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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盆洗手作羹汤-第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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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凑过去:“你在看什么?”
殷佑微头也没抬:“你来啦,坐。”
沈樊成:“……”悻悻地坐到一边。
殷佑微拨了几把算盘,然后提起毛笔舔了舔墨汁,运笔如飞:“你等一等啊,我马上就做完了。”
好吧,工作中的女人也很美,沈樊成便耐心地等。
等啊等,殷佑微终于搁下笔,满意地拎着一张纸看了看,狂奔而出:“爹!娘!我算完了!下个月应该进提花缎三百六十匹,浮光锦四百二十匹,天香……”
沈樊成:“……”
他就这么被无情地抛弃了。
沈樊成觉得秋风有点萧瑟,起身去关窗。
过了片刻,殷佑微哼着小调回来了,关上门,将纸往桌上一扔,对沈樊成笑道:“你今天不用练剑吗?”
沈樊成幽幽抬眼:“……”
殷佑微瞧出他神色不对,便坐到他旁边,道:“你别生气嘛,我这是在为以后做准备啊!”
“……哦?”
“爹娘给我划了一间店面,让我自己先试着经营起来。”殷佑微神采奕奕地扳着指头,“等我积累了经验,今后就可以搬出去自给自足啦。”
沈樊成道:“那我干什么?”
殷佑微转了转眼珠,道:“你?你当然是我养的小白脸,放家里看着就好啦。”
沈樊成:“……”
他擒住她光洁的下巴,一口咬住她的唇:“谁家敢养这么厉害的小白脸,连刺虚剑法都会。”
殷佑微纠正他:“你还没学会。”
“很快就学会了!”沈樊成恶狠狠道,“要你多话!”
“唔……”殷佑微眯眼笑了笑,搂住他的脖子,亲吻回去。
作者有话要说: 觉得有一丝惆怅,现在的情况嘛你们也知道,如何不被锁呢……
(希望明天的大家低调一点不要让我被编辑盯上)
…
感谢营养液:网瘾少年叶不修
☆、鱼香
殷佑微十七岁那年; 她和沈樊成定了亲,但仍旧分居两处。
沈樊成二十三岁那年,他终于练成了刺虚剑法,得到了殷父殷母一个点头。
沈樊成欣喜若狂地奔到殷佑微屋子里,将祸水往边上一扔,把她从一堆密密麻麻的算纸中揪了出来; 抱紧了她的腰在空中转了一圈:“我练成了; 我练成了!你爹娘终于肯把你嫁给我了!”
殷佑微红着脸; 推了他一把:“快放我下来。”
沈樊成用力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把她放了下来,仍然一副兴奋得摸不着北的样子。
殷佑微绞着衣带,眼珠乱转:“你练成了?”
“对呀!”
“这么快啊。”
沈樊成怒道:“什么叫这么快; 那是我废寝忘食练出来的!”
殷佑微吐了吐舌头,道:“我还没见过呢; 你也给我看看。”
沈樊成道:“得出去; 屋子里不方便。”
两人便去了小院子里; 殷佑微坐在秋千上晃晃悠悠; 沈樊成就远远地站好,开始给她演示一整套刺虚剑法。
殷佑微看不懂其中门道,只觉得眼花缭乱; 而沈樊成的每一个转身、每一分眼神都在撩动她的心弦。
一套结束,沈樊成收剑走来。
殷佑微伸出手:“给我看看你的剑,我还从来没有正经看过呢。”
沈樊成便把回鞘的剑放进她手中:“当心些,别割着手。”
殷佑微细细端详了一遍鞘上的简单花纹; 又用手指缓缓抚摸过一遍。那上面的每一个划痕或微凹,都必然是一个故事。
她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握住剑鞘,试图拔剑。
沈樊成伸手,覆住她纤细柔软的双手,同她一起把剑拉开。
剑身干净光洁,却也有细微的伤痕。
一朵花从枝头飘落,沈樊成抬眼瞧见,便握住殷佑微的手,带着她一剑挥出——
那朵花从中间被劈裂,层叠的花瓣便纷纷扬扬落了一地。
殷佑微低声惊呼。
“好玩吧。”沈樊成道。
“好玩。”
“不给你多玩,危险着呢。到时候你破了个皮,你二哥怕是能扛着把刀从江州连夜奔回来找我算账。”沈樊成挑着眉,把剑收了回去。
殷佑微嘻嘻一笑,抱住他的胳膊:“你过来。”
沈樊成低下头。
殷佑微凑过去啄了他的唇一下:“沈樊成,我真喜欢你啊。”
沈樊成便笑了。
…
五个月后,成亲。
喜宴上来了很多客人,很热闹,气氛很好。殷明喝得呵呵傻笑,殷俊喝得抱着殷明嚎啕大哭,殷老爷和殷夫人微醺,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沈樊成敬完一圈殷家那头的宾客,便走到一直没敬过的一桌去。
那桌是他请来的客人,不多,就三个。
燕临泽、陆挽双和刀烈春。
燕临泽个子窜了很多,眉宇之间男儿气息更重,他咧嘴一笑,对着沈樊成举杯:“沈大哥!”
