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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品嫡妃-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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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不是瞎说,你自己心里没数?”南宫仪停了一阵子,喘息匀了,方又笑道,“如今你就要死了,还有力气跟我辩?”

    也许死的恐惧笼罩了魅姬,让她无法回话。南宫仪说完这话之后,魅姬就再也没有开口。

    南宫仪不由暗叹一声,死之前,一腔热血,恨不得立即就和她共赴黄泉。可真到临了,魅姬也还是害怕的。

    不过她眼下已经顾不上这个了,飞驰的马车正东摇西晃着,明显就要撑不住了。

    魅姬虽然用那只还能动弹的手死死地抓住摇摆不定的车辕,但随着马匹的狂奔,马车的车身已经不牢固了。

    南宫仪爬在车厢门口,已经听见车辕那处传来“咔嚓”一声响,她的面色顿时就变了。

    不好,车辕这是要断了。

    魅姬正好趴在那处,这一断,她岂不是被甩出去了?到时候马儿还在奔跑,她就算是松手再快,恐怕也得受伤。

    “喂,你快往里头来。”生死存亡之际,南宫仪也不计较那么多,心里只有一个想法,就是不能眼睁睁看着魅姬死在跟前。

    魅姬已经吓得说不出话来,身子努力地扭动了几下,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

    她叹息地看了一眼南宫仪,终是苦笑起来,“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能得主子欢心了?”

    南宫仪愕然,这都死到临头了,她还有心情说这个?

    “你还是先想想怎么保命吧!”她没好气地甩出一句话。

    魅姬惨笑着,“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不让我死。要是换做我,我可是巴不得你去死,说不定还得顺势把你踢下去,死得越快越好!”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南宫仪信魅姬说的都是实话。

    她微微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其实我跟你之间无冤无仇的,何必盼着你死我亡?不过一个男人而已,至于为他搭上性命吗?当他看到你摔得面目全非的时候,他心里对你可还有一点点怜惜?”

    一句话,戳到魅姬的心坎儿上去了。她也不知道自己死了,西凉夜会是什么态度,可是她知道,她死的时候一定不会好看,血肉模糊鲜血淋漓,那都是轻的,说不定到时候断肢残臂,没个人形了。

    可是一切都晚了。

    马车生生地断开两半,魅姬被抛了出来,暗夜里,南宫仪也看不清她到底被甩飞到哪儿去。

    她自己趴在车厢内,惯性的作用,即使马匹已经挣脱开跑得无影无踪,但车厢还是在地上往前滚了几滚。

    南宫仪在里头就跟笼中的鸟儿,随着那车厢翻来滚去,她的身子也是翻来覆去。

    剧烈的震荡,让她终于再也撑不住,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耶律玄和西凉夜眼睁睁看着马车在他们面前断裂,一半飞了出去,一半滚到一旁的沟里,两个人心胆俱裂,再也顾不得许多,飞身下马,就跳进了那水沟里。

    “阿仪,阿仪……”耶律玄的声音都变了,黑夜里,就像是一匹孤狼一样。

    “南宫仪,南宫仪。”西凉夜也吓得变了脸色,顾不得和耶律玄还有国恨家仇,同着他一起把那翻滚过去的车厢给扒拉出来。

    两个男人在里头摸索了一阵子,终于摸到了一个温热的身子。

    他们大气儿都不敢出,也不知道那一动不动的人儿是死是活。

    耶律玄掏出怀中的火折子点着,对着车厢照了照。

    就见那昏过去的人面朝里,看不清面容。

    西凉夜只看了那一身衣裳,就松了一口气,“是南宫仪!”

    这衣裳是他出发前命魅姬给换的,一路上他又把南宫仪给揽在怀里,自然极其熟悉。

    耶律玄一听是南宫仪没错,他什么都顾不上了,上前就轻轻地扶过南宫仪的身子,轻声喊着,“阿仪,阿仪……”

    西凉夜就着他的姿势伸手触摸了下南宫仪的鼻息,虽然微弱,却还有气儿。

    他喜上眉梢,“还好,还好,没事就好!”

    “人都昏过去了,你还说没事?”耶律玄一手托着南宫仪的头,另一手顺势就挥了出去。

    正好西凉夜还弯着身子没有直起来,那拳头就挥到了西凉夜那高挺的鼻子上。

    一个成年男人,而且还是一个常年习武的男人挥出去的拳头,力道有多大,西凉夜是深刻地体会到了。

    他的鼻子已经不能用血流如注来形容,简直就是泄了闸的黄河水一样,滔滔不绝。

    他往后退开几步,一把捂住鼻子,伸手指着耶律玄,面色凶狠,“好,好,要不是看在南宫仪的面上,我一定和你决一死战!”

    因为捂着鼻子,他的声音听上去含糊不清,也没什么威慑力!

