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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药罐子-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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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亏得读了半辈子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吧!以林师弟的才能,哪需要像尔等这般废力才能考上进士,他可是白老先生公开的关门小弟子,看如今这般连中三元也不是难事!你们拍马都赶不及!谁不知林师弟医术了得,连太医院都束手无策,却只有他将睿王世子救回来,那时候的艰辛困苦于十五岁的病弱少年来说,没有体会过便没有资格置喙!有本事在京城的你们上去救啊!睿亲王的品性就更不必说了,林师弟即是救命恩人,又是表内弟,心怀感恩之人如何不结交?多走动一些有何不可?为何在你嘴里就变得如此龌龊!呵,现在我是知道为何睿王爷不喜文人,这捕风捉影、歪曲事实、心怀记恨、出言诽谤的能力就是我等也羞于为伍!”
这慷慨激昂的一番话显然是出自白书言之口,而其中却牵扯到了他的表弟林曦。
萧玉衡顿时眯起眼睛,这三元及第的荣耀本只现于曾经的白如松,而林曦却已是连中二元,他又受皇上赏识,殿试八成也逃不开状元之名,便可预见重现当年恩师白如松的荣耀,不过二十一的年纪,当真是大夏第一人。
入翰林的哪个不是才高八斗,其中不乏当年程门立雪跪求白老先生收徒之人,心有傲气,对林曦是诸多不服。想必也曾幻想过若关门弟子是他们,是否也能光荣三元?
如今不知又如何跟睿亲王牵扯上关系,想到他的大姐夫,萧玉衡不禁摇了摇头,赵靖宜若真是能方便他人之人,他萧玉衡何至于当初苦读多年,全凭自己本事。
才华横溢者总是遭庸人妒,萧玉衡虽不高兴,不过也不想他表弟还未入翰林便树敌众多。白书言已是说了重话,他便再提点几句便罢了。
然而没想到,那位梁编修却冷笑三声,嘲讽道:“诽谤?呵,如今可都传遍了,说来还是林家旧仆露了口风,不然谁能想到白老先生的关门弟子还是睿王爷的榻上之宾?王爷是何等身份,世人皆知最不耐烦书生,若不是林曦用了下流的身段如何得他一而再再而三屈尊相顾。更不知他如何糊弄小世子,连嫡亲的外家都不亲近,想想堂堂七尺男儿,却如同女子一般照看孩子,若不是藏有私心,谁能这般女儿姿态!”
“哪个林家旧仆?姓什名谁?这般隐秘之事,若真有其事怕不是一般奴仆便能知晓的。诸位同为翰林院供职,心中自是清明公正,试想既是林家家奴,如何能做这般别有用心背主之事,如今正是殿试关键时刻,为何早不传晚不传偏偏是这个时候,其中诛心之意诸位岂会不知,可不要被一时气愤所蒙蔽,将来同僚见面尴尬。”
这是白书谨的话,他的语速较缓,言辞冷静,说完却是引得一番沉思。不过很快听到另一位平日里无什声响的老编修说:“白家小子,你是林家的姻亲,又与林曦师兄弟的情意,自是偏袒与他。只是听说林曦上京前体弱多病,将养了好一阵子才有了起色,跟随白老先生求学不过几年。即使再才华横溢,进士已是勉强,会元……呵呵,老夫心胸不广,实在想不出是何等惊采绝艳的模样,就是老先生也是在而立之年十拿九稳之后方三元及第。这不免让老夫想起当年梁王主持的春闱,蔡大学士悬梁,众举子击鼓鸣冤之相。”
那一界的春闱乃是大夏朝难以忘怀的舞弊黑暗,一说起来士林皆是恨得牙痒痒。
粱编修有一好友便被卷入其中,平白无故丢了乌纱帽,是以最恨这投机倒把的事,一改犹豫忿忿道:“有那前车之鉴在此,想必林曦还有些才华,只是这种品德,自甘堕落甘与妓坊为伍的做派,实在让人不耻。”
“妓子还有无处可活不得不沦落风尘的无奈,可林曦……依靠着永宁侯府照样能活得自在,是以更让人瞧不起。”
“可不是,这样怎好叫读书人,怎有资格站于大殿之上!”
“世日风下啊!”
“嘿嘿,说来我还见过几面,虽说没有城南私馆里头的小倌那般雌雄莫辩,妖娆身段,可模样倒是清秀,看起来极嫩,想不到睿王爷好这口,或许是床上……那活不差……让王爷把持不住——啊!”
白书言越听越混账,忍无可忍地举起了拳头,白书谨这会儿劝都不想劝弟弟,斯斯文文地卷着袖子。
然而这俩兄弟还未动手,从身后猛地窜出一个身影,一把推开这俩,一拳轰向那还笑得猥琐的人,直接一个鼻梁开花。
若不是这两年疏于锻炼,力量有所懈怠,怕是连牙齿都揍断了。
白家兄弟一看到萧玉衡便齐齐喊道:“姐夫!”
