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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总是被打脸-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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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瑶不以为意,笑了笑:“来者是客,让他们进来吧。”
说是周国使臣,其实也就两人而已,带来了周昊的贺礼,说了一番恭贺的话,便直接看向座上的顾白。
“我等此次前来,除了奉命向魏太子与太子妃贺喜之外,还有一事。”
“世子让我等问一问顾先生,他自认这些年待你不薄,你为何要背叛大周?”
顾白这些年虽然没在周国,但俸禄却是周昊私底下按照国师之礼发放的,一点儿没少的送给了他,还不论其它各种赏赐。
顾白像是知道他们是为他而来似的,抬起头笑着回了一句:“从未效忠,何谈背叛?”
两个周国使臣被这句话气的饭也没吃就走了,偏偏殿中其他人根本没把他们当回事,转头就又开始说笑起来,仿佛这两人根本就没出现过。
宴席过后一行人一起去城头上赏了灯,楚京百姓这大半年来生活安乐,又听说今日是小皇孙的百日宴,虽然魏祁楚瑶并没有大肆庆祝,但民众还是将今年的花灯摆的比往常更热闹。
站在城头上放眼望去,楚京仿佛置身于一片灯海之中。
魏昀小美人趴在母亲怀里,白嫩的脸庞被灯火映照的微微发黄,一双眸子却依然乌黑清亮,一边安静地看着这片灯海,一边吭哧吭哧啃着自己的小手。
魏礼带来的画师站在不远处,面前铺着一张纸,随手勾勒几笔,几个人影跃然纸上。
……………………
是夜,直至亥时众人才散去。
魏昀年纪小,在城楼上便睡着了,此时已经被奶娘抱了下去。
魏祁沐浴过后躺到床上,顺手将楚瑶揽进怀里,一边抚着她的长发一边想着,把顾白安排在哪里才最合适,总归是不能离绵绵太近的地方。
楚瑶往他怀里钻了钻,抚着他的衣襟问道:“想什么呢?”
魏祁自然不会说在想顾白的事,遂吻了吻她的面颊,低声道:“没什么,睡吧。”
楚瑶轻笑,在他耳边轻语了一句什么。
魏祁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瞬间全都飞了,整个身子都热了起来:“真的?”
自从知道楚瑶有孕之后他就再也没碰过她,虽然大夫说四个月之后就可以行房了,只是不能太频繁,但他怕伤着楚瑶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愣是忍住了。
谁知楚瑶产后身子却不大好,一直在调理,他便只能继续忍着,觉得自己都快成了圣人了。
可如今原本压制的那些念头都随着楚瑶的这句话冒了出来,烧的他一颗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呼吸都跟着灼热起来。
楚瑶点头:“真的,可以了。”
话音落,下一刻就被人翻身压在了身下,炙热的吻铺天盖地的覆了下来。
楚瑶揽着他的脖颈,笑着回应,在他解了她的衣裳向下吻去的时候,低声喃喃一句:“阿祁,我心里只有你。”
抱着她的男人怔了一下,心里那点儿酸涩瞬间被抚平,呼吸陡然更加粗重,飞快的将两人剥了个干净,折腾到半夜才罢休。
锦帐内一片狼藉,魏祁让人将被褥收拾了,抱着已经累得昏昏欲睡的楚瑶,轻吻她的唇瓣。
“我心里也只有绵绵,一辈子都只有绵绵。”
楚瑶也不知听没听到,在他怀里蹭了蹭没有睁眼,娇软的素手搭在他胸前,安静无声。
第139章 绕道
孟氏父子没有在楚京停留太久; 百日宴结束后就离开了。
魏祎与他们一道出城,顺路走了一段; 之后一个回了江州; 一个去往魏京。
魏礼因为带了一个画师,要给魏昀作画; 便多留了半个月; 临走前先将画给魏祁与楚瑶看了看。
这画师确实技艺了得,那日十五登高赏灯的景色被他画的似真似幻; 城楼上的魏祁等人,城楼外远处的热闹百姓; 明明相隔了一段距离; 却又仿佛就挨在一起; 普天同庆,热闹非凡,连魏昀在楚瑶怀中吃手的样子都画了出来。
除了这副最大的画之外; 还另有几幅魏昀自己的画像,以及楚瑶和魏祁抱着他的画像; 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从画中就可以看出恩爱和睦。
楚瑶自己留了一幅,其它的让魏礼带走了。
魏祁亲自送魏礼出城; 楚瑶在他们离开之后却找到顾白,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我原本觉得或许是自己多想了,但是现在却越来越觉得永平王不对劲。”
“是不对劲。”
顾白直接说道。
“半个月而已,既然都是回京; 他完全可以等三郎君一起走的。”
但是魏祎没有,百日宴结束后他就和孟氏父子一起离开楚京了,说是想早点儿回去探望母亲。
若真是着急,大可以让画师少画几幅,或是回去的路上抓紧赶路,根本没必要跟魏礼错开。
“既然觉得不对,为何不与太子说呢?”
