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嫡女重生手札-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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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邀月阁高台另一侧阶梯下去便是今日的重头戏牡丹园，见着来人全都先往那个地方涌。熟悉地方的荆无双便带着众人转去了湖畔水榭，果然见着以一条木桥相连的左右水榭各设了不少席位，左边已经零零散散站了几位身穿书生袍的年轻人或是对水吟诗，或是对花笑谈，倒是很自得其乐。
　　右边今日女客所待的地方挂着一层朦朦胧胧的轻纱，远远看去只见裙裾飞扬、偶尔钗环碰撞响起几声娇言细语，惹得男客这边众人即便身体没朝着那方向，眼神和竖起的耳朵都恨不得飞到右边去。
　　和左右水榭呈三角之势的正上方便是湖畔水榭中最大的一座，以梯状条桌环绕中间空着一大片地方，想必就是各种花会中最必不可少的表演台了。能够坐进中间水榭的客人要么非富即贵，要么就通过今日主人出的题目前往，不少人早早前来候着就是摩拳擦掌想要夺个通往正水榭的位置。
　　虽然秦瑞熙有韩越的悉心教导为人处世上已经进步良多，可荆无双还是禁不住想要叮嘱几句。也不指望秦瑞熙能记住几句，主要是韩越和季君落得多多照顾他一些。不曾想刚刚在左右水榭分道的地方多停留了半刻，便惹来了个不大不小的麻烦。
　　季悠悠没觉得现在去水榭里傻坐着有什么好，往远处一看便见着杜鹃林高处有座绿树环绕的凉亭，亭子外几株参天古树，眼睛就是一亮。招了招手，“风一，我记得你会做秋千，不如找要点材料给我搭座秋千玩吧。”
　　闷了许久不曾说话的秦瑞瑶和秦瑞莲也跟着满脸希翼，她们不知道季悠悠什么身份，但知道荆无双对季悠悠很是娇宠，秦瑞瑶毕竟都十四了要比季悠悠大一岁，即便真的也想去走走看看也没敢说出口，秦瑞莲才十一哪有那样的顾忌，见风一真的去找侯府的下人交涉，不由激动得满脸通红，“双姐姐，我也能去玩吗？”
　　还是个孩子！荆无双叹了一口气，“当然可以，只要别乱跑就行。”
　　“妹妹你不准去，待会儿被拐子拐了看你怎么办！”秦瑞瑶和荆无双几乎是同时说话，不过和荆无双的叮嘱不同，她学着袁氏带她们去城外参加乡绅聚会恐吓姐妹俩的样子威胁了下妹子。
　　话音刚刚落下，身后就传来一阵恶意地嘲笑：“哪里来的乡下丫头，把侯府当成什么了？还拐子，真是笑死人了。”
　　附和她的自然是一阵恶意的笑声，还有几个女子小声询问说傻话的是谁家小姐，竟然从未见过？
　　威远侯府办这赏花宴本就是目的性极强，能够收到请柬的无不是四品以上实权官员人家，说话嘲笑的这个人荆无双还认识，正是以前和她一直争程志恒的英武侯家小姐卿瑶，英武侯手中权力可比威远侯大多了，围绕在她身后好几位少男少女此时都满脸傲气盯着荆无双等人。
　　“是你？！”这时候卿瑶看见了闻言望过来的荆无双，惊讶地喊了一声，目光转向了她身边的秦瑞熙，有些闪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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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一章　大惊失色

