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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石布衣-第2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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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光头基本不理他,眼光好像穿过了一段空气,直接无视了石涧仁的存在。

  任姐心痛极了,很想上前又要说什么,石涧仁却跟往日不同:“不记得了?你在小王庄那院子被找到的时候,我和你父亲站在一起的……”目光开始聚焦在他脸上,果然立刻有种痛苦的感觉蔓延到脸上。

  石涧仁却不刹车:“是我察觉了那个小山东可能绑架你,是我找到线索才能接着把你救出来,不然你就要被杀了撕票。”

  可能是营养更好,王驊比石涧仁还高点,虽然只小了两三岁,但目光却散乱无根,更像是游移惊恐的孩子,说话也绝对没有了上次那种傲慢的语气,慢吞吞的:“还……不如死了好。”

  任姐眼泪水立刻就出来了,但石涧仁抬手阻止了她过来,继续面对面:“你可能觉得天底下就你最悲苦,最无辜,最不幸,其实你这种事情几乎天天都在发生,有类似遭遇的人每天都在出现,只不过他们没有你运气好,没有父母可以借调军警,没有能力找寻线索,只能慢慢的等死。”

  王驊快速皱了下眉头,瞟了眼自己的母亲,口气又变得慢吞吞:“可没有他们,我就没有这种事。”

  石涧仁笑起来:“你是个懦夫,看着你母亲现在哭成这样,你就有借口把痛苦转嫁到父母身上,自己装着可怜的样子,不敢去面对曾经发生过的事情,心安理得的装可怜,装无辜,把责任全都推卸到父母身上,对吧?”

  王驊慌乱的目光刚要说什么,石涧仁补刀:“你现在心里就是极度恐慌的,发生这种事情谁也不想,但是你还是不是男人?我说你就是被那几个绑匪吓破了胆儿。”来平京这么些天,他也能熟练掌握本地儿化音了,当然也带上点平京人民常见的嘲讽口吻,主要归功于倪星澜。

  王驊涨红了脸,终于从之前的状态被激怒了一般:“你……你知道什么?你经历过……”

  石涧仁截断他:“聪明的人不用经历也能想象,不就是不把你当人么,各种殴打辱骂,羞辱威胁,他们告诉过要弄死你对吧……还有那油漆是怎么回事?”

  看起来有点单薄的平京年轻人终于暴怒了,挥动纤细的胳膊就朝着石涧仁打过来,好久都没动手的小布衣不闪躲,就是抬手格挡,他可是干了十多年的农活,又有棒棒的经历,一身肌肉疙瘩硬邦邦的就是这么直接碰撞,都让王驊顿时感到疼痛,可同时石涧仁还持续语言伤害:“哟,你有点力气没?还没你脾气大,跟个娘儿们似的,火气再大点估计也只能这样……”

  打不过也说不过,王驊立刻就选择了缩回去,咧嘴捂着生痛的手掌转身,石涧仁拉住要跟上的任姐大声:“对!又躲回去,刚才还说是你爹妈给你招来了祸害,现在又要躲回你爹妈给你弄的家里去,你可真有出息!”

  任佳琳在旁边看得欲言又止,但明显石涧仁来做的事情让儿子反应更大一些,总比自己和丈夫绞尽脑汁都没法得到一句回应好多了,所以竭力忍住了,不过泪水还是多,在韩国那么跌宕起伏,这位总舵主都没流泪,在儿子面前这么软弱,石涧仁还是有点失望,女人真的很容易被感情影响,不过比倪星澜那个表演欲爆棚的母亲还是好很多。

  气得年轻人转头怒目相视,可掂量一下真的打不过,就只能用眼神杀人:“你……我告诉你……”

  其实有了情绪波动就好得多了,起码比之前那样死气沉沉的好啊,石涧仁摆出一副贱兮兮的模样:“告诉我什么?不依靠你的父母,你能威胁我什么?肩不能挑手不能抬的,口口声声埋怨父母,但其实你离了父母算什么?也就是你的父母,绑匪才给你标了个价,不然你比起街头卖唱乞讨的小孩儿都不如,我们那边卖个小孩儿也就五六千,你这种长大的根本没人要……”

  这样的羞辱不知道能不能跟当初遭遇的两三天身体创伤媲美,反正王驊终于不顾一切的转身嘶吼着就朝石涧仁一头撞过来,就好像一头红了眼的小牛,石涧仁还得把任姐拉开点,脚下一伸腿,就把王驊结结实实绊翻在草坪上,不依不饶的年轻人就那么直接在地上扑过来,呲着牙看样子是准备咬石涧仁一口!

  不想去打狂犬疫苗的小布衣连忙跳开一些:“对嘛,谁一辈子不遭遇点不堪回首的事情呢,自怨自艾的就觉得天底下自己最可怜,你也太怂了,有本事跟我出去走一圈不?”

  可能这句有点是骡子是马出去溜溜的感觉,任姐连忙提醒:“你别打他,慢慢来!我觉得已经好很多了……”

  石涧仁却张望左右:“有拴狗的绳子没,不打他,我怕他咬我!”

