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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品嫡妃-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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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宫仪几乎是一路哭爹喊娘地被完颜烈给带到了京郊的一处院子里。
那战马似乎训练有素,一到了院门口,就随着其他的马儿一同停下了,那整齐划一的步伐,活生生就是一支历经千百场战役的队伍。
南宫仪惊魂甫定,大口地喘着气,仿佛不敢相信自己还活着。
完颜烈从马背上跳下来,来到她的马儿面前,憋着笑,道一声,“姑娘,请下马!”
明知道南宫仪乃南陈公主,完颜烈却不想喊,生怕南宫仪会怀疑什么。毕竟,主子现在身受重伤,若是走漏了风声,那可就扰了主子养伤了。
不过他对南宫仪的印象倒是有了些改观。
他一直以为南陈的公主虽有第一美人的称号,但绝对是个柔得滴出水来的女子,绝对不敢骑马的。
可眼前这位,虽然一路狂叫,那声音鬼哭狼嚎的,但至少没有吓个半死,站都站不稳。
南陈的公主也不是个娇滴滴的美人儿呀。
南宫仪听见他带着点儿揶揄的声音,这才慢慢地抬起身子,缓缓地吐出一口气,瞥一眼四周都憋着笑的黑衣人,她知道自己这次是丢人丢大发了。
不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她南宫仪不是个心宽体胖之人,丢了的场子,她迟早会找回来的。
“啊,原来是到了啊。怪不得这马儿停下来了,敢情它认路啊?比某些没有良心的人可是强多了啊。”
南宫仪不留痕迹地骂着完颜烈,挺起了胸脯,顺了顺已经被风吹得鸟巢一样的头发,轻移莲步跨进了门槛,“那个,头前带路吧。”
举手投足间,不慌不忙的,尽是大家风范,哪里还有方才路上鬼哭狼嚎的样子?
完颜烈扯了扯嘴角,想笑却不敢笑,乖乖地头前带路了。
穿堂度院,一路蜿蜒。南宫仪跟在完颜烈身后,几乎是亦步亦趋,唯恐落下一步,就被那些黑衣黑甲黑面具的人给生吞活剥了。
院子的甬道两旁挂着大红的灯笼,只是夜色已深,光线昏黄,越发映得院内疏影横斜,鬼魅异常。
甬道旁隔一段距离就立着一个木桩一样的黑甲士兵,个个站立如松,岿然不动。只是在这样的夜色里,平白添了几丝阴森。
南宫仪只觉得自己后背发凉,手脚几乎动用不上力气了。饶是胆大,也被院子里这些人给吓着了。
好不容易到了后院的一处院落前,完颜烈推开门,挑了帘子引着她进了屋子。
一进门,南宫仪就被那浓郁的熏香给熏得鼻子发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顿时就忘了一路的恐惧,皱眉道,“这是病人住的屋子吗?熏这么浓的香,你是嫌病人死得慢了是吗?”
她素来快人快语惯了的,再加上她压根儿就不知道这病人到底是个什么身份,所以,这话呛得完颜烈浓眉一挑,就要发作。
他最怕人在主子跟前提这个“死”字,可这个不知死活的南陈公主,竟然在自己夫婿面前大咧咧地这么说,这让他怎么受得了?
他霍然转过身来,死死地瞪着南宫仪,那凌冽的眼神看得南宫仪一个激灵,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摸了摸脖颈,有些结巴起来,“你……你瞪我干嘛?”
这人的眼神太过吓人,活像一把刀子,在凌迟着她的脖子。
完颜烈恨不得这就掐死她,还嫌他瞪她,他还想捏死她呢。真是不知死活!
可还没等他逼上前,就听里屋床上一声虚弱的喊声,“完颜烈……”
那声音低沉沙哑,枯燥干涩,仿佛风干了几百年一样。
南宫仪方才还害怕来着,一听这声音,似乎忘记了所有,下意识反应道,“气血两亏,身受重伤,高热不退……”
“什么?你说什么?”完颜烈惊呆了,他没想到仅凭这一句话,南宫仪就能判断出主子是个什么症状来,简直是神了。
他讷讷地说不出话来,正愣神的功夫,南宫仪一个箭步从他身边窜进里屋,“这人再不治可就死了。”
她是个医痴,遇到病人,就好似看到了稀世之宝一样,琢磨起病情来,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也是她。前世里,特战队的队员封她一个绰号“医痴”。
几步来到层层纱帐遮着的床前,也不管帐前站着两个十七八岁的小厮,南宫仪一把撩起了帐子。
就见床上躺着一个身形修长的男人,墨发披散在雪白的枕头上,一双骨节分明但异常苍白的手搭在腹部,越发显得男人有一股子病态的苍凉。
只是男人脸上罩着一个乌黑的骷髅面具,看不清他的真容。
11 斗嘴
“嗨,这都要死了,还带着这玩意儿干嘛?”