　　一直以来吧，卿瑶都觉得荆无双是个挺碍眼的存在，初听说她被堂妹换了亲事还在家大肆庆祝了一番，见了柔情似水的荆霜雪后虽然心里还是不服，但也算输得不冤。卿瑶也是个心高气傲的性子，程志恒有了正妻后她自然不会那么下贱去做个妾，再不甘也只得歇了心思。
　　不曾想，刚刚歇了对程志恒的心思后就让她看到了荆无双小鸟依人地被犹如天人临世的秦瑞熙抱着，那幸福满足的样子简直炫花了人眼。且那日的秦瑞熙根本没有传说的病弱，病弱能单手抱起荆无双吗？也没有传说中的痴傻，痴傻会知道护着妻子飘然远去吗？非但如此，秦瑞熙那天人之貌、谪仙之姿、利落潇洒的动作，都让人看到了一个介于书生斯文瘦弱与武士粗狂洒脱之间的翩翩佳公子。
　　如此佳公子为什么会娶了荆无双那蠢货？！这是这些日子卿瑶经常会想的一句话。现下见着自己才不过对着荆无双喊了一句话，秦瑞熙就移了一步挡在她面前，卿瑶是满心翻腾着不甘愿，狠狠跺了跺脚，“好狗不挡路，快给本小姐让开！”
　　啪——
　　她话音才刚刚落下，人影一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突兀地响起。因为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卿瑶都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捂着刚刚能够感觉到疼痛的左脸，卿瑶气得脸色发白，“好大的胆子！来人，给本小姐抓住这几个人。”事情发生得太快，卿瑶只知道打她的人来自于荆无双一群之内，且是个女子，气急之下一个都不想放过。
　　只是，因着威远侯府这花会的规矩，卿瑶身后只有她的一个贴身丫鬟，其余小姐们倒是带着下人，可还不清楚对方底细谁都不好贸贸然吩咐手底下的人上前帮忙。于是卿瑶的一声喊只得来了贴身丫鬟唯唯诺诺地回应，“小姐。奴婢抓不住啊。”
　　“蠢货！”再好的涵养在自己心仪的男子前失面子也会暴怒，更何况卿瑶能够和以前的荆无双争胜想也知道不是什么温良谦恭的性子，狠狠踹了贴身丫鬟一脚，瞪向了面前几个女子。荆无双站得最远不像是能打到她的。韩妮、苏芳也都隔着人，只有季悠悠、秦瑞瑶和秦瑞莲和两个丫鬟打扮年纪偏大的女子站在近处，一时还真看不出来是谁打的她。
　　“行了！都散了吧。”季君落望着来路上越聚越多的人，眉头拧到了一处，指了指茂密的杜鹃花从对季悠悠道：“你惹得麻烦。解决了再去玩，否则……”
　　未竟的话语季悠悠可是一清二楚，连忙点头，“六哥放心，不会给你们惹麻烦的。”
　　此时已经有威远侯府的下人往上禀报，荆晓阳竟是亲自赶了过来。见着喧闹中的几人，荆晓阳缓下了脚步，面沉如水，“无双，你这是要拆侯府的台吗？”他眼睛倒是厉害。一眼便看出来季君落等人都是跟着荆无双回来的。本来，赏花会是没必要邀请荆无双回来的，只是威远侯荆华台不愿被人诟病，还是让下人给荆无双送了帖子。
　　“堂哥。”看着一脸正气训自己的荆晓阳，荆无双下意识想反嘴抵触的，还没开口便觉着一只手被另一只温暖的大手包裹，感觉到秦瑞熙的力道，荆无双硬生生忍下了反驳，只得低低回了句：“不敢。”
　　看荆无双的反应，荆晓阳放了心。看来当日那两个闲汉并未吐露受雇于谁，否则以荆无双的性子怎会如此平和。念及此，他的脸色缓和了几分，端着架子点了点头。“信王妃和丹阳郡主就要过来了，你们堵在这路口也不是办法，若是有什么事情能否看在本世子面上暂且作罢，容后威远侯府定会上门给卿小姐赔罪。”荆晓阳说这话的时候是看向卿瑶说的，根本就没将荆无双放在眼里。
