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劫火-第9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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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听到赫尔一声冷笑，“兄长，你难道不想从这诅咒之链解脱出来吗？”“不要转移话题，我知道你的。”巨狼芬里尔看着他，默默道。

空气忽然静了下来，连赫尔身上那股死亡气息也消散了许多。

“我在等待新时代的到来。”赫尔默默开口道，眼神变得尖锐，“还有，我想看你挣扎着，如何逃脱这上古的诅咒”

赫尔手心散发出一阵黑色的光芒，黑色光芒缓缓而下，慢慢包裹住下面的那个人类，托了起来，“我只想告诉你，你永远都会在这万丈深渊之下，等待黑暗的救赎，等待死亡的召唤”

“哼”巨狼芬里尔转过身去，向深远处默默走了过去，脚下的镣铐与地面摩擦发出声响，只是芬里尔却丝毫不顾。

一直到芬里尔的身影再次消失在深渊之中，赫尔才收回眼光，身上黑色的光芒骤然散去，逐渐又一点一点的变化，变回那个黑色的巨人形象。

手心处还在托着那个黑色的光芒围成的圈，其中的人却已看不清模样了。

“奥摩，你都听到了吗？”

一个声音忽然凭空传来，却是刚才赫尔的声音。

“听到了。”又是一个声音从黑色巨人口中传出来，声音平淡无味，没有丝毫感情。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轻的响声，不知是何……

“放下她吧，我现在就要和他宛城这个契约。”巨人身上黑色光芒再次散去，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的变化，黑色巨人不断缩小，变化形态，最后又渐渐化作奥摩的样子。

突然，奥摩体内一阵黑色烟雾浮动，不断有黑色的能量从奥摩体内散出来，一个身影渐渐浮现在奥摩面前，正是刚才的冥界女王赫尔的样子。看着那个能量体一般的赫尔，奥摩忽然道：“你现在就要这么做吗？”眼光突然看向赫尔，在他惨白的眼瞳中，仍旧看不到一点光亮，一点感情，那仍是死人般的眼光。

“我已经没有时间了。”赫尔默默开口道：“至少在最后，我要完成最后一个契约”

第一百九十六章契约

赫尔挥手撤去那道灰色光芒，面前立时现出一人，口角之上还残留一丝血迹，面色苍白，看样子受了不轻的伤。

赫尔看着他，忽然道：“人类，我已经帮你完成了事情，现在轮到我来索取报酬了”

听着赫尔的话，那个人影身体忽然一颤，贝齿微微咬住下唇，默默道：“好吧，反正我已经不在乎了。”

赫尔那泛着光芒的手一点一点伸了过去，有些透明颜色的手轻轻抚在她的头发上，一声叹息，“人类的生命如此短暂，我不明白，你为何还敢付出这般代价”

“代价……呵”那个人影忽然一声冷笑，“又有何妨，比起那些，我情愿用一生来换……”

赫尔的手停了下来，她突然又收回了那接近透明色的手。“人类，都是你这般不懂得珍惜生命吗？”赫尔的眼光看着眼前的这个身影，神色黯淡下来，“在从前与我定下契约的人中，每一个最后都在求我放过他们，为什么你却不求我？”

那个人影忽然笑了，笑的是那般无力，连她的眼神，似乎也变的迷惑了。

奥摩不知何时已经走向远方，默默的走到那潭水上，沉了下去，继续守护着他那几千年如一日的寒潭。

也许人生，正如这一般枯燥……

看到那个黑影慢慢闭上了眼睛，微微颤抖的睫毛之下，似乎还隐藏一丝的光亮，在这黑夜之中隐隐闪动。突然，赫尔那冷漠的脸上上露出一丝奇异的神色，这个几万年匆匆度过的冥神，此刻似乎也有些迷茫了，那一只手，竟也没有靠近一点。

“勇敢的人类，我给你两个选择。”赫尔思虑一会儿，开口道：“交给我你三十年的光阴，或者，被我抹去灵魂。”

“为什么这么说？”那个人影看着赫尔，似乎对她这个冥神没有一点恐惧之色，脸上微微残存的冷漠已是她最后的色彩。

“你是我接触的最有趣的一个人，我要为你破一次例。”

赫尔的手微微在空中一挥，一道暗色的屏障出现在半空之中，只是赫尔身体的夜色似乎又淡了些。看着身体的变化，赫尔又是一声苦笑，转头看向那个人影，“你选吧，舍弃三十年的光阴，你将变成一个老人的模样继续活下去，又或者失去灵魂，永远的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虽然你很特别，但恕我不能帮你，因为一旦定下契约，便将不能收回。”

