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左看往右走-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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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即使申请也不一定能在五一休假。”我回答阿俊。　

　　　　　　　　　　　　　　“那就暑假，暑假有一个多月的时间你可以选择。”　

　　　　　　　　　　　　　　　
　　　　　　　　　　　　　　对于目前阿俊待我的态度，钱刚和水水有截然不同地看法。水水说那卢俊杰太　
　　　　　　　　　　　　娘们了，腻腻歪歪，肉得要死，赖皮膏药一张。钱刚认为当初人家卢俊杰追我时就　
　　　　　　　　　　　　够有韧性，现在依然坚韧，那叫做不轻易放弃，能成就大事者一定有此特点。　
　　　　　　　　　　　　　　　　　
　　　　　　　　　　　　　　钱刚也有喜讯，他老婆怀孕了。　

　　　　　　　　　　　　　　“你怎么鼓捣的？行啊。”我笑钱刚。　

　　　　　　　　　　　　　　“这叫做枪法好，懂不懂，弹无虚发，一枪命中。”　

　　　　　　　　　　　　　　“不会吧，我觉得这个挺难的。”　

　　　　　　　　　　　　　　“你那个雯姐次次给你套件小雨衣，那当然难了……”　

　　　　　　　　　　　　　　“你少提赵雯那娘们。”我笑着打断钱刚。　　　

　　　　　　　　　　　　　　“人家得罪你一点你还记人家一辈子啊。”听钱刚的口气，好象我够小心眼儿　
　　　　　　　　　　　　的。　

　　　　　　　　　　　　　　“不过人就是这样。如果有人对自己好，无论多好，给予多少快乐，习惯了、　
　　　　　　　　　　　　时间久了都会淡漠。可如果别人伤害过自己，就肯定记住他一辈子。所以如果想让　
　　　　　　　　　　　　别人记住你，你就送给他痛，痛得越深，记得越牢。”钱刚说着说着笑了。　

　　　　　　　　　　　　　　钱刚是个人精－－人里的妖精。　


　　　　　　　　　　　　　　ＤＡＮ说因为工作关系，他下个月可能总来Ａ市。几乎每天工休时，他都给我　
　　　　　　　　　　　　打电话，ＤＡＮ说他非常非常爱我，说三十五岁以上的男人不会幻想和奢求什么，　
　　　　　　　　　　　　但在真爱面前，他会迷失自己。ＤＡＮ的这些话我不在乎是真还是假，反正很爱听。　


　　　　　　　　　　　　　　Ａ市已经不再天寒地冻，却下起了小雪，雪花落在地上立刻融化了。星期一Ｄ　
　　　　　　　　　　　　ＡＮ从柳城赶过来，我说中午我要回家，和我妈一起吃饭，我下去到美丽之旅找他。　
　　　　　　　　　　　　等我到达美丽之旅时，ＤＡＮ站在雪中，头发和衣服湿漉漉的，ＤＡＮ笑着说已经　
　　　　　　　　　　　　这样等了我两个小时了，即使站一个下午，他也会这么等我。ＤＡＮ让我感觉快乐。　


　　　　　　　　　　　　　　我和ＤＡＮ去天堂鸟，ＤＡＮ总是站在离我半步之外的身后。人多了，有些拥　
　　　　　　　　　　　　挤，ＤＡＮ用身躯帮我挡住别人的碰撞。ＤＡＮ说他要守护我。我和ＤＡＮ喝酒，　
　　　　　　　　　　　　他也爱喝酒、有烟瘾，而且对烟颇有讲究。我们聊起刚刚过去的春节，我喝得多了，　
　　　　　　　　　　　　随口说阿俊回家，我父母去旅游，我一个人过的。ＤＡＮ似乎惊讶万分，他说阿俊　
　　　　　　　　　　　　实在太不懂得珍惜，如果是他，或者不回家过年，或者豁出去和家里明说。　

　　　　　　　　　　　　　　我有一点喜欢或者说我有一点爱ＤＡＮ。　　　


　　　　　　　　　　　　　　靠！他妈的终于拿到了床位！当天晚上我打电话告诉阿俊这个消息，说暂时不　
　　　　　　　　　　　　回去住了，星期六我会取东西。　

　　　　　　　　　　　　　　电话那边一点声音也没有。　

　　　　　　　　　　　　　　“阿俊……”我轻声叫他，心里也不舒服。　

　　　　　　　　　　　　　　依然没有声音。　

　　　　　　　　　　　　　　“那说好了这礼拜六？我拿了东西就把钥匙给你……”　

