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开我女儿-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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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爸爸来说，二胡很难练吗？要不要换一件简单点的，比如说卡祖笛？”顾萌睁着纯净无暇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仰头望着父亲，“就声音难听了一点。”

　　　　顾钒忍不住笑起来，他自信满满道：“不难，因为古人又说了，千日琴万日筝，二胡只要一黄昏。老爸学二胡，连一个黄昏都不用。”

　　　　“咦，这也是古人说的？”两句话的悖论让小丫头有些为难，顾萌冥思苦想了一阵，气鼓鼓的做出评价：“古人都是吃饱了撑的，就买二胡好了。”

　　　　眼见生意做成，店老板的心情大好：“你们买乐器打算做什么用？”

　　　　“爸爸要上街卖唱挣钱养萌萌。”小丫头眉飞色舞道：“萌萌在帮他挑选装备。老板，你再送萌萌一根竖笛吧！正好让萌萌COS喵帕斯。”

　　　　现学二胡现卖唱？

　　　　店主仔细打量了一阵眼前的男人，这家伙看上去也就一般般的模样，谈不上特别帅。

　　　　但是男人的眼神很特别，他看别人的眼神淡漠而冰冷。就差在脸上刻下“我不知道，也不想关心其他事物”这几个大字。

　　　　可每当他的眼神落在女儿身上时，眼神里那种浓得化不开的关爱，总让店主不由自主想起了自家孩子。同时也会想起儿时记忆中的父亲——他似乎也用这种眼光看过自己。

　　　　再看小丫头回望父亲的眼神，充满了无忧无虑的天真笑容，似乎并不理解自家遇到的窘境。

　　　　这让店主心中的猜法愈加坚定：这个只对女儿露出笑脸的父亲，很可能有自闭症！

　　　　搞毛啊，这年头有自闭症的男人也能找到老婆？还生了一个这么漂亮的女儿？

　　　　看见两人要出门，店主鬼使神差的对顾钒说了一句：“记得把东西保管好，要是学不会的话，七天内可以拿回来退掉。”

　　　　两百多块钱对店主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对于沦落到出门卖唱的自闭症父亲，这些钱起码能让他多坚持一个月。

　　　　患自闭症的父亲带着女儿上街卖唱，看得店老板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对于生活如此艰难的一家子，能帮就帮一把。

　　　　反正就是举手之劳，何乐不为？

　　　　“谢谢你，你是个好人。”顾钒冲他点头致意。

　　　　从店里出门，顾萌一手牵着父亲，一手挥舞着店主送的竖笛：“爸爸打算去哪演奏呢？哪里的人有钱有闲有同情心乐于做慈善，愿意听萌萌爸爸的表演？”

　　　　“笨丫头，爸爸主要是带你出门来玩，”顾钒一把抱起女儿，刮刮她的鼻子：“只要萌萌开心，赚不赚钱都没关系。如果萌萌不开心，赚再多的钱也没有用。”

　　　　“咦？爸爸最近是不是看港台剧看得太多了？说话都带着电视剧的台词。”闻言顾萌一愣，伸手要捏顾钒的脸。

　　　　“难道萌萌不喜欢爸爸这样？”顾钒赶紧让脸部的液态金属柔和下来，保证留给女儿最真实的触感。

　　　　捏了捏顾钒的脸，小丫头有心满意足道：“错了，萌萌最喜欢爸爸这样，这才是萌萌的好爸爸。电视里那些白痴，为了赚钱都没时间陪孩子，爸爸不能犯这种低级错误。”

　　　　“就算爸爸能赚再多的钱，可是萌萌每天只吃一点点肉和一点点零食就够了。完全没必要那么努力的工作。”

　　　　有个知足常乐的女儿就是好，顾钒笑眯眯道：“假如爸爸不去工作，空出的时间该做什么？”

