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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探幽录-第3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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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
  阿弦深深呼吸,向着虞娘子一笑:“没什么,你别多心啦。我先洗澡了,不一会儿只怕水又凉了。”
  ………
  阿弦是在兴庆殿内见到高宗的。
  这位已经“隐退”多时专注休养生息的皇帝,脸色有些微白,这是因为先前饱受头风折磨,习惯留下的一点后遗之症,虽然此后竭力调制保养,御医环绕,高人相助,那病症消除大半,其实却仍无法完全根治。
  高宗斜靠在龙椅上,打量着进殿的阿弦。
  对高宗而言,常年跟武后的相处,习惯了武后的行事风格,也渐渐地习惯迁就武后,因此不管皇后想如何行事,帮着理政也好,修改调令黜陟臣子等也罢,不管高宗愿不愿意答不答应,最后的结果却是——皇后多半都会达成所愿。
  对于武后想任用女官这回事,高宗起初也是不以为然的。
  虽然起初,他也曾听说了那个叫“十八子”的少年在长安里的种种异样行为,但是万万想不到,那天不怕地不怕似的少年,竟是个女儿身。
  对高宗来说,“十八子”是个极新奇的人物,但也仅止于此。
  直到武后温言善语地劝他任用“能人”,破格提拔,高宗心里虽淡淡地,然毕竟是皇后所愿,便由得她去就是了。
  就算阿弦成了女官,后来又接受钦差使命前去江南,且圆满完成差使,在高宗的眼里,对于阿弦的印象也仍旧是那个第一次见的时候,有些“懵懂楞怔”的纤弱少年。
  正如武后所想的一样,高宗只是听说了“十八子”是个女儿身,但在他心目中,却是半点儿也没当阿弦是个女子。
  所以武后一下就猜出所谓把阿弦配给李贤,这种事绝不是高宗自己的主意。
  可是现在,重新看着面前的人,高宗的心思已俨然不同。
  皇帝凝视着进门的阿弦,今日她仍穿着女官的官服,却是秀丽天成,清新出众,如此伶俐明快,超乎流俗的出现在他的面前。
  这一刻皇帝才发现——原来,十八子竟生得……
  他有些恍惚地望着眼前的眉眼。
  那不同于寻常女子的微微斜飞的明朗的眉形,带着勃勃英气,她虽垂着双眸,但那眉眼,唇鼻……少年般的影子倒影在皇帝李治的双眸之中。
  有些眼熟,有些惊心。
  当初贺兰夫人还在的时候,两人第一次见阿弦,那会儿阿弦的女儿身身份还未公布天下。
  贺兰氏曾笑说:十八子像是一人。
  高宗问像是何人,贺兰氏笑道:“像是皇上呀。”
  那一刻,高宗只当她是信口玩笑,而贺兰氏也并未认真。
  谁能料想,居然会是“歪打正着”。
  李治想到此节,心中模模糊糊升起一个念头:“先前……怎么竟没半点留意?”
  ………
  那夜,忽然得了那梦境之后,李治惊醒过来。
  望着围绕在身边儿的宫女内侍们,扫过那一张张惊恐万状的脸,李治擦擦额头的汗:“方才,朕……说了什么没有?”
  其中一名宦官道:“陛下、陛下似乎在呼唤皇后娘娘……”
  另一人道:“陛下可是龙体不适?要不要奴婢们去请皇后娘娘并传御医?”
  “不必。”高宗回答,“朕……还说了什么没有?”
  “这……”众人疑惑地面面相觑,终于一个大胆的宫女道:“陛下仿佛还叫过公主。”
  对这些伺候的宦官宫女来说,皇帝多半是做了一个噩梦,梦中梦见了皇后跟公主,如此而已。
  但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高宗的确是梦见了皇后跟公主,但是此皇后,不是武后,公主,也绝非太平。
  在宦官奉上定神茶后,高宗极慢地喝了半盏,那怦然乱跳的心才逐渐安稳下来。
  他竭力回想梦境中所见,渐渐地把梦中的每一幕每一句都想了起来,记在心底。
  然后高宗开始怀疑,自己为何会做这样的一个“梦”。
  到底是做梦,还是……见了“鬼”。
  而最让他在意的,却是之后王皇后的那个“十八子”。
  高宗无法确信自己是不是听明白了,亦或者是无中生有。
  这一夜,就在他的胡思乱想之中度过了。
  毕竟一个似是而非的“梦”,无凭无据,做不得数,其实当年自从王皇后跟萧淑妃去后,高宗隐约听说了些流言蜚语,闲来无事心绪浮动,也会梦见她们……
  仿佛真的不足为奇。
  多半只是因为那夜见了阿倍广目《子夜歌》中的蝶舞,所以有所见而有所梦,凑巧罢了。
  何况此事非同一般,所以高宗谁也不曾提起。
  本来高宗想遗忘这件事、或任由如此过去,谁知此后连着数日,每次入梦,都会梦见惨为人彘的王皇后,扭曲于地,或者置身缸中,厉声喊冤,诉说安定思公主还活着的事实。
  这仿佛已经不能用日有所见,夜有所梦来解释了。
  他本来想求助于明崇俨,毕竟这种事正是明崇俨虽“拿手”的。
  可是高宗又知道,明崇俨是武后的心腹,若是寻常说鬼论神的言语倒也罢了,一旦涉及“小公主”,指不定又会生出什么样的波澜。
  ………
  阿弦来至皇帝面前,站定。
  她未敢抬头,只是瞄了瞄,眼前是那明黄龙袍的一角,底下玄色宫靴。
  阿弦心中暗叹。
  如果不是昨晚上梦中所见,她又怎么知道,高宗此刻传自己入宫的用意呢。
  但是就算见到了知道了,又怎么样?