　　英武侯府虽然要比威远侯府实权大些，已经因为不得英武侯的喜爱误了终身的卿瑶终究还是想起今日临行前母亲在病床上的吩咐。生生掐住了大腿对荆晓阳点了点头，“且看在世子的面上，等赏花会后我再找她们算账！”说这个“她”时，卿瑶是看着荆无双咬牙切齿说出来，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荆无双心里不耐烦，面上也带了些怒气，“我等着呢！”如今她可是有身份的命妇，原本还怜惜这宿敌上辈子凄惨的结局没想把她怎么样，谁知道她还揪着自己不放了，再退便触及了她重生后往后缩了好远的底线了。
　　荆晓阳见季悠悠和秦瑞瑶、秦瑞莲带着丫鬟往杜鹃林中去，季君落也和韩越踏上了去左边水榭的木桥，终是忍不住低声埋怨了句：“你今日都带了些什么人啊！”
　　“瑞熙的弟弟妹妹们都不曾出府见识过所谓的赏花会，我这做嫂嫂的有空自然要带他们出来见识见识。那位，”荆无双指了指韩越，“那位是瑞熙的先生，明日开始，瑞熙要去国子监念书。”左右荆晓阳也会在国子监见到秦瑞熙，与其到时候他为难瑞熙，不如现在先给他打个招呼。至于季君落，据说没有过国子监特别开给皇子的岁考，他在国子监都还是用“李君落”这个名字，而且，他也不过才去国子监念了个把月书，连地皮子都还没踩热，荆无双可不指望他能明里护着秦瑞熙。
　　“他去国子监念书？”饶是荆晓阳沉稳如山的表象也出现了皱裂，不可置信地瞪了秦瑞熙好半天，转身往杜鹃林方向走了两步，“跟我过来。”
　　“瑞熙去国子监念书很奇怪吗？他可是有恩荫在身的。而且……”荆无双不疾不徐抛出了另一个爆炸性消息，“皇上还给了恩典，赏了瑞熙从六品禁军校尉的差事。太后也赐了我六品安人诰命。”
　　“你……”本来大惊失色的荆晓阳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突然便镇静了下来，露出个看似真心的笑容，“那恭喜妹妹和妹夫了，今日事忙，改日为兄再在府中设家宴，让三叔他们一家子和霜雪夫妇都来给你二人道贺。”
　　若不是有前世的经历，荆无双肯定会被他面上的笑容给迷惑，笑了笑正想道谢，身后秦瑞熙却突然站到她身边对荆晓阳道：“九百两。”
　　“瑞熙你说什么？”荆无双站在他身后根本没办法听清他对荆晓阳说了什么，只是询问时眼角余光瞄到荆晓阳竟然面色大变连退了好几步，眼中满是震惊。

　　☆、第八十二章　杜鹃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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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荆无双没听见秦瑞熙说了什么，可荆晓阳听得真真的。此时的秦瑞熙半眯着眼睛直视着他，根本看不出一丝痴傻之态。
　　“九百两”普普通通的三个字，却是荆晓阳当日收买那两个闲汉给出的佣金数目。本来他是打算花一千两银子收拾了荆无双，临时抽了一张去买了些东西。
　　“双双，我们去看花。”秦瑞熙又别有深意地对荆晓阳笑了笑，转身拉着荆无双的手就往杜鹃林跑，他还不想让荆无双知道威远侯府已经烂到了如此地步，荆晓阳加诸在荆无双身上的他自然会讨回来。