　　　　“爸爸可以陪萌萌看动漫。从数码宝贝开始看起，然后看死神侦探小学生，有上千集呢。”顾萌兴致勃勃的盘算着，“还有PS4的游戏也好好玩。爸爸可以陪萌萌玩刺客信条。”

　　　　“怎么全是在家的经历？”顾钒微微一愣，“萌萌不想上幼儿园吗？”

　　　　顾萌摇摇头，露出一脸鄙视的表情：“爸爸说幼儿园的阿姨都是笨蛋，连萌萌的眼界都不如。她们没资格教萌萌，有爸爸教萌萌读书写字就够了。”

　　　　我以前到底是怎么教孩子的？似乎以前的教育很有问题啊？

　　　　顾钒摇摇头，将自己的疑问压在心底：“萌萌，我们走。我知道哪里最合适了咱们做街头表演。”

　　　　把二胡斜挂在背后，抱着正在研究竖笛的女儿，顾钒大步向前方的城南公园前进。

　　　　鲸海市的城南公园，是本市最大的公共场所之一，每天傍晚来着休闲锻炼的人络绎不绝。

　　　　今天是七月三日，不少学校已经考完期末考试，因此这里也多了不少学生的身影。

　　　　“爸爸打算在这里表演吗？”顾萌四下张望了一阵，“人那么多，萌萌没看见能摆摊的地方。”

　　　　“今天晚上是预演，获取到足够的数据后，明天我们才正式开张。”顾钒看看怀中的女儿，小丫头并不知道她已经成为附近众人的焦点。

　　　　一路走来，顾钒已听到了不下八十声的惊叹。

　　　　根据现场的数据分析，至少有十九个女性、年龄跨度从十三到三十都有，她们都打算过来跟顾钒搭讪。

　　　　只是迫于父女俩的古怪打扮——顾钒穿着普通的休闲装，却背后挂着一支二胡；顾萌一身卡通感十足的连衣裙，手里还拿着一根竖笛。

　　　　父女俩的画风搭配，看上去过于诡异，也不知道是哪一流派的行为艺术。

　　　　再加上顾钒面无表情的模样，看上去有种《终结者2》里T…800的架势，一时间愣是没有人敢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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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9　曲名，变态乳牛

　　　　在这种引人注目的局势下，父女俩想要靠卖艺赚钱，估计不是什么好主意。

　　　　似乎感受到周围人的目光，顾萌环视一周后，举起手中的竖笛：“那好吧，今天先由萌萌给爸爸表演一回。明天爸爸就照着方式表演，爸爸先放我下来。”

　　　　“啊？”顾钒依言放下女儿，“你在哪里学过竖笛表演？”

　　　　“不要小看萌萌的能力，萌萌很厉害的。”小家伙挥舞着竖笛，大有一言不合就拿它抡人的打算。

　　　　“好好好，爸爸就拭目以待，看看我家萌萌的竖笛演奏技术如何。”顾钒找了个开阔的花坛边缘坐下，他笑眯眯的望着女儿道：“丫头，请开始你的表演。”

　　　　顾萌骄傲的扬起头：“想看萌萌的演出，需要爸爸的二胡进行伴奏。”

　　　　“没问题！二胡已经做好伴奏准备。”顾钒赶紧将背后的二胡取下摆开架势。

　　　　因为顾萌的原因，从刚才起，就有一堆人不远不近的跟在父女俩身后。这会看见小丫头摆出一副要卖艺的姿态，周围的人顿时呼啦一下围过来。

　　　　“竖笛配二胡，今天我可算见着稀奇玩意了。”有人小声的嘀咕着。

　　　　还有人第一时间掏出手机拍视频：“先把画面录下来，如果真不错的话，我要把它发到网上去。”

　　　　也有人不屑道：“四五岁的小丫头，能有多高的水平？无非是哗众取宠而已，现在的父母真不称职。为了赚钱，什么事情都敢做！散了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就是就是，摊上这样的父母，小姑娘真可怜。”