沈樊成也举起酒杯对着他的酒杯撞了一下,溅起些许酒液:“同喜同喜!”
两个男人仰头喝罢,燕临泽又拉着他说了些喜庆话便坐下了,沈樊成又去敬陆挽双:“陆大夫!”
陆挽双含笑站起,抿了一口酒。
“阿泽他跟着你怎么样啊?医术可有长进?”
陆挽双笑道:“他很好。我说他早就可以自立门户了。”
沈樊成便瞟了一眼燕临泽:“那你为何还不出去单干?”
燕临泽微笑不语。
“哦——”沈樊成拖了长长的调子,拍了拍燕临泽的肩,凑到他耳边道,“你现在过得很好,燕雁一定会很高兴。”
燕临泽点头:“我不会辜负姐姐的期望。”
他看了陆挽双一眼,陆挽双也看了他一眼,微微地笑。
沈樊成笑笑,转到刀烈春身边。
刀烈春起身,平常没什么表情的她,此时也露出了一丝笑意:“恭喜。”
许久不见,她更加成熟,也更有风韵。沈樊成略有耳闻,听说她这些年一直奔走于各地,锄强扶弱,很是赢得了一把普通民众的好感。
“同喜。”
刀烈春道:“谢谢你的名字。”
沈樊成略为不解地挑眉。
“否极。你给我的刀,起名否极。”
沈樊成笑了:“不过是随口一说。”
刀烈春道:“我觉得很好。”她现在过得很满足,虽然吃穿用度远不及当年在若愚阁的日子,可她觉得自己不再像是块冰冷的石头了,她手里的刀,不仅是一把无情的武器,也可以是披荆斩棘的利刃。
“既然你满意,那便很好。”沈樊成道。
美酒入喉,百转千回,个中滋味,只有自己才知。
…
沈樊成回屋的时候,时辰已经很晚了。
他先在外头吹了会风,吹掉满身的酒气,再在外间先漱了口才进了喜房。
……真红啊。
他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红的屋子。
他心里一片欢喜。
他轻轻地走到床边,站定。
床上坐着的新娘盖着盖头,一双细白的手交握在腿上,与大红色交织,显得赏心悦目。
她娇娇小小一团靠在床框边上,身子微微歪着,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睡着了。
沈樊成无声低笑。
他知道,她这一天也很累,等他在外面敬酒等得无趣,睡着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便又去蹑手蹑脚拿来了喜秤。
他那双惯常握剑、出剑精准的手,此刻竟然克制不住地有些发抖。
他咽了口唾沫,缓缓用喜秤挑开她的盖头。
微尖的下巴、嫣红的嘴唇、秀挺的鼻梁、纤长的睫毛……如同展开了一幅名画,那青山绿水随着画幅的打开逐渐显露,逐渐变浓,最后铺陈出一幅完整的图卷。
他静静地看了她很久。
原来她上了妆,会是这般明艳异常。
殷佑微的头微微晃了下,随即惊醒过来。
她睁开眼,看见眼前的沈樊成,还懵了一会儿:“……嗯?”
沈樊成笑了。
他想揉揉她的脑袋,却发现上头插满了各种钗环,便只好又收回手:“累了?”
“……嗯,有点困。”殷佑微抬手欲揉眼,却又顿住,“我去卸个妆。”
“好。”
她走出去两步,腿坐久了麻,脚下一个踉跄,被沈樊成扶了一把。
他让她缓了一会儿,又问:“你头重不重?”
“重得很。”她扁嘴。
“那也顺便拆了吧,看着虽好看,但太沉了怪遭罪的。”
殷佑微便很开心地摘了一头钗环,最后就留了个金簪半绾发。她卸完妆,擦干净脸,便坐到桌边,拈了一块糕点开始吃。
沈樊成看她吃得欢快:“这么饿啊。”
“嗯。”殷佑微含混道,“嬷嬷不让我吃。”
沈樊成道:“你放心,今后你肯定饿不着。”
殷佑微瞅着他笑:“我就知道。你以后就负责喂饱我啊。”
沈樊成打了个响指:“保证把你养得白白胖胖。”
殷佑微皱眉:“那不行,太难看了。”
沈樊成:“没关系啊,我又不嫌弃。”
殷佑微白了他一眼,咽下嘴里的糕。
她轻轻呼了口气。
沈樊成倒好两杯酒,递给她一杯。
烛影摇红,映得她面如桃花。
双臂交缠,合卺而握。
她放下酒杯,唇色水红。
她忽然紧张起来,绞着手,盯着一边的蜡烛道:“时辰晚了,我们……我们……歇息吧。”
沈樊成被她这小模样逗笑了。
“那你吹这边的蜡烛,我去吹那边的蜡烛。”他故作正经道。
殷佑微严肃点头,提着厚重的裙子弯腰去吹蜡烛。
沈樊成走到屋子的另一头,也去一一吹熄那些蜡烛。
屋子里的光线逐渐弱了下去。
殷佑微正要去吹最后剩下的两支,又顿住。
这是一对龙凤喜烛,不能吹掉的。
安安静静燃完,便是一世安好。
她看着那对喜烛,心头泛起波澜。
耳后传来温热的吐息:“你在干什么?”