南宫仪动手就去揭那人的面具,却不料手刚一动,就被床上那人伸出的一只手给死死地攥住。
那手明明是搭在他被子外的腹部的,也不知道怎么就快如闪电,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
只是那手冰冷异常,好似冬日里的寒冰,让她浑身都轻颤了一下。任凭她使出吃奶的劲儿,她依然挣不脱那只手的钳制。
那张乌黑的骷髅面具之后,是一双闪着幽光却犀利如刀的眸子,阴冷寒凉,好似淬了毒的匕首,刺入人心,让人不敢直视。
南宫仪就那样好死不死地和他大眼瞪小眼地瞪了一会儿,虽然心里极度害怕,但几年特战队的生活经历,让她遇险表现出异乎寻常的冷静。
面具后那张弧度优美的薄唇此刻紧紧地抿着,男人的心情看得出来极度不好。南宫仪知道自己想掀开面具的举动惹火了他。
大半夜的,她只身一个女人,在如狼似虎的一群男人窝里,也实属造次了。
想想后脊梁上就冒了一层细汗,南宫仪只好装傻,嘿嘿笑道,“那个,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想看一下你的脸色。咱们行医的,不都讲究个望闻问切吗?”
也不知道那人信了没有,反正松开了她的腕子。
她揉了揉已经发红的手腕,低低地暗咒了一声。
只听床上那人不带丝毫感情地哼了一句,“不必了,伤口在胸前。”
声音冰冷生硬,仿佛是从石头缝里迸出来的一样,听在耳朵里,浑身都不寒而栗。
南宫仪隐隐觉得这男人身份不简单,至少不是个寻常人。
她不敢再揭他的面具了,老老实实地查看他胸口的伤势。
那伤势还真是严重,再偏一寸,就射中心脏,这男人的小命就不保了。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这个箭才不好拔。
一个不慎,可是要人命的。
不过南宫仪素来是个不服输的性子,越是难度高,就越能激起她的斗志来。
她相了相那伤口的位置,喃喃自语道,“也不是不能拔,不过得做好万全的准备!”
岂料这句话落在完颜烈的耳朵里,就像是佛语纶音一样,异样地美妙。
“你,当真能拔?”他激动地上前箍着南宫仪纤细的肩,来回地摇晃着,“那就赶紧拔啊!”
南宫仪被他晃得快要散架了,不悦地甩了他一个白眼,“喂,男女有别,你这样,我喊非礼了啊?”
前一刻还一脸喜气的大汉,瞬间就涨红了脸,尴尬地松开了手,来回地搓着,不知该往哪儿放了。
南宫仪暗笑不已,这汉子还算是个正人君子。
床上忽然传来一阵咳嗽,南宫仪回头看时,就见床上那人胸口剧烈起伏着,伤口又迸出了殷红的血来。
完颜烈不明所以,急得就要扑过去。
南宫仪却闲闲地来了一句,“喂,我说这哥们,咱能不笑吗?”
一句话,硬生生地让完颜烈刹住了脚:主子在笑?
南宫仪知道不能再耽搁下去,见完颜烈还愣着,就低喝一声,“你,去端一盆热水,让人预备一包盐、一把勺子来。”
完颜烈傻傻地听着,愣头愣脑地问,“姑娘,你要给主子喂盐汤吗?”
南宫仪一听这话,就“切”了一声:笑话,她堂堂特战队的军医,会干这活儿?
白了完颜烈一眼,她没好气地吼道,“让你预备就去预备,哪来这么多的废话?”
完颜烈一张脸都黑了,这该死的女人,要不是看在她是要嫁给主子的人,他铁定会扇她一耳光。
床上又有了动静,南宫仪回头一看,正对上一双戏谑的眸子。
耶律玄也不明白,自己明明都快要死了,怎么还有心思笑出来?
只是看着自己的手下爱将在这女人面前两度吃瘪,他就想笑。
完颜烈可是北辽镇国大将军,英国公的儿子。除了听他的话,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谁知却被这么一个看上去娇柔的女人给制得服服帖帖的!
南宫仪被他给看得莫名其妙,心想这人还真是有闲心,那箭头就插在心脏根儿上,他还笑得出来?