　　　　　　　　　　　　　　“你这是什么意思？……”阿俊的声音明显异样。　

　　　　　　　　　　　　　　“我不说过嘛，在你那里暂时住些日子，我现在拿到床位了……”我希望阿俊　
　　　　　　　　　　　　能够象我一样什么都不说了，他那么聪明的人，大家心照不宣。　　

　　　　　　　　　　　　　　“我以为咱们和好了！……你他妈的耍我，是吧？！”卢俊杰破口大骂。　

　　　　　　　　　　　　　　“谁妈逼耍你了？我他妈从头到尾说得清清楚楚。是你自己一厢情愿！”我也　
　　　　　　　　　　　　很大声音回骂。说完，我向四周看看，宿舍外面没人。　

　　　　　　　　　　　　　　卢俊杰不说话了，估计他被我骂傻了。　

　　　　　　　　　　　　　　“阿俊……咱俩现在不分将来也要分，你心里比我明白……”用手机比面对面　
　　　　　　　　　　　　讲话好多了，至少我能说得出口。　

　　　　　　　　　　　　　　阿俊还没说话，真的一点也不象他了。　

　　　　　　　　　　　　　　“那就这样吧，我……”　

　　　　　　　　　　　　　　“周航，你能不能对我说句实话，是你对我没感觉根本不喜欢我了……还是因　
　　　　　　　　　　　　为我找女朋友，不带你回家这些因素才要分手的？”阿俊打断我问，语气里虽有怒　
　　　　　　　　　　　　气，还算镇静。　　　

　　　　　　　　　　　　　　也许因为可怜阿俊，或者我不想让卢俊杰以为我周航是个无情无义，始乱终弃　
　　　　　　　　　　　　的人，对他没感觉、不喜欢他这些话我死活说不出口。　

　　　　　　　　　　　　　　“和你在一起就没有一点高兴的事。那些让你心烦的，什么家里，相亲，压力，　
　　　　　　　　　　　　我也烦。可你高兴的事我又一点没有高兴的感觉……”　

　　　　　　　　　　　　　　“哪件事是我高兴的而令你不高兴？”阿俊急急地打断我。　

　　　　　　　　　　　　　　“你出国，当官，发表文章，申请专利这些不都是你高兴的嘛。”　

　　　　　　　　　　　　　　阿俊没回答，我接着说：“我高兴的事同样你也不高兴，我打牌赢钱，捉弄客　
　　　　　　　　　　　　人，看着客人和经理吵架，我乐呵呵地对你讲，你都不爱听！”　

　　　　　　　　　　　　　　阿俊哑巴了，好，我继续告诉他：“你说你这么和我耗着为什么？说白了不就　
　　　　　　　　　　　　是那点事嘛。其实外面比我好的多着呢，你是太不爱往外面钻，才……”　　　

　　　　　　　　　　　　　　“你怎么能这么想！”阿俊似乎惊讶万分，又带着无奈的语气，他打断我说：　
　　　　　　　　　　　　“我不喜欢去天堂鸟那种地方，但还不至于是井底之蛙。我如果就看重那点事，咱　
　　　　　　　　　　　　俩在一起这么久，早他妈不新鲜了！你说得对，外面好的多得是，我不信我钓不到　
　　　　　　　　　　　　个长得帅点的？！”　

　　　　　　　　　　　　　　我不说话了。　

　　　　　　　　　　　　　　“这是感情！是在一起这么长时间的感情！你这样讲话……说得难听些是对我　
　　　　　　　　　　　　和你自己的侮辱和贬低。”阿俊那边嚷嚷着。　　　

　　　　　　　　　　　　　　“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我还有事。”说完，我就将手机关了。此时我想起　
　　　　　　　　　　　　大雨，我和大雨说了分手后，他给我打过一个电话，我最后一句话也是说：我还有　
　　　　　　　　　　　　事。大雨再没和我联系。　

