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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第2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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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无疑问,即便在妊娠阶段,但寡妇还是有办法用她迷人的**取悦高文的。
曙色朦胧,寡妇的别墅四周的小树和池塘,还笼罩着晨雾轻纱,水中的小鹅垂着长长的脑袋,在其上惬意地漂浮着,高文的双脚也都有些虚浮,步步从楼梯上走下,在一层门庭前的突厥军仆发觉:大公爵的行路步伐和塘中的白鹅划水有些相似了。
几名从塞琉西亚城,被安娜紧急派来的使节,立在浓密的树下,毕恭毕敬地告诉大公爵,“公主殿下无意打搅您,但是她让我们传达这个消息。”
高文看着使节们手里捧着的密信皮筒,并没有接过来,而是长吁口气,上了马,稍微看着远处阿拉尔曼山谷仲夏晨曦下的美景,低声说到,“一切都在计划当中,集中力量先攻破囚笼的一面再说。”
叙利亚门和亚美尼亚隘道交界的平原地带,营帐内的鲁本王子气得浑身哆嗦,手持着从高文方送来的信件,是又气恼又害怕,毕竟现在朝圣者在安条克战场取得了全胜,高文属下有上万的精锐兵马,还有许多卫戍的民军及吉那特——也不知道高文采取了什么样的财政政策,能供养这么多的军队(高文曰,其实我也就是把塞琉西亚和西奇里乞亚所有的股份都控在手里而已)?不管怎么说,先前连高文位于领地东部的几座城堡链防线都攻不破,更何况正面和罗马尼亚大公爵对刚?这让鲁本心头压力很重,最终他决定,给塞琉西亚方回信:
“我方谨慎地决定不采取武力解决领地的争端,但也不放弃对西斯城、塔尔苏斯城等自古就属于我亚美尼亚的土地之宣称诉求,我们等待着罗马城、君士坦丁堡和朝圣者会议的合理仲裁。”
而后,鲁本王子询问身边的将官们,“埃德萨那边的情况如何?”
“科布哈逃走了,丢弃了对那座城市的围攻,而后彼处连带阿扎泽地区,变得十分微妙了。此外,据安条克城内我们的探子得到的消息,过不了多久,得胜的朝圣者,会对阿扎泽地区发起一次征服战争。”两名负责情报的人员急切报告说。
营帐里的烛火下,鲁本王子用手捏住了自己的下颔,坐在椅子上,身后帷幕支架上悬挂着他的佩剑和弓,这位北奇里乞亚山岭的主人慢慢而精细地思索着,“征服阿扎泽地区?这个地区处在马拉蒂亚、阿勒颇、埃德萨间,也就意味着必将牵扯到诺曼人、里德万、科布哈还有我们阿尼人在内的各方势力。。。。。。是西下和高文对峙;还是趁机东进,在诺曼人那里割块肉下来,这是个要好好考虑的问题。”
就在鲁本王子殚精竭虑的时候,要去君士坦丁堡问责皇帝的休、威廉一行数十人(他们的部众大部分滞留在圣西蒙港待命),已抵达了塞琉西亚的城郊。但是那个可恶的高文,却依旧在卫城的宫殿里作威作福,对待他的招待还是拘限在“民间规格”。这不,又把他们打发到了在建大医院旁的香客馆驿区里了,区里四边的道路都是熙熙攘攘的商人、朝圣者和从四处山区里来塞琉西亚讨生活的人,后者大多挂着“伊苏里亚人”的名号,披着个破斗篷,腰上挂着针筒、火镰和刀鞘,后面跟着一串孩子和老婆,到处嚷嚷着要加入军队,享受下福音圣俸。然而很快在街市尽头的塔楼处,就冲过来一队骑马的卫戍民军,挥舞鞭子,驱赶和缉拿这群不安定的分子。
