家养着。”

　　　　冯雷：“……我和别人合租，没地儿让他住。”

　　　　“那不想办法找人领走他，你说怎么办？”裴薇恍然像明白过来冯雷的意思，于是问他，“因为人是被我打成这样的，所以我要对他负责，是吗？”

　　　　本想回答“是”，但这会裴薇的眼神太过可怕，冯雷没敢吱声。沉默半晌，冯雷怯怯开口，“估计得住院观察，先等等看是什么情况，如果他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我们再看看怎么办。”

　　　　裴薇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冯雷的话。

　　　　季城只是脑袋有点毛病，手脚完好，所以请了看护帮忙照料、询问过医生他的情况，得知需要先住院观察三天后，裴薇和冯雷暂时离开医院。

　　　　临到分开前，冯雷又问裴薇明天要不要直播，得到她的肯定回答以后，冯雷才安心回家。不管怎么样，医药费总得挣回来啊……

　　　　·

　　　　南城商业街区发生的惨案闹得很大，不过两三个小时的功夫，各大网媒的新闻头条就都是这件事了。微博上的热搜、热门话题，也被这桩案子的相关消息占据数个位置。

　　　　对于和平年代而言，出现这种亡命之徒本身就是非常恐怖的事情了，更不提他们伤害无辜群众、手段残忍、感情麻木到连小孩子都不放过。

　　　　网友对于恐怖分子的谴责声不停高涨，对于无辜受害群众也报以深深的同情与怜悯，而再次置身事件中心的裴薇无疑是另一个群众关注的焦点，无法被忽视。

　　　　冯雷的直播视频可以说是这次事件的第一手现场资料，裴薇救人是真的，不单单是视频可以为证，看直播的人可以作证，当时被救的人更可以作证。

　　　　小半个月之前，裴薇也曾登上社会新闻，因为地铁事件。两桩事情很容易被联系在了一起，围观群众明白过来这两次事件中见义勇为的其实是同一个人——一个长相漂亮、二十出头的年轻小姑娘。

　　　　一个似乎会功夫的小姑娘。

　　　　毫无疑问的，裴薇也跟着登上了微博的热搜，各种各样的头条新闻。冯雷发在微博上的现场视频被不断转发，短短一下午的时间，转发数已经超过了二十万，阅读量超过百万。

　　　　她的微博号，“走开我有病”被反复围观，尽管里面什么都没有。直播被网友截图的照片、被冯雷偷拍用来做封面的照片统统被转发了数万次，阅读量也有几十万，所有人似乎都好奇那个会功夫的人究竟长什么样。

　　　　过了一个下午，冯雷的微博粉丝超过了五万，裴薇这个还什么都没有的微博号的粉丝数甚至直接就超过了冯雷的。关于这次事件的讨论，在网络上可以说是热火朝天。

　　　　冯雷在回家的路上随便刷了几下微博，但他实在承受不住这种突然的关注，不得不暂时关掉网络不去看，等缓过来了再说。

　　　　同样也回家了的裴薇，却暂时没有空去看这些。

　　　　她和冯雷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已经不早了，医院又离月揽芳华远。等到裴薇回到公寓的时候，天已经快要黑了。

　　　　回到家但出了一身汗，她第一件事是进浴室洗澡。因为胃口缺缺，洗完澡什么都不想吃，裴薇直接躺到了床上。

　　　　不知道是今天太累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刚刷几条新闻，裴薇就已经困得眼睛都睁不开，再多看几个字她就直接困得睡了过去。

　　　　八点不到就睡了的裴薇早上五点多就醒了，醒来想了想前一天发生的事，她顺了顺头发还是照常打坐。打坐完是七点多，梳洗好以后她直接出门了。

　　　　随便进了间早餐店都听到周围的人在讨论前一天的事，但裴薇控制不了这些，也就不去多想。即使当时没有多想自己出手会带来什么样的结果，却并不意味着她想象不到，索性平常对待。

　　　　自己先用过早饭，裴薇才带着打包的食物到了医院。

　　　　季城已经醒了，正对着护工发脾气。只是裴薇觉得那个二十岁左右的女护工可能脑子也坏了，那个倒霉蛋臭着脸对她态度恶劣，她还笑得很开心？

　　　　见到裴薇，季城的脸色稍缓。看了半个晚上新闻，大致猜到自己为什么在医院，季城也明白了眼前的人真的很厉害，偏偏他是吃软不吃硬的性格。

　　　　瞥见她手里提着的早饭，季城皮笑肉不笑，“怎么着这是？良心发现知道要对我负责了？”

　　　　裴薇恰好走到病床边，将早饭放在了床头的柜子上。听见他的话，裴薇动作极快转身弯腰，凑到季城的面前，伸手挑起他的下巴。

　　　　她望着季城的眼睛，微微一笑，“你很希望我对你负责？”

