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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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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好处就是,沿途各种势力对花船的防备和盘查也很少。
光是这短短的水路,我至少见识了七八家打着各种旗号,盘踞在南岸的地方势力,他们既在江宁军的旗帜下过活,又在各自的地盘和领域内,以船帮行会等名义,享有某种专断和自治的权利。
然后在特定的额范围内,相互争夺各种水陆资源和影响力,是不是爆发出一些低烈度墟模的冲突,。因此我们所乘坐的这艘花船,在夜里都不肯停船的,
拒如此,还是会偶尔看到岸上,建筑被焚烧的火光,或是撞见一些双手被绑缚在身后沉河,却又被松脱出来而呈现某种扭曲状的浮尸。
东南之地的各种乱象的投影,就在这短短的航程见闻中,可见一斑,但相比两淮地区,却又可以称得上是有些秩序和上限的混乱。
不过随着目的地的渐进,船上的女人们别有一种情绪,她们似乎对这次江宁之行的期望很高,各种洋溢着某种期待和雀跃的心情。
最常听的就是两句话
“你以为人人都有谢阿蛮的命么。。”
“能做个李娃也不错了。。”
谢阿蛮乃是数百年前的一个传奇,亦是她们这些出身卑贱或是流落风尘的可怜人,时代相传的励志故事和偶像,已经编写和演绎了无数个版本和故事。
最初她乃是天宝年间新丰县的一个舞妓,因为容姿出色而被举入宫中,适逢海内承平天下安定,人称开元盛世的最后年华,天子广招四海名士大家、优异之选,供奉与大内而升庆太平。
阿蛮也适逢其会,以区区贱籍出身,而闻达于天颜,结交与海内名士大家,按照这个人生轨迹,她最好的结果,不过是被选入大内成为一名女官,或是指配给某个宗室,或是近臣,算是完成鲤鱼跳龙门的最后一步,留下诸如御沟流诗、红叶寄书、寒衣藏钗之类的佳话。
但是当时杨太真专宠于帝尊,担心天子久见起意,遂收为养女,以断绝名分和想念,未想此事却成了阿蛮人生最大的转机。
未几,安史之乱发,帝驾出走剑川,途中将士思乡生变,不愿再行,杀尽杨氏一党,又鼓噪行在,请赐死太真以安将士之心,
适逢梁公引兵断后,得胜满载归,遂以炒麦、烤羊,妙定乱军,解围救驾于帝前,开元天子视为忠义引为北军总制,太子、太孙皆友善结好之。
又以救护援手的渊源,请尚之太孙之妹,自小被养入宫中的雍国主,又因雍国主年尚幼,乃恩加将阿蛮作为雍国的替身,赐下梁公左右,以尽天家笼络之意。
后来梁公征平海内,阿蛮的地位亦水涨船高,虚名的养女也变成了寄托晚年的真养女,因此到了正式行礼的时候,阿蛮是作为六尚之首的一品诰身,与已经成年的大长公主并列的右夫人,一同从宫内出阁的。
更兼这位阿蛮富人生平,热心善事,主持过大名鼎鼎的女营和孤儿院,保育所诸多慈善之所,号称有龙武军驻屯子弟,便有这些善所,一直救助活人无数,更有万家生佛之誉,佛门称凌波龙女菩萨转生。
连江东名门谢氏,也主动将她录入谱中,以至于被人讥笑为反攀附,
各种被津津乐道的程度,甚至超过了乾元宰相郑元和和夫人李亚仙一波三折,终成眷属的佳话,
花名李娃的李亚仙同样也是平康里的行院出身,早年艳名高彰,宾客云从,直到遇到了荣阳郑氏出身的才子郑元和,因为迷恋厮守而误了考期,缠头散倔被逐出,又被家中视作耻辱而断绝关系,**和因此几乎沦为乞丐,待毙街头。
后来为李亚仙寻回,痛切其身,毅然赎身并与之同居,资助鼓励再做苦读,遂得中举,得放成都府参军,然后遇到某位大人物的赏识,开始青云直上,一路做到了关内布政使,家族才改弦更张,开始努力挽回这个不肖子的关系。
因为人称鼎新宰相的郑元和,也是梁公与剑南地方,独具弧于门下,又委以重任一手提携上来的。所以在谢阿蛮的故事前,也要屈居其后的,
…
第五十九章 江宁
洛都大内,紫寰殿中的朱漆大柱下,被历代朝拜的官员,打磨的光可鉴人的花纹地砖上,大滩新鲜的血迹,尚未凝固,上面还有一些牙齿和类似脑浆的东西,那是一名一向没有什么存在感的白发老御史,突然当庭爆发,所留下的最后一点存在感和痕迹。