    耶律玄这会儿轻轻地抱起了南宫仪,从车厢内小心翼翼地跨步出来,见西凉夜挡在面前,面色一黑,冷喝道,“滚边儿去!”

    西凉夜气得面色煞白,可看着他怀中奄奄一息的南宫仪,满肚子的气却不好发作,只得把这笔账暂且记下,往旁边退了几步。

    耶律玄抱着南宫仪从水沟里爬出来,西凉夜也随后跟上。

    两个人的侍卫这会子骑着马也赶了过来,高举着火把,照得夜色亮如白昼。

    耶律玄就着那火光,把南宫仪浑身上下都细细地打量了一遍,发现并无伤口,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两日未见,再见时,却是这般形容,耶律玄哪能不气?

    安顿好南宫仪之后,他起身就把身后的西凉夜给揪到了一边,“要不是你这个不要脸的,阿仪会这样?”

    西凉夜也不想看到南宫仪这样,他有些心虚,所以并未反抗。

    若是平日,他早就抽鞭和耶律玄决一死战了。

    耶律玄出了一口恶气,见西凉夜脸上红了一片,鼻子还在汩汩出血,也就没有揍他的兴致。

    一把把他给甩开,耶律玄又来到南宫仪身边,静静地候着。

    这个时候,南宫仪是不可能骑马了,而那辆马车,早就变得面目全非,连坐都不能坐,更别说躺着了。

    西凉夜看着这种情况,苦笑了下,本想带着南宫仪一路直奔西凉的,谁知道半路上杀出个程咬金来!

    魅姬竟然要和南宫仪同归于尽!

    他手底下不养这样坏主子大事的白眼狼!

    一想起魅姬,他就满肚子火,于是命人四下里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不多时,就有个侍卫在前方车辕边找到了魅姬,不过被压在车辕的断木下,除了还有一口气在,人已是昏迷过去了。

    西凉夜打着火把跟过去看的时候,就见魅姬披头散发灰头土脸地躺在坚硬冰凉的地面上,身上的衣裳沾满了灰土,地上,已经蔓延开一滩血迹。

    更要命的是,她的肚子上,竟然压着一根横木,那横木上还有好多钉子,也不知道有没有刺穿魅姬的腹部。

    西凉夜方才还一肚子的火,可看着这样狼狈不堪死都没个好样的魅姬,不由长叹一声,“你这又是何苦?”

    跟她算账的心思,一下子就淡了许多。

    他命人把魅姬腹部的断木搬开,就见已经有钉子扎进她的肚子上了。

    魅姬看这样子,显然比南宫仪伤重得多,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得下去?

    侍卫轻轻地把魅姬抬出来,在地上垫了几件袍子,魅姬就那样静静地躺在那上头,嘴唇一张一合,似乎在说什么。

    西凉夜也不知道她是否还有意识,但见她这副样子,他只好上前蹲在她跟前,轻声问,“魅姬,你想说什么?”

    魅姬在听到他的声音时,眼角就流出一串晶莹的泪。

    “主子,我,我快不行了。”魅姬有上气没有下气地说着,“我,我好,后悔!”

    西凉夜苦笑,“事已至此,多思无益!你还是留点儿力气吧?”

    魅姬却微微地摇摇头,努力地睁开自己那双曾经妖冶无双的眸子,贪恋地看着西凉夜的脸,“不,主子,我怕,不说,就,再也,没机会……”

    大大地喘了一口气,魅姬已经面色白如金纸,“南宫公主说得对,我,我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西凉夜不知自己该说什么好了,魅姬曾经是他最得意的属下,为了他,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可是她就是容不下南宫仪,不想看着他对南宫仪好。

    虽然恨极了她,但她落得这般下场,西凉夜也不忍再责难。

    “你别多想了,等天亮了,给你请个好大夫来……”他打断魅姬忏悔的话,不想再和她扯下去。

    可是魅姬却不舍得他离开,急急地喊住了他,因为用的力气过大,所以,她剧烈地咳嗽起来。

    “主子,别走,别走……”魅姬死死地抓住西凉夜的一角华服,“魅姬再不说几句,以后就没机会了。”

    西凉夜听着她凄厉的声音,也觉心酸,只好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慰道,“说罢,我听着呢。”

    魅姬也不过是想让西凉夜多陪她会儿,真要说什么,一时也说不出来。两个人就那样一个蹲一个躺,谁都无话可说。

    南宫仪昏迷了一阵子,被冷风一吹,慢慢醒转。

    睁开眼睛的一刹那,她看到的就是耶律玄那张焦急紧张关切的脸。

    两日没见,再见时,两个人眼圈儿都泛红了。

    不过是一瞬的功夫,差点儿就要阴阳两隔,南宫仪想一想,悲从中来,小嘴儿一撅,就扑在耶律玄怀里哭起来。

    “呜呜,你再晚来一步,我们就见不着了。”她哭得眼泪鼻涕一大把,都抹在耶律玄那身玄色的袍子上。

    耶律玄本来是穿着大氅的,但怕南宫仪冷,就给她穿上了。她身子底下又垫了几件其他人的袍子,并没觉得有多冷。

    耶律玄紧紧地搂住她,手掌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摩挲着,“好了好了,别怕,别怕,我这不是来了吗?”