　　“瑞熙，”荆无双不知道秦瑞熙和荆晓阳之间的眼神官司，被秦瑞熙大力拉着沿着杜鹃林就是一阵跑，好不容易才拖着停了下来，累得直喘气，“瑞熙你怎么啦？”好不容易才拖着停了下来，累得直喘气，“瑞熙你怎么啦？”
　　“你看这里好漂亮。”秦瑞熙没有松开荆无双的手，轻轻转过她的身体，让她面向成片的杜鹃花和远处波光粼粼的湖面，“看！在这里能够看见所有的人，他们却都看不见我们，我们藏在这里躲猫猫好不好？”
　　荆无双愣了，为这眼前的美景，甚至没注意到秦瑞熙的双手轻轻搭上了她的肩，整个人也站在了她身后就将她笼罩在了怀中。
　　所谓的繁花似锦便是眼前这般吧？黄的、红的、粉的、绿的，连成了一片海。特别是她此时身处的地方正是遍种杜鹃的半山腰，虽不是最高处，却依然能纵览整个湖畔水榭的春日盛景。
　　荆无双不知道前世是否曾经目睹了这震撼人心的盛景，只知道被关在程府后整个人心中只剩一片荒漠，不论看什么都是苍白。重生后总是压抑着自己的性格，努力让自己能够以一人之力讨回荆家和程家前世欠她的，不经意间忽视了身边这些美丽的风景。
　　“双双，是不是很美？”秦瑞熙怜惜地看着荆无双发亮的眸子。他发现。她明明就该光彩照人的杏眸时不时就没了光辉，本该是快乐无忧的性子，却总是在靠近荆家人或是程家的时候浑身洋溢着悲伤。
　　就像刚才，荆晓阳刚出现她整个人身体都是僵硬的。下意识的，秦瑞熙就不愿让她直面荆晓阳，想要为她挡住所有来自外界的伤害，让她能够时时展露笑颜。
　　“嗯，很美。”空气中的淡淡花香。身处这如画美景，荆无双只觉身心放松，方才遇到荆晓阳勾起来的记忆渐渐沉淀下去，一心沉醉在美景之中。
　　荆无双不会知道她嘴角的笑容有多灿烂，她杏眸中的惬意又是多吸引人。引得秦瑞熙忘记了掩饰对她的渴望，施力真正将人拥到了怀中，双手也从她悄然肩头下滑，绕过她的纤腰轻轻交叠在她腹上，头也靠在她肩头，舒服地轻叹了一声：“把颐园里那山包也种上花好不好？”
　　“瑞熙……”荆无双没察觉到他的不对劲。但就算现在有些熟悉他时不时就往她身旁凑得举动还是觉得耳畔的热风让人怪不自在，动了动身子想要挣脱开去。
　　“双双别动嘛，这样靠着好舒服。今天练字好辛苦，韩越还打了我手背。”感觉到荆无双的抗拒，秦瑞熙在心底重重叹了一口气。就是这样，即使荆无双并未发现上午和下午的秦瑞熙性子有所不同，但她也是会容许傻秦瑞熙靠近，抗拒他的接近，使得他不得不压下心间澎湃的渴望，让自己向那个傻子靠近。
　　荆无双知道这几日秦瑞熙的日子一点都不好过。早上起得早不说。午后还要被胡二带着练一会儿武，他又是个好动的性子，练武后只要没扯到后背伤口总会拉着苏迪在颐园后院树林子里玩会儿，往往把自己给累得疲惫不堪倒床就睡。完全忘记了睡觉前还和她撒娇耍赖的那些日子。这么一想，便觉着难得季君落和韩越放他一日假，就让他舒服点好了。
　　见着凑到眼前浅麦色手背上的确有两道浅浅的红痕，荆无双忙拉着吹了两口气，有些埋怨此时已经进了左边水榭的韩越和季君落，“瑞熙才开始学写字哪有这么快的。那两人也太心急了些。”
　　“只要双双亲亲就能好，韩越和君落也是为我好，不然去了国子监会被人赶回家，会让别人都笑话我吗，也就不能让双双做状元夫人了。”秦瑞熙诱哄着荆无双能够用她花瓣一般的红唇印在他手上，当然，若是能够亲在他嘴上更是求之不得，但又怕吓坏了她就得不偿失了。
　　秦瑞熙这么“懂事上进”真真是让荆无双很感动，他低沉的声音像是能魅惑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