  当初来到长安,误打误撞地进宫。
  她第一次见到高宗,是因为太平公主深宫见鬼,高宗担忧公主,前来探看。
  他是皇帝,同时,也是她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父亲”。
  对阿弦来说,这两个身份,不知道是足叫她畏惧,还是足叫她亲近。
  但她却只能像是一个寻常不相干的小小臣民一样,恭敬行礼,仔细应答。
  天下之大,唯独她出身这样的宫廷,面对这样的皇室,有亲不能认,……甚至阿弦自己也从没有指望要认。
  可谁能想到,就在她几乎要放下一切的时候,面前的这个人,却已经——知道了。
  昨夜阿弦辗转过子时才睡着,梦中所见,便是高宗被王皇后的鬼魂惊吓,得知安定思公主还在人世的一节。
  可虽然知晓,所谓君心难测,又怎么知道高宗传自己,是吉是凶?
  阿弦本想前去崔府告诉崔晔,可想到这一点,生生作罢。
  她先是得罪了武后,如果再出点纰漏……若是因此连累了整个崔府,那才是万死莫赎。
  ………
  兴庆殿内,高宗在上,阿弦在下,一个是君,一个是臣,一个是父亲,一个是女儿,各怀心思。
  这是何等怪异的关系,何等怪异的相处。
  终于,高宗道:“你的额头上……是怎么了?”
  阿弦一愣。她额头的伤尚未好利索,昨儿去崔府赴宴,是寻常打扮,还可以用缎带遮掩,但是今日进宫面圣,身着官服,自然无法奇装异饰,便露出了那醒目的一道疤痕。
  “是……是因为臣一时大意,撞在墙上碰破了。”
  ——这……也许是欺君之罪了吧?
  可阿弦忽然想到:如果把是武后打伤自己的事告诉高宗,高宗又会是如何反应?
  高宗道:“若是朕记得不错,你已经十六岁了,怎么还这样冒失不小心?”
  “回陛下,”阿弦愣了愣,终于小声道:“过了年,是十八岁了。”
  “是吗?”高宗低低笑了笑,“但是看着很不像呀。”
  高宗以为阿弦不知道他知道了什么,从当初小公主降生算计,到现在自是十六了。但阿弦从在桐县开始就多报了两岁,谎称十五,进长安后自也如此。
  阿弦自然知道高宗此刻说她“十六”的用意,却只当不知的。
  高宗见她不答,依稀轻叹了声道:“你走近些。”
  阿弦屏息,小步往前挪了两步,高宗盯着她,忽地对身旁宦官道:“去把燕窝粥拿两碗来。”
  宦官答应,自去了。此刻阿弦已来至皇帝面前七八步远,迟疑着停住。
  高宗叹道:“再走近些,朕不是能吃人的妖怪。”
  阿弦眉头一蹙,只得又走近几步,隔着三四步远不敢再近。
  “你抬起头来。”高宗如此道。
  阿弦吐了口气,缓缓抬头,高宗望着她清澈如许的双眸,震撼而无语,片刻,才忽地笑了出声。
  “你真是……”高宗思忖着,一句话未曾说完,却又停住。
  他有些心绪复杂地看着面前的女孩儿。
  在她未曾抬头的时候,他依稀看见了少年的高宗李治,那似曾相识的眉眼,青葱如许的身形,然而在她抬头目光相对的时候,面前这双凤目,却……
  让他蓦地想起了自己初次遇见当时还是“武才人”的皇后的那一刻。
  ………
  虽然屡次被梦境启示,或者说是“逼迫”,但就算在高宗下定决心传召阿弦的时候,皇帝还在心中怀疑——十八子是安定思?这个只怕是不可能的。
  可是就在面对面的这时侯,他用心打量面前的孩子,越看,越是惊心,原先的疑虑正飞快地土崩瓦解,高宗几乎认定了,这个孩子,是他那个早就“夭亡”了的小公主。
  他不去求助明崇俨,只想先“眼见为实”,却果然……得偿所愿。
  就在此刻,宦官进献了燕窝粥。
  高宗总算醒神,他故意不经意般转开头,掩饰自己有些泛红的眼,道:“你来的这般早,朕觉着你定然是没吃早饭,就吃一碗粥,搪搪寒气吧。”
  宦官诧异。
  阿弦也更吃惊,忙推辞:“我……臣不敢当。”
  “什么敢不敢,让你吃就吃。”高宗皱皱眉,又吩咐:“不必站着了,坐着安稳吃了再说。”


第272章 帝与后
  阿弦遵旨落座,捧着金匙; 却几乎食不知味。
  高宗本也做样子端起了粥碗; 然而如骨鲠在喉,竟是难以下咽。
  殿内只听见阿弦吃燕窝粥时不时发出的响动。
