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覆天时代-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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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设有一种种族以精灵族为食？”
在场的所有精灵表情立刻变了。他这不只是大胆。他想得实在太可怕了。若真如此，岂不是说，精灵王国偌大的土地上，横行着来无影去无踪的以精灵为食的恐怖怪兽，而且连一点踪迹都不会留下？而失踪的两万精灵，都变成了那种怪兽的粮食？
“各位先不要激动。这种假设虽然可怕，但是仔细推敲，会有很多解释不通的细节。因此，倒不如听我说说另一种假设。”
要提出这种假设之前，刘月需要先确定一件事。他向黛贝丝提问：“敢问女王陛下。精灵与人类之间的身体特征差异大吗？”
即便是博闻强识的黛贝丝和在场各位长老也回答不出所以然来。刘月决定换一种更直接的问法：“敢问陛下，精灵族如何繁衍后代？”
这个问题问得在场佣兵们都不禁汗颜。黛贝丝却是认认真真地回答道：“心灵相通的精灵男女，将各自的血液混入清水，在永恒古树内的孕育之林栽种一棵树苗，以混合血液的清水灌溉树木。树木长大成熟十年之后，将其树干剖开，便能得到一个精灵孩童。”
刘月汗颜。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精灵孕育后代的方式怎么会是这样？
不过这样的答案已经足够他论证第二种猜想的可能性了：“好吧。第二种假设。各位听了恐怕更觉得我是在讲笑话。也许精灵频繁失踪的事件并非有外力作祟，而是精灵族内部出现的问题。”
“这么说吧。是一些精灵们找到的全新的生活方式，比如捕猎，食用肉类，还有，以交配的方式繁衍后代。无数精灵的失踪只是因为那第一批精灵需要更多的‘同道者’。换句话说，他们并非死亡，也并非失踪，只是选择了全新的生活方式。”
他没有注意到黛贝丝的神情变化。不过这位精灵女王马上打断了他的描述：“请问，交配是什么意思？”
刘月三两句把她搪塞过去：“这个你就不用管了。总之是一种你们目前还未认知的繁衍方式，在人类世界普遍适用。这么说吧。你们可以理解为，他们开始生活的更像人类，而不是精灵了。”
黛贝丝脸上流露出一种孩童般的天真。这是任何生灵面对完全陌生的事物产生好奇心时候的本能表现。她问出了一个让在场所有精灵都心里一紧的问题：“如果他们都开始使用肉类，以交配的方式繁衍了，那他们还会对自然报有虔诚之心吗？如果对自然不再虔诚，那他们还能算是精灵吗？”
刘月沉默了许久，才用沉重的语气予以答复：“恐怕不能了。”
如果这种假设成立，精灵族将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劫难。身为精灵的成员却不想当精灵了。而且就近些年来精灵们的悲观主义情绪和遭遇看来，这种“叛族”行为的模仿者可能会像雨后春笋般冒出。
“还有没有第三种假设？我觉得这个也不可能。精灵怎么会背叛自己的种族和信仰呢？”
刘月腹诽：以你们那种乏味的一潭死水般的生活，被嫌弃也很正常。精灵同人类一样都有七情六欲。要是都这样从出生时候就开始过这种苦修僧侣般的生活，不背叛才是有鬼。
他决定直接按灭精灵长老朱阳的幻想：“不瞒各位。在来菲拉加德斯的前一天晚上，我和几位伙伴曾经违背倩儿的忠告，离开瓦罗兰堡，在其外围试探着寻找线索。当天晚上我们监察的三个时辰内，仅在我们能观察到的那一侧，就出现了一男一女两个夜晚偷偷跑出树堡的精灵。我们追下去，在森林中迷失，遭遇了袭击。”
“袭击？”刘月的话引起了在场所有精灵的兴趣。
“我有理由相信，那种袭击的方式与精灵们陆陆续续失踪遭到袭击的方式具有一致性。因为很有可能我们也是被当作了普通的追查失踪事件的精灵调查员。”
“他们是长什么样子的？怎么袭击你们的？”
刘月摊手：“很遗憾我没有看清。当时我处在意识朦胧状态。但到目前为止，可以确定的是，我们三个男性佣兵都是被女性生灵袭击了。她们试图引诱我们在森林中同她们交合。”
“后来呢？”
“多亏一个故人为我施加的自然祝福。袭击者激发了自然祝福之后遭到惊吓，被吓得落荒而逃。但我们那一行五人中，最终还是失踪了两个。”