混乱当中,休的心情糟透了,待到住下后,几位信使来见他,将约翰皇子和高文大公爵联合加盖印章的文书交给他,里面说到,“阁下的来意本皇子已经洞悉清楚。。。。。。但现在阿拉尔曼堡的道路,只逢双方规定的榷场日才会开放道路,距离下次开放尚有一个月的时间,何况本人正在非拉多菲亚姆城督察堡垒工事的修筑,故而希望阁下从穆特河谷走,那里有条往西北的峡谷,通往非拉多菲亚姆。。。。。。我会在那里等着您的到来,至于安全问题不用担心,这里距离帝国和科尼雅突厥残党的交战范围尚远,此外可让大公爵高文派遣骑兵护送,我会让专员在边境处接应您的。”
看完后,休将文书惊惧地搁了下来,他不能确认前去非拉多菲亚姆的漫长道路,到底是安全的还是危险的,但他又不能不去,因为实际上他已经被朝圣者给排挤驱逐了,大部分军队成员也不在身边。而今所处之地,高文对他并不友善,科穆宁皇帝那边也是态势不明,这封盖着皇子印章的信也许只是个诱杀的圈套。
“不,必须让威廉。格朗梅尼勒走在我的前面。”最终,休决定把这位诺曼伯爵当敲门砖和挡箭牌。
第131章 临时小径
事不宜迟,过了半个时辰,休在大医院馆驿区浴场边的一处酒馆当中,找到了正在那里兴致勃勃观看舞娘表演的威廉。格朗梅尼勒伯爵。
休说了许多话语,他表示虽然很想投效科穆宁皇帝,但却害怕皇帝陛下和朝圣者间的误会隔阂,反倒会害了自己,并畏惧陛下会不信任他。
“完全完全没有关系。”被酒精刺激到舌头都开始打转的威廉,举着酒杯,醉醺醺而豪气万丈地瘫在石椅上,“一切都交给我了,我先前已经给君士坦丁堡递送过书信,皇帝在边境的守捉官和士兵,都不会为难我的,我们就顺顺当当地直接走到非拉多菲亚姆城,保证你一根头发都不会掉。。。。。。”下面威廉满是兮兮的样子,贴近了休的脸颊,声音细微,“我们马上,就等着在皇宫里接受陛下的馈赠好了,只要我说博希蒙德那家伙私下占据了安条克城不愿意返还,陛下肯定会支援我们大批的金钱,渡海去抄那个红头发蟊贼的老巢。”接着,威廉谨慎地打住话头,他已经不胜酒力,开始打嗝起来,并招着手,两名棕色皮肤的舞娘急忙跑过来,替他揉弄着肚皮散郁,并说着贴心恭维的话语,把威廉逗得哈哈大笑起来。
“那我们必须要有个醒目的标志,能够彰显您的身份和与皇帝的友谊。”休见目的达到,便如此提议。
威廉。格朗梅尼勒很爽快地答应了,他告诉休,马上从穆特河谷走的时候,他愿意带着扈从走在前面,并且打出诺曼人的绯色战旗,而“尊贵的王弟阁下,你便跟在其后”。
“果然是个醉酒的蠢货,那么就仰仗你靠前了。”休在心里面如此说到,不由自主地也接过了舞娘端上来的杯盅,心情稍宽,开始饮用起来。
出发的日子到达后,威廉伯爵果然说到做到,他前面就是两个举着红旗的骑兵,他本人则和四名骑士行在其后,而休和自己的扈从们,则和威廉保持着大约一百尺开外的距离,其中休本人更在队伍的最后面,并且没有穿戴任何漂亮的铠甲头盔,十分谨慎小心。河谷以萨尔列夫河为分界,两侧都是灰色泥土和青翠植被的山脉,几名仅仅戴着头盔的卫戍民军士兵,竖起长戟,向他们索要了过关的文牒,检验无误后,才算是放行了。
而后,往前继续走了大概三五个古里,休忽然急匆匆走到了威廉的旁边,“把绯色的旗帜给扔掉,我刚才驱马,随意在树林边,花了钱问过当地的名樵夫,前面有处山路小径,可以迂回出去,我们就走那里!”
