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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化长公主-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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徹空道:“三千世界、六道轮回,本就是一个幻境罢了。施主既然知道是幻境,便可找到出离幻境的方法。”
刘易尧却知道自己心里隐约并不盼望那梦是幻境。他出生的时候镇国公主已经二十六岁,距离他父亲镇西王刘景扬名的柔然战争也过去了五六年了,他从不知自己为何会梦见那种梦境。那时候的公主仿佛同现在的郑珈荣一般的年岁,鲜活恣意。
徹空却说:“凡所有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即见如来。施主如今所见、所闻、所有,是虚妄,而曾所见,所闻,所有,亦是虚妄。如今的虚妄和此前的虚妄又有何分别?”
刘易尧凝眉,他自然知道现在再去想公主在他出生前的事情,已经是虚妄了,那段往事早已在漠北草原上随风逝去,那个时候他甚至还未出生。
他苦笑了一声:“法师所言,是说弟子同镇国公主之间的缘分乃是虚妄么?”
徹空却微微笑了起来:“因果可是虚妄?“他宝相庄严,说罢此句,便不再言语。
刘易尧将他的歇语在心头盘了一圈,只觉得他依然参悟不透。他与慕容康平的因缘是虚妄,所以所梦所见的慕容康平皆是虚妄,那同郑珈荣的因缘也是虚妄,她所带来的改变还是虚妄么?
然慕容康平分明在他的人生中如此的重要,他受她养育长得,她在他幼年所种的因如今已经结成了果,因果轮回,他注定要延续起她未竟的事业。刘易尧抿着唇不言,凝眉定神。
身后有人道了一句佛偈。
他回过头去,见是崔仲欢,他有些狼狈地从一个孔武有力的侍从背上爬了下来,身后却跟了一个并不认识的郎君。他的眉心微动——为什么他还带了旁人来?
那个年轻郎君却率先上前一步双手合十,称道:“刘世子,鄙人名叫高广寻,是先司空高巨擎的嗣孙。”
他笑得很浅,却不显得疏离。
刘易尧猛然起身——郑珈荣名单上的第二人,高大臣的儿子!他还在思索如何同高大臣取得联系,却不想高广寻竟然自己送上了门!
☆、51。第 51 章
刘易尧的震惊没有许久; 很快回过了神,他微微颔首; 问道:“高郎怎么来此?”
高广寻浅笑:“九皇子入冬后一直病弱,所以替他祈福。顺便祭拜大父。”
刘易尧这才想起这个高广寻的姑母似乎已经是宫里头的淑妃了。这位高淑妃可还真是低调得很。高广寻挑着这么个时候跑来大慧觉寺,实在是耐人寻味——经历过十年前那件事的龙都贵族谁人不知冬月初十是个怎样特殊的日子; 何况高淑妃同高巨擎的关系又是那样密切。
高巨擎的遗体是被高家领去葬在祖坟; 不像慕容康平是按照鲜卑风俗火化后扬入山岭。他要祭拜大父也不该来大慧觉寺。故而高广寻这句话对于刘易尧而言,简直是**裸地在抛橄榄枝。
刘易尧看向高广寻滴水不漏地笑容; 微微垂下了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既然盟友亲自找上门来,何必推拒?他笑了一下; 道:“今日是镇国公主忌日; 徹空禅师已经在后山备下素斋; 高郎不若一道。”
高广寻从善如流。两个皆是初见之人竟然亲亲热热称兄道弟地一起走往后山禅房; 像是久未重逢的知己一样。