那个人影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

“想要得到某些东西，就必须付出等价的东西作为交换，这是契约的准则”赫尔看着那张冷漠的脸庞，淡淡道。

下意识的，挽了挽头上的黑发，只是这一个普通的的动作，却再次让她愣住，回想起来，已经几千年没有过这样的动作了，也许不知不觉中思想，早已被这一切禁锢了。

想着，心中却又是一声苦笑。

只是，那张冷漠的脸下，暗淡的眼神却也没有透露出一点信息。

“好吧……”赫尔点了点头，屏障内散发出灰色的光芒，瞬间笼罩在周围所有，在这片灰色的地方，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东西，隐隐只有那股能量的波动。

淡淡的灰色仿佛一层尘埃，渐渐落到赫尔接近透明的身体之上，最后看了那个身影一眼。

“真是个，固执的人类……”赫尔的嘴角忽然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甚至他自己都早已忘记这是怎样的表情。

也许已经几万年，不曾笑过了。

紧接着，一阵灰色的光芒闪烁，零散之中，彻底遮住两人的身影，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影痕，等待发现

黑夜在一点点消失，光明似乎就要来了。

只是那一刻，却是那般漫长，那般孤独，好似在黎明前一束破晓的曙光……深远的黑暗处，那双紫色的眼睛忽然散发出奇异的光芒，巨狼芬里尔像是突然感觉到什么，猛然奔向深渊的另一方向，脚下的镣铐摩擦石块，发出‘咣当’的声响，只是芬里尔却没有注意到。

猛然一跃，芬里尔怒吼一声，身影猛然消失在前方。

可就在半空之中，芬里尔的身影再次凝固住，脖颈上的那个项圈忽然散发出火红色的光芒，诅咒之链也开始发热，传来的热量似乎已经灼烧到它的皮毛。

‘砰’的一声，巨狼芬里尔的身体砸在地上，砸出一个深深的坑，诅咒之链已经彻底禁锢住他的能力，现在的他已经失去万年前的实力，变成一只在深渊之下咆哮的野狼

他怒了，只是身体却在一点一点被那红色光芒所笼罩，刚才的那一跳跃使得他发挥出超越禁锢的实力，诅咒再次落到他的身上。无力的吼了几声，芬里尔却在也能行动一步，一点点烧焦的气息从他的身体上传出来，明显可以看到那几条变成红色的锁链上烧焦的皮毛，脖颈的那个项圈似乎也更加紧了，勒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曾是那般威武，他曾是不可一世的魔兽，他曾是毁灭众神令所有巨人闻风丧胆的存在。如今，却被这一条小小的锁链禁锢住，呆在这一片死寂的地方，等待枯干，等待腐朽。岁月划进了他那紫色的瞳孔之中，削减他那时的威风，那时的勇猛。

只是，那些曾有过的众神陨落了，那些曾称霸大陆的巨人也已经化成泥土融进了大地，那些曾和他一时的魔兽也全部消失。

可他仍还活着

紫色的瞳孔之上凶光再现，他的嘴角微微一动，一声怒吼传遍了整片深渊，“赫尔，我一定会毁掉这世间，证明给你看”

吼叫中，却没有他料想的那般冷笑声回应过来，空荡荡的深渊之中，只有他怒吼的声音，一点点消散在这片黑暗的地方。

从开始走向灭亡，从毁灭步入重生，一世又一世，堕落了他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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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七章分路

清晨，太阳还未初升的时候，淡淡的迷雾早已笼罩在周围的森林之上，仿佛黑夜的标物般，等待被太阳刺破的瞬间。

突然，一个被灰色的光芒包裹球形物体飞到了深渊之上。

灰色的光芒破灭，其中现出了一个身影，脸上遮住黑纱，看不清模样。

紧接着，冥神赫尔出现在深渊上，只是身体却已淡的接近透明了。

“你不再多看他几眼吗，过了这时候，或许你都不会看不到他了……”赫尔指了指地上躺着的斯诺，忽然道。只是那个身影，却没有转过头去看上一眼，嘴角一丝苦笑，“看他有如何，不看他又如何，既然他看不到我，又何必在乎这些。”

看着面前这个冷漠的身影，赫尔忽然像是回到数万年前，那一时的自己。

赫尔眉头一皱，牧师眼前这个人影，却怎么也看不透，不由得有些好奇道：“人类，你还要去西方吗，以你现在的这幅面貌？”

“为何不去？”那个身影看着他，默默道，眼神之中仍旧是那般惨淡，“既然我选择了这条路，我便会一直走下去的”

“呵”赫尔忽然笑了出来，“真是个，固执的人类啊”

赫尔身体忽然散发出灰色的光芒，从一只手开始，慢慢的，竟化作一点点灰色得粉尘，消失掉了。

那个身影看着她，没有说一句话。

慢慢的，赫尔的身体化作粉末，灰色的粉末在清晨的时候，渐渐被风吹走了，“我很欣赏你这个固执的人类，作为交易，我会给你一次特别的……”

“我希望直到最后，都能看到你这张固执的脸庞，和那不渝的眼神”赫尔身体已全部化成灰色的粉末，深渊上一阵灰色的光芒闪动，泛起层层波澜。一阵风吹过，将这片灰色的粉末吹向了西方，最深处的地方。