白发皓首的老言官,被迫不及待的执金吾,锤杀当庭之前所喊过的那句话,却仿佛还在众人耳边。
“”
“明公只有王世充的格局,却想做那宇文成都之事么。。尔辈还以为能善存己身。”
这句话一出,几乎当庭哗然,胆怯些的几乎就当场吓出尿来,
王世充乃是隋末乱世中,所谓十八家反王,五十六路尘烟,屈指可数问鼎天下的大势力,以洛阳留守身份乘乱而起,雄踞河洛而作拥大批旧隋精兵强将,兵甲粮械无算,又掌握了隋炀帝之子——越王侗,可谓先天基业和大势就远胜他人,
比起矫诏夺太原而起家的李唐政权,乱世争霸的起步基础不知道要强上多少。
可惜他只是个守护犬的气量和眼界,不但用人不善,识世不明,还屡出昏招。先是在洛口大战中,多年储集尽为李密的瓦岗寨做嫁衣,又在争霸河北中,做了本朝高祖李渊的垫脚石,最后闹得众叛亲离,率部跪降于太宗马前,然后被仇敌独孤氏,诱杀于家中。
要说凌烟阁上的功臣良将,倒有好几位都出自他的旧部,不可谓不是一个颇具悲喜剧的人物。
而宇文化及就更悲催了,他是隋文帝时代最有权势的家族和老臣之一,就算是杨素身死,他也依旧见宠驾前,也是隋炀帝到死之前,都最信重的臣子,然后再隋朝灭亡的最后日子里,发起兵变亲手弑杀了穷途末路的隋炀帝,自立为帝,国号“许”,年号“天寿”,同样是极不得人心,立国半年,翌年被另一路反王窦建德击败,擒而杀之。
举族最后只有一个见机快,而投奔李唐的宇文士及逃过一劫,将宇文家的姓氏和血脉,在本朝流传下来。
用这两位具不得好死,而替人奠定新朝时代的权臣,来比喻哪位摄政,不可谓不险恶之极,而且当今这位所具有的的时势、地位和权势,似乎也与之也相差无几,这就像是一个恶毒的诅咒,久久环绕在朝堂众人的耳中和心上。
刚刚经历了一场大清洗之后,街头的哀呼哭号还犹然在耳,这时嫌摄政的刀还不够快,啥的不够狠么,很残存之辈已经联想起接踵而来的大清算和追索,不由面如土色或是身颤如筛糠。
曾几何时,洛都之变后,朝廷中守成派和鼎新派的矛盾冲突,已经激化到了这个朝堂所代表的的明面上,
兵部尚书杨嗣眼皮低催,盯着脚尖,仿佛哪里有百看不厌的风景和绝色,丝毫不顾左右同僚偷偷递过来征询的眼睛。
说实话,他也觉得很意外,这一幕并非是他安排的,说知道这个在**打了几十年瞌睡,恰如其分扮演一个陈腐之辈,是如何素餐尸位数十载的老家伙,临到死前,突然会发这么一场疯癫,或者说他糊涂了一辈子,也许就只有省前这片刻的清醒吧。
但无论如何,这个意外将大大激化,守成和鼎新派的纷争,这必须避免这个意外事件,对守成旧例所期待适得其反的效果,更要防止鼎新派借此生事,穷追猛打,将事情推向不可收拾的地步。
大唐数百年大义名分将倾,舍我辈还能取谁呢,难道学那位哀莫过于心死的度支宰相杜桓一样,仰药自尽来劝谏么。
至于大位上哪位一直没有说话,只是不停顾盼左右求助的天子,已经被大多数人给遗忘了。
自从洛都事变之后,他就似乎被吓破了胆,每次上朝都要左右近侍,连哄带骗,再三保证兼带些许威吓,才能把这位有些陷入神经质的陛下,给弄到朝会上。
但凡有内外事,便如傀儡戏张提线木偶一样,需要左右近侍,间接暗示或是凑在耳边公开提点,才能将宣召阅朝的基本职能,进行下去。
可惜还没等到他的急智想出什么对策和补救措施。
“臣弹劾左御史中丞向昇,。。”
一个声音打破了朝堂中有些微妙沉闷的气氛,也让杨嗣身上微微一颤,终于有人迫不及待的跳出来了么,他定睛看去确实一个浅绯袍的朝管,看起来面生的很。
“宪台本位纲查风纪,纠检百僚之所。。”
只见他做义正言辞状,慷慨陈词
“余下不严,察人不明,放纵奸邪之言。。”
剩下的话杨嗣已经听不进去了,虽然在摄政时代的御史台,已经基本沦为摆设,和给外臣加官的名衔,但是向昇和自己却是儿女亲,籍着这个大破绽,很容易就把祸水沾染道自己身上吧。
他不由有些求助的望向了,**特地赐坐的同中书门下三品高潜,这位重臣,居然当庭睡着了。
。。
建业故城,南朝历代大名鼎鼎的石头城,依旧雄踞江畔
王谢家所世代营造的,金堂玉马钟鸣鼎食华盖如云的乌衣巷,已经埋没在荒草中不可考证去想了。
被隋军夷平的陈朝故宫的旧址上,也已经鸡犬相闻的生聚了无数代人,足够让世事时移沧海桑田了。
名为韩良臣的男子暂且告别了同伴后,直接在一个曲巷幽深的水岸渡头上登岸,然后自有人在林荫中牵来坐骑,却被他拒绝了,徒步且行。
穿过连片的庄墅和馆阁,以及若许疑似宫苑的旧址,最后他走进一家满是曲节老梅树构成的园林中。
