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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臣风流-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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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墨点头:“这位就是刘家小娘子,货直价实,童叟无欺。”
候选者脸色苍白,憋了半天,贴在程墨耳边道:“她不应该貌若天仙吗?”
貌若天仙轮得到你?程墨鄙视。眼看刘思莹两腮飞红,春心荡漾,飞扑向新的意中人,程墨当机立断,带头退了出去。一时间,屋里只剩两位当事人。
程墨站在廊下,暗暗为候选者默哀,入赘这样一位母老虎,下半辈子够他受的了。
不知刘思莹许诺什么,候选者最后还是屈服了。
女儿的婚事一向是刘淘甫的心结,如今姻缘已定,了了他一桩心事,程墨功不可没。刘淘甫不仅消除了对程墨拒婚的芥蒂,还把他引为心腹,叫他到书房密谈一个时辰。
既然婚事已定,自然越早成亲越好,以免夜长梦多。刘家当即宣布喜讯,程墨为女方媒人,受谢媒礼。
消息一出,同僚震惊。程墨不是拒婚,被刘大姑娘追杀么?怎么眨眼间又成刘家座上宾?
以刘淘甫的身份地位,女方媒人岂是一般人能当的?分明是刘淘甫抬举程墨,赤/裸/裸的声明这人他要罩,谁也动不得。联想到几天前程墨在未央宫前殿拦住上官桀要债,众人恍然大悟,原来程墨背后有刘大人撑腰,才敢让上官桀颜面扫地呀。
“刘大人如何比得上上官太仆权有势?他怎么会为程墨撑腰?”有人质疑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刘大人背后是陛下呀。”有人一副你懂的表情道。
霍光也好,上官桀也好,都不敢对昭帝不敬。昭帝虽然没有亲政,但他偶尔出声,两人都不敢违逆。
昭帝的心腹不多,刘淘甫算一个。如此一位人物,两位大佬都得忌惮三分。
武空接到请柬愕然,这小子真的把刘大姑娘的婚事解决了?
张清得到消息,一蹦老高,大声道:“我就说嘛,五哥不简单。”
连刘大姑娘这老大难的问题都让他解决了,还有什么是他办不到的?
也有人不以为然:“不过是做了个媒。”
“哼!不过是做了个媒!”张清学着那人不以为然的语气,道:“那你怎么不去做?”
那人讪讪道:“大家不是都在看刘姑娘的笑话么?你不也一样?”
“我五哥不一样。”张清深以程墨为荣,与有荣焉道。
罗安气得把屁股底下的官帽椅踹了,踹翻后又心疼,那可是两百两银子啊,忙蹲下仔细看,可有损坏。
“真是邪门,什么事一到他手里,就跟别人不一样。”罗安恨恨道。
他一个人发了半天呆无法可想,挨到老爹回来,父子俩在书房密议半天,再次去上官桀府上投拜贴,礼也比上一次增加一倍。
上官桀把拜贴丢在一边,道:“他们能成什么事?”
想挑拨他和刘淘甫斗?他们还嫩了点。
亲信瞟了拜贴一眼,道:“多一个人在羽林卫给程五使绊子也好,阿郎为什么不见他们呢?”
过了半天,上官桀才漫不经心道:“叫他们明天下午过来吧。”
第35章 谣言中伤
刘家招婿,宾客盈门,礼物堆积如山,大多登录入库,唯有程墨送的两张官帽椅被放在显眼位置,刘淘甫夫妇更是坐在这两张椅子上受新人的礼。不过是跽坐而不是箕踞。虽然跽坐在官帽椅上有点不伦不类,但来宾位还是深受震动,有预定没有取到货的羡慕,已经取到货的却会心一笑。那些接受新生事物不快,还没有定的,也决定明天赶紧去定几张。
一时间,席上人人谈论官帽椅,官帽椅再次轰动。
靖海侯也在席上,听着身边的人热烈的谈论,唇边噙着一丝冷笑,道:“这官帽椅不过是漆上得好,看着流光溢彩而已,其实不甚耐用。小儿十八郎曾订了一百张,用不到一个月,已有几张坏了。”
“还有这事?”同席之人惊讶,一人道:“不是说做工精细,就是用五百年也不会坏么?我可听说,宜安居做保,只要使用得当,可保五百年不坏。”
就是石头做的,也用不了五百年呀。同席几人没听过这话,都震动了:“还有这事?”
一人道:“如果真能用五百年,就算花两百两银子买下也值得。”
两百两银子对这些人来说不算什么,能够买一件传家宝,那就太物超所值了。
靖海侯嗤笑:“宜安居胡吹大气,五百年后发生什么事,谁能知道?我们这些人能再活个二三十年就不错了,谁管得了百年之后的事?”
这么说也是,众人顿时都沉默起来。过了一会儿,有人想起靖海侯先前的话,道:“靖海说十八郎曾经订了一百张?”
