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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狱-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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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三名壮丁仍旧在地上躺着,可惜哀嚎和哭叫的声音已经弱了下去。

    杨璟还要去抢捕快的水火棍,王斗却拉住杨璟道:“大人息怒,再打就来打死了。。。”

    杨璟只顾着用力猛打,也不知何时将这些人打得头破血流,再经过他们这么一打滚,整个房间的地板全都是鲜血,让人看着也是毛骨悚然。

    听得王斗劝阻,杨璟才忿忿地将剩下的半截水火棍丢在了那些人的身上,朝王斗下令道:“看看死了没有,死了就直接丢了喂狗,没死就关起来,以后带回县衙接受审判!”

    王斗等人生怕杨璟真要闹出人命来,慌忙过去查看,那被砸的那个还有一口气,赶忙让王不留帮着止血包扎,而后将人全都抬了下去。

    角落里的周南楚和鹿月娘完全傻了眼,尤其是鹿月娘,双眸中充满了惊恐,仿佛直到今日她才发现,曾经那个懦弱可欺的汉家郎,体内的恶魔被唤醒了一般!

    宋风雅也仿佛看到了一个陌生的杨璟,小心翼翼取出香帕来,杨璟随手接过,慢条斯理地擦拭着脸上和手上的鲜血,一边走到袁维道的面前,这老儿早已经吓得傻掉了。

    杨璟看着袁维道,后者却看着自己的脚尖,杨璟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将袁维道的手抬了起来,发现袁维道的手也在颤抖!

    如果是因为惊吓才发抖,那么应该是持续性的发抖,袁维道的手确实持续在发抖,但抖着抖着又条件反射一般抽搐一下,这种现象在孙二娘和那三名壮丁的身上,都出现过!

    杨璟起初只以为这是惊吓过度造成的,或者得了什么怪病,但眼下看来,杨璟却想起了另一种可能,一种他如何都不愿去想象的可能!

    袁维道的手被杨璟抓住,整个人都颤抖起来,杨璟却平淡地问道:“袁驿丞可有什么话要向本官坦白的么?”

    袁维道只是摇了摇头,不敢直视杨璟的眼睛。

    杨璟冷哼一声,将他的手丢开,沉声道:“不见棺材不掉泪!来人,将袁书香给我抓过来,把剩下的人也都带进来!”

    袁维道听说杨璟要抓他儿子,膝头发软,普通一声便瘫坐在了地上。

    捕快们去抓袁书香,而一名捕快已经将小妾玉娇和丫鬟玉娇给带了进来。

    虽然这两个人等在门外,但对刚才的事情听得一清二楚,进得门来就跪在了杨璟的面前,激动地哭着求饶道:“官大人饶命,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大人放过奴家吧!”

    杨璟冷冷地扫了一眼,袁维道的小妾比孙二娘年轻一些,穿得妖艳一些,面容虽然不算美丽,但身段却婀娜,尤其那滚圆肥硕的臀部,给人一种任是再精壮的汉子都要被榨干的感觉。

    杨璟坐回位置上,指着袁维道的通房丫鬟银杏,沉声问道:“你们听好了,本官只问一次,说不说实话,你们自己掂量。”

    玉娇赶忙直起身来,那胸衣早已被拉扯开,露出白花花一大片胸前春光,但她却浑然无觉,拼命点头,生怕表态晚一些就会被杨璟打死一般,可谓丑态百出。

    而银杏则满脸惊恐地低着头,毕竟是个小姑娘,经历了杨璟接二连三的震慑之后,心理防线终于崩溃了!

    杨璟走到银杏的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那居高临下的强大威势,压迫得银杏的心跳都仿佛要停掉,呼吸都忘记了!

    “银杏,我来问你,前天夜里,你进这间屋子想干什么!”

    原来孙二娘供出来的竟然是银杏!

    正因为孙二娘在驿馆里头饱受屈辱,成为最为低贱的人,谁都不会去防备她,却偏偏是她看到了最为关键的线索!

    此时宗云等人才恍然大悟,难怪杨璟敢在没审问之前就将那四个壮丁往死里打,原来他心里早已知晓嫌疑人是谁!

 第一百七十七章 父子反目

    银杏毕竟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小丫鬟,早已被杨璟吓破了胆子,听得杨璟揭发她的行迹,当场就吓得头脑空白,耳中嗡嗡直响,两眼发直,却是一句话也说不上来!

    这也是杨璟先前担心的问题,一旦把她们逼入了精神崩溃的状态,想要问出实情来,反而更加困难。

    有了安抚孙二娘的前番经历,宋风雅也赶忙走过来,将银杏抱在怀里,在她耳边安抚她,可银杏却如同失魂落魄了一般,只是口中喃喃自语道:“不能说,不能说,不能说,老爷会打死。。。老爷打死奴婢。。。”

    虽然银杏有些语无伦次,但由于大家都安静地等待着她开口,所以这几句不断重复着的话,还是让大家都听了去,所有人的目光便都转向了袁维道!