他把话引向自己的目的：“我听说最近贵王国来了一位身份尊贵的人。我认识她。我想她会对我们解决这次事情有所帮助。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女王陛下能准许我们见面。”
奇怪的是，当听刘月提到这个问题，黛贝丝的回答连一秒钟迟疑都没有：“不行！”
第一百五十九章：佳人
会议结束时，阳光正灿烂。但无论仍在会议厅内讨论着的精灵长老们，还是刚刚出来的佣兵首脑们，内心都蒙上了一层阴翳。
如果真是精灵叛族，佣兵们该如何抉择？如果精灵们要求他们将刀剑对向那些背叛者，他们又该如何抉择？
从任何角度想，这种可能性都几乎是必然的。除了精灵族本身，其他会对他们造成威胁的种族绝不可能在耳语森林活动而不留下任何踪迹。
平心而论，刘月不觉得这种行为有任何可耻之处。偌大的精灵族不像是一个种族，倒像是一个宗教。而既然是宗教，总有人愿意信持，有人愿意敬而远之。如果可以，他宁可帮助勇敢出走选择自己生活的那一部分精灵。
因为一旦他的假设得到论证，处于弱势地位的那些精灵叛民毫无疑问将遭到整个精灵族的讨伐，面临毁灭性的打击。可是精灵们已经把任务下达好了，作为佣兵，无论如何也必须忠实地执行。
在矛盾两难中，刘月有点失神。他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被拍了一下。
“你好。你看起来好像很不开心。”
一个精灵少女正站在他身后。少女约莫人类十三四岁的年纪，面容姣美，声音温柔。奇特的是，她的头发是由许多种颜色斑驳混合成的。她的耳朵也比一般精灵短小许多。最有趣的是，她身上穿着的像是秋冬季节的衣服。夏季是不应该穿这种厚重的衣服的。
“你好。谢谢关心。我没事。”
少女向他伸出手：“我叫珞珞。你叫什么名字。”
刘月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咦，你会说人类语言？”
精灵族使用精灵语言和精灵文字，而且久不出世。除了黛贝丝、十二月长老、负责接待佣兵团的步泽西林和倩儿，其他精灵再会说人类语言，着实是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嗯。会的不太多。请你开心起来。如果还不开心，我陪你玩好不好。”
精灵族人的单纯和善良是他们最可贵的品质。这一点即便是在身为一国女王的黛贝丝身上都有所体现。刘月哑然失笑：“放心吧。我没事。我叫刘月。”
他突然想到一个问题：“你…是怎么看出我不开心的？”
要知道，他是始终戴着面具的。就算是他面部表情上流露出了什么明显的情绪，在半面面具的遮掩下，要看出来也是很难的。
“因为你体内的元素分布啊。我能看到。你肯定不开心。”
刘月被这单纯的少女逗得有点想笑：“那你看看我，现在是开心还是不开心啊。”
“现在…咦？你怎么又开心起来了。刚才明明好像很不开心的。人类真是奇怪哦。”
这姑娘真是太可爱了。刘月伸手摸摸她脑袋：“我没事了。谢谢。”
在他朝少女伸出手的时候，少女似乎有一个下意识的规避动作。但察觉他的意图后，她马上克制住了身体上的条件反射。
“你们住在哪里啊。以后我可以去找你玩吗？”
刘月微笑：“当然可以。”他叫住走在佣兵首脑们前面的倩儿，问道：“咱们一会儿要住到哪儿去？这位姑娘想跟我们一起去看看。”
之前倩儿还真没注意到这个混进他们队伍来的精灵少女。看清楚少女的相貌时，倩儿的神色却立刻变了：“怎么是你？！你！”她赶紧跑到这边来，作驱赶状：“谁让你到这儿来的？胡闹！赶紧走开！”
被倩儿这一凶，珞珞脸上清甜的笑容顿时烟消云散，她扁着嘴，眼泪开始一颗一颗地从眼睛里滑落下来：“干嘛这么凶？！我又不是故意的。我走还不行吗？”
刘月不明白倩儿为何会有如此激烈的反应：“怎么了？让她跟着咱们去看看不要紧吧？难道她还会害我们？你别担心。”
倩儿却是不理会刘月，冲着珞珞发狠：“赶快走开啊！听见没有！我叫你赶快走开！”
“走开就走开！”珞珞的眼泪如决堤洪水般再也抑止不住，那副可怜的模样看得刘月都有点心疼：“别这么凶。不让她来就不让她来吧。”他从衣服里拿出一张手帕递给珞珞：“别哭别哭。来，擦擦眼泪吧。”
珞珞接过手帕，却被倩儿一把将手帕夺过来：“你赶快走开！别让我再重复一遍了！”
少女被倩儿训得哭着跑远了。刘月讪讪地站在原地：“为什么要这么凶？她…应该没有恶意吧？”
倩儿的情绪好不容易才平复下来。她把手帕递还给刘月，道：“她的确没有恶意。可她是元素精灵。”
“元素精灵？”