刘淘甫为女儿办婚宴,来的都是勋贵公卿,坐席的安排也是按照官位、爵位高低而设。跟靖海侯坐在一起的,都是位居侯爵之人。最近几年,靖海侯跟上官桀一派走得近,倒跟这些勋贵来往得少了。罗安订了一百张官帽椅,也没送给这些人。
靖海侯点头,再次强调:“已经坏了几张。好在是我们这样的人家,要是那起小门小户的人家,白白损失了银子岂不心疼?”
这话在座的人就不爱听了,先前说话的人道:“话不是这样说,既然宜安居承诺可以使用五百年,若使用不到一个月就坏了,理该要求对方赔偿才对。”
说得只有你有钱,我们都是穷光蛋似的。
靖海侯叹气,道“诸位有所不知,宜安居的东家程墨跟十八郎同在羽林卫。”他手指不远处和两位老者谈笑风声的程墨,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那两个老者他认识,都是九卿之一。
没想到程墨这小子混得这么快,居然能和位居九卿的大臣搭上话了。要是和他们谈笑风声的是十八郎,不知有多好。
他抬眼四顾寻找罗安的身影,找来找去却没找到,不由一阵气闷。
这两位老者看中刘淘甫受礼的官帽椅,稍一打听,得知最近传得沸沸扬扬的就是这东西,马上要见程墨。刘淘甫正是对程墨好感爆棚的时候,立即派人叫程墨过去。
程墨和武空说话,听说刘淘甫找,马上赶了过去。
刘淘甫当即为他们介绍,两位老者一见程墨,都感叹不已,矮老者道:“我家大孙子跟你年龄差不多,怎么就没你半点本事呢?”
程墨笑道:“大人是想小子给个折扣吧?这可办不到哦。”
“没大没小。”矮老者一巴掌拍在程墨头上,笑骂道:“听说刘大人千金的亲事是你牵的线。你自己呢,成亲了没有?”
程墨笑得挨了这轻轻的一巴掌,道:“还没有。大人家里是不是有美若天仙的小娘子?要是有的话,不妨为我牵个线,我们相看相看。”
矮老者笑对高老者道:“这小子奸滑得很,跟他说话,一不小心就被他绕进去。”
程墨不仅看破他的心思,还揭破他的心思,倒让他不好开口了。他家里确实有一个小孙女,今年十五岁,跟程墨倒是年龄相当。
高老者笑道:“听说现在都以收藏你家的官帽椅为荣,谁家里要没有一张两张,倒不好意思待客,可有这事?”
官帽椅确实在一小部分上流社会中流传开来,但还没到他们说的程度。
程墨敛了笑,道:“老大人说笑了,不过是有心人放出的谣言。”
两人和程墨交谈一阵,各自定下十张官帽椅,程墨应了。他突然感觉有人在看自己,眼神儿很是不善,顺着这目光看去,便看到靖海侯。
罗安挑衅在先,靖海侯护短,一而再地生事,终至无解,程墨也无奈得很。不过,他的性子很是执拗,你要找事,我便接着。所以,每次都是寸步不让,每次却都赢了。
“靖海侯跟人说,你的椅子用不了一个月就坏了。”武空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悄声道。
他可真是毁人不倦。程墨道:“放出话去,若用不了一个月,宜安居十倍偿还。”
武空小声道:“话可不能乱说,要是他自己弄坏呢?”
以靖海侯对程墨的恨意,这种事肯定做得出来。
程墨笑了:“人为损坏还是质量问题,总能看得出来。只怕他不敢拿出来,要是拿出来,必定名声扫地。”
以堂堂侯爷之尊诬陷一间小小家具店,他好意思吗?只要他敢站出来,程墨就能让他身败名裂。
武空见程墨很有把握,不再多说。他也有自己的关系网,借着婚宴,把程墨的话传了出去,不过一柱香的工夫,人人便在谈论这件事。
靖海侯没想程墨消息如此灵通,随口一句话不过一会儿便能传到他耳里。如今骑虎难下,真是不知道怎么办好。他心里暗恨程墨,隔着人群,狠狠瞪眼他一眼。
程墨笑眯眯看他,那笑容,在他看来,就是赤/裸/裸的挑衅啊。
这小子背后都是些什么人?靖海侯不得不认真考虑起来。
就在这时,外头一叠声道:“上官太仆到。”
没想到上官桀亲来贺喜,刘淘甫的面子可真大。群臣震动之余,马上起身整理衣冠,列队迎了出去。
再见程墨,上官桀表情复杂。
程墨仿佛从来没有跑到前殿去问这位天下第二人要债一样,行礼毕,笑眯眯道:“难得上官太仆大驾光临,小子忝为女方媒人也倍有光彩。”
第36章 借刀杀人
上官桀对程墨毫不理会,笑对刘淘甫道:“老夫恭喜来迟,还请勿怪。”说着,挽了刘淘甫的手臂一起进去了。
程墨摸了摸鼻子,就当刚才的一幕没有发生过。
罗安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低声鄙视:“不要脸!”