　　　　“没本事就不要生孩子啊，生下来又要跟着大人遭罪。这是何苦呢？”

　　　　类似这样的论调，还有不少附和者。一声散了，竟然让周围的人走掉大半。

　　　　果然是人言可畏，众口铄金。

　　　　此情此景让顾钒心中不禁有些庆幸：“幸好女儿让我改写核心程序，把好爸爸的认证权力收归女儿所有。不然被这群傻逼一说，我真不知道该不该带女儿出来卖艺。”

　　　　他正暗自高兴的时候，忽然听见一句语调略带怪异的话。

　　　　“都怪国内法制不健全，放在美国的话，我必定会打电话给儿童权益保障机构，剥夺这个父亲的抚养权。”

　　　　是谁？谁想剥夺我的抚养权？

　　　　顾钒脸色铁青的抬起头，朝着说话的方向望去。

　　　　从对方的声音来判断，应该是一个女性。从语调用词来看，绝对是个外国人。

　　　　几乎不用怎么费力去辨认，顾钒第一眼就找到了说话的女人。

　　　　口口声声说要剥夺顾钒抚养权的外国娘们，年纪大约二十上下。有着一头过肩的金色长发，却是极为罕见的黑瞳美女。

　　　　她身穿月白底淡蓝花纹的连衣裙，身材高挑身形匀称，手里还提着一个小提琴箱子。通过对她相貌身形的数据分析，顾钒判断女人应该有一半的东方血统。

　　　　看见顾钒投来的愤怒眼神，女人秀眉一扬，用略带敌意和挑衅的口吻道：“你对我的说法有意见？”

　　　　“你应该庆幸自己不在美国，不然就是一场世界级的流血惨剧。”顾钒移开目光，他的注意力回到女儿身上。（敢让美国政府敢跟我抢女儿的抚养权？信不信老子分分钟激活北美地下的几千颗核弹，叫它们统统在发射井里爆炸？）

　　　　顾钒的威胁并没有说出实质内容，却让女人心中没来由的一颤，心中的惧意顿时大增。

　　　　她正想开口说点什么找回场子，就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了竖笛的声音。

　　　　女人定睛望去，原来是顾萌拿着竖笛开始了她的演奏：“嘟、嘟、嘟——”

　　　　听见顾萌的竖笛声，原本要走的人都停下了脚步。已经转身离开的人，也有不少转过身朝这边观望。

　　　　小姑娘演奏的曲目很简单，使用的音阶音符都很少，来来回回就是那么几个音阶循环往复。但是就这么短短的几个音阶，在顾萌的演奏中却仿佛包含了无穷的魔力。

　　　　顾钒听了一阵之后，也拉着二胡加入的女儿的演奏回旋。

　　　　二胡的节奏更加简单，只有恰到好处的几个单音节衔接，却紧紧跟在女儿的旋律后面。

　　　　如果说顾萌的竖笛表现出的情感，就像是一个活泼欢快、充满童趣好奇的小女孩。

　　　　顾钒的二胡和弦，就是一个笨手笨脚却又非常可靠的父亲，亦步亦趋的跟在女儿身后。

　　　　先是小心翼翼守护着女儿，生怕她受到一点点的伤害。随后似乎被女儿的欢乐感染，开始陪着她在树林里捉迷藏；听她提出的每一个问题，帮她解答心中的疑惑。

　　　　父女俩用音乐交流的一问一答，让附近的观众都露出的会心的微笑。

　　　　拿着小提琴的女人对这种旋律并不陌生。曲子简单到根本不需要曲谱，她只要听一遍就能学会。甚至在演奏技法上，她有几十种方法超越眼前的父女俩。

　　　　唯一学不来的是眼前父女合奏时的互动，父女间恰到好处的配合，让她生出一种挫败感：技巧可以用技巧来打败，但是父女亲情呢？我去哪里找一个女儿来配合？

　　　　这根本不是在演奏！

　　　　女人恨恨的想着：这就是赤裸裸的炫耀！这男人根本是在向周围人炫耀：“看见没有？这就是我的女儿！她的聪明、她的可爱、她的乖巧你们看见没有？这样的女儿你们有吗？”