  悲愤不已的年轻人从地上弹起来真的要咬他!

  这嘴太贱了。

399、对!你就是活该


  走一圈的结果是石涧仁开王驊的车,毕竟这个年轻人现在情绪极为不稳定,万一当了驾驶员想报复社会怎么办呢?所以小心谨慎的石涧仁还是决定自己开。

  反正也是第一回开跑车,有点新鲜。

  石涧仁觉得这个很难理解,低矮的跑车如果是为了竞,这平京城里到处堵车,鬼大爷才能跑起度来,然后这辆车居然还是敞篷,等于两边高高的公交车、越野车,甚至普通轿车都能用一种高高在上的目光俯看这两个装比的傻蛋。

  任姐只是出门的时候悄悄给石涧仁塞了张信用卡:“多带他到处走走看看,只要注意身体,玩什么都行,密码写在后面。”

  石涧仁再想说一遍慈母多败儿,这个年轻人一点经不起挫折,不就是在温室里长大的结果么,他开着这保时捷跑车尽量选不拥堵的路面,可在平京怎么可能,最后还是被围观了,王驊又开始那种呆滞的状态,好像陷入自我封闭的感觉。

  反正没事儿,石涧仁从兜里摸出那枚石头挂在后视镜上,晃荡得王驊看了一眼,石涧仁又开始撩拨:“你说这是谁的错?你父亲好像很喜欢结交各种人士,也是个喜欢把玩这些东西的,就跟我看见不少平京本地男人差不多,小事不稀罕做,大事做不了,结果不分好坏的引来了绑匪到你家,算是引狼入室吧。”

  王驊就咬牙切齿,石涧仁却话锋一转:“接下来是你母亲,不管是在你父亲面前绷面子,还是她习惯于这样豪爽,两百万的支票说开就开,眼睛都不眨一下,那个小山东是穷得看什么都金灿灿的亡命徒,那会儿他眼里都扭曲了,凭什么生下来都是一个鼻子两只眼,你们能过得这么豪爽,他就只能拼死拼活,所以对一个有犯罪前科的人来说,起歹心是理所当然的。”

  王驊有点喘粗气,估计重新复盘回想当时的局面对他是件很残酷的事情,没曾想石涧仁开始直接批评他:“你呢?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副纨绔子弟不把钱当钱的架子,怂恿你母亲买下来,所以从你们家拿点钱花花,别人眼里几乎是理所当然的,劫富济贫千古以来就是叫好叫座的戏码,你也就是个错手一刀宰了的肥羊,啥都不是。”

  王驊啪的猛然一巴掌甩过来,幸好在堵车,石涧仁可以有条不紊的抵挡,还看着王驊一把扯下那石头:“扔吧,你家有钱,两百万买个石头也不当回事儿,只是可惜了你出事以后,你母亲成天握着这玩意儿祈求给你挡灾,那你说到底是这东西给你带来了灾难,还是给你挡住了灾?”

  王驊抓握住那枚梭子状的石头,攥在手心里,流传千年的化石有种温润的感觉,上面有些神秘的黑色圈圈更像眼睛似的,反正拿在手里不讨厌,这么愣愣神仿佛那暴怒的火气就不见了,又有点呆呆的看着那石头不说话。

  石涧仁却看看前面的路况,顺着拥挤的车流拐进一片比较宽敞的地界,王驊根本就不关心到了哪,石涧仁却在好多人的目光注视下开着敞篷跑车招摇过市,估计尽是一片男人暗自咒骂,女人眼睛亮的招摇状态下,庆幸自己有墨镜傍身的把车停在停车场,又有点纳闷:“就这样敞开停车?那不是谁都能一偏腿就迈进来坐着?”这跟王家那自带宽敞车库的环境可不一样。

  王驊终于有点嘲讽的表情,伸手在中控台上摁一下,两人座位后面居然徐徐的翻起来一个布蓬顶合上,石涧仁恍然大悟,早知道就一路上就不被人围观了,但又担心:“这个布会不会随便一把刀就划破了?”

  王驊这才拿正眼看他:“你……不是什么道理都一套套的么?这点都不知道?”

  石涧仁无所谓:“我农村出来的,没开过跑车,不知道这个有什么稀罕,你知道土豆茄子怎么种的不?”

  王驊竟然哑口无言,但看周围:“你来工体干嘛?”以他对平京的熟悉,当然能看见周围人山人海的架势,还有那高大的建筑,就是体育场了,而且还是足球比赛日,人最多的时候。

  石涧仁随意:“中午看报纸,说晚上有球赛,没看过,正好来开开眼,我在江州没看见这样的比赛。”

  王驊又是一脸嘲讽,转身要往外走,石涧仁不阻拦:“你身上啥都没带,车钥匙在我这里,周围如果没你认识的人,估计自己想办法乞讨回去,不然我建议你还是跟我一起,你这毛病是吓着了,在人多的地方呆呆兴许能好。”

  王驊气愤的顺势转回来一起:“你特么才吓着了!”

