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冤家-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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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就要睡下了，莫氏有些不放心道：“老爷啊，咱们家阿茴是不是也太依赖子冉了？”
　　颜书清微微笑道：“是依赖了些，阿茴一出生，子冉就在她身边了，与其说是我们照顾阿茴长大，不如说是子冉替我们照顾阿茴长大呢，打小阿茴就最亲近子冉，子冉也最心疼阿茴，他俩的感情比亲兄妹都要亲的，有时候啊，我这个做爹的都插不进呢，呵呵，这俩孩子倒是情意深厚啊。”
　　“老爷，这些我都知道，可你没觉得这样不太好吗？尤其是回了京里，阿茴还是这么依赖这子冉的话，我怕有不好的话传出来啊。”莫氏担心道。
　　“会有什么不好的话呢，子冉和阿茴就是兄妹，差着六七岁的年纪呢，谁能说些什么呢，放心吧，阿茴就是年纪太小还不懂得分寸呢，可子冉却是个谨守规矩的孩子，阿茴跟着他身边，我反而更放心些。”颜书清有不同看法。
　　“老爷，你又不是没瞧见刚刚桌上，咱们阿茴那郁闷的小情绪，真是让人担心呢。”莫氏的话有些隐晦。
　　“担心什么？子君，阿茴和子冉也算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若是将来能成了一对也算是天赐良缘了，如今就是亲近些也没什么不好，咱们阿茴的那毛躁脾气，也只有子冉这样至诚耐心的孩子才能降得住啊。”颜书清也考虑到自家夫人担心的问题了。
　　“子冉固然是个好样的，可阿茴到底是个姑娘家，这个样子实在说不过去。”莫氏不是没考虑过这种可能性。
　　“就是兄妹罢了，不过亲近一些，没什么可担心的，再说了，子冉也定了公务，一旦忙碌起来，他与阿茴见面的机会就会变得很少了，到时候你担心的亲昵大概也不会有了，好了，阿茴是我们的女儿，她的性子品性，你还不了解嘛，就是对阿茴不放心，子冉那个孩子你该是放心的吧？”颜书清一脸笑意道。
　　“这……哎……”莫氏心里总是觉得有些奇怪。
　　“好了，都要后半夜了，赶紧睡下吧，这要年节里了，军营里的事越发多了起来，明日还得早早去呢，睡了吧，别担心了。”颜书清先扶着莫氏睡下，帮她盖好被子后，自个也钻进去闭眼入睡了。
　　一溜烟，费子冉已经进翰林院赴职快十天了，颜若玖也如她料想得那般闲晃悠了十天了，那百无聊赖，垂头丧气，精神萎靡，无所事事的样子，倒是让伺候在一旁的叶青有些担心。
　　颜若玖几乎是在掰着指头盼着费子冉休沐的日子，这初始的十天实在是一种煎熬啊，因为心里有事放不下，颜若玖几乎是什么都不想做，就是赖在屋子里，不是盖着棉被呼呼大睡，就是捧着本话本窝在床上有一搭没一搭的翻着，反正就是哪哪都不太对劲的样子。
　　莫氏知道颜若玖的小情绪，可却不打算出面询问，毕竟这还是需要一个过程来适应的嘛，这日，颜若玖的话本都翻看完了，实在是坐不住了，于是才万般无奈之下，带着叶青准备到外头是淘换些新的话本来看。
　　颜若玖这前脚才离了院门，莫氏后脚便听见婢子传话道：“夫人，东院的二夫人来了。”