　第9章　红领巾更加鲜艳了

　　　　裴薇突然凑近，季城来不及躲开，被迫承受这样充满调、戏的动作。

　　　　两个人离得太近了，他闻到裴薇身上淡淡的清甜气味，意外好闻。季城当下别开眼，视线却扫过裴薇的脸，甚至能看清她白皙皮肤上的绒毛。

　　　　发现原来裴薇没有化妆，季城的脑海里下意识飘过“肤若凝脂、气似幽兰”之类文绉绉的话，又被他立刻挥散。一下子浑身都不自在了，他连忙甩开裴薇的手。

　　　　暗恼自己没出息，季城没好气反问，“你负得起责吗？”

　　　　裴薇直起身子，好脾气求教，“你希望我怎么做？”

　　　　“医药费，精神损失费，还有误工费，我都被你打成这样了，”季城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斜眼看裴薇，“是不是至少这些得赔我才行？”

　　　　“你说得对，毕竟是我把你打成这样的，你也挺无辜的。”裴薇依然很好脾气，又主动提醒季城，“不过我觉着是不是该有个伤残鉴定报告比较好？”

　　　　“不知道脑震荡好不好开报告……其实我有个办法，保证你能靠伤残鉴定报告从我这里得到多多的赔偿，我也必须得对你负责。”

　　　　季城觉得这么好说话的裴薇不对，但还是顺着她的话问，“什么办法？”

　　　　裴薇冲季城无辜笑，“比如说，你生活不能自理了。”

　　　　季城：“……”

　　　　特么竟然还想打他！还要打得他生活不能自理！

　　　　“呵呵呵，信不信我报警！！！”（╯‵□′）╯︵┻━┻

　　　　没搭理抓狂的季城，裴薇拖过旁边的陪护椅，在病床旁边坐下了。她来医院也不是和季城犟嘴的，一来是再问问医生是什么情况，二来是找他商量怎么让他和亲人朋友联系上。

　　　　医生还在忙，护士说晚点会过来查房，裴薇自然先来找季城了。没急着和季城说正事，坐下来以后她先把打包的早饭拎到季城面前，“吃了没有？没吃正好趁热填饱肚子。”

　　　　看护帮忙把便捷桌子放好，又从裴薇手里把东西接了过来，一一摆到季城面前。裴薇示意年轻女看护也可以先去吃早饭，她有点怕裴薇，听到打发她的话也就赶紧走了出去。

　　　　季城扫了一眼包装袋上的商标，徐记砂锅粥铺，他竟然记得这家店。低头看看眼前摆着的砂锅牛肉山药粥、虾仁烧麦、蟹黄包和叉烧包，可以说是他的口味……

　　　　想问裴薇怎么知道他爱吃这家店的这些东西，但这种话说出口太别扭太矫情也太自作多情，季城终究只是一声不吭，埋头吃早饭。

　　　　裴薇自然不知道季城心里的扭捏，单单是趁着他吃饭的功夫问他，“你准备怎么联系你的家人朋友？”

　　　　“不知道。”

　　　　“那你有什么打算？”

　　　　“不知道。”

　　　　说起这件事，季城也挺生气的。

　　　　好端端的，他招谁惹谁了？！莫名其妙挨打就算了，偏偏被打得重度脑震荡，重度脑震荡也就算了，偏偏还忘了很多事，连自己家在哪都特么记不起来！

　　　　太他妈丢人了！

　　　　季城抬眼看裴薇，想到这些就觉得没有胃口了。他丢下手里的一次性筷子，和裴薇说，“我还能真要你一小姑娘负责？太看不起人了！你明天不用来了，我晚点就出院，该怎么办我自己想办法。”

　　　　冯雷是和医生一起进来的，看到裴薇在，他还有点吃惊。他以为这件事裴薇不爱管，没准会想丢下人就不管了，没想到她比自己来得还更早……

　　　　医生问了季城几句话，态度随和说，“没什么大毛病，就是有点记忆混乱，忘了一些发生过的事，没准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今天再住院一天，要是没什么问题，明天就能出院。”

　　　　既然医生已经这么说了，说得挺清楚的——就是忘记了事，其他没有大碍，什么时候记起来没有谱，裴薇也就没有再多问一遍。

　　　　医生一走，病房里剩下他们三个，气氛突然冷了下来。

　　　　冯雷偷偷看一眼裴薇，再看一眼季城，呵呵干笑着说，“你没事就好。”瞥见季城吃了一半的早饭，想到多半是裴薇早早送过来的，他又觉得不可置信了。

　　　　就在这个时候，半天没说话的裴薇问季城，“你叫什么？”从昨天到现在，还是她第一次问起季城、的、名字。

　　　　季城没回答，裴薇又问，“会做饭吗？”

　　　　“会扫地拖地会收拾屋子吗？”