“是的。你们应该都还不知道。元素精灵是我们精灵族的一种数量非常稀有的族群分支，对元素具有强大的亲和力，属于天生的魔法师，而且免疫一切攻击魔法。但是他们的体质非常脆弱，不但不能修炼武技，甚至…甚至连生病都不敢。再小的一场病，都有可能带给他们死亡。”
“哈？”
“我是为了保护她。元素精灵们为了完全适应耳语森林的气候自然条件花费了数万年时间。但与你们接触很有可能会让他们更容易罹患疾病。一旦患病，连以秘法进入永恒古树都来不及，很可能就这么直接……”
有这么夸张吗？听倩儿说得煞有其事，刘月心下不悦。让元素精灵远离他们。这是种多么明显的排斥行为。好不容易遇到一个会说人类语言的普通精灵，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把她赶走了。以后在精灵族的地方待着，难道他们连跟普通精灵交流都不能够吗？
他意兴阑珊地摆摆手：“算了。不说了。带我们先回住处去吧。”
精灵王都的繁华兴盛不是瓦罗兰堡能比的。佣兵们被安排进的住处富丽堂皇，每间屋子空间都很充足，而床铺也分外柔软，不像在瓦罗兰堡睡的地方，又冷又硬。
“先休息吧。中午我们回来接你们用餐的。”
刘月躺在床上。他打开窗子，偏着头，望向外面的天空。天空上没有丝毫树枝树叶遮挡。这明明是在永恒古树树干腹心，没有将树干挖空，怎么能看到天空？刘月想，精灵们应该是在树身上建立起了魔法阵，将城市区域和天空直接连接在了一起。
现在离中午也没有多久了。他望着天空发了阵呆，爬起来冥想。这里的元素很浓郁，是适合冥想的好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刘月感到饥肠辘辘，从冥想状态退出。一望天色。中午都快过去，怎么还没见步泽西林和倩儿过来？
他下床出门。走廊上，大多佣兵都已经出门聚集起来。想来是都觉得有点饿了。
“他们人没有来过吗？”刘月奇怪道。
“没有。怎么都这个点了还不过来？莫不是因为你之前说的那个假设吓着他们，现在不打算对咱们客气了？”
精灵们不至于干出这么过河拆桥的事情来吧？
好在没等一会儿，步泽西林终于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来迟了。各位请跟我来吧！”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步泽西林倒也不瞒着刘月：“有个元素精灵病倒了。刚才我们忙着找人去给她看病。”
刘月全身汗毛都耸立起来：“元素精灵？！是不是个叫珞珞的元素精灵？！”
“你怎么知道？那个元素精灵是叫珞珞。年纪还很小，不知道能不能救得回来了……”
怎么会这样？真的像倩儿说的一样，元素精灵的体质居然脆弱到这种地步？想起不久前少女还巧笑倩兮，玲珑可爱的模样，现在却生死未卜，刘月的心揪得像是要裂开了：“我要去看看。都是我害的……”
“你？”步泽西林还不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告诉我珞珞在哪儿？我要去看看她。”
元素精灵生病治疗的地方并不太远。两人赶到的时候，树屋前有两个精灵正在保护，似乎是不想让他人进入。刘月不明就里就往里闯，结果被两个精灵拦住。
“客人，这里不可以进入。”
刘月恳求道：“让我进去看看。我刚才已经用魔法净除了身上有可能沾染到的任何导致她生病的污秽。我想进去看看为她祈祷。”
两个精灵还要解释，刘月已不愿啰嗦，直挺挺地把两个精灵撞开。没防到，两位精灵不自觉地让来入口，刘月二话没说就跑进去。
树屋里精灵很多。刘月粗略一扫，发现精灵族的十三位首脑和倩儿都在现场，把元素精灵睡着的床铺围得里三层外三层。身高尚落后于现场每一个人的刘月捕捉不到任何珞珞的情况，只能看到，在包围的内部，似乎有光彩一阵一阵地闪烁。
“倩儿，给我让个位置好么。”
倩儿退后一步，刘月终于看到珞珞。她正昏睡在床上，脸色恬然，表面上看没有大碍。不过，从现场其他几位紧张的表情来看，这位元素精灵少女的状况并没有她表现出来地那样好。
床边还半跪着一个人。珞珞的一只手被这人握住，那人的另一只手则放在元素精灵胸口上。手与她胸口相贴的地方，棕色的光芒正一阵一阵地闪烁。
刘月注意到了她。
第一百六十章：痴心碎
他没法不注意到她。凡是有她在的地方，任何其他生命都会黯然失色。即便最美丽的精灵黛贝丝，也被她的风头完全盖过。她乌黑的长发越发地柔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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