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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浓花娇芙蓉帐-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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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国公眼底闪过一抹精光,随着余玄礼的话大笑起来,又拍着他的肩道:“都是余家耽误了二弟,说起来也是我的错,平日里忙于公务,倒是把你疏忽了。”说着,话音儿顿了顿,试探的开口问道:“二弟可相中哪家的小娘子了?在这蜀地,只要你开口,为兄必会为你娶进门。”
“大哥又说笑了不是,我多这般年纪了,还糟蹋人家芳华正盛的小娘子做什么,莫不是娶进门来当作女儿来养?”余玄礼扬了扬眉,似笑非笑的说道。
成国公神色一动,叹道:“是我耽误了你,只是你这一脉总要留下子嗣才是,你若不愿意成亲,纳几个良家女子为妾也是好的。”成国公想着他这些年来身边也没有服侍的人,过的如同苦行僧一般,到是动了几分真情。
“大哥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宁缺毋滥,更何况,谁又能及得上当年的晋安郡主呢!”余玄礼嘴角勾起,似真似假的玩笑道。
成国公搭在余玄礼肩膀上的手拍了拍,显然没把余玄礼这似玩笑般的话放进心里,反而打趣他道:“我倒不知我余家还能出了痴情种。”余家人,一向利益至上,就连亲情都充满了算计,更何况是所谓的情爱了。
“痴情种?”余玄礼喃喃语不成调,忍不住自嘲一笑,他若真是痴情种,当年又怎会眼睁睁的看着阿姈嫁进裴家,嫁给裴公瑾,他这样的人又算什么痴情种,好在,他尚有挽回的余地,不管阿姈那句话是真是假,总归是他欠了她,便是假的,也只当是他偿还所欠下的债了。
“这一次长乐郡王来蜀,就交由你来负责了,必不可再闹出事端。”成国公搭在余玄礼肩膀上的手用了力,皇太孙的事若显昭帝追究,尚可说是意外,若长乐郡王也在蜀地出了事,可就不是意外两个字可以解释的了。
“我明白,就是不知大哥有何打算,是想让他空手而归还是?”余玄礼挑起了长眉。
成国公微微一笑,捻着长须道:“先送他一份见面礼吧!”
第54章
成国公送上的见面礼不可谓不大; 严之涣到的第二天,成国公便纠集了兵力随严之涣上山剿匪; 同行的正是余玄礼; 而这一趟下来; 连他都对严之涣有些刮目相看,像他们这样身份的人,只要轻轻一句话就可以断送了一条人名; 没有人能说自己手上不曾沾血; 可和真正的挥刀杀人还是有所不同的,就是他; 现在都忘不了第一次杀人时的情景; 血飞溅而出; 撒了他满头满脸; 那种感觉现在回想起来还让他有一种忍不住想要抬手去抹一把脸的冲动。
“郡王少年英雄,实在让人敬佩。”晚上成国公宴请严之涣,态度显得有些热络; 至少在余家人眼中; 比起已经启程返回京城的皇太孙来说,成国公显然对这个长乐郡王更为看重。
严之涣握着酒杯,嘴边露出了笑意:“不敢当成国公赞誉,余家老小世代镇守蜀地; 少与亲人团聚,才叫人钦佩。”
成国公眼里掠过一丝锋芒,随后大笑起来:“为圣人尽忠乃是余家的本分。”说着; 他起身朝着京城的方向抱拳一揖,坐下后,又朝着严之涣身旁的女娘使了一个眼色。
他曾耳闻长乐郡王不近女色,只是不知传言是真是假,他观此子,倒不像是沽名钓誉之辈,若真如传言所说不近女色,不是自身有疾,便是所图甚大,一个男人不贪恋女色只能说他有自制力,可若是能做到不近女色,已可用坚忍二字来形容此人的性情。
那女娘得了成国公的示意,便倾身为严之涣斟酒,腰身弯的列害,足见其腰身柔软,因穿的是薄纱的齐胸襦裙,那一对丰满几欲呼之欲出,雪白的肌肤好似凝脂,很有几分诱人之姿,倒惹得厅中不少人纷纷把目光移到她的身上,脸上更是带了别样的笑意。
严之涣却是目不斜视,抬手用筷子稳稳的夹住那女娘的手腕,沉声道:“本王自己来。”
“还是让奴来服侍您吧!”那女娘不惊不慌,娇媚的脸上勾着魅人的笑,柔若无骨的身子微微一斜,便要倒在严之涣的怀中。
严之涣对这种以色侍人的女娘素来没有好感,不等她跌入怀中便伸手一挡,把那女娘险些推了个跟头,他却是不紧不慢的掏出一方帕子擦拭着右手,眉头微蹙,冷眼撇了那女娘一眼,声音微冷:“本王这不用你服侍,下去吧!”