    “袁驿丞,你倒是说说,这件事与你又有何干系!”杨璟知道没办法从银杏口中问出什么来,便转向了袁维道。

    而这位老驿丞也是一脸的惊恐,赶忙跪下来告饶道:“这疯丫头乱嚼舌根,老朽真的没进过这木屋,更没有破坏罪案现场,杨大人可要明察秋毫,不能冤枉了老朽啊!”

    杨璟死死地盯着老驿丞,仿佛在用目光来判断这个老家伙是否在说谎,见得他急于辩驳,杨璟便紧接着问话,根本不给袁维道思考的时间,也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没有构思谎言的时间,才能让他露出破绽来!

    “既然没有破坏现场,你跟这小丫头来这里干什么,难不成你也像那几个畜生一样,想要欺负银杏,对也不对!”

    “大人,老朽冤枉啊!老朽一大把年纪了,家里头的小妾都喂不饱,哪里还有体力碰这么个小姑娘啊!”

    “既然不是欺负银杏,就是进来破坏现场的咯!”

    “老朽进来的时候,现场早已经被清理过了!”袁维道在杨璟的步步紧逼之下,终于说漏了嘴,当他意识到这一点之后,整个人都绝望了!

    因为杨璟就在他的面前将那壮丁们差点活活打死,他才知道杨璟是个无法无天的疯子,明明是主管刑名断狱的推吏,却出手伤人,而且还毫无顾忌!

    袁维道噗通一声磕了个响头,朝杨璟哀求道:“杨大人您就绕了老朽一回吧,往后您就是我袁家的再生父母,我袁家必定结草衔环以报!”

    “大人您就行行好吧,书香就要参加科举考试,如果老朽坐了牢,他可就没有参考的资格了,老朽恳求大人网开一面吧!”

    袁维道一大把年纪了,头发胡子都已经苍白,可此时却没有任何一点点尊严,不断磕头向杨璟恳求着,在场之人也是心里唏嘘,哀叹不已。

    杨璟将手伸到地面上,挡住了他的额头,将他的头托起来,面无表情地朝袁维道说:“破坏现场的又不是你,本官又岂会不问青红皂白就把你给拘了,你这么紧张,莫不成是你杀了两位官差?”

    袁维道顿时心如死灰,如果只是破坏现场,或许还能保住小命,可如果是杀了两个官差,那可就是杀人偿命掉脑袋的事情了!

    然而袁维道咬了咬牙,朝杨璟点头道:“大人说的没,是我杀了那两个人,我罪有应得,只是求大人放过犬子,今日起我便将犬子逐出家门,消了户籍,让他入赘别家,求大人如何都要帮我保住他的参考资格!”

    袁维道话音一落,又想要磕头,却又被杨璟拦住了。

    “袁驿丞为了这个儿子也算是煞费苦心了,竟然连杀人罪都敢顶下来,但本官也说过,事情没有水落石出之前,每个人都有可能是凶手,但你却不是!”

    宋风雅听得袁维道认罪,本以为事情就要真相大白,可谁知道竟然是杨璟推翻了袁维道的认罪!‘

    在这个证词为王的时代,只要有人认罪,签字画押,便能够结案,宣扬出去,便又是杨璟破获的一起杀人重案,杨璟的名声必将再度传颂!

    可杨璟却自己否决了袁维道的认罪,这可就让人非常迷惑不解了!

    宗云沉思了片刻,而后小声道:“凶手确实不是他,因为鹿姑娘说过,那凶手行动迅捷如雷,出手重如泰山,该是年轻力壮,可袁驿丞已经年迈得走路都喘粗气,又怎么可能会是凶手。”

    听得宗云的分析,宋风雅等人也都恍然大悟,可宋风雅毕竟也参与过许多案子的调查,当即提出了自己的质疑。

    “这老头儿自然不可能亲自动手,但他却可以指使别人这么干啊!”

    宗云闻言,只是轻蔑地笑了笑:“也不会是他指使的,因为这驿馆里头的人都不会武功,但那凶手却能够伤到周公子和鹿姑娘,可见身手不凡,只能是驿馆以外的人。”

    杨璟将宗云与宋风雅的对话听在耳中,不禁对宗云有了新的认识,这个全真道南无派的高徒,果然精通百家杂学,头脑清醒冷静,睿智而沉稳,实是万中无一难得一见的人才!

    “宗道长所言不,袁老驿丞确实没有犯案的能力,不过本官却很好奇,你进去之后,除了银杏丫头,屋子里头有没有别人?那个人又是谁?”

    杨璟这么一问,袁维道更加慌张,扯住杨璟的手袖便哭求道:“没有别人,只有老朽自己,凶手真的是我!”

    袁维道的表现已经非常明显,这个爱儿子胜过爱自己,甚至胜过爱整个家族的老人,显然是在为人顶罪,而这个人的身份已经呼之欲出了!

    而正在袁维道苦苦哀求之时,门外却传来重重的咳嗽声,那咳嗽已经很严重,嗓子似乎都咳得沙哑,完全能够凭借这咳嗽声,想象出那个人咳血的场面来。

    房门之外走进来一个白衣青年,咳嗽声也在空旷的房间内不断回想,来人正是袁维道的公子,袁书香!