“还废什么话,给我往死里揍,揍死算我的!”萧玉衡冷笑地举起身边花格上的花瓶一把扔向那几个最嚣张的,梁编修首当其冲脑袋开瓢。
这些向来斯斯文文动嘴不动手的文官哪见过这不要命的架势,见了红,顿时懵了,连责问都忘记。
待看到后面的白家双胞胎一人一块镇纸拿在手里,那老编修才颤颤巍巍道:“你……萧玉衡……疯了!”
只听到萧玉衡狞笑道:“本少爷带着众纨绔跟魏谦那货干架的时候,你还在那个犄角旮旯里苦哈哈地读之乎者也嘞!”
“君子动口不动手!”
“呵,你算哪门子君子,我家表弟什么人物由地你们这群蠢货在这里评头论足,真当我永宁侯府无人了吗?”
“做了这种事还害怕人说吗?”有一个缩着脖子抖了抖,咬牙道,“有本事你动手,打死朝廷命官,我就说,林曦——”
“啪——”白书言一转头,看向自家双胞胎哥哥,只见书谨面无表情地掸了掸袖子,冷冷道:“听不下去。”
萧玉衡冷笑一声,转头看了一圈,“谁还嘴硬,继续说。”
看着那位不知有气还是没气的,这会儿便都没了声响。
那老翰林本想梗着脖子,不过也被后面地拉了拉袖子,按捺下来。
“没那骨气就闭嘴,今个儿算你们运气,若是被我大姐夫听到,手起刀落一人一下,闹到了皇上面前也是白搭,说话前先掂量掂量脖子上的那物件还要不要。”
说完,萧玉衡冷着脸一甩袖子离了翰林院,两兄弟互相看了一眼便齐齐跟出来。
“姐夫。”
萧玉衡停了脚步,回头,看见书言欲言又止的模样,可见也是听到了这个谣言。
“书言,书谨,今日姐夫承你们的情,回头再好好答谢你们。曦儿的品性你我都清楚,断不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情来,其中定有什么缘故,如今正是殿试时候,可不能乱了阵脚,生出事端。”
书言立刻摇了摇头,“姐夫说的什么话,本就是自家人,而且若不是林家表叔,我们恐怕见不到阿姐了。”
书谨说:“幸好谣言如今不过在各学院,翰林院及考生之间流传,还没闹得人尽皆知,这儿我们白家更清楚些,有消息,便立刻告知姐夫。”
“那就多谢两位弟弟。”
第177章 林曦殿试沉稳应答
萧玉衡是信任林曦的; 只是心里还是有些疑惑,毕竟另一个当事人是赵靖宜。
赵靖宜虽是他的姐夫,可素来与他不甚亲近,他是文官,这人又是出了名的不与文人结交; 寡言少语; 冷漠不言笑,见面光那气势就挺吓人的,即使他的大姐还在世; 赵靖宜也跟他说不上两句话。
然而如今换成林曦,哪怕中间夹了个荣儿; 那俩人的相处只要远远一观就能感受其中的融洽温和; 本觉得没什么,然而今日被这些同僚胡言乱语的一说,他不免联想到林曦与白二小姐无疾而终的婚事。
那俩人如今想来……并非林曦刻意接近,而是赵靖宜姿态放得足够低; 下意识地在配合林曦的步调,更甚者说一句讨好而不为过。
萧玉衡本想去林府寻林曦问上一问,好消了自己的不安。不过就如他自己所说,关键时刻,若是因此乱了林曦心神; 惹得他胡思乱想在明日的殿试失利,罪过可就大了。
忧心忡忡的萧玉衡最终没有转去林府,而是派人送了帖子给友人。
他在凤来居的雅间定了席面; 接近午时,才听到匆匆而来的脚步声。
萧玉衡站了起来,“申一,怎么说?”
来人叫李申一,如今正任礼部主事,是萧玉衡的同窗好友,这六品官职在京城这一亩三分地实在不起眼,不过在礼部却无人小瞧他。
只因这位也是跟萧玉衡一样出自勋贵,虽不过是个将军府,然而他的祖母却是沁阳大长公主,辈分较于夏景帝还长了一辈,如今也就这位大长公主还在世,是以皇帝十分优待。
这满京城也就这两位膏粱子弟是靠着自己的本事考的官,且年岁较近,称兄道弟很是亲近。也是曾经以萧玉衡为首与魏谦等全然不学无术的纨绔对掐时的重要一员。
是以今日并非休沐之日这俩人也能毫不在意地溜号出来会友。
李申一坐下,“别着急,这事儿刚刚传开,实在不好说。”
看萧玉衡自觉地给他倒了一杯茶,便道:“这种风流韵事在京城实不算个什么大事,谈论片刻便罢了。只是麻烦就麻烦在春闱期间,会试刚完,这落第的考生都还没走,都等着殿试出来呢。你家小表弟已经两元,听说皇上又早就放话出来,三元及第铁板钉钉上的,想想看历届春闱谁敢提前自夸海口?多少双眼睛紧紧盯着呢,那些自诩才气过人的考生也都憋着气,你家小表弟名副其实也就罢了,若是盛名难副……想想宫门静坐的那届,下场可不好看。”
萧玉衡顿时冷笑道:“林曦的才气是御前钦认的,可不是因为白老先生的名声造出来的,他自经得起考验,否则皇上岂会让九皇子亲近林曦?”