崔仲欢一瘸一拐地跟在后头; 他何尝听不出来高广寻话中深意; 当下只觉得浑身震颤,一双眼不敢相信地望向前头两个皆不过弱冠上下的少年,思及当初刘易尧将他寻去而说的那番话,一颗心像是重新注入了鲜血一般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几个下人却丝毫不知道主子们的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满心的疑惑。
一直随着刘易尧的刘叔拿一双闪着怒火的眼睛拼命去剜崔仲欢。可主子未曾发话; 他也不敢轻举妄动。
秋韵到底通透,她虽然想不出这崔高刘三人聚在大慧觉寺能干些什么; 却也隐约地觉查祭拜镇国公主一事不过是块遮羞布罢了。她顿时觉得此前刘易尧对崔仲欢的尊重是有深意的; 便壮了胆子上前一步挡在了崔仲欢身前; 低着头替他隔离了刘叔的眼刀。
刘叔见自己手下竟然出了个小叛徒,气不打一处来,可佛门清净地又不好做什么,翻了个白眼去急匆匆地追前头高刘二人了。
崔仲欢不利于行,一跛一跛地走得极慢,秋韵就低着头在旁边慢慢地跟着,直到将他送入禅房。
*
且说青州书院中,七郎郑琛荣尚来不及拜见徐绍,就在那位名叫徐疏的师兄带领下一头扎进了一间房中,扑到了案几上。
徐疏还在给他介绍,这边是他日后的宿舍,还有几个年岁相仿的生徒与他同住,现今室友都在上课云云,他已经摊开了信笺,开始给刘易尧写起信来。见徐疏忙碌,他匆忙抬起一个抱歉的眼神,道:“师兄,实在是对不住……我不是有意……”
徐疏也不是那么小气之人,知道他心中记挂阿姐,忙说:“那你快些写吧,还能赶在日落前着人送出去。”说罢,还另外替他寻出了信封。
郑琛荣年岁尚幼腕力不足,笔下字体仅仅能初见峥嵘,写完,他将信毕恭毕敬交给徐疏,道:“劳烦师兄差人送往龙都。”
徐疏一边感慨他们姐弟情深,一边又在嘀咕郑三娘一个弱女子,独自留在青州能如何?但他依然接过信笺,急匆匆跑了出去,替七郎递送。
送完信,七郎才算了却一桩心事,吩咐春熙夏冰替他整理卧室,书院又有僮仆送来水供他梳洗,晚间去拜见徐绍。
七郎一路奔波劳顿,不曾有过好眠,这几个月的变故让他心中疲累,洗完,发未熏干,他又跑出廊下去看徐疏是否回来,方一推开门便撞上一个什么物体。
对方惊呼了一声,手中抱着的两卷竹简哗啦啦落在了地上,自己也一个趔趄从回廊上滚了下去。
郑琛荣大惊失色,连忙跨过书简去拽那一团掉下去的人形。
书院回廊高出外头泥地面大约三寸,掉下去的小娘子约莫七八岁的样子,长得粉雕玉琢的一团。但是因为这两日雨雪漫漫,廊下的泥地一滩的湿滑,小娘子木屐掉了一个,袜子上沾满了泥巴。她这一滚也滚懵了,直到郑琛荣将她拽上回廊,才缓过神来,瞧见沾了泥土的裙裾和白袜,顿时红了眼,一双鲜红的眼圈无措地望向郑琛荣:“你……你是谁!我没见过你!”
郑琛荣知道燕南书院自徐荼蘼之后也收过几位女弟子,这个小娘子穿着书院统一发的月白色袍衫,心想只怕是书院的师姐,可如今人家两边的双环歪了一个,木屐也滚到不知道哪里去了,错膝跪在廊下,拿一双红彤彤圆滚滚的眼睛瞪他,像是一只受惊的兔子。
他连忙道:“学生是荥阳郑琛荣,睿王妃引荐来燕南书院,才刚到……”
“啊!你是小师叔!”听到他的名字,小娘子惊慌失措的神情微微消下去了些,只是一双眼睛还是地里咕噜地打量着他。
听她叫小师叔,郑琛荣整个人都不好了:啥?师叔?他辈分怎么陡然拔高了那么多?
他望向那小娘子,踌躇了一下问道:“不知道娘子是哪位?”