    南宫仪痛快淋漓地哭了一场,把自己这两日所受的委屈和磨难全都发泄出来,人慢慢地就变得安静了。

    住了哭,她就拿袖子往自己脸上抹。方才哭得欢快,脸上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这会子黏糊糊的,冷风一吹,着实不舒服。

    耶律玄看她这副样子,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他的阿仪,永远是个长不大的孩子,永远不记得带帕子。

    从袖内抽出一方雪白的帕子,这个高冷的男人亲自给南宫仪擦着腮边的泪。他的动作温柔细腻,一丝不苟,看得一旁的暗卫都瞠目结舌了:他们家主子,何时这样耐心了?

    莫寒见众人眼珠子都不会转了,只顾着看这对璧人,他只好粗声粗气地骂起来,“看什么看,看得长针眼拔不出来!”

    “嘿嘿”

    “呵呵”

    奔波了一日一夜的暗卫们,这会子也都松懈下来,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南宫仪被他们给笑得不好意思,忙从耶律玄怀里钻出来,低着头都不敢看他们。

    耶律玄拿眼睛扫了一圈,刀子一样。暗卫们赶紧收敛心神,眼观鼻鼻观心,不敢再笑了。

    南宫仪挣扎着要起身,却被耶律玄给摁住,“你身子才好,别这么急着起来。”

    南宫仪笑了笑,“这天寒地冻的可不能躺着,万一冒了风寒,又是一层病。”

    耶律玄听她说得有理,伸手就把她给扶了起来。南宫仪在地上走了几步,觉得身子慢慢活泛开了,这才放下心来。

    看来,她并无大碍,不过是先前跳楼昏迷所致,如今歇息了一阵子,气血调匀,慢慢地也就好了。

    看着四周除了耶律玄黑衣黑甲的暗卫,还有西凉夜穿着蓝衣的侍卫,南宫仪不由拿眼四处搜寻。

    她都醒了,西凉夜那个罪魁祸首哪儿去了?

    要不是那家伙把她劫持,也不至于发生魅姬要和她同归于尽的事情。

    如今她好了,也不知道魅姬死了没有?

    一想到那个嫉妒得心灵都扭曲的女人,南宫仪就头皮发麻。

    那样的女人,死了也就死了吧,活着,还不知道日后会祸害谁。

    万一西凉夜再喜欢上其他的女人,她不也得跟着掺合?

    死了,对她来说,倒是解脱了,省得看着西凉夜左拥右抱,喜欢了一个又一个!

    这么想着,她就问耶律玄,“魅姬死了吗?”

    耶律玄看了眼南宫仪,声音明显不快,“那个女人死了才好,竟敢动本王的人!”

    南宫仪见他满脸怒色,知道他也不晓得魅姬的生死。

    西凉夜的侍卫却不怕死地回了一句,“南宫公主,魅姬还没死,不过只剩了一口气儿了。”

    一路上,他们见主子那般呵护这位公主,心里也不由自主地尊敬起南宫仪来。

    南宫仪这才知道魅姬还没死,不禁就想去看看魅姬如今一副什么样子。

    “这位小哥,你可知道魅姬现在哪儿?”南宫仪一脸真诚地看着那个蓝衣侍卫。

    耶律玄立即恶狠狠地瞪向那个侍卫,眼神中明显的是警告:让你多嘴,让你多管闲事!

    那侍卫身子颤抖了下,不过身为西凉夜的侍卫,也不是吃素的,他还是抖着声儿答道,“公主,就在那边,我们主子也在那儿。”

    说罢,他的手就指向了不远处的一条草丛里。

    南宫仪看一眼耶律玄,轻声道,“我就是想去看看那个害人害己的女人变得是否面目全非了。”

    耶律玄以为南宫仪想出出气,也就答应了,亲自给她拢了拢厚重的大氅,牵着她的手一同往魅姬所在的草丛而去。

    到了那里,南宫仪才知道魅姬伤得有多严重。

    不仅变得狼狈不堪,且腹部还多了一个硕大的洞口,汩汩地往外冒着鲜血。

    西凉夜就蹲在她跟前,听见动静,抬头一看南宫仪,脸上立时浮上一抹喜色,“你醒了?”

    南宫仪点点头,跟他没有什么话可说。

    而已经垂死挣扎的魅姬,却在看到西凉夜那一脸喜色的时候,心如死灰。

    不管她怎么努力怎么做,都敌不过南宫仪,不是吗?

    有的人,不是她的,永远都不是她的。

    南宫仪蹲下身子,看了看魅姬腹部那个汩汩流血的伤口,再看其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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