　　“什么？二夫人来了，快快迎进来啊。”莫氏对于这个精明的二嫂子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
　　二夫人董氏是笑着进屋的，一进门便拉着莫氏的手亲昵道：“这进了年节了，我这也是忙得晕头转向的，好些日子没来瞧瞧妹妹了，这段日子一切都好吧？”
　　莫氏笑着揽着董氏往里走，一边走着一边笑着道：“托二嫂的福，这段日子好着呢，二嫂子快坐，香儿！备茶！”
　　“呵呵，瞧着弟妹你的气色也该是不错的，哎，九丫头呢？”董氏接过茶问道。
　　“奥，那小家伙安生不住的，这不刚刚说是话本看完了，带着女婢到外头是淘换的去了，这孩子总是安静不下来，据不住啊。”莫氏笑着叹道。
　　“孩子嘛，到底还是年纪小了些的，这又到年节里，是该松松了，只要注意些安全便是了。”董氏这一次的话倒是让莫氏有些发愣。
　　这会子，董氏便又笑着道：“对了，那个那日与你们一道回府的费公子现在如何了？听文墨说，他可是以金榜第一名的成绩入朝的，如今也是翰林院从四品的学士了，倒是个厉害的呢。”
　　“呵呵，二嫂子说的是同我们一道回来的那个费子冉吧？”莫氏不知为何，从董氏的话题刚触到费子冉时，莫氏就条件反射的言语中淡化着费子冉与他们的关系。
　　“对对对，就是那个叫费子冉的年轻人。”董氏频频点头道。
　　“二嫂子，说实话，这孩子是相当优秀的，在北地的时候便是学问就很好了，不过那也是他家里人教导得好，如今考上翰林院学士，那也是那孩子的本事，他如今好与不好，我还真不知该怎么说呢，毕竟只是书清受友人之托代为照料的，我一介女眷的，也不好出面关心，所以只是知道这些日子他挺忙的，其他的我也都不大清楚了。”莫氏笑得和煦。

☆、第四十七回　还书

　　“也倒是，这孩子初入翰林院该是要忙活一阵子的，对了，费公子家可还有亲人？”董氏问道。
　　“他父母早亡，家里还有一位祖父，不过现在也是远在西北的，不太能说上话。”莫氏解释道。
　　“那费公子今年该是十**了吧？”董氏问道。
　　“呃……就快十九了。”莫氏闻言心里咯噔一下，这董氏到底要打子冉什么主意啊。
　　“那在北地，他可有婚约在身，或是……？”董氏有些犹豫地问道。
　　“奥……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这得问问他本人的，毕竟他还有位祖父在世，他也不过是友人所托，这事我还真没关心过的。”莫氏表面上仍是笑道，可心里却很是郁闷地直嘀咕：原是来打子冉这个主意啊，董氏你倒是越发精明了。
　　“哎……弟妹可别误会啊，我是瞧着费公子也是一表人才的，又到了合适年纪，可巧我娘家妹妹那里有个适龄的姑娘，性子温顺可人，倒想着该是不错的，所以我才来问问弟妹的，不过是随口问问，弟妹既然不大清楚，那也就算了。”董氏听到莫氏的话，心里有些失望，但嘴上还是笑着说着什么。
　　“奥，这倒是好事，不过我还真没办法给二嫂子一个准确回答，毕竟人家只是朋友之子，再说了，他如今单独立府，我们也没什么合适的理由干涉人家的，所以这事要是二嫂子着急，我就让书清去问问看。”莫氏装作很热心的样子。
　　“哎呦，倒是不急，不过是前些日子，我娘家妹妹恰好带着她家姑娘来府上拜访我，所以我才想到这一出的，这不又是忙着府里的事，我倒是把这事给忘得干净了，今日倒是闲了，又突然想起这事，所以赶紧先来问问弟妹那里的情况我也好给我娘家妹妹回个话嘛。”董氏倒是把责任推卸得干净。