小娘子一双漆黑的瞳仁佐着微红的眼圈依然委屈巴巴地看向他,嘴巴微微撅着,似乎是碍于他的辈分才不情不愿地说:“徐氏。学名殊言。”
听她这么大大咧咧地把闺名报了出来,郑琛荣一惊。在龙都汉人那里女孩子的闺名是很宝贵的,只有家中人才能知晓,外头的人,也只有未婚夫到了问名的阶段,问走了拿去占卜凶吉才有资格知道,这小娘子竟然就这样在他面前说出来了……
像是不小心知道了她**的小秘密,郑琛荣脸色微红。
徐殊言却不以为意,在燕南书院里女弟子和男弟子没有什么分别,大家都是互相称呼学名,男学生加冠后有了字则称呼字,她名叫殊言这个事情全书院的男学生都知道。所以她丝毫没有察觉出郑琛荣的震惊,而是委委屈屈地去摸自己的脚踝。
方才一不小心滚下廊,袜子上浸透了泥水。徐州虽然不像龙都那么干冷干冷,可是冬月里的湿冷也是要人性命,冰水渗透上来,直接懂得她打了个喷嚏,一串晶莹的鼻涕就明晃晃探出了头来。
郑琛荣别过头去,轻声说道:“那个,我房里有热汤,还有熏炉,你要不要先进去,我叫人去找你的侍女来。”
徐殊言点了点头,才想起散落了一地的书简,连忙去捡。
书简在木质的回廊上散了个七七八八,郑琛荣还在想为什么要叫个那么小的小娘子拿那么多书,正帮她收着,却发现小姑娘靠在廊下,肩膀一抖一抖,鼻子抽搭抽搭。
郑琛荣一脸懵逼。刚才摔到廊下都没见她哭的,怎么现在就突然哭了起来呢——
徐殊言抱着一卷书兀自伤心,虽然没有放声大喊大叫,却抽咽得上气不接下气,瞬间一点形象都没有了。
原来方才掉下廊的除了她,一卷竹简也跟着下去泡在了泥水里头。她将那竹简捞上来,丝毫不顾上头汤汤水水黑唧唧的,直接就抱在了怀里,眼泪鼻涕哭了一脸。还在屋里收拾的夏冰春熙两人也被这动静惊到,纷纷跑出来,之间一个狼狈的小娘子坐在廊下哭成了一团,而他们的郎君则呆若木鸡。
春熙连忙将小娘子拉起来。徐殊言不知道怎么搞得已经是满脸的泥道子,抱着那卷竹简,一脸的生无可恋。纵使在龙都郑府,娘子中年纪最小的六娘子也从不会这样哭,主仆三个面面相觑,直到春熙一拍脑门:“这是学院的学生,肯定有侍女的,我去将人找来!”
可是根本不晓得人家住在何处。
春熙和夏冰从来没有照顾过小姑娘,又因为是士族娘子,他们几个外男又怎能随便动手动脚。这个时候沿着廊下闻声赶来的徐疏简直就是三人的救星!
徐疏见到刚刚梳洗完毕的郑琛荣跌坐在门前,方才因为拽了徐殊言一把身上也沾了泥水。而一旁的徐殊言则根本就是个泥猴子,哭得像是只落了水瑟瑟发抖的鹌鹑。他连忙颠了两步上前:“殊言!”
徐殊言抽抽噎噎地偏过头来瞧见是他,眼泪更加如同不要钱似,并且还开始打起嗝来:“噎!阿叔……噎!”