而听到这话,威廉还满脸没反应过来的姿态,接着休紧张地看看四周,对他说,“高文绝非善类,我看先前的文书是有大问题的,而昨日留宿的馆驿区内也布满了高文的耳目探子,他认为已经完全掌控了我们的行路途径,可能会在指认的山路里伏击我们,所以必须随机换条路走,出了塞琉西亚境内,就安全了。”
“为,为什么?”威廉依旧是蠢呆的模样,但他还是听从了休的安排,一行人看着四下并没有追踪的人马,因为方才那道关卡,已是塞琉西亚在这面的最后道警戒线了(毕竟防御的重点,是搁在塞琉西亚城和穆特河谷的北端的),便匆匆走入了休所指定的那道小径。
这条道路,最初两侧还有零碎的坡田和小块的林场,而后转过了几道崎岖的山谷后,就变得越来越窄,所有的人在马背上晃荡着,万分紧张地看着下面几乎笔直倾斜的绝壁,底部全部铺着嶙峋的石块,一条刚刚因为夏雨而满涨起来的溪流,往上看则是绵延无边的密集树林,仅仅能通过两个人的道路就夹在中间。
“不要慌张,只要顺着这条溪流走到底,我们大约能在明日正式踏上通往非拉多菲亚姆城的大路,这样便能绕开高文的队伍。”休不断地给四周的人打气。
走着走着,日头渐渐西斜,所有的人包括走在前面的威廉都不敢下马生火,只能喝着牛角杯里的清水,就着干粮充饥,在经过段起伏的地势后,前面的诺曼人发出了阵低低的欢呼声:前方的道路变宽了,并且没有了其下的峭壁,被数面缓坡和丛林包围在一起,就如同在酒壶里行走,走到了壶底那样。
“加把劲,穿过这里就可以了。”休晃动着拳头,说到。
在他的话语下,骑士和扈从们抖擞起精神,加快脚步,踏着其间厚厚的落叶,和掺杂在其中的雨水洼,发出索索的声响,催动各自的马匹,要越过这里。
然而接下来的道路却不对了——休仰头四面望去,预料当中的阳关大道并没有出现,森林间的路径越来越弯曲狭隘,两边的树林高耸,鸟儿发出了惊怵的鸣叫,一只追着另外一只,在昏暗的暮色里不断飞出盘旋。。。。。。
休身边的骑士,有些纳罕和不信任地盯着自己,这让法兰西王弟也觉得不安起来,按理说这条道路是不该如此的,自己是如此的精明,他就不信高文会把误导的阴谋告知全塞琉西亚的人!
然而感觉越来越不对了,因为有骑士指着树林后的长草,说“今天是没有风的,但是到处都有草在乱动,鸟在无故惊起。王弟殿下,莫非真的有伏兵?”
“别犹豫了,反正有那个威廉。格朗梅尼勒在前面,大家握住佩剑,保持警惕。要是前面的威廉出了什么事,我们即刻就往反方向逃跑!”
天色半黑下来,刚刚雨后的乌云低压着,很快休看到,前面的威廉。格朗梅尼勒忽然在马背上加快了速度,马蹄翻飞起来,许多被雨水浸泡后的落叶被扫开到了两边,结果刚待他准备派人去,叫这位伯爵放慢脚步,悲剧忽然发生了——在威廉。格朗梅尼勒马前平坦的道路下,弹出了一道绊马索来,带着纷纷的落叶,悲鸣声当中,伯爵的坐骑被当即绊倒,伯爵本人也狼狈地朝前扑着,摔倒在了地上,冲到前面的旗手,和伯爵身旁的四名骑士顿时乱作一团,到处喊叫着,慌张地摸索着武器——两边树林里,冲出了许多人影,他们很明显是把栽倒在地上的伯爵当作是猎物了。
这群人是高文的属下,是约翰皇子的麾下,是突厥人还是当地的野匪,休都不及细想,他唯一可做的,就是调转马头方向,朝着来时的路没命地奔逃!
第132章 失踪
待到休刚将马匹给调转过来时,恰好和身后的一名骑士面对面,还没等休说什么,休就看到了在其后面的树林里,钻出两位披着长草和斗篷的士兵,在那瞬间休看到这两位士兵穿着绯红色的袍子,手里举着拉满弦的箭,但是弦上的箭却是个狭长的细筒,十分古怪。
接着,还没等休喊出声音来,他面前那个刚准备也拨转马头的骑士,头盔上面的铁箍便碎裂开来,一发铁簇径自从他的前额突出,这骑士双目瞪出,而后背往上,直挺挺地砸在了坐骑下的土地上,溅起了一层层落叶。
这弓箭的威力,也太大了!
同时,第二名披着斗篷的绯衣士兵,也嗡的声,弹开了手里的弦,而后手系着那弦上的木筒,闪晃了下,休身后的名扈从,惨叫声从马背上抬起脚倒栽了下去。
“啊!”休惊恐地喝了声,而后伏低了身躯,两边的景象迅速掠过,包括那两名使用古怪弓箭的士兵在内,在心中的片刻还在测算着,这群在此的伏兵到底是什么人派来的?高文虽然对他们不善,但是应该不至于痛下如此的杀手吧!而这些士兵擅长使用弓箭,携带古怪的木筒,身着绯衣,怎么看怎么像是科穆宁皇帝的特科波佣兵。
盘算间,道路两侧不断有士兵站起来,无声无息而又洞穿力杀伤力超群的箭簇,到处乱飞,命中着休身边的军士和扈从,更让人恐怖的是,靠着肉眼根本无法