　　　　　　　　　　　　　　回到宿舍里，有人正看一个讲述卧底警察的港片，应该是吴彦祖演的吧，他长　
　　　　　　　　　　　　得挺帅，听别人八卦，他和某男巨星有一手，我喜欢看小吴同志。　


　　　　　　　　　　　　第四十六章　　　

　　　　　　　　　　　　　　星期五晚上下班，我准备去美丽之旅找ＤＡＮ，我们说好的，他在美丽之旅等　
　　　　　　　　　　　　我。　　　　　
　　　　　　　　　　　　　　我刚一出酒店后门，便看到阿俊站在自行车棚下。似乎很久以前，我第一次看　
　　　　　　　　　　　　见阿俊在那里等我，真的是很久以前了。我走过去，阿俊没有笑，但脸色还算和悦。　
　　　　　　　　　　　　我也不知道该和阿俊说什么，总之都是我不好，我对不起他。我希望他别纠缠我，　
　　　　　　　　　　　　好说好散。　

　　　　　　　　　　　　　　“你回宿舍还是回你妈那里？”阿俊问我。　

　　　　　　　　　　　　　　“你有事？”我问阿俊。　

　　　　　　　　　　　　　　“没事不能来看看你？”阿俊平静地说。　

　　　　　　　　　　　　　　我无可奈何地笑笑，说“我要……”　

　　　　　　　　　　　　　　“今天下午我和她说清楚了……我告诉她五年以内我不想结婚，而且我可能不　
　　　　　　　　　　　　属于那种家庭型的男人，我更喜欢旅行冒险……”阿俊打断我，慢条斯理地说。　

　　　　　　　　　　　　　　阿俊的话在我的意料之外。　

　　　　　　　　　　　　　　“咱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别站在这里。”卢俊杰温和地建议。　

　　　　　　　　　　　　　　我看着阿俊，想着如何拒绝他。不知道为什么，一和他面对面，我就不知道该　
　　　　　　　　　　　　怎么说话，不想说难听的，又不想让他缠着我。　

　　　　　　　　　　　　　　“去云吧好不好？咱们只去过一次，旧地重游？”阿俊淡淡地问。　　　　

　　　　　　　　　　　　　　“你说你这么做累不累？他妈的我都替你累！”我这算是骂他吧。　　　　　

　　　　　　　　　　　　　　阿俊的表情难以琢磨，是苦涩有自嘲，但依然平和地说：“累就累，将来我不　
　　　　　　　　　　　　想咱们两人都后悔……”阿俊轻轻吸气，接着讲：“……我也不懂到底什么叫爱情，　
　　　　　　　　　　　　总之我能做到的……我全做了，我不想因为自己没做到的事情毁了我们的感情……　
　　　　　　　　　　　　我就不相信……你能碰到比我对你更真心的……”阿俊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颤抖，　
　　　　　　　　　　　　他的眼里噙满泪水，立刻低下头，阿俊哭了。相处这么长时间，我第一次见到阿俊　
　　　　　　　　　　　　哭。　

　　　　　　　　　　　　　　虽然非常难过，但我没有哭的愿望。酒店里有人下班往外走，我问：“你车呢？”　


　　　　　　　　　　　　　　阿俊已经恢复常态，平静地回答：“那边……”他说着微微扭头示意。　

　　　　　　　　　　　　　　“到你车里去。”我对阿俊说。　

　　　　　　　　　　　　　　还没走到阿俊的车边，我的手机响，是ＤＡＮ打来的。他浑厚磁性的声音在我　
　　　　　　　　　　　　耳边响起：“下班了吗？我猜你该下班了。”ＤＡＮ说话的语气热情洋溢。　

　　　　　　　　　　　　　　“今天我不过去了。”我回答ＤＡＮ。　

　　　　　　　　　　　　　　“为什么？”ＤＡＮ也急了。　

　　　　　　　　　　　　　　“有点事……或者我晚一点给你打电话。”　
　　　　　　　　　　　　　　　
　　　　　　　　　　　　　　“什么事情？”　

　　　　　　　　　　　　　　“你别管了。”　