　　　　季城看着她，没说话。

　　　　裴薇好像也不在意他怎么样，继续说，“不会也没关系，反正可以学。你先在医院待着，不待着那就乱跑后果自负。下午忙完了，我过来接你出院。”

　　　　“什么意思？”

　　　　季城终于对裴薇的话做出了点反应，冯雷也跟着竖起耳朵听。他是觉得这话听着像要把人直接带回家的意思，可没敢真往这方面想。

　　　　裴薇倒是大方解释，“把你接回我家养着啊，不是要对你负责吗？”

　　　　反正有房间，就当是多了一个住家保姆，看在他长得不算辣眼睛而那天也是为了救人才遇到这种飞来横祸的份上……裴薇在心里努力说服自己。

　　　　季城没说愿意还是不愿意，裴薇也不着急，反而想着和冯雷商量直播的事。正好冯雷来医院了，省了她特地联系特地找人的功夫。

　　　　正打算走的时候，病房外出现了两个穿着警察制服的人。病房内三个人的注意力齐齐转到门外，裴薇和冯雷对看过一眼，听到对方礼貌敲门之后，冯雷出声请他们进来。

　　　　一高一矮的两名警察很快走进来，高的那个比较壮，看起来有三十多岁，矮的那个看着精瘦精瘦的，估计是二十出头。

　　　　进来了病房后，高壮的那个问，“是冯先生和裴小姐吗？”冯雷虽然懵但点了点头，那人接着说，“你们好，我们是南城槐木区北源二街分派出所的警察。”

　　　　两个人同时出示证件照，裴薇看了看，的确是正规的警察执照。

　　　　他们昨天在商业街区是等到警察来了以后才离开的，作为现场的目击人，也做了笔录，尽量还原当时的情况。

　　　　现在警察找过来，裴薇不算太意外。但是在知道警察的目的之前，她以为他们是想多了解前一天现场情况的细节，原来并不是。

　　　　“如果不是裴小姐及时出手，昨天那样的突发情况，只会有更多的人受伤遇害，所以真的非常谢谢你。冯先生报警也很及时，让我们可以第一时间赶到。”

　　　　高壮的警察分别和裴薇、冯雷握手道谢，又笑得和蔼说，“你们这种精神很值得嘉奖表彰，我们区里领导也说，必须要表扬，所以想麻烦你们走一趟。”

　　　　冯雷被说得挺不好意思的，他一向觉得自己就是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市民，没觉得自己多坏，但也实在算不上是个好人，今天居然被警察夸了。

　　　　“都是我们应该做的……”冯雷傻笑着对高壮的警察道。

　　　　季城躺在病床上，听他们你来我往，倒是记下了裴薇的名字。再听到冯雷这么一句话，他都想骂他傻了，于是半开玩笑插话，“光嘴上说道谢没有奖金吗？”

　　　　“见义勇为我们一向设了奖金的，何况这次还是这么大的事情。”高壮的警察冲着季城笑一笑，转而再次邀请裴薇和冯雷跟他们一起去见一下领导。

　　　　使劲推脱未免太无趣，裴薇和冯雷最后跟着这两名警察走了。他们从医院坐着警车直接到了所里，又受到一番热情接待。

　　　　从正规警校里头毕业出来的，哪个没有两下子，但裴薇身手有多好，他们在视频里都看到了，很难不佩服。何况对常人来说，年轻漂亮的女性足够厉害，本就是大大的加分项。

　　　　除此之外，裴薇将犯罪的人一一搞定，又没让他们真的有事，这是让警察只需要过去收拾残局就行，根本不必出手，减轻了不知道多少的负担。哪怕她一个人做到这种程度，实在很可怕。

　　　　记者、摄影师包括锦旗之类的东西统统提前准备好了，冯雷才意识到究竟是什么意思。稀里糊涂见了领导、拍了数张照片，还被记者采访了一通，他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

　　　　裴薇却更好奇，这面锦旗真的是一晚上赶出来的？尤其是锦旗上面还写着“见义勇为，正义战士；浩然正气，社会良知”这么些字。她想了想，打开手机的摄像头，把手机递过去给冯雷。

　　　　“帮忙拍一张。”

　　　　冯雷会意，接过手机，帮裴薇拍了一张拿着锦旗歪头笑的照片。走完全部流程之后，从所里出来之前，他们还真的各自拿到一笔奖金。

　　　　冯雷觉得这钱拿得不踏实，第一时间报警、叫救护车虽然都是的确他做的，但如果不是裴薇，他会和其他人那样想着逃命，根本不会去做这些。

　　　　看穿他心思的裴薇不以为意，既然做了那就是做了，比没有做就是更强，在此之前愿意做或者不愿意做都没有任何关系，因为好的结果摆在眼前。

　　　　季城住院的医药费是冯雷垫付的，问过花了多少以后，裴薇把钱还给了冯雷。人是她打伤的，没道理让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