殷佑微一个激灵:“我,我就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难道你还等它烧干净吗?”沈樊成扳过她的肩膀,把她往喜床上带,“睡吧睡吧。”
屋里很暗,只有两根喜烛的朦胧暖光,偶尔摇晃一下。
殷佑微提着裙子,防住了裙角,却忘了床边还有个脚踏,一下子就被绊了一跤,栽到了床上。
她轻呼一声,从床上翻了个身,就隐约看见一个黑影覆了过来。
他低声说着什么,可她没有听清。
…
沈樊成是一个手艺非常好的厨子。
他现在要做一道菜,主料就是一条鱼。
此刻那条鱼躺在砧板上,用一种惶然的眼神看着他。
这条鱼很漂亮,流线型的身体,他覆手上去,能感受到它腔体内的活力。它试图挣扎起来,可是却被他牢牢按住。
它的鱼鳞很好看,摸上去十分光滑,还闪着暗光。
现在,他需要剥鳞。
鱼开始用更惶然的眼神看他。它的腮在剧烈地开合着,呈现出一种缺水的焦躁状态。
他还是刮下了那层鱼鳞。
做菜不需要鱼鳞,那鱼鳞再如何漂亮,也只能被弃置一旁。
鱼腹处的鳞是鱼最后的倔强,然而在一个厨子面前,这毫无用处。
哪有做鱼,还会留着鳞的呢。
被去了鳞的鱼,呈现出一种奇妙的模样。
沈樊成的手缓缓抚摸过这条鱼的全身,鱼被刺激得不禁抽搐起来。
鱼眼已经不再看他,而是看向别处。
他因此更无顾忌。
他将鱼放进了水里,清洗着它的身子。
鱼的唇在微微翕动。
这些水,它仿佛很需要,又仿佛已不再需要。
然后它被湿淋淋地捞了起来,重新搁回了案板之上。
有什么东西刺入,给它带来一阵疼痛。
这是每一个被做成菜的鱼,都会经历的事情。
那把刀割开了它的腹腔,在鱼身中捣弄。
鱼仿佛失去了意识,再也不挣扎,任凭自己的身体经历一场大清洗。
沈樊成的手没有停过。
生姜切片,大蒜去皮,八角香叶、草果干椒洗净,加以豆瓣,混合出奇妙的味道。
鱼被丢进了热油之中,滚烫而灼烈,一阵又一阵。一面被煎至金黄,便翻面继续。
加上之前准备好的佐料,煎出迷人的香味。
料酒与酱油倒入,加水,大火烧开。
锅里泛起浮沫。沈樊成细致地一一舀干净。
然后便是小火慢炖。
那鱼的香味越来越浓,色泽越发厚重。
掀开锅盖,汤汁略微收干,夹掉其余香料,放入零星葱花,熄掉火。
咕嘟的汤汁静了下去,鱼皮金黄,鱼肉嫩白,鱼香四溢,令人食指大动。
沈樊成轻叹一声。
这道菜,终于做完了呢。
这道鱼,必然滋味美甚。
…
殷佑微次日清早醒来,动了动身子,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看见枕边的沈樊成。
他还睡着。
她舔了舔有些干燥的唇,悄悄将脸埋回被子里。
有些事情真是……不能回忆啊。
但是……她很欢喜。
她小心地伸出手,去抱住他的腰,往他怀里缩了缩。
昨夜睡得太晚,现在仍是困倦。她打了个呵欠,重新闭上眼睛。
距离起床的时辰,还有很久呢。
她的呼吸逐渐平稳下去。
沈樊成很自然地伸出手,把她又搂了过来些。
鼻尖闻到她发顶的皂角淡香。
……真好啊。
他微微勾唇,没有睁眼。
晨光熹微,来日方长。
(正文完)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自己真是个艺术家=。=
不想看菜谱的(……)请移步微博:青草糕,进入相册“灵魂的交流”。
明天番外。
大家留言时注意一下措辞啊,我不想被请喝茶=。=
…
感谢霸王票:扶樗
感谢营养液:网瘾少年叶不修
☆、番外
1。
沈樊成最近过得生不如死。
因为; 殷佑微让他多读书。
俗话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殷佑微也没指望他读成个什么大才,只指望他能通过读书稍微陶冶一下情操,不要一股暴发户的气质。
——虽然殷家也是暴发户出身,但殷父殷母显然很有远见; 把三个孩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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