    这袁书香只有十六七的样子,身子高瘦,脸面却很是俊俏,颇有风流才子的气度。

    “杨大人,咳咳!家父并非凶手,袁某敢拍胸脯保证,凶手绝非驿馆中人!咳。。。”

    杨璟看了看这个病书生,便丢下袁维道,走到了袁书香的面前,直视着他问道:“你又如何能够肯定?”

    袁书香用香帕捂住嘴巴,闷咳了几声,这才深深吸了一口气,朝杨璟说道。

    “因为我亲眼见到凶手杀人!凶手并非家父,而是山野之中成精的矮骡子!”

    杨璟不置可否地轻哼了一声:“按照鹿月娘和周南楚的供述,案发时间应该在四更左右,你又如何能看见?”

    袁书香用帕子抹了抹嘴边咳出来的血迹,朝杨璟说道:“因为学生的肺病已经很严重,夜咳很是厉害,无法入睡,所以都利用夜里的时间通宵达旦地温书,那天夜里正好目击了案发的过程。”

    虽然袁书香信誓旦旦言之凿凿,但杨璟却心如明镜,袁维道说的是谎言,袁书香嘴里也吐不出真话!

    “据本官所见,你的小楼距离这木屋可不近,当夜又下雨,袁公子除非长了一双夜枭的眼睛,否则又怎么能看清楚木屋这边的情形?”

    面对杨璟的质疑,袁书香沉默了片刻,而后轻叹一声,终于开口道:“因为那天晚上,我没有在书楼里读书,我就在那边的小楼里。。。”

    杨璟顺着袁书香的手指一看,那左侧吊脚楼距离木屋最近,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确实能够看清这边的状况。

    “那么袁公子不在书楼里读书,三更半夜到那小楼做什么?”

    袁书香显然已经打定了主意,咳嗽了一阵,而后才说道:“虽然父亲极力反对,但我与银杏早已暗许终身,为了阻止我俩,父亲还将银杏收入房中,让老妈子整日看着我,可我按捺不住,便常常与银杏幽会。。。”

    “这木屋乃是贵宾所用,这等清苦之地,哪有甚么贵宾会来,所以我们时常在木屋里互诉衷肠,不过那天晚上让那两名官差和流犯给住了,我们只好将地点改在了小楼里。。。”

    袁维道听得儿子吐露真相,一巴掌就打在了儿子的脸上:“逆子啊!你竟然敢欺骗为父!老夫将银杏收入房中,就是为了让你专心温书,他日金榜题名,就能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啊!”

    一向温和的袁书香竟然面目狰狞,抓住袁维道的衣领,愤怒地咆哮道:“谁想读书了!是你想读书!而不是我!是你屡试不中,让人耻笑,让人放逐到这个鬼地方来,便逼着儿子我拼命念书,你自己没用,做不到的事情,却让你儿子来做!我一点都不稀罕读书!为了读书我快把命都丢了,如今我已病入膏肓,即便高中了又有何用!”

    袁书香的控诉让袁维道傻了眼,他从未想过平日里温顺谦和的儿子,竟然藏着这么深沉的心思!

    “书香啊。。。为父做了吗?这世道是文人的世道,天底下哪个人不想读书科考?你辜负了为父的殷切期盼,死了又有何脸面去见袁家的列祖列宗啊!”

    袁维道痛心疾首地哭道,古时讲究三纲五常,天地君亲师,儿子只有听话的份儿,似袁书香这般冲撞父亲,已经是大逆不道的行径,会被天下人的口水给淹死,如果父亲举高到官府,袁书香甚至会因为不孝而入狱!

    然而袁书香似乎早已吃了秤砣铁了心,苍白无血的脸上浮现不正常的红润,朝袁维道怒吼道:“那是你一厢情愿,老子就是不喜欢读书,我就是喜欢跟银杏过日子!”

    袁维道终于忍不住,推开儿子,抬手就要打,可手掌却被杨璟凌空抓住了!

    袁维道怒其不争地叹息一声,落寞地转过身去,而杨璟则看着袁书香问道。

    “既然你看见了,那么我就要问你了,李沐和曹胜若果真被山魈所杀,那山魈不可能一次将两件尸体背走,还要追击周南楚和鹿月娘,所以我想知道,那两件尸体,到哪里去了?”

    袁书香仿佛早料到会发展到这个地步,一副破罐破摔的姿态,说出了让人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真相!

 第一百七十八章 盗挖尸骸

    袁书香是个可怜可叹的孩子,他的人生被父亲的理想所压迫,无法去做真正喜欢的事情,无法拥有属于自己的生活,他甚至不能跟自己心爱的银杏在一起。

    当一切说穿了之后,他的心里也就在没什么顾忌,当杨璟询问他关于尸体的事情,他也没再隐瞒。

    “那两位官差的尸体让我给埋了。”

    袁书香此言一出,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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