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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鲤好逑-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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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微湿,贴在颈间,还在冒着小股小股的水汽,更衬得他肤色奶白,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一颗蒙尘的珠玉渐渐褪去了表面腐烂的泥土,脱胎而出。
底下的议论声渐渐被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取代。
“这是谁?”
“不知道,刚才怎么没看到他?你看到了吗?”
“……没有……怎么会没有?”
“极品,极品啊。”
众人的议论中心已经从第三号拍品身上转移了,那原本还算得上漂亮的孩子被难堪地晾在了展台中央。
他瞟向季三昧的眼里无端弥漫起一股莫名的厉色来。
牙行老板听着这些话,在一旁抱臂而立,甚是无奈。
……现在的小贵族们,口味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季三昧任底下的议论声沸反盈天,心静手稳,淡然至极。
作为一个妖艳贱货,季三昧对自己的妖艳和贱颇有自知之明。
他并不知道那个万元户冤大头是道是妖,他也没兴趣加以猜测,季三昧的习惯就是把事情往最坏的方面想。
来者若是妖,必然是对自己有所图谋,一次不成,必然会来第二次,自己不能再留在此地,因此他必须想办法一鼓作气把自己卖出去,且必须要卖给靠得住的“人”。
在明烛煌煌的映照下,对自己的样貌水准有着充分认识的季三昧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选中了一个坐在舞台近旁的女客,双目噙愁,似哀似怨地递出一个目光,并向她的方向伸出足去。
季三昧的足型一流,骨肉匀停,白净如许,流线型的足弓形状优美,脚踝圆润如玉,两条漂亮的青筋从脚背上恰到好处地绷起,配合着他小腿的线条,随意一摆便是一道再美不过的风光。
女客顿时被这袭人的男色晃花了眼,一时不察,竟被另一个中年汉子抢了先:“一万一千两。”
季三昧转过头去,冲着那张即使隐没在黑暗里也能看出来五官比例不调的男宾浅浅一笑,眼中含泪,色若春花。
要不是那个二百五起拍价太高,季三昧也不至于拼成这样。
远处,被季三昧腹诽成二百五的儒雅青年长安还在盯着台上的稚童默默发呆,似乎是干渴的模样,悄悄伸舌舔了舔唇。
他身旁的青年生得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目中含星,面若皎月,嘴角和眼睛常年保持着一缕笑意,一眼望去便能溺在一片温柔乡里难以抽身,可在细看之下,却又能看出一丝嘲讽来。
他名唤王传灯,今日进云羊,是随着总督来除妖,总督去忙正事,叫他不必跟来,他闲来无事,就想带着长安四处逛逛,谁想到只一下没看紧,丝毫不懂规矩的长安就信口开了条黄河出来。
王传灯学着长安的样子,端详着台上的季三昧,故意问道:“……就这么想要他?”
长安指一指自己:“我有钱。”随后又指向季三昧:“他好看。”
这两个理由相当充分,王传灯唇角笑意更深了:“……明白了。长安想讨个童养媳。”说着他抚了抚自己的下颚,“那好,这次算灯爷请你的。”
长安还没醒过神来,王传灯就站起身来:“六号,一万五千两。”
在台上卖弄风骚的季三昧:“……”
所幸,那瞧上季三昧的中年汉子论起爱美之心来也不遑多让:“一万六千两!”
那被季三昧勾引的女客解下了手腕上的一串翡翠珠子,抛上台来,尖细地掐着嗓子:“一万七千两。”
王传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两万两。”
中年汉子是云羊城里数一数二的巨贾朱家之后,朱父只得这一个独子,对他疼爱有加,更是体贴地在朱大公子三十岁时一命呜呼,将万千家财和庄园全部留给了他。朱大公子颇好男风,犹爱稚童,季三昧生得太合他的口味,而且隐约可见未来颠倒众生的模样,为着这个“极品”货色,他不介意花上一座别院的价格和跟王传灯打一场擂台。
“两万五千两。”
王传灯跟价跟得爽快无比:“三万两。”
扔出翡翠珠子的女客咬咬牙:“三万一千两。”
这价格已是天文数字,牙行老板震惊欲绝地瞄向了季三昧,横看竖看也看不出他身上哪个零件儿够得上三万两高价。
其他的人都闭上了嘴,并觉得脸上隐隐发烧。
没人再敢在王传灯和长安二人面前谈论金刚钻和瓷器活的关系了。
王传灯坐下,悠然自得地翘起了二郎腿:“五万两。”
那抛翡翠珠子上台的女客嘴唇蠕动了两下,选择不再吭声。
朱大公子额角沁出了汗珠,他掏出一叠手帕,把汗印去,犹豫许久,才呛啷啷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六万两。”
“六万两”被他念得像是三把出鞘的小匕首,看得出来,他恨不得一字字地把王传灯身上的肉给剐下来。
季三昧蹙起眉来。
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越听越觉得那远远坐着的客人声音耳熟得很,但季三昧不敢全然确定,只能等着他再次叫价,好教自己听得更仔细些。
王传灯毫不在意地勾勾唇角,正欲继续加价,肩膀就被一只手从后悄无声息地按紧了。
随即,一道通透饱满的低音在场内扩散开来:“十万两,台上所有的奴隶都归我。”
季三昧陡然失态,霍然站起,牵动着颈上的铁链一阵叮当作响。
他太熟悉这个声音了。
他的声音一贯如此,含了三分沙,七分水,只在响起的瞬间,季三昧的脑中就被彻底清空,只剩下了他的嗓音来回打转。
朱家公子再也忍受不住,起身回望,厉声喝道:“什么人敢抢朱爷要的人?”