　　“那成，我知道二嫂也是好心，这事我放在心里了，等书清回来，我就先让他去打听打听的，务必早些给二嫂回话。”莫氏笑着道。
　　“那成，我这也算是放下一头事了，我那边还有些事的，我就不在你这坐了，回去了。”董氏起身便要走。
　　莫氏笑着道：“二嫂这就走啊，我都还没与您聊够呢。”
　　“哎呦，我也想与弟妹你好好聊聊呢，可这府里大小事务都落在我一个人身上，真是一刻也不得闲啊，成了，等这到了年里，咱们姐妹再好生聊聊吧，成了，你也别送了，我这就走了。”董氏边说，边往外去了。
　　莫氏笑呵呵地送她出了门，一直瞧着董氏的身影消失在院口，莫氏才皱着眉头叹了口气回了屋。
　　董氏这一来一去，倒是时间不长，可这打的主意也太明显了，莫氏心里有些不大高兴了。
　　不过倒也不能立即发作，这事不小，定然是要等着自家老爷回来再说的。
　　这头莫氏的郁闷暂且不提，那头，颜若玖淘换话本刚巧回到颜府大门口。
　　这远远便瞧见一辆马车缓缓驶来，颜若玖没有经心，正带着叶青往门口走着，刚上了台阶，身后便传来一声纤柔的女声：“九妹妹？”
　　颜若玖闻言便迟疑中转身恰好瞧见颜若岚站在马车旁正朝她笑得温柔。
　　颜若玖一愣道：“五姐姐？您从宫里回来了？”
　　“是啊，回来了，你这是也才回来吗？”颜若岚问道。
　　“啊，是啊，到外头淘换些新的话本看看。”颜若玖笑着道。
　　“哎呦，说到话本，倒是巧了，我本要到你院里找你去呢，正好在这门口就遇到了，倒是省了我再跑一趟了。”颜若岚亲昵地笑着。
　　“五姐姐要去找我？”颜若玖歪着头笑着道。
　　“嗯，是啊，知道你常找费学士，所以想请你帮个忙的。”颜若岚上了台阶道。
　　“五姐姐要找子冉哥哥吗？”颜若玖问道。
　　“是啊，我这有本书是从费学士那里借来的，本是要今日还的，可偏巧费学士被叫到藏书阁去忙了，这一整天便没有见到他的面，所以我想着把它带回来，托你还给费学士的。”颜若岚将书递给颜若玖道：“就是这本书。”
　　“还书？五姐姐，您在宫里能见到我子冉哥哥吗？”颜若玖关心的是颜若岚竟然可以见到费子冉。
　　“不大容易见面，不过前几日教授诗词的孙学傅家里有事告假几日未来，内学堂里的课也停了好几日了，实在是迫于无奈，才请了费学士来顶替几天的，这书便是那时候借的。”颜若岚解释道。
　　“子冉哥哥还要给内学堂讲课啊？”颜若玖心里有些犯嘀咕。
　　“并非如此，不过是恰好孙学傅不在，而费学士有空，所以翰林院才做了安排的，这几日孙学傅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就不用麻烦费学士了呢。”颜若岚道。
　　“奥……原来如此，那子冉哥哥平日里都是忙些什么啊？”颜若玖打探道。
　　“这个我就不大清楚了，不过听宫学那里的人说，现在费学士被安排到藏书阁了，所以不大能见到他的。”颜若岚笑着道。
　　“这样啊。”颜若玖有些思量起来。
　　“对了，九妹妹，前些日子给你的内学堂的课程你可瞧过？”颜若岚问起。
　　“嗯，都看了。”颜若玖抱着那本书道。
　　“那你可愿意到内学堂入学啊？”颜若岚笑着问道。
　　“我……哎……”颜若玖有些犹豫了。
　　“怎么了？”颜若岚问道。
　　“五姐姐，内学堂里有趣吗？”颜若玖孩子气般得问道。