打在那个身影之上的灰色粉末，最后还在泛着光……

“这般……痴……”

一道声音突然破空传来，声音却与赫尔的声音没有区别。那身影听在耳中，身形一颤，散落在他身上的灰色粉末，似乎也在这一刻失去光芒，化作了颗颗尘土，落到地上，掺杂进土里……只是更多的，则是直接飞向了西方，飞入森林中，不见踪影了。

那个身影最后看了一眼深渊，忽然回过头去，看着不远处地面上躺着的那个身影，嘴角，露出一丝浅浅的笑容。

下一眼，只看到她毫不犹豫的走向西方，眼神再度变作那般冷漠，那般无光。

时光在流逝，而流逝过后的，便只有那慢慢体味的人生，与枯燥的回忆。大抵是下午的时间了，太阳斜挂在半空中，光亮却依旧不减半分。

一丝光亮射在米娜的眼前，似乎是感觉有些刺眼了，米娜用一只手轻轻遮住眼睛。

懵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米娜睁开眼睛，映入眼前的便是那一道十余米宽的深渊。

抬头，看到深渊对面的地方，那一个较为熟悉的身影。米娜的眼神一怔，似乎想要说什么，只是她却仍坐在原地，没有开口。

一道无形的墙壁，早已把他与她隔开了。

斯诺就在那里，大口的呼吸此时新鲜的空气，眼睛微微眯住，一副享受等样子。在深渊之下这几天，仿佛几年时间一般长久……

突然，斯诺站起身，左臂处空空的袖子被风吹起，可是他却毫不在意，只见他的眼睛转向米娜，嘴角微微一动，道：“好了，从今天起，你我就是敌人了，希望不会再碰到你。”

他慢慢转过了身去，毫不犹豫的向西方走去了，微风吹在他红色的头发之上，微微扬起来，一丝光彩……

“欠你的，我一定会还给你的”米娜看着那个身影，忽然喊道。

“不”斯诺摇了摇头，“我还是那句话，你不欠我什么……”

“人这一生本就背负太多，如果还要欠别人东西的话，会走得很累……”那个声音，随身影慢慢飘远了。

米娜看着那远去的人影，心头不知怎么泛起一阵失落，想要向前一步，可是眼前便是那一道深不可及的深渊，彻底阻绝了她的路

想起深渊下的那几日，她的思绪停住了，“斯诺，是吧……”她的嘴角微微上扬，一直目送那个令他格外注意的身影，走进森林，消失在了眼前。

风吹起了冰冷刺骨的寒风，只是寒风此刻却也打动不了她分毫，他站在原地，只是这样等待……

“他到底，是个怎样的男子呢？”米娜心头冒出这样一个问题，但随后便被她心中的那股神圣打散，她是宗教的神圣骑士，接受过圣光洗礼的她，心中绝对不可以有这样的念头，否在在教会之中而言，就是对神的亵渎

只是越是这样想，那个身影却又是更清楚的浮现在她的眼前，脑海中，甚至还残留当时那一抹淡淡的微笑。“为什么，那种情况下，他还笑得出来呢？”米娜喃喃道，或许此刻对神灵的敬畏也远远没有这一个令她好奇的身影，那般神秘……

也许在神秘的深处，正与那无边的寂寥……

寒冷的空气，不觉已让她清醒了。

“希望，不要再见面了……”米娜嘴角微微一颤，随后，看到她转身，默默的走向东方，帝都的地方。

不多时，已经消失在森林中。

此刻空空的深渊中，显得竟是那般安静，那般沉默……

突然，一阵颤动声从西方森林深处传过来，紧接着便是一阵嘶叫声。

在那深处的地方，似乎有什么再慢慢蠕动，巨大的身躯盘在地面上，周围全然是一片漆黑，看不出什么。

只是依稀，那两个散发绿色光芒的眼睛，格外显眼

一些灰色的粉末洒在那里，只是光芒却早已被那绿色所笼罩，看不出半点光亮。

巨大的身影蠕动，空穴之中传来一声嘶哑的叫声：“这世界，终于，被我等到了”

一刻，传遍整片德鲁拉山脉。

第一百九十八章教堂

坐落于帝都的圣马力诺大教堂，此刻正享受午后特有的宁静气氛，环绕在私下里的神圣气息，此刻似乎也浓重了不少。

教堂后面，一座白色的高塔伫立在那里，高塔之上悬挂一个大钟，每日的清晨，这个大钟都会响起那亘古的声音，悠远深存。

一日日，一年年，不曾更改。

在高塔下，四周环绕的是一个巨大的花园，在魔法的维持下，这片地方四季都开满鲜花，只是没有吸引过一点蝴蝶之类的生物来过。

也许是这地方，有些太过神圣，让那些所谓的世俗无法靠近吧。

四下望去，花园旁的走廊上竟还坐着一个人，身子倚在一旁的柱子上，眯着眼，似乎是在小憩，那一头银色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