完颜烈生气归生气,却还牵挂着主子的伤势,不敢迟疑,快速地吩咐人去办了。
不消片刻,南宫仪要的东西都齐备了。
她拿起那包盐倾倒在还冒着白气的热水中,用银勺子不停地搅拌着,让盐粒子快点儿化解掉。
这古代,没有抗病毒消炎的药,她只能用这最原始的办法了。
好在前世跟着特战队出任务,也不是每次都能有先进的医疗设备的。有时候,战场瞬息万变,军医们往往都就地取材,先保住特战队员的性命再说。
12 拔箭
等那盐水慢慢地凉下来,南宫仪就端过盆子挪到床边,瞄一眼那伤口,啧啧感慨,“这射箭的人水平不赖,再往这边挪一寸,你这小命儿可就玩完。”
耳边听得完颜烈咯吱咯吱地攥拳声,南宫仪适时地打住了话头,轻咳一声,趾高气扬地吩咐完颜烈,“你,过来。”
完颜烈不买账,但南宫仪接下来的话却让他不得不挪动脚步。
“你要是不来,我一个人可干不了这活儿。”
完颜烈只得上前,只要涉及到主子的性命,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让我干什么?”完颜烈瓮声瓮气地问着,语气很是不耐,他总觉得这女人是在戏弄他,公报私仇。
他除了会杀人放火,马上驰骋天下,哪里会别的?
“等会儿我拔出箭头,你拿着干净的纱布压住伤口。看你块头大,劲儿估计也小不了。”
南宫仪打量他几眼,点头道。
完颜烈有些跟不上她的思路:这还跟劲儿大小有关?不过反正他不怕这女人耍花招,若是主子有一个不慎,他要了她的小命!
“好!”他重重地点点头,表示他明白了。
“嗯,先把手洗了。”南宫仪面无表情例行公事地吩咐着。
“我的手才洗过。”完颜烈不想理她,冷哼道。
刚才在外头吩咐人的时候,他就便儿洗了,还多此一举干什么?
“让你洗你就洗,那么多废话干吗?”南宫仪十分讨厌这种不拿消毒当回事儿的男人,转身就把完颜烈那双大手给摁到了那盆还滚烫的浓盐水里。
她自己则端着一个盛着浓盐水的小碗,拿了块纱布,去给耶律玄的伤口消毒了。
完颜烈被烫得龇牙咧嘴,有心想骂她几句,却见南宫仪一脸认真地给耶律玄的伤口消毒,一肚子的怨气只得都咽下。
“忍着点儿,一会儿肯定疼得你哭爹叫娘的。这儿又没有麻醉药。”她嘟囔着,心想早知道前世该多研究些中医的,不过也幸亏小时候被爷爷逼着学过,比起寻常中医,她的水平还是不低的。
床上那人低沉沙哑的声音慢悠悠响起来,“放心,绝不会哭爹叫娘!”
南宫仪不由抬头看了那人一眼,就见面具后的眸子清亮坚定,仿佛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她愣了愣,旋即笑了,“小子,别嘴硬。有多少硬汉都扛不住这剔骨削肉之疼的。”
她可不信这小子凡胎肉体的就能扛住?
说罢,她不怀好意地把那块沾满了浓盐水的纱布往他伤口上一按,得意地勾了勾唇角:叫你说大话,先让你尝尝腌肉的滋味吧?
耳边仿佛能听见嘶嘶的吸气声,可谁知道却没有如她所愿的响起。
南宫仪纳闷了:这不对头啊,身为大夫,她可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怎么这小子就连眉头都不皱呢?
不对,这小子的眉头让面具给遮住了,说不定他皱了,她没看见!
反正等会儿拔箭头的时候,比这个要疼上千百倍。
做好了消毒这一步,南宫仪拿过在盐水里浸泡过的匕首,在那人脸上晃了晃,阴森森地笑了,“我要拔了,要不给你含块纱布?”
“不用!”那人依然冷冰冰的话,噎得南宫仪回不出话来。她愤愤地骂着:好心当做驴肝肺,等会儿疼死你!
“那你别乱动哦!”嘱咐了一句,她就低下头去。
相了相那伤口,南宫仪手起刀落,利索地在伤口上划出了交叉的十字线。
利刃划动皮肉的声响,清晰地传入耳朵,让她这个见惯了血肉的人,也忍不住心头一颤。
这可是在丝毫没有麻醉的情况下啊,前世再艰苦,麻醉药还是有的。
只不过她没有什么怜悯之心,下刀丝毫不手软。这时候可不是矫情的时候,一个犹豫,就有可能导致血液喷溅,会出人命的。
完颜烈不敢置信地看着这女人把伤口又给撑大了,看着主子身体已经在隐隐发抖,他疼得心肝儿都颤了。
见过那么多大夫给主子拔箭的,没见过一个像这女人这样的。
她这是要干什么?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就见南宫仪已经翻开了伤口的皮肉,用那把银勺子压住了靠近心脏的皮肉,另一只手却伸进那血肉模糊的伤口里,恶狠狠地攥住了那箭头,猛地往外一扯。
“嗯……”耳边一声闷哼,还没等南宫仪看一眼,耶律玄已经疼死过去。
叮地一声,南宫仪把那沾满了血肉的箭镞扔进了一旁的银盘子里。
完颜烈一见主子疼晕过去了,顿时大惊失措,怒吼一声,“你这该死的女人!”
“快止血!”南宫仪顾不上跟他拌嘴,手脚麻利地拿过旁边盘子里的纱布,就狠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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