徐疏朝着郑琛荣抱歉笑笑:“这是徐先生的孙女。”他算起来还是徐殊言的叔叔,也不管她满身的泥土连忙将她抱起,对郑琛荣道:“郑郎还是赶快收拾一下,一会儿要去见先生了。”
郑琛荣家里头姐妹虽多,也从未见过这么能哭的小姑娘,被惊得坐在廊下半晌才回过神来,懵懵懂懂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见徐殊言被徐疏摁在了怀里,哭声发闷,他才恍然回过神,跳了起来,脸红道:“学生……”
徐疏知道这个小妮子的威力,尴尬笑笑:“郑郎,信我已经送出了,我先把这孩子安顿好再来领你去见先生!”言罢又迈开长腿抱着徐殊言沿着长廊跑了出去。
郑琛荣瞧着一地还未收拾干净的竹简,顿时不知所措,被穿廊而过的冷风一吹,才抖了抖也打了个喷嚏。春熙连忙把他推进房间里,他却急切地说:“把那些竹简捡起来擦干净了,找个什么机会给那位徐……小娘子送过去。”
☆、52。第 52 章
康平那里; 因为尔朱光的亲自护送,加上步六孤继心虚送的好马车; 脚程比之前快了不少,只是越往南边,就越发湿冷得让她难受; 车内熏着的暖炉都没法烘回她的手脚; 指尖麻麻痒痒。
抵达青徐两州交接之地的时候正是大中午,日头是难得一见的好; 她叫停了车队,跳下车来; 想要晒晒太阳。马车不必牛车稳健; 快是快; 只是一路上颠吧颠儿; 骨头都要散架了; 这郑珈荣的汉人小姐身子是半分都经不得。
她搓着微微发痒的手指; 绕到太阳地里头,脱掉了手上的皮手套,将五指摊开来晾晒。
尔朱光勒停了马,翻身下来问她:“夫人怎么了?”
她摊着手满不在乎地道:“怕是要生冻疮。”
尔朱光也很不喜南地的湿润天气,说:“即将进入徐州; 大约还有两日就可以道彭城了。”
康平只是低低地哦了一声,兀自搓自己的手指。
在龙都的时候郑府上就算是冬天; 屋子里头也燃着炉子和地龙; 烧得温暖如春; 根本不可能生出冻疮来,她都快要忘记冻疮的滋味了。前世在河西的时候生过两年,痒得她抓心挠肺,五指恨不得在弓弦上蹭,这会儿这种熟悉的感觉又生了出来。不知道郑珈荣这双葱白一样的纤纤玉手生上冻疮会是怎样的,只怕会惨不忍睹。前世那个时候她的手因为骑马射箭满手的茧子,就那样的,长了冻疮之后的对比也让她猝不忍视,现在这么一双玉手要长了冻疮得多可惜。
见她轻微哈着气,尔朱光从马背上的囊袋里头掏出了一个小药盒:“这个挺有效果。”
对他突如其来的殷勤康平先是一愣,旋即大大方方地收下了,笑问:“尔朱郎随身还携带这种东西啊。”
尔朱光说:“青州的天气比冀州潮,我一到冬日也怕生冻疮,所以备着了。”
康平心想这还是个听细心的郎君,从善如流地打开了盖子,里头是浅黄色的微微散发着姜味的药膏,她用手指挖出了一块儿来,抹在了指缝上,顿时灼灼地冒出了热气。
尔朱光本来不过是随便套套近乎,却瞥见了她左手食指中段的一道深红痕迹,微微蹙眉。
这是弯弓所留的伤痕,看着还很新,不会超过半个月。但她的五指皮肤十分的细腻,看着并不像是时常握刀挽弓之人。
“没想到夫人还射箭?”他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康平看向自己手上因为击杀匪徒而留下的伤口,笑道:“哦,平时用的多是弩机,那次遇上匪类,弩箭射光了,只能拉弓,还射偏了。”语气间颇有些遗憾。
尔朱光之前就知道这位汉女同他此前所见的什么汉人士族就截然不同,那些汉人士族小娘子各个儿都柔得像是一摊棉花,最是不齿于鲜卑女人的骑射功夫,一个个只晓得绣花谈玄。这位夫人却能击杀尔朱阿奴,还弯弓引箭——听她的说辞,似乎当初在广固外头遇见流民匪,还是她自个儿射箭击退的。
尔朱光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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