  石涧仁无所谓:“我是孤儿,没妈,随便你骂。”

  王驊又哑口无言,看石涧仁掏钱随便找路边的黄牛买票,他又想大骂,但忍住了。

  因为明显的确是第一次看球赛的石涧仁低估了球场建筑大小,也没考虑自己购票点跟座位有多远,在王驊喋喋不休的咒骂声中,两人步行绕了大半个球场,少爷腿都走酸了才到入口,接着王驊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因为石涧仁买得太随意,黄牛看他不懂就给了最差的票,几乎就在看台最高处!

  两个人顺着看台慢慢走上去,那种阶梯状的斜度越到高处越陡,今天人数又特别多,不少工作人员一直在要求对号入座,然后等两个人找到座位的时候,有种稍微站起来前倾就会滚下去的感觉!

  石涧仁还转头对王驊笑:“你不会连这个都怕吧?”

  王驊大怒的想踢他,但是一摆腿就觉得心慌,干脆傲娇的转头不理这王八蛋。

  没等他俩坐下,球赛就开始了,有喇叭在要求所有人起立奏国歌。

  这是个石涧仁从来没想到的环节,哪怕他已经在电脑上看过球场的看台是什么模样,故意设计了这个让王驊来数万人中间获得安全感的局面。

  却把自己给震撼了。

  因为似乎从来都没有对这个国家、政权有过效忠精神的他,在国歌忽然奏响的一刹那,难以抑制的心潮澎湃,而且差点连泪水都涌出来了!

  就好像他跟倪星澜说的那样,有些生理反应的确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看着到处都是吊儿郎当的平京男人,满口你大爷****的年轻人,却在要求起立奏国歌的时候,哪怕懒散也都齐刷刷的站起来,然后数万人一起高唱国歌的时候。

  如同海潮一般的声浪席卷了所有看台,各种口音腔调大小不一的声音却汇聚成极为浑厚的声音,冲击着现场所有人的耳朵跟心,明显后来的声音越来越大。

  那是种身在其中,是其中一份子,跑不掉也躲不开的复杂集体情绪。

  人终究还是一种集体的动物,山呼海啸一般高呼的歌声,比师父说了无数遍国破山河在的诗词都来得真实!

  听过太多师父早年的屈辱不甘,后来的灰心丧气,对比自己下山以后看见的新世界,看看这个日新月异的国家,石涧仁睁大眼,使劲张开耳朵,汲取吸收这种感动。

  石涧仁感谢自己的安排,真是来对了!

  唯独旁边的王驊在冷笑:“玛德一群傻帽儿……”

  石涧仁无奈的帮忙拉住人,因为立刻就有一群老爷们儿转头怒目相视!

  这小子活该被绑匪收拾。8



400、天大的事其实就看你从什么角度看

  其实王驊也受群体影响,等到球赛开始后,坐在高处的两人几乎就跟俯瞰球场似的,全都是小点点在场上跑,然后这年轻人不要几分钟就开始跟着球场里面此起彼伏的大声齐呼吼叫起来。

  内容是石涧仁觉得更无奈的“煞*笔”。

  如果说几分钟前,是几万人一起高唱国歌的油然感动,现在就是听着一群群更加激动的观众整齐划一的骂脏话,骂对方球员、教练、裁判、甚至本方球员、教练,最后连一个到场边捡球的球童都能引来数千人整齐的骂声。

  本来就看不太懂球赛的石涧仁很快觉得索然无味,这些人哪里是来看球赛的,分明就是来发泄暴戾情绪的,所以从奏完国歌以后,他就坐在高高的位子上再也没起身,开始观察周围这些无比平凡的球迷,谁的父亲,谁的儿子,少数跟随丈夫男朋友来的女性,也许离开球场都是斯斯文文的人,但是在这一刻的群体行动中躁动愤怒,全程站着大骂……

  王驊也很快找到感觉,混在这些人中间,展开手臂勾肩搭背的一起开着京腔嘶喊。

  石涧仁却仿佛周围的一切都销声匿迹了,像个不合群的雕塑一样墩在那一动不动,偶尔还有球迷回头打量他,用不善的眼神怀疑他是不是敌对分子。

  其实在石涧仁的感官世界里,他好像已经把自己抽离出来,真的漂浮在整个球场上空,不,这时候他眼里这已经是战场,这跟战场何其相似,因为这样那样原因树立起来的敌对双方,拥趸者就开始红鼻子绿眼的燃烧愤怒,群体之下的情绪觉得自己就是最正义的,这时候如果有人登高一呼,发给这些人刀枪估计都能冲杀一阵吧?

  原来体育运动就是模拟的战争,代价最小的战争,无论场上胜负如何,这些球迷短暂的充当了战争一方,然后散场各回各家,重新继续之前的生活,比赛不过是让他们尽情释放情绪的游戏场所,怪不得英文中把比赛一词用游戏代替。

  于是散场的时候,王驊的精神状况好了不少,还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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