来人从暗处缓缓迈步走近,鞋底踏地无声,只有频率稳定的法杖叩地声自远而近,徐徐而来。
笃,笃,笃。
法杖上的云铃清脆,泠泠作响,季三昧细小的喉结忍不住上下滚动了一番,而牙行老板早就不觉淌下了满额细汗,怕两位贵客打起来,他壮一壮胆子,迈步跳下台,对那黑暗中的来客迎了上去,试图打圆场:“这怎么话说的……”
但当他看清那暗中人的面庞后,他就彻底僵住了,一口如簧巧舌控制不住地在口腔里乱跑起来:“……沈……沈……沈法师?”
朱家大公子本是一脸怒意,可一听这个尊称,他的一张油面登时扭曲了,不敢再往前一步。
沈伐石左手握一柄法杖,缓步自阴影里迈出,口吻淡然道:“若是不行,就再点上一支檀香吧。”
牙行老板有口难言,汗出如瀑。
在沈伐石之前,云羊城内的拍卖行当中本无“点香”的规矩。
五年前,在某次官卖之中,沈伐石现身,点起一线檀香,在这线香燃完前,场内随意出价,而不管价格出到多么离谱的地步,沈伐石都会以高于此价的价格将展品买去。
凡是内行人都不会忘记,那次的卖品仅仅是一柄用旧了的金玉烟枪,也不知道沈伐石究竟对它有怎样的执念。
眼见朱家公子不再相争,省去了口舌之争,牙行老板也松了一口气,回头冲汗出如浆的主持人一挥手。那青年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煞白着一张脸敲了敲小锤:“四……十……”他咬着了舌尖,但还是强撑着说完了话,“十万两纹银,成交!”
全场鸦雀无声。
沈伐石转过脸去,目光却不在他的所得物上停留分毫,只牢牢地锁在季三昧一人身上。
季三昧是所有孩子里唯一站着的,他痴痴地望着沈伐石,似乎想要用目光在他身上烧出个洞来。
沈伐石眉心微锁,一股奇怪的感觉在他胸腔中缓缓蔓延开来。
季三昧也丧失了所有的感知能力,因此他丝毫没有注意到,那原本该顺利售卖出去的第三个孩子面皮发青,注视着沈伐石的目光满是恐惧,过了片刻,那份恐惧发酵成了疯狂。
少顷之后,那孩子陡然仰头,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嚎。
一道狰狞的鬼影从他姣好的五官内骤然脱出,一美一丑,一人一鬼,竟生出了可怖的双面!
尖嚎声一经响起,满场烛蜡皆灭。
拍卖场内陷入一片可怖的漆黑之中。
人们的怕死程度往往和他拥有的钱财数量成正比,在异变发生的瞬间,全场惨叫声、桌椅翻倒声、踩踏声纷纷暴起,不绝于耳。
有一个名词闪电般在季三昧心头掠过:
魅。
魅属鬼修,无形无味,常以人为食,留其皮,餐其肉,占其皮囊……
他只够想起这么多关于魅的信息,因为下一个瞬间,他的咽喉就被一个冰冷的物件抵住了。
幼儿的皮肤相当敏感,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物件顶端的锐度,所以他聪明地选择了不挣扎。
小泪痣也在今日流标的拍品之中,他所在的位置距离季三昧最近,再加上双目实力极佳,擅长在夜间视物,当他看见一道影子掠来,捏碎了季三昧颈上的镣铐,并用一块镣铐碎片抵住他的咽喉时,小泪痣的喉管骤然缩紧了。
于黑暗中,沈伐石冷笑一声,正想扬袖点起那熄灭的蜡烛,就听展台上传来一声尖锐的童音:“季三昧!”
沈伐石的眸光猛然一缩,手指生生僵在了半空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三妹:我能让路人甲闭嘴惊艳。
法师:你指的是在台上搔首弄姿?