　　　　　　　　　　　　　　“……我会等你一个晚上，从现在到明天，一直等你……”ＤＡＮ很深情地　
　　　　　　　　　　　　对我说。我很想和ＤＡＮ开玩笑，可碍于一旁愁眉苦脸的阿俊，只好说拜拜，ＤＡ　
　　　　　　　　　　　　Ｎ又急忙补充：“我给你买了一件上衣，很贵的，你来试试……”　　　
　　　　　　　　　　　　　　　　　　　　　
　　　　　　　　　　　　　　阿俊并不听我讲电话，只在车里坐着，我钻进汽车内，也许因为方才过于激动，　
　　　　　　　　　　　　他眼睛盯着我并没说话　

　　　　　　　　　　　　　　“你和那女的算是吹了？”我问阿俊。　

　　　　　　　　　　　　　　“总之我表态了，估计她不会再和我来往。”　

　　　　　　　　　　　　　　“那以后怎么办？你不相亲了？”　

　　　　　　　　　　　　　　我不知道我的问话对阿俊起了什么作用，他好象情绪好了些，对我说：“我现　
　　　　　　　　　　　　在是最麻烦的时候，只要关系近的人就会讲结婚了吗，有女友了吧，给你介绍一个　
　　　　　　　　　　　　这些话题。我相亲，短时间内有个女朋友就容易应付过去。我想再过几年，三十五　
　　　　　　　　　　　　岁以后，一定没人再“热心”了，他们也嫌尴尬。”　

　　　　　　　　　　　　　　“那你家里呢？家里怎么办？”　

　　　　　　　　　　　　　　不明白为什么，阿俊脸上竟有了少许笑容，他说：“我坚持找不到合适的就独　
　　　　　　　　　　　　身，我父母不能拿我怎么样的。当初考大学时，我父母一定要我报考计算机专业，　
　　　　　　　　　　　　可我坚持报生物系，他们最后也只能同意。只要他们不为我太担心，五十多岁奔六　
　　　　　　　　　　　　十的人了，不需要痛苦地重新认识世界承受打击，让他们有希望就行了。说句非常　
　　　　　　　　　　　　不孝的话，我们总熬得过他们……”　　　

　　　　　　　　　　　　　　阿俊永远是什么都敢想，什么都想得特别完美。如果有一天他父母知道了，逼　
　　　　　　　　　　　　他结婚，或者学校里因为这些事情影响他升迁，打死我也不信他还能说得这么响当　
　　　　　　　　　　　　当。我不去看卢俊杰，而是往车窗外瞧。　

　　　　　　　　　　　　　　阿俊叹口气，接着说：“说了你可能嘲笑我，这几天晚上，我看着咱们出去玩　
　　　　　　　　　　　　的照片，录像，你的那些东西，……一宿……”阿俊没说完，好象也不愿意说下去。　
　　　　　　　　　　　　过了一会，他又说“都是我一个人在努力，你除了要分手什么也不做。”　

　　　　　　　　　　　　　　“除了不和你分手你让我做什么？你说出来？”听阿俊讲这话，我有些火。　

　　　　　　　　　　　　　　阿俊好象被我问得张口结舌，没出声。　

　　　　　　　　　　　　　　“说开了吧……”我被阿俊纠缠得心烦，于是说：“你做的什么事情都为了我，　
　　　　　　　　　　　　问题是我受不起。你为我努力，为我挣扎，那我成什么了？臭膏药啊非要贴你身上。　
　　　　　　　　　　　　我周航还不至于掉价掉到这个份上，我找不到真心的我去找虚情假意的，但我绝不　
　　　　　　　　　　　　死缠烂打……”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我的心里话。　　　


　　　　　　　　　　　　　　正说着手机响了，是水水的，他问我手里有多少钱，都借给他，有几百算几百，　
　　　　　　　　　　　　后天他肯定还钱，他在天堂鸟等我。阿俊问：冰冰怎么样了。我说她那心肌炎还是　
　　　　　　　　　　　　心脏病的算是好不了了，靠氧气瓶子过，医药费花得如流水。阿俊那表情似乎很　
　　　　　　　　　　　　为冰冰和水水着急，真服了阿俊，祖坟还没哭过来，他哭哪门子乱坟岗呢。　　　　
　　　　　　　　　　　　　　

　　　　　　　　　　　　　　我要叫出租车给水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