　　“都是些与你年纪相仿的小姑娘，各种脾性的都有，倒是个热闹的地方，再说了，内学堂里可不仅仅教授诗词歌赋的，就连骑术，剑法都是要涉猎一二的，是好些世家姑娘都很喜欢的地方，至于有趣或是没趣，那得你自个来判断了。”颜若岚笑道。
　　“还有骑术和剑法？可是京里不是最重规矩的地方嘛，怎么还允许女子骑射或是练剑呢？”颜若玖倒是头一回听说女子的内学堂还有如此英姿的项目。
　　“呵呵，九妹妹，这内学堂是长公主一手复建的，长公主又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子，骑术剑法都是数一数二的，她一直关心这都内学堂，有些稍微英气一些的项目也是正常的呢，毕竟姑娘家也不能太柔弱不是？”颜若岚笑着道。
　　“倒是有趣呢。”颜若玖嘀咕道。
　　“嗯，九妹妹觉得有趣就该去试一试的嘛，过几日，宫里内学堂要进行入学校验，若是九妹妹愿意的话，我就先帮你报名，不过能不能进去还得看九妹妹的能力了。”颜若岚倒是热心。
　　“啊？还要考试不成？”颜若玖皱起小眉头问道。
　　“呵呵，不算是考试，不过是进行必要筛选和评估，这样也好为学生分级的嘛。”颜若岚笑道。
　　“嗯，我知道了，谢谢五姐姐。”颜若玖了然了。
　　“谢什么，一家姐妹，不用客气的，要是你进了内学堂，往后我们倒是能更亲近些呢。”颜若岚仍是一脸笑意。
　　“嗯，五姐姐，这个我还是做不了主的，我得回去跟爹和娘商量一下，若是成的话，我让娘亲自跟二伯母说去，到时候你再帮我报名也不迟嘛。”颜若玖还是有些迟疑。
　　“这是大事，自然要经过三叔父和叔母的同意才好，这样吧，我们先进府去吧，今个你先同叔父和叔母商量，要是说定了，明日或是后日派人来告诉我一声便好了。”颜若岚也是热心。
　　“明日或后日？”颜若玖不解。
　　“啊，明日和后日是宫里内学堂的休沐时间，我都在府里的，你尽管随时来找我便是。”颜若岚道。
　　“那子冉哥哥也休沐吗？”颜若玖问道。
　　“应该是吧，我去还书的时候听他们的轮休安排应该是费学士也要休息的。”颜若岚如实道。
　　“嗯，那我明日就先帮姐姐你去还书。”颜若玖笑道。
　　“那就麻烦你了，九妹妹。”颜若岚倒是感激。
　　“不麻烦，不麻烦。”颜若玖笑得灿烂。
　　在门口絮叨了好一会，颜若玖和颜若岚才一道进了府，然后在内院口分开，各自往各自的院子去了。
　　路上，叶青便不解道：“姑娘，听着您的意思，您要进内学堂了吗？”
　　颜若玖抱着那本书皱眉道：“叶青，我还在犹豫呢。”
　　“姑娘不是很讨厌进宫去的嘛？”叶青问道。
　　“是啊，我是很讨厌世故圆滑，尔虞我诈，可是我更讨厌现在闲着无聊，不知该做什么的样子，这十天子冉哥哥也就偶尔下了公务会过来一两个时辰，除了那会都是无趣的，我想着也许进了内学堂倒是能打发不少闲暇时间，说不定还能见到子冉哥哥呢，这样总是好过我一个人闲着无聊嘛。”颜若玖嘟囔道。
　　“姑娘说得也倒是，别说您了，就是奴婢瞧着您闲散晃悠的样子也跟着着急呢，可……内学堂那里不知是什么情况呢，您进去也不知适应不适应呢。”叶青有些担心。
　　“算了，今个先别想这事呢，明日我先去给子冉哥哥还了书再说吧，快些吧，估计这会屋里都要快到晚饭的点了，回去晚了，又要被娘絮叨了。”颜若玖打算先不想这头烦心事，干脆加快了脚下步伐回院里去了。
　　次日，清晨，天色微微亮，颜若玖便又带着叶青出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