三妹:……
法师:我都看见了。
三妹:……
法师:以后只准对我一个人这样。
第5章 窃脸(一)
在一片混乱和黑暗中,卖场墙壁上镶嵌的四面彩绘琉璃窗被法力同时催碎,季三昧被一股非人的巨力拉扯着腾空飞起,朝其中一扇窗直扑而去。
“魅”这种鬼物,崇尚的就是一个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行事向来诡秘,鬼气更是稀薄,难以辨识。“魅”自己没有本体,只有在吃空凡人的躯干、偷去他人的皮囊时才能够在日间行动,因而又名“窃脸贼”,在鬼修中也算得上臭名昭著的一类。
它在什么时候窃取了那个孩子的躯体,堂而皇之地代替他坐在台上接受拍卖,季三昧不得而知。按理说,只需上一趟茅厕的工夫,“魅”就可以蚀空一个人的血肉,空留一套皮和骨,随后取而代之,夺取他的身份。
目前季三昧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只“魅”一开始并不是冲自己的天灵根来的,否则他头一个选择吃空的必然是自己。
他有种预感,沈伐石买下全场奴隶,其目的也许就是为了这只“魅”。
“魅”性喜群居,其生存繁衍的性质类似于蜜蜂,底层的“魅”是工蜂,负责在外狩猎捕食,将人肉哺育给负责繁衍生息的“女王”,“女王”吃饱了,才有同它们这些“魅”欢好的兴致。
很明显,此“魅”要是被哪个不插眼的买家高价竞得,就能正大光明地进入买家府内,尽情饕餮人肉,再回去哺喂“女王”。
而季三昧仅仅是它退而求其次、要带回去给“女王”享用的食饵,他自己还能赚上一身上好的皮囊,岂不美哉。
季三昧并不打算反抗,他那点三脚猫法术用来忽悠人可以,在“魅”面前动用,等于老寿星上吊嫌命长。
季三昧头脑飞快地厘清思路的同时,单手掐断了从刚才起就悄悄抓在手心里的翡翠珠链。
按照一般狩妖猎鬼的套路,季三昧只需一路留下标记,沈伐石必能循迹而至,到时候端了“魅”的老窝,绝非难事。
……季三昧根本不操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他对沈伐石一向放心。
孰料,他刚把第一颗翡翠珠子丢在地上,就听得一阵佛铃脆响,于幽暗处涌出喃喃的佛号梵音声在满屋铺开,声如流纨,催得季三昧有些头痛。
显然“魅”受的干扰更大,他加快了脚步,状若发狂地直冲向破损的窗户,眼见距离生路仅有一步之遥,他迫不及待地把脑袋向前探去,想要呼吸一口没有佛音干扰的新鲜空气。
在极致渴望的驱使下,它的脑袋毫无阻拦地撞在了一道流转的梵文阵法上。
无形的咒阵附着在它额上,化为了一道有形的黄符,封住了“魅”的本体,使它再也无法从这具躯壳里脱离。
一只慌不择路一头磕在窗棂上的苍蝇昏头晕脑地掉落在地上,不小心连它的战利品也一并遗失了。
季三昧自“魅”手中飞出,却没有像它一样跌个狗啃泥。
他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随后,满室烛光重新点亮。
煌煌光芒下,一地滚的滚、爬的爬的少爷贵妇似乎在一瞬间就找回了羞耻心,他们挡住脸,巧妙地避免和身边的任何人对视,心照不宣地带着一身狼藉鱼贯逃出卖场。
同样在煌煌光芒下,季三昧眯着眼睛抬起头来,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沈伐石。
沈伐石的左侧小臂正有力地扣在季三昧的后腰上,臂弯处微微凸出的肌肉相当柔软,垫在季三昧的臀下,倒是舒适惬意得很。
沈伐石一身梵云袈裟无风自动,宽松地贴着他的身体流过去,衣角缭乱,僧绡飘飞,露出一道若隐若现的胸肌沟槽。
季三昧仰头看着他的脸,竟有了片刻的失神,少顷之后,自言自语道:“……三寸三分。”
自从上次分别后,沈伐石又长个子了,足足长了三寸三分。
……真羡慕。
自己从十五岁后就不再长个子了,倒是他,从一个死不长个儿的小矮子一下蹿到了这样的高度,真不愧是自己看上的人。
季三昧根本不关心沈伐石身为烛阴沈家的三公子,缘何会出现在云羊的主城,他也不关心沈伐石为何要剃去一头云发,不关心为何众人对他如此尊崇。
只要是他来了,就够了。
听了这句没头没脑的话,沈伐石眉心微不可察地一蹙:“你……”
那“魅”一见猎物被夺,暗恨之中也不敢前来争抢,飞速向后撤去,却再次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嘶喊,后背溅起了一道数尺长的血光。
……它的背部自右肩开始,被斜向下撕开了一条直到腰间的血口。
一把丈八长的赤红火镰熊熊地在半空燃烧着,王传灯单手将它在头顶上划出一道圆满的弧形后,一把抖去了刃尖的鲜血,带着一脸温柔如斯的浅笑,一脚将“魅”踹倒。他丝毫不为眼前这具小孩儿皮囊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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