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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之瞳-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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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释怀看着墨瞳端过来的饭,松蓬蓬的米粒,嫩黄的沙蛋,翠绿的葱花,还有粉红的火腿。
周释怀说,啊,原来你还有这样的手艺。
墨瞳没有吱声。
这时候,周释怀看到了他左手中指上缠着的纱布;纱布下,还有殷红的血迹透出来。
周释怀伸手握住那只手,问,怎么弄的?
男人的手极为宽大,骨节却并不粗。
墨瞳淡淡地说,削铅笑时划破的。
周释怀看着男孩儿的手,纤长白暂,却不细滑,手心粗糙,还有一层薄茧。
墨瞳想把手抽回来,挣了挣竟丝毫不能。
男人的手劲儿出奇地大。
周释怀放软了声音说,“你这个奇怪的孩子,竟会替她隐瞒。”
墨瞳又是一怔,马上又释然。
是啊,有什么能瞒得了他?
墨瞳说,“她自然有她的立场与理由,我难道要象女人那样去与她争吵对嘴?我做不出来。”
周释怀牵着他的手,在厨房的柜子里找出医药箱,一边把那乱糟糟的纱布慢慢解开。
他说,伤口挺深,要先消毒才行。
说着取双氧水,小心地洗去伤口上的血污。
墨瞳细白的牙咬着下嘴唇。
周释怀说,“有点痛,可是我们有灵药。”
他拿出一只金霉素眼药膏,小小的一支,挤出了棉线那么细的一条条油亮的膏体,仔细地涂在伤口上。
“这个治外伤很灵的。小时候,我们弄伤了手脚,妈总是用这个给涂上,那时候,没有钱,小毛小病从不敢上医院。”
说着,抬眼看看墨瞳,又捡出干净的纱布,认真地缠上手指。
他的动作十分有条理,不急不缓。
他笑道,“放心,我的这个手艺也是不错的。在国外,这是每个孩子都必修的课目。我们国内,却对这种自护自保的教育比较忽视。”
墨瞳不说话。
他果然缠得很好。
缠好了,他并没有放开墨瞳的手,却看着他。
他的身上依然是混着茶叶清香与烟草的味道。
他双目炯炯,眼神沉稳。
他开口,“其实,你没有必要忍她。人无论在何种境遇之中,也没有必要过于压抑自己。”
他突然有些戏谑地眨眨眼,“你甚至可以直接了当地表现你对我的不满。因为,我用近乎卑劣的手段,迫你留在我身边。”
墨瞳刷地抽回手,这回做到了。
他转过头,说,“路是我自己选的,我不是女人,用不到怨天由人这招。”
周释怀说,你不想问我为什么要那么做吗?
墨瞳转过头来直视着他,“你希望我问,我姑且一问,为什么?”
周释怀又笑,这笑着染着点点的沧桑。
“也许是因为你象我,象年青时的我。当然我现在依然算是年青,至少,还有大截青春的尾巴。可是,象你那样的青春,你一定没有注意到,你这个年纪的孩子,走在阳光里,像是能被阳光穿透,整个人仿佛透明的,这样的青春,总让人忍不住想要抓在手里。”
墨瞳奇怪,怎么自己与这个男人居然能如此心平气和地交谈。
他心里一声冷哼。
却不动声气地说,“饭凉了,我给你热一热。”
14
周释怀很快地吃完了饭。
出乎墨瞳的意料,他居然自己洗了碗筷,一边赞墨瞳的炒饭实在很地道,又说,“记得,你的手,不要浸在水里,明天我带大块儿一点的创可贴来,你自己也可以换药了。”
墨瞳说,“手指没什么,只可惜了那套高陶的茶具。”
周释怀扬了扬眉,似在说咦,你居然知道高陶。
高陶是高淳出产的一种陶器,完全给国外来样加工,国内市场根本见不到,色彩明艳,形状抽象,极具装饰性。这一套茶具,是周释怀向高陶定做的一整套陶器用品中的一件。
墨瞳轻笑,“没有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周释怀另一边的眉毛也挑了起来,脸上是加深了的笑容。
墨瞳不以为然地转头。
周释怀说,不早了,休息吧。
一句话,把墨瞳定在了原地。
有莫名的恐惧蛇似地在心里丝丝地吞吐着信子。
周释怀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很吃惊。
“我睡客房吧,你去睡主卧,主卧比较舒服。”
墨瞳“不”字冲口而出,然后似意识到了什么,”我是说,你的块儿比较大,你去睡主卧的大床吧。”
周释怀又象刚才那样眨眨眼,从裤袋里掏出一枚硬币。
“我们扔硬币决定吧。国徽与字,你要哪面,谁朝上谁睡主卧。”
墨瞳看着他,不答。
“怎么?不敢试试运气?”