李申一道:“我自是信你,可外人不一定。”他压低声音说,“只是皇上可曾在大庭广众之下金口玉言?有可曾宣林曦御前奏对?不过是从九皇子口中而出罢了,九皇子是什么人,十岁之前大字不识几个,被遗忘的皇子,就是现在年岁也还小呀,他能懂什么才能不才能?皇上认同还好,不认那就更加麻烦了。”
萧玉衡脸色顿时变黑。
李申一继续道:“若只是这些便也罢了,九皇子就算圣宠在身,也插手不了春闱之事,然而恰恰却传出与睿亲王的暧昧,哎哟,若只是造谣,我还真佩服这造谣的本事,选谁不好,睿亲王啊,啧啧……还真别说,一般人可想不到,也不敢想,那可是真正的实权王爷,跟之前的梁王还不一样,他说话就是皇上也得考虑。”
萧玉衡的脸色由黑转阴沉,“我们是姻亲。”
“得了,拐了几个弯的亲戚。你我认识也好几年了,这位王爷之前可有对你另眼相待,或是帮你什么?”
“我无需他相助。”
李申一喝着茶瞧他,萧玉衡皱着眉打开折扇,一脸烦躁。
“行,这传出来的版本有多香艳便不说了,我抄录了些你自己看吧。我说说现在是什么情况。总之,之前士林对林曦有多赞誉,如今便有多不屑,恐怕隐约已经传到白老先生的耳朵里。今天礼部还有官员说,举子们正等着殿试之后,若是皇上有所裁决便罢了,若是高中,便要告御状去。你也知道读书人最看不得这些,头脑一冲动,热血一沸腾那是脖子一梗什么事都做得出来的,你说该怎么办?你们翰林院的那些老学究估计是不屑于与这般名声品德败坏之人一同为官的吧?”
萧玉衡翻看了两页,便怒不可遏地一拍桌子,“简直放肆!”
这些闲言碎语总会传些风声,白府自然不例外。
白府的管家打发了一干来递名帖的闲杂人等,又为难地引导着白如柏进了院子。
白老先生此刻正坐在雪庐前用手支着脑袋,瞧见来人,抬了下眼皮。
“林曦人呢?”白如柏直接问道。
“让他温习功课去了。”白老先生淡淡地回答,“你来也是为了那些传言?”
白如柏问:“可是真的?”
“不知。”
“你没问?”白如柏愣了一愣,便皱眉道,“你可知传得颇为不堪。”
“我整日在这府里,无人嚼舌头,怎知传成什么样?”
白如柏道:“兄长,若是真的,林曦就麻烦了,功亏一篑不说,这京中之地也无立身之所。”
白老先生眼眸一冷,又似冷笑一声,“我的徒弟我自是了解,单纯的很,又心软的很,被人诓骗也不知道,怎么除了说他这般那样,这赵靖宜却什么事都没有?”
白如柏立刻知道这位兄长生气了,而且护短的紧,他赶紧坐下,叹口气道:“这世道本就如此,兄长还是想想如何平息此事吧,朝中那些质疑的声音我尽量压下来,让明日殿试顺利通过,幸好至今皇上未有旨意下来。”
白老先生听此缓了语气,“那便看着吧,有劳了。”
白如柏匆匆说了几句话便离开了。
而白老先生则起身朝林曦所在的院子而去,推了门进了书房,正瞧见林曦悬腕练字。瞥眼往下一看,见字迹通顺有力,起伏着墨力度适当,心绪不乱,便微微点了点头,就这心性便有大为。
“早些便睡吧,明日还有正事。”白老先生嘱咐道。
林曦放下笔,微微拱手,“学生明白。”
白老先生点点头,便要转身离去,却听到林曦问:“老师是否有疑惑问学生?”
“待你殿试之后再与为师细说吧。”
林曦躬身相送。
这个场景林曦设想了多年,终究还是出现了。
周妈妈端了一碗药进来,轻声道:“少爷,可以喝了。”
林曦知道今晚是睡不着的,不过他不能心浮气躁地胡思乱想。周妈妈熬了一晚安神汤,林曦又让她加了些安眠的草药,便喝下了。
第二日,殿试
夏景帝无奈地抬头看了眼站在一旁的赵靖宜,这文官取士什么时候只懂舞刀弄枪的侄子这么感兴趣了?
然而一想到林曦,那些传闻夏景帝自是听说了,于是便有些头疼。
来公公瞧了瞧纹丝不动的睿亲王,又瞄了眼扶额的夏景帝,便悄声问:“皇上,是否传胪?”
“传吧。”
长长的一声唱报之后,新晋贡士便在引领下依次走进大殿。
这一百多名贡士穿着统一的白色贡士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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