那些身体雄健,站在树后阴影中的护卫,则对他到来恍若未闻,仍由他径直走到一个正在江畔垂钓的蓑衣人身边,带着腥味鱼篓里,已经堆了几条花白的小鱼。
“军上。。”
韩良臣顿步,恭恭敬敬的喊了声
“世忠,你可算回来了。。”
那人背对着韩良臣慢慢站了起来,趟了满脚的泥水,就像是个江上讨食寻常老渔夫一般,曼声招呼道
“路上还算顺利么。。”
直到他粗粗披上一件棉袍,气度和城府才为之一变,略带上位者的威严和凌迫。
“尚且还好,只是假借了个身份,多费了些时日而已。。”
韩良臣也放下了某种拘谨,轻声回答道。
“不过在这路上,还算不无所获。。”
“是么。。”
“起码,我遇到一个妙人。。”
“什么妙人。。”
“笑话说的极好的妙人。”
“哦。”
“此君眼界和见历也不错,若是聘在府中,做个门人清客,也是不错的养望人物。。”
半响之后,听完转述的几个笑话,他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难道。。你觉得他只是个笑话说得极好的。。”
“卑下愚钝。。”
韩良臣低身请教道
“这些笑话中,所含的蕴意和事物,可不是斗升小民所意会的啊。。”
“其中牵涉到官场旧例,军衙典故,乃至嫡庶尊长之别。。甚至还有治军和政略之道”
“能够将其深入浅出的编为笑谈,这可不是寻常眼界和阅历的人可及的,”
“就算是对个中情形的熟悉,也端是个人才,或是有不错的出身背景。。”
“又何须投奔报丧他人呢。。”
“若有机缘,还是好好结纳一番把。。”
他补充道。
“然后觅机引荐给我把。。”
“诺。。”
韩良臣正色道,随即找来旁人吩咐道
细丝绵绵的春雨中,我打着新买来还散发着某种竹子清香的碧油伞,牵着正太打扮的抱头蹲,行走在青石光鉴水滑的小道上吗,各种文思感绪像是绵绵雨丝,在心头娟娟流过。
我正在欣赏另一个时空的南京,或者说建业故城,六朝金粉的余泽,已经随着隋文帝毁城夷平的号令,以及隋唐两朝,刻意打压和抑并所谓东南王气的所在,而不复可寻了。
现今的建邺城,乃是作为润州属下的一个大县,由刺史独孤思贞重新修筑的,因此昔日刻意模仿洛阳,连山跨江,水陆十二门格局的宏伟城市,剩下的只有一圈并不算高的土石城墙,围拢起来的中等城邑。
鸡笼山、覆舟山下的一片高河漫滩之上,是散布在秦淮河南岸的横塘到长干里一带的大小城坊,被城墙围成一个不规则的倒梯形。
其中位于梯形小头的横塘,主要是大小市和豪门富商官吏居所,所构成的繁华商贸区和高级住宅区,长干里一带山岗间的平地则为官人平民杂居之所,。
城内多湖泊河流。青溪、潮沟、运渎互相连接,北通玄武湖,南注淮水,组成了建业城的水道网。当地居民多数依水而居,从事与商业或是手工业相关的各种营生,其中最有名的,就是隶于江淮租庸调使名下的东南织染局,和司农寺辖下的江宁铸印场。
五路官军定淮扬之后,随着扬州的荒败和毁弃,相当部分产能随着工匠和技艺一起,也从江南转移流动到了江宁的所在,发展出另一种光景,打着江宁忧的器造和织物,至今还是海藩,乃至外域诸侯下辖流通的珍贵工艺品。
景阳楼的旧址,陈后主与张丽华共赏琼花盛开的光景,已经不复存在了,栖霞山千佛崖和鸡鸣寺香火,却依旧鼎盛淼淼。
根据伯符的推荐,我们暂住在始建于三国东吴赤乌二年的保圣寺,昔日南朝第一丛林已然荒败的厉害,只有少数僧人在维持着有限的香火,对于暂时落脚的我们,倒是欣然欢迎。
前朝诗人杜牧的名句中“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的盛况,已经是过眼云烟了,因为正逢乱世,自梁武帝萧衍以来,那些遍布城内外,号称满地尽是珈蓝所的寺观,被拆毁的七七八八。
镶金嵌玉的佛堂和神龛被乱军焚掠一空,平日里香花装裱,焚香顶礼而庄严华表的佛陀、菩萨,也在几次江宁的攻防易手中,变成弩车石炮上的弹药,或是守军的滚石檑木。因此能够比较完好存留下来的,不过寥寥几处。
像鸡鸣寺善得苟全,不过是当年因为地势的缘故,被守军作为居高瞭望的驻地。保圣寺就没有这种运气了,因此我们在这里见到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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