墨瞳说,“怎么会不敢?我只是有点奇怪,你实在不象那种裤袋里会装零钱的人。”
周释怀又笑。
其实,他笑得很多,从墨瞳见到他开始。
他的笑,千变万化,仿佛是一种语言,只有他能运用自如的语言。
墨瞳慢慢地说,“我要字。”
周释怀把硬币轻轻往上一弹。
硬币在空中划了一道银线,落在他的手背上,他移开盖住手背的右手,把硬币托着送到墨瞳眼前。
是字。
墨瞳忽然在心里有些鄙薄自己。
为什么可以如此平静甚至是轻松地与此人对话。
就当是收了人家的钱,尽义务让人家觉得有点娱乐好了。
他干巴巴地说“我去客房拿点儿东西。”
周释怀跟进来。
当墨瞳拿起床头放着的镜框时,他伸手接了过去,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
“你父亲?”
“是。”
“你们,长得很象。”
“是。”
“他现在在哪儿?”
“。。。。。。”
“嗯?”
“我们。。。失散了许多年了。”
“是,我记得你是单亲家庭的孩子。”
他把手放在墨瞳的肩头,手心火热地隔着衣服熨着墨瞳的皮肤。
“不用担心,我会帮你找到他。”
墨瞳接过镜框,逃也似地出了客厅。
回到主卧,心还砰砰地乱跳。
他居然说,要帮自己找到父亲吗?
15
那以后,周释怀居然在这里住下了。
他每天晚上回来,虽然有时候挺晚。
偶尔回来得早,他会和墨瞳及于阿姨一起吃晚饭。饭桌上三人也有交谈,气氛虽不热烈,倒也融融。
他甚至会在周末的时候把工作带回来做。偶尔,会有下属的高级管理人员来请示工作,他关不避讳,也不刻意解释,那些人也绝不会问什么,都是些极为有涵养,成府极深的人物。
墨瞳有一次甚至看到了周家的二儿子周释明。
他拿着文件来的。
墨瞳给开的门。
他并没有对墨瞳有丁点儿的怒目相向,反倒有些惶恐的样子。
他走进书房不久,就听见周释怀颇为严厉的声音传出来。
“释明,这份计划书我还是很不满意,你看你是怎么做的?你也是三十出头的人了,不要每天神思恍惚好不好?再去重新做过,明天早上交到公司,用心一点!”
周释明慌里慌张地出来,哗的一下,手里的档散了一地。
墨瞳走进去帮他捡起来,递还给他。
他也是高大的个头,却微胖而且显得有些臃肿,不够利索。与周释怀周释雅不同,他的五官有些模糊,挤在团团的圆脸上,额角有急出来的一层薄汗。
他甚至对墨瞳点点头说谢谢,匆匆地走了。
墨瞳是知道他的,他也不过三十二岁,却有三个孩子,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周广福一直想抱孙子,可是周释怀不愿要孩子,周释雅的孩子,按周广福的话说,不过是外姓旁人,所以,他负责生完了又生,还好第三胎得了儿子。
墨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微微有些发愣。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地过去。
有一天,周释怀回来得比较晚,很轻地开门进门,却发现墨瞳并没有睡。
那个男孩儿,站在落地窗前,对着黑沉沉的暗夜,在唱一支歌:
你是我记忆中忘不了的温存
你是我一生都解不开的疑问
你是我怀里永远不懂事的孩子
你是我身边永远不变心的爱人
你是我迷路时远处的那盏灯
你是我孤单时枕边的一个吻
你是我爱你时改变不了的天真
你是我怨你时刻在心头上的皱纹
你是我情愿为你付出的人
你是我不愿让你缠住的根
你是我远离你时
永远的回程票
你是我靠近你时开着的一扇门
你是我情愿为你付出的人
你是我不愿让你缠住的根
你是我远离你时
永远的回程票
你是我靠近你时开着的一扇门
周释怀站在客厅里,默默地听着。
男孩的声音很低,歌声也有些断续,但是,咬字却十分清晰。
他的身影映着窗外的一片夜色之中,格外的单薄。
他站在窗边,好一会儿,突然把手伸展开,紧紧地贴在玻璃上,像是要拥抱外面的世界。
慢慢地回过头来,他看见了周释怀。
微微地有些羞却,却在瞬间被他很好地藏了起来。
周释怀微笑,“这是什么歌?很耳熟。”
“我爱我家的片尾曲。”
“哦,你经常看的那个情景剧?”
“是。”
“啊,不如一起看吧。反正明天周六,不用早起。”
墨瞳有一点惊讶,这个人,总是让他意外。
“嗯。”
16
周释怀吸吸鼻子,“是什么,这么香?”
墨瞳说,是我做的蜂蜜小蛋糕。今天我跟于阿姨研究烤箱的用法来着。
“哦?我可不可以尝尝?简直太香了。”
墨瞳心想,怎么会不可以?这里的一草一纸不都是你的吗,老爷?