顾白问道。
楚瑶眸光低垂,指尖儿轻轻划过几案:“怕错,也怕没错。”
怕万一是自己多想了,说出来到让魏祁多心,让他们兄弟生出什么龃龉。
怕自己真的猜对了,让魏祁对魏祎失望,伤心难过。
顾白摇头失笑:“嫁人了果然不一样了,你以前可不会想这么多。”
从前的她相信自己的直觉,怀疑了就是怀疑了,除非是什么秘密不能说,否则才不会管对方怎么想,直接诉之于口。
楚瑶抚了抚额头,有些头疼。
“师兄,魏家不一样。不止阿祁,陛下和母后,还有三弟四弟,都不一样,他们互相之间很信任,对永平王也是。”
不然魏延也不会把伐燕的事情交给魏祎处理,任由他在军中立下诸多军功。
所以跟他们开口说魏祎有问题,最好是在有确切的把柄之后。
“我明白,”顾白点头,“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师妹现在心中有爱了,所以担忧的也要多一些。”
楚瑶翻了个白眼:“我说正经的呢。”
顾白轻笑:“我也在说正经的啊。你以前常说,人都是会变的,你现在变成这样,很好。”
楚瑶愣了一下,旋即眸色渐渐温柔,像是陷在自己的回忆里。
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她不知道。
不过确实,这感觉很好,但也有些苦恼。
“我现在与阿祁在一起,想要瞒过他去查永平王怕是不大方便,容易被他察觉,师兄可否能帮帮我?”
“不能。”
顾白直接摇头拒绝。
楚瑶一愣,像是没想到他会这么干脆的拒绝,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为何?”
“因为这是魏家的家务事啊。”
顾白温声道:“清官难怪家务事,将来你和太子殿下若出了什么问题,我也是不会管的。”
楚瑶被他打的着比方气着了,正想说什么,却被他摆手打断。
“师妹,陛下当初临危受命,于先魏王手中接过王位,当时魏国可是乱了一阵的。”
饶是一切物证人证都齐全,传位诏书也是先魏王亲笔所写,甚至先魏王还曾当着自己几个亲信的面口述过这件事,但到底还是有人不想拥立魏延为王。
无论是出于真心的怀疑,还是出于其他考量与权衡,他们宁愿让年幼的魏祎继位。
“可陛下还不是稳住了局面,而且这么多年过去,也将魏国打理的井井有条?甚至眼看就要做到连以前的燕帝都没有做到的事了?”
“所以,你要相信,区区一个永平王,陛下自己就可以解决,哪里用得着你操心。”
这道理楚瑶自然都懂,但是……
“我怕他们对永平王没有戒心。”
人都是这样的,对自己亲近的人往往格外信任,也因此在被他们伤害的时候更加没有防备。
就像当初她怎么都没想到,她已经把话说的那么明白,楚沅竟然还是答应将她嫁给了魏国。
纵然现在结局不坏,可也不代表这就是楚沅的功劳。
“那就是陛下自己的事了。”
顾白仍旧不紧不慢的说道。
“永平王这些年虽然立下不少军功,在军中和朝中都有一定地位,但也仅仅如此而已,翻不出什么太大的风浪。”
“魏国这艘船已经稳了,若是天时地利人和之下还能让人翻了天,那也只说明他们自己能力不够,怨不得别人。”
楚瑶失笑:“你现在好歹也是魏国的幕僚了,这话若是被别人听去,怕是要参你一本。”
“所以我只跟你说啊。”
顾白笑道,旋即又很快恢复了正色:“这件事我不会管,你也不要再想办法找别人去管。”
“你是魏家的儿媳,虽与他们也是一家人,但有些事还是不要参与的好。”
“若是哪天真的闹得不可收场了,你再出面也不迟。”
楚瑶明白他的意思,艰难地点了点头,又问:“那师兄帮我盯着点儿总可以吧?”