  阿弦向来不羁; 尤其是在吃食上头; 从不知什么叫做温文尔雅; 在家中的时候虞娘子也会给她熬些燕窝来吃,她每次都只是用勺子搅一搅; 然后端起碗来三五口喝光而已。
  这一次因在御前; 当然不好那么粗鲁,就收敛的用勺子来吃,虽然已经十分小心,但仍不免发出些微声响。
  尤其高宗也不言语; 殿内格外之寂静; 显得她吃粥的细微声音都格外聒噪刺耳。
  之前高宗因患头疾; 最恨有声音吵到,是以伺候的人都知道他的习性; 那伺候的宦官见阿弦如此,大感不适,又生恐高宗发怒; 便忍无可忍地暗中咳嗽了两声提醒。
  阿弦一怔; 抬头看向那宦官; 迟疑地停口。
  她当然知道宦官在向自己示意; 但阿弦并不知错在哪里; 毕竟她已是这样“规矩有礼”了,一小口一小口如小鸟啄食,若在家中哪里这样不耐烦,把碗往嘴上一扣,即刻干净利落喝的精光,省事省时且省力。
  阿弦不知,高宗却也察觉了,瞥一眼那宦官道:“你们都退下。”
  那宦官吃了一惊,呆了呆后,只好躬身领命,同众人后退出去。
  阿弦却不敢再吃,捧着碗又看向李治。
  李治望着她懵懂的模样,唇上还带着点粥,一时失笑:“你吃你的就是了。”
  阿弦看看那勺子,又看看碗,终于对李治道:“臣失礼了。”将勺子放在桌上,阿弦捧着碗,微微仰头,咕嘟咕嘟,几口之间,已经喝光了。
  高宗定睛看着她,忽地哈哈大笑起来,他指着另一碗燕窝道:“把这个也喝了罢,凉了就腥气了。”
  阿弦见殿内并无别人,起身取了来,仍是三口两口地吃的精光。
  高宗看着她近似豪爽的动作,眼底重又浮现些复杂之色,他慢慢地敛了笑,忽然问道:“对了,朕一直有个疑惑,你为何又叫‘十八子’?是谁给你起的这个?”
  ………
  不知不觉,半个时辰已过。
  兴庆殿外,被驱逐出外的宫人们疑惑地揣手等候,有时候他们听见殿内传出皇帝久违的笑声,有时候却又鸦默雀静。
  眼见高宗服药的时候到了,这一场令人疑惑的召见仍未有中止的意思。
  正在宦官们着急的时候,太平跟公主到了。
  武后召见女官,自不足为奇,但皇帝也召见……这件事一大早儿就传遍了大明宫。
  太平听说之后,又惊又喜,忙带着宫人前来。
  门口的宦官如见救星,忙拦住道:“殿下来的在好,陛下正召见女官,不许我等打扰,如今已到了陛下服药的时候了,奴婢们正在为难,公主殿下能不能……”
  太平笑道:“这有什么难的?”
  太平迈步进了殿中,来到内殿,果然见高宗在上,身旁左手边是阿弦跪坐在地。
  太平忙先叫了声:“父皇!”上前行礼,又转头看阿弦,却见她面前放着两个空的碗盏,神情却还算安然无事。
  太平原本也有些疑惑为何高宗会召见阿弦,如今见平安,才宽心笑道:“父皇怎么会召见女官?”说话间便走到高宗身边,扶着在旁落座。
  高宗转头看一眼太平,道:“怎么,朕看一看大名鼎鼎的女官还要原因么?”
  太平嘟嘴道:“您早该器重女官了,我先前说了多少次她能耐,父皇只是没听见。这会儿怎么开了窍呢?”说着又笑。
  高宗看着太平烂漫的笑容,又瞧一眼旁边阿弦垂眸沉稳似的模样,两下对比,心头竟有些许微微地抽搐。
  太平道:“不过父皇也别只顾着说话,您该服药了。”她拍拍手掌,外头的宦官捧着药碗巾帕等物鱼贯而入伺候。
  素日高宗服了药,都要立即安歇,今日因召见阿弦,并无睡意,怎奈太平一再相劝。
  高宗略微思忖,便道:“我知道你的意思,你是想抽空跟女官相处,是不是?”
  太平道:“这怎么躲得过父皇的双眼呢?求父皇成全。”
  高宗听到“成全”二字,一笑:“你虽然是好意,但实在太过顽皮,这又是在宫内,你且收敛些,不要闹出事来,反而连累了人。”
  太平吐舌道:“说的我跟惹祸精似的,父皇您就放心吧。”
  高宗又看向阿弦,道:“你就先随着公主去……改日,朕再传你进宫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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