但是周释怀的态度依然让他有些微的宽慰。
墨瞳用水晶的盘子端来一盘黄灿灿的小蛋糕,每个只有寸许来大,却有一股浓郁的甜香传来。
周释怀拿起一个,咬了一口,立刻说,“啊,又松又软,甜香却又不腻。墨瞳,你这手是打哪儿学的?你总是让我有诸多惊喜。”
墨瞳淡淡地说:“初中的时候,我寄住在一个亲戚家。他单位效益不好,礼拜天会上街摆摊卖这种蛋糕,我也会去帮忙。”
周释怀凝神望着墨瞳,过了一会儿才说,“是,我知道,你小的时候是很不容易的。苦了你了墨瞳。”
墨瞳蹲下去在电视柜里把碟拿出来。
“你不是想看碟吗?”
两人坐在沙发里,一人占据了一角,一起看起电视来。
周释怀以手撑在沙发扶手上,托着下巴,不时地发出低沉的笑声。
墨瞳缩在沙发的另一角,把一个大大的抱枕抱在胸前,半个脸埋在里面,遮住了所有的表情,一点声音也无。
两人一直看到快一点,周释怀说,已经这么晚了?睡吧,小孩子应该多睡,明天睡到自然醒,咱们上街去,都该添些厚衣服了。”
第二天上午,周释怀带墨瞳到相熟的专卖店。
立刻有主管迎上来,把他们让到店堂后的会客室。
周释怀说,我还是老样子,秋冬的衣物,送到我公司交给我秘书可以了。关键是这个孩子,你给选些合适的衣服,别弄得老气横秋的,也别太夸张另类。
主管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精致的穿著与妆容,干练中透着温柔,身上是暖暖的香气。
她拉过墨瞳,微笑着看了一遭,转身出去,不一会儿抱进大迭的衣服来。
她对墨瞳轻声地说,“你的肤色白,但人却太瘦,穿浅色的衣服比较好,宽身一点,可以让你看起来不那么瘦骨伶丁,但也不能太宽大,会显得散漫。”
她捡出一身衣裤,递给墨瞳,“换上试试。”
墨瞳进了换衣间,不一会儿走出来。
身上一件纯白手工织的毛衣,立领,中在领口处有三粒同色系的小扣子,米色休闲裤,白色的短外套,比毛衣还短着两分,带帽,帽上两根粗粗的抽带,可以系紧,又具装饰性。
墨瞳站在那儿,有些手足无措,眼神看着窗外,不说话。
主管微笑,说,果然比黑漆漆的衣服好,又过来拨拨墨瞳的头发,说“还可以剪短些。”
周释怀点点头,“好的, Shelly,谢谢你。同样风格的衣服再拿两套,还有些内衣鞋袜你看着给配一些,我的小表弟,刚到这边来念书,这孩子怕麻烦,什么也没带过来。”
墨瞳心想,啊,他的谎话说得如此自然,我是不是该配合着露出相应的表情来?
手心里却浮上一层细汗,心别别地跳。
周释怀说,正好我也想剪头,陪我一起去吧。
他不说,我带你去。
他说,陪我一起去。
仿佛,真的是一个哥哥带着弟弟,让人止不住地有刹那的恍惚。
从美发厅里出来的时候,两人都剪短了头发,美发厅里太暖,来到外面,两人居然约好了似地打了个寒颤。
周释怀笑了。
墨瞳别过脸去,最终没忍住,也笑了。
周释怀说,你昨晚请我吃小蛋糕,今天我请你吃牛排吧。
他开车带墨瞳去了月牙湖的一个高级会所。那里的牛排很有名,周释怀在那里长留一间小包间。
两人在桌边坐下,等着牛排上桌时,周释怀突然对墨瞳说,“过来。”
墨瞳刷地抬眼看他。
周释怀又说,“过来!”
墨瞳咬着唇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被周释怀按着肩膀半蹲在他膝前。
17
墨瞳霎时白了脸,死死地咬紧牙关。
却见周释怀,轻轻地搬过他的头,在他后脑勺号上拍了三下,然后说,“好了,去吧。”
墨瞳呆住了,竟然没有动。
周释怀手伸到他腋下把他拉起来。
“傻小子,坐过去等着吃啦。”
墨瞳这才站直,微微打着晃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周释怀慢慢地说,“我小的时候,都在家旁边的一个小理发铺子里剪头,剪完了,理发师会用软毛刷子把脖子里的碎发给刷掉,再给扑上粉,是痱子粉吧,脖子里一道宽宽的白印儿,香喷喷的。回到家,爷爷会说,过来,在后脑勺上给拍三下,说是不生疔不生疮。现在可难看到那样的铺子了。老熟人,有时可以先剪头再给钱,处得好象一家子。看,人上了点儿年岁就爱怀旧起来。”
墨瞳几乎听住了,听到最后一句,才答,“你不是还有老大一截青春的尾巴吗?充什么老?”
周释怀呵呵地笑,“记性真好,倒底是小孩子。”
牛排很快上来了,周释怀说,“我给你叫的是七分熟的,我这份儿是半生的。刚到国外,第一次吃半生的牛排,看到切开露出的丝丝血水,真是吓了一跳。来,我们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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