那女娘先是痛呼一声,秀眉蹙起,眼底含了一汪清泪,惊疑的望着严之涣,似有几分委屈,又似不相信有人竟舍得推开自己,待听了他的话,便微微一怔,有些无措,不由看向成国公。
成国公亦是一怔,想不到严之涣竟无怜香惜玉之心,要知道这女娘还是他前不久刚刚得到的,容貌娇艳不说,性子也是柔顺擅魅,这才叫了她来侍奉严之涣。
成国公也拿不准严之涣是瞧不上这女娘,还是真的不近女色,只是见她惹了严之涣不悦,便挥手让人退下,那女娘尚有些不甘,眼风扫了严之涣几眼,见他神色冷漠,并无怜惜之情,只得福了一礼,退了下去。
成国公不等那女娘离开,便朗声一笑,与严之涣道:“郡王坐怀不乱,想来是看不上这等庸脂俗粉。”
严之涣嘴角一翘,笑道:“不瞒成国公,本王却是已有意中人了,自不愿让这等女娘近了身,日后叫她知晓了怕是要一个头两个大。”
“哦?不知道是哪家的小娘子入了郡王的眼。”成国公眉头高挑,似有几分好奇,又笑道:“郡王是天潢贵胄,又何必怕小娘子呷醋呢!男人身边自是少不了几个服侍的美娇娘,若是这般都要吃味,可见是不贤。”
严之涣“哈哈”大笑:“本王可舍不得让她呷醋,成国公可曾听过溺水三千只取一瓢?本王只盼着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倒不想王爷还是个痴情种,这样看来倒与我那二弟颇有几分相似了。”成国公眼底精光一闪,含笑看向了余玄礼。
严之涣朝余玄礼望了过去,却见余玄礼嘴角微扯,朝着自己举了举杯,把酒一饮而尽后说道:“郡王莫要听大哥打趣我,我哪里算什么痴情种,不过是宁缺毋滥罢了。”他不愿意在人前扯出几十年的旧事,他虽心意不改,可却不想连累了晋安郡主被人说笑。
严之涣抚掌而笑:“这话说的好,宁缺毋滥,这世间能做到的男子可是少有,余夫人得余大人倾心真叫世间女子艳羡。”
成国公听了这话却是一笑:“郡王却是说错了,我这二弟还尚未娶亲,若是京中有适合的小娘子,郡王不妨给二弟做个媒,好叫他能早日成婚生子,我也可放下心来。”
严之涣一怔,有些意外的望了望余玄礼,没想到他这般年纪竟还不曾娶妻生子,实在令人讶异。
“若有适合的,本王定会为余大人说和。”严之涣含笑说道。
“刚听郡王说已有属意的小娘子,不知何时能讨得您的一杯喜酒吃。”成国公让替换那女娘来的小厮给严之涣斟满了酒,笑问道。
严之涣因成国公这话笑了起来,手指摩挲着杯沿,眼底似折射出一片星光,熠熠生辉。
“若此行顺利,想来抱得美人归的日子就不远了,所以还望成国公成全才好。”严之涣把酒一口饮进,之后朝着成国公略一拱手,笑里带了深意。
成国公“哈哈”大笑:“郡王玩笑了。”
严之涣却是摇了摇头,一脸正色的道:“我只盼年节前能剿灭匪贼回京复命,若能途经洛邑,正好迎了德宗大长公主回京。”
成国公眸光一闪,这才把余玄礼之前对他说的话放进了心里。
“莫不是郡王心仪的是德宗大长公主的外孙女太华县主不成?”
严之涣咧嘴一笑,好不掩饰自己对裴蓁的倾慕之情。
“让成国公见笑了。”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虽不曾见过太华县主,可年轻时曾与其母晋安郡主有过几面之缘,倒也能想象得出太华县主风姿必然肖似其母。”成国公笑着说道。
严之涣不置可否,只是嘴角勾起,像吗?他觉得不像,晋安郡主姿容冷艳,不见娇态,裴蓁虽美艳不可方物,那一抹艳色却是点到为止,许是因为年纪尚幼,身上偶有骄娇之态,更为惹人怜爱,若真要说像一人,他倒觉得与德宗大长公主更为肖似。
严之涣不欲在别的男人面前谈及裴蓁的容色,哪怕成国公的年龄已足矣做裴蓁祖父。
“说起来本王来蜀地之前,一时有一个疑惑不解。”
成国公眉头微挑:“郡王请说。”
“蜀地各路贼匪众多,为何成国公手握万兵却依旧未能把他们剿灭?”严之涣神情似笑非笑。
成国公神色晦暗莫名,眼中暗藏锋利,拿在手上的酒盅微微一握,才道:“郡王有所不知,这些贼匪都是夷人,性情凶狠残忍,若是逼急了他们只会让蜀地的百姓受到残害。”
“所以成国公才这样放纵他们?或者是养匪为重?”严之涣神色散漫,可话中却透着一股锐气。
成国公轻叹一声:“郡王这般说我却是不敢应承,若能把剿灭贼匪便是牺牲我余家一干人又有何惧,只是夷人狡猾,熟知地形,于山中为据点,更是不时的转换地方,想要剿灭谈何容易。”
严之涣挑眉轻笑:“余家世代盘踞在蜀地,难道对当地地形竟也不熟吗?”
严之涣这般咄咄逼人,让成国公眼底染上了冷意,他声音亦冷了下来:“郡王常年在京,难道您对京城便了若指掌吗?”