顾白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摇头轻叹一声。
“嫁出去的师妹泼出去的水,真是……”
说着也不与她打招呼,起身便走了。
但楚瑶知道这就是答应了,遂放下心来,转回寝宫看孩子去了。
…………………………
魏礼比魏祎晚走了半个月,原想着路上快些赶路能追上他,谁知竟没追上。
不是他走的太慢,而是魏祎专门改道走了别的路,和他绕开了。
但魏祎并没有刻意掩饰自己的行踪,所以他还没有入京,魏延夫妇便得到了消息,说永平王途中改道,去探望太后她老人家了。
太后便是原来的魏老夫人,魏延登基后虽然依照礼法将魏老夫人封为了太后,但仍旧没有将她接回来,依然让她在原处休养,对外只说是太后身体不好,不便长途跋涉。
但其实大家心里都很清楚,是魏老夫人太会作妖,他不想把她又放回京城兴风作浪。
不仅如此,他甚至不让自己的几个孩子去探望她,对其厌恶可想而知。
可现在,魏祎竟然招呼都没打一声,自己跑去探望魏老夫人了。
魏延得知后许久没有出声,梅氏亦是久久沉默良久。
可不说话并不能解决问题,魏延最终还是将郭氏召进了宫。
郭氏自从寡居之后,很少出门,原先郭婷没有入宫的时候她还时常进宫照看魏老夫人。
但后来魏老夫人有了郭婷伺候,对她这个唯唯诺诺又派不上什么用场的儿媳就不待见了。
从那以后郭氏就鲜少入宫,只在逢年过节,或是有什么大事,例如魏祁娶妻这种时候才进宫一次。
刚刚得知魏延召她入宫的时候,她还以为是魏祎回来了,满心欢喜。
当得知不是的时候,便一脸莫名,但还是赶忙按照自己的品阶换了衣裳,跟着来请她的宫人入宫了。
她本就相貌平平,这些年又疏于保养,总是自己一个人在房里枯坐着不出门,脸色白的有些吓人,几道褶皱从眼角和眉心蔓延开,平白让自己显得老了十几岁,罩在宽大的礼服里越发显得瘦弱。
明明是与梅氏差不多的年纪,却一个仿若豆蔻年华,一个仿若垂垂暮老。
“臣妇郭氏参见陛下,参见皇后娘娘。”
她一丝不苟的行了礼,在魏延道了声“大嫂不必多礼”之后站直了身子。
但或许是常年唯唯诺诺的习惯,即便站直了也让人觉得佝偻着,好像生来便是这样似的。
魏延让人给她赐了座,待宫人上了茶之后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似乎怕惊扰了她。
“大嫂,朕此次找你来是想跟你说一件事。”
郭氏两手放在膝前:“陛下您说。”
魏延顿了一下,声音更轻:“大郎去看望他祖母了。”
一句话,吓得郭氏立刻变了脸色,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慌张之下碰到一旁的几案,将茶杯扫了下来。
绘着莲纹的茶杯当即落在地上,哗啦一声碎成几片,茶水洒了一地,莲花花瓣碎裂开来,东一片西一片的散落着,仿若被顽皮的小童一片片揪开又随手撒在了地上。
魏延轻叹一声,仿佛知道无论自己的语调多么轻,这句话仍旧会吓到她,无奈的摆了摆手,让下人将满地狼藉清理了。
郭氏却是顾不得这些了,几步迈到魏延跟前,险些踩在那些碎瓷片上。
“他……他去老夫人……去太后那里做什么?”
她战战兢兢地问道,上下牙几次磕在一起,几乎连话都要说不清楚了。
魏延摇头:“朕不知道,所以才把大嫂找来,跟大嫂说一声。”
郭氏指尖冰凉,握在一起的手隐隐发抖。
“找太后做什么呢?不能找太后啊……不能啊……”
她仿佛魔障了,不停地只重复这一句话,站在原地不知所措,茫然间忽然又想到什么,猛地抬头看向魏延,抓到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陛下,您把他叫回来吧!您把他叫回来!别让他留在那儿好不好?别让他留在那儿……”
“他不会留在那儿的,”魏延的声音仍旧轻柔,“他只是去探望太后,过些日子就会回来了,肯定不会留在那儿的。”
郭氏听了似乎稍稍放心了些,但魏延旋即又道:“可他已经去过了,是他自己去的,没有提前和任何人说。”
郭氏一愣,顿时面白如纸。
是啊,他已经去过了,他为什么要去呢?
明明从小她就偷偷告诉他离祖母远一些,明明他一直就跟祖母不亲近,又怎么会忽然去探望她呢?
郭氏抿了抿唇,两只手几乎拧在一起。
魏延也不愿把她逼得太急了,道:“或许他真的只是顺路去看看他,总之……他回来后你多注意一些吧,若他真的有什么想法,你也劝一劝。”
“大哥只有这么一个孩子,我也希望他能好好的,不想生出什么事端来。”
郭氏点了点头,脖子却好像僵住了似的,看上去像是生了锈,明明没有什么声音,却让人觉得嘎吱作响。
魏延让人将她送了出去,在旁一直没有开口的梅氏这才叹了口气。
“大嫂这些年着实不易,但愿阿祎能好好的,不要被轻易蛊惑。”
魏延点头,将她的手拉过来握在自己手里。
“放心吧,阿祎这一路既然没有隐瞒行踪,就说明他心里还是清楚的,只是年轻人,多少有些不甘心吧。”
梅氏点头,神色却仍然不大好。
好在不多时宫人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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