　　　　可恨的是，女人听懂了顾钒的情绪，却不能将这些话说出来。

　　　　眼下把真相说出来，对男人的形象没有半分损害——身为父亲向别人炫耀自己的女儿的才华，这也有错？

　　　　相反她方才对顾钒的指责，才是最大的错误。既然你听懂了音乐背后的真实含义，那你凭什么说他是个不负责任的父亲？

　　　　不管之前大家怎么看，演奏过程中的情绪流露不会骗人。别人或许不会有类似她这样的音乐天赋，乐曲虽无言，但情绪基本相通。

　　　　一曲演奏完成，围在周围的观众都不约而同的鼓起掌来。

　　　　“太棒了，小妹妹再来一首。”

　　　　“刚才的曲子好耳熟，我以前是不是在哪里听过？对了，这首曲子的名字是《变态乳牛》。”

　　　　“死宅真恶心，这么好的曲子非要安个糟蹋它的名字。”

　　　　“又不是我给它起的名字，你瞪我做什么？不信你上网去查，保证是这个名字。”

　　　　“回家就让我儿子学竖笛，学不好老子就抽他。”

　　　　“妈妈妈妈，我也想买一根竖笛。”有小朋友目睹顾萌的演奏后，开始缠着父母要乐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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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0　二胡与小提琴

　　　　望望身边越聚越多的观众，顾萌放下竖笛，指着来时的方向道：“爸爸的二胡和竖笛，都是在那边的文体用品店买的。想要和萌萌手里一模一样的竖笛，可以去那边看看。”

　　　　“小妹妹”混血女人走进人群中间，她弯下腰对顾萌道：“我刚刚看出来了，你的天赋非常好。你想不想学音乐？”

　　　　顾萌眨眨眼睛，细声细气道：“有爸爸在家，萌萌学音乐做什么？音乐又不能当饭吃。”

　　　　女人顿时被小丫头堵得说不出话来，她定了定神：“谁说音乐不能当饭吃？学音乐能挣大钱，等你有了钱，自然可以当饭吃。”

　　　　“挣钱养萌萌，难道不是爸爸的责任？”顾萌回头看看父亲，有些疑惑的说到：“从什么时候开始，五岁的萌萌就要自己挣伙食费了？爸爸，国家有这样的法律规定吗？”

　　　　顾钒赶紧摇头：“萌萌别听人家瞎说，你的伙食费归老爸出。”

　　　　“既然是这样，”小丫头喜笑颜开，“那萌萌就没有学音乐的必要了。”

　　　　女人不死心的追问到：“等你长大以后，总不能还依赖着爸爸？”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萌萌可以一直不长大呀！不就能一直依赖爸爸吗？”小丫头充满豪气的一挥手：“小女子一诺千金，说不长大就不长大。”

　　　　“就算你长大了，也是爸爸的乖女儿。”顾钒敲敲二胡，“丫头，别聊闲天了。赶紧再来一曲好歌给爸爸听听。”

　　　　顾萌有些为难道：“其他的曲子萌萌还没学会，要不就把刚才的再来一遍？”

　　　　“再来一遍也行。三二一，走起！”

　　　　当音乐再度响起的时候，顾萌和父亲已经达到完全合拍的程度。

　　　　小丫头还在演奏竖笛的过程中，增加了许多俏皮可爱的舞蹈动作，强化了与父亲的互动交流环节。

　　　　原本简单整个音乐，也因此充满了说不出的温馨美感。

　　　　一个推着婴儿车的女人，死死扯着丈夫的衣服，语无伦次的说着：“好可爱的小丫头，看见她的表演，我的心都要醉了。老公，将来一定要让我们的孩子学竖笛！对了，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