这话,严之涣不好答,若说自己对京城了若指掌到似他有何居心一般,若回不是,便是打了自己的脸。
“京城乃是重地,百官各司其职,本王虽对京城地形不是了若指掌,可京卫指挥司的管辖范围内却是甚为了解。”严之涣淡声一笑,其意是指成国公疏忽职守。
成国公微笑,目光森然:“郡王如此指责,我倒是不好辩驳了。”
“怎能说是指责,不过是有些不解罢了,所以才希望成国公为本王解惑。”严之涣勾唇一笑,把玩着手上的酒盅。
“只怕我口述郡王也未必能解惑,不若明日让二弟带郡王再上山一次,让您亲眼瞧瞧这帮匪贼是何等狡猾凶残,如此才能以正我余家清白。”成国公脸上似有笑意,眼眸眯着,眼底却深藏阴霾。
严之涣自是察觉成国公眼底的不善之色,眯了眯眼睛,目光顿时阴沉,口中却笑道:“如此甚好,只是不知成国公舍不舍得借我几千精兵?”
成国公盯着严之涣瞧了半响,嘴唇动了动,沉声笑道:“有何不舍,这些将士本就是圣人手中的利刃,既郡王要用,他们自是从听您的吩咐。”
“如此就多谢成国公了。”严之涣把酒杯朝着成国公的方向一举,一干而尽。
作者有话要说: 长乐郡王:本王身体无疾,等着新婚之夜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金枪不倒
第55章
严之涣的凶悍出乎余家的意料; 甚至随他同来的王府近卫都有些惊异。
先太子虽弓马娴熟,也曾上阵杀过敌; 可因为平素行事温和; 给人的印象一贯是温文尔雅; 严之涣其凶猛比之悍匪还要有过之而无不及,需知匪贼是亡命之徒,他却是天潢贵胄; 实在无需拿命相拼; 更不用看见匪贼就像看见金银珠宝一般眼珠子发亮,第一个冲锋陷阵。
严之涣到不知旁人如何想他; 若知; 也不会觉得自己像先太子; 其实他的性子里那股子生猛劲是随了他大舅舅; 严之涣的大舅舅也是一把屠刀挥得虎虎生威,只不过不是杀人,是杀猪; 据说当年他的生母因为家里实在揭不开锅自卖为奴时; 他大舅挥着把杀猪刀追出去两里地,可惜两条腿怎么也跑不过四条腿的畜生,到底没有把人追回来。
“王爷,那些匪贼像黄皮子似的; 惯会东躲西藏的,这都两个来月了,剿杀不完不说; 还找不到人了。”近卫长赵勇骂了一声,一手拿着纱布,一手拿着药酒和金创药。
严之涣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人杀的多了心也就更冷了,他从赵勇手上拿过药酒,也不用棉花沾,直接倒在伤口上,口中溢出一声闷哼,让他不由咬了咬牙,等那股火辣的烧痛感过去,才把金创药洒了上前,之后拿着纱布一圈一圈的绕着胸膛缠着,最后用力勒住打了个结,也不用剪刀,手上一用力就把纱布扯断了。
“让人把人头都挂在山脚下。”严之涣随手把纱布一抛,冷声说道。
“都挂起来了王爷。”赵勇忍不住一抖,他虽敢挥刀杀人,可把人脑袋砍下来一排排的挂着,也实在是骇人的紧,那人头从脖颈处砍断,挂起来的时候还滴着血,他当时瞧着那场面好悬没吐出来,也就他家王爷还能面不改色,手起刀落,一下一个,砍到最后那刀都卷了刃。
“明日再逮不到人就放火烧山。”严之涣眼睛微眯,神情冷的吓人。
赵勇一怔,放火烧山可不是小事,一旦火势控制不住,要是漫延到村里可就惹下大祸了。
“怎么?”严之涣挑眉,一眼横了过去。
赵勇垮着脸道:“王爷,这火势要是控制不住怎么办?”他家王爷虽然在圣人面前不得宠,可那也是皇孙,到时候圣人不会拿他家王爷开刀,他们这些跟在身边的人却是保不住脑袋了,得被推出顶罪。
严之涣看了赵勇一眼,骂了一句:“你们是废物?”那意思是怎么连个火势都控制不住,又不是让你放火烧整个山头。
赵勇哆哆嗦嗦的回道:“属下是怕有个什么意外。”
“有什么意外你们就提头来见。”
严之涣冷笑一声,他身上积威更甚,也不知是不是真的因为杀红了眼,赵勇觉得那双眼看谁都透着杀气。
成国公只给了严之涣一千人,加上他自己带来的八百来人,真想把匪贼剿杀个干净其实连他自己都不信,他知道蜀地是成国公的命脉,谁要是敢动他就敢要了那人的命,严之涣自问现在还没有根基动余氏一族,可他还得在这耗着,起码得再耗过一个月,这样回去差事才能显得办的漂亮。
当然,他耗着也不是干耗,还得带人进山剿匪,管他是大寨子还是小寨子,能灭一个是一个,等成国公得了信,知道他把那些匪贼的人头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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