“你才知道?”程墨道。他并不知道罗安父子三番四次给上官桀送礼,求见面的事,要不然,不知有多少刻薄的话说出来呢。哪怕不知道他们那些事,程墨也断然不让罗安口头上占便宜。
罗安冷哼一声,别过脸。
重新入席,上官桀端坐上首,刘淘甫在主位相陪。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宾主尽欢之时,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努力坐直了身躯,双手高举拱了拱,道:“昔年高祖习惯箕踞,为此被朝臣诟病,史官记入史册。高祖雄才大略,尚且如此。现在有人弄了一张什么官帽椅出来,说什么跽坐不舒服,宣扬箕踞。如此不顾礼仪之人,真是把我大吴朝的脸面都丢光了。”
老者程墨不认识,可他说到一半,程墨便明白,上官桀出手了。以上官桀的身份地位,绝对不会亲自发难,而是指使马仔试探。这老者便是他的马前卒了。
武空望了远处程墨一眼,只觉十分头痛。他早就担心有心人拿箕踞说事,果然,现在就有人跳出来了,还抬了高祖这面大旗出来。
这是占了大义啊,有如两军阵前抢占制高点。
刘淘甫酒喝得有点多,加上是女儿的大喜日子,压根没想到上官桀会在这时候发难。他还想过两天替程墨到上官桀府上求情,不过是一个不懂事的小子,大人不计小人过,教训两句也就是了。哪里想到上官桀就是来找碴的,不由有点懵。
靖海侯嘴角含笑,心下畅快,仰脖喝了一口酒,砸巴砸巴嘴,道:“好酒。”
罗安坐在末席,离程墨很远,远到只能看到程墨大致在哪个方向,看不到程墨的身影。他朝程墨的方向举了举杯,心里爽快难言。他们送了那么多礼一点都不亏啊。昨天只见上官桀一面,话没说上两句,正题没有提及,上官桀便端了送客汤。他还觉得屈辱,没想到上官想自己要整死程墨,根本不用他父子出手。
不知不觉,喧闹的华堂慢慢静了下来,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眼睛都停在上官桀和刘淘甫身上,看这两位大人物怎么表态。
上官桀夹了一块鹿尾放进嘴里,慢慢嚼着。
刘淘甫问在身边侍候的青山,总算把老者的话听清楚了。
老者名章秋,历经三朝,是负责礼仪的礼官大夫。程墨虽不知他所任何职,但既由他跳出来指责箕踞于礼不合,想必这人在礼仪上很有一套。
刘淘甫咳了一声,道:“章大人,今天可是小女的大喜日子。”
你要砸场子,也得等我家办完喜事再说嘛,这么不给面子,以后我怎么混?
章秋哈哈笑了两声,道:“听说刘大人今天端坐在官帽椅上受了一双新人的礼,想必对于官帽椅的感受比我更深。”
刘淘甫有点愠怒了,脸色便不好看,冷冷道:“莫非章大人对小女成亲有意见?”
满堂嘉宾听到这句话,大多不解。上官桀嘴角抽了抽。就在万簌俱静中,一声低笑异常清晰地传进众人耳中。
这声低笑听在章秋耳中,明显带着嗤笑的意味。
“谁?!”他怒喝道,心想,最好别让他揪出人来,要不然他跟他没完。满朝文武无人不知,章秋熟读《周礼》。和人争辩,句句不离《周礼》,大道理那是一套一套,光凭嘴皮子,就能把人说死。
他资历老,年龄高,一副风烛残年的样子,偏偏顽强地屹立不倒。可只要有人招惹了他,他总会来个假晕,一下子就倒了。然后,他的子孙后辈哭天抢地,说人逼死他家老祖宗,人不服软都不行。
等人赔礼道歉,如了他的意,他又一副屹立不倒的坚强模样。这人,实在是不好惹啊。
所以,听到章秋一声断喝,传出笑声方向的人大多低下头,抿紧唇,就差没在脸上写三个字:“不是我”。
章秋自认为刘淘甫那句话有第二层意思,貌似暗讽他对刘大姑娘存了不该存的心思。他已八十高龄,某方面早就不行了,怎么能对妙龄女子有别的心思呢?这分明是刘淘甫恶毒的揭他的短,欺负他这正人君子嘛。
他奉命大闹刘家婚礼现场,刘淘甫话说得太巧妙,他分辩也不是,不分辩也不是。刚好有人出声嘲笑,这样的机会,辩论能手章秋怎么会放过?
“谁!”他又怒喝一声,同时望向上官桀,意示询问。
上官桀没想到有人敢出声嘲笑这个连他也要礼让三分的老头,刚才只顾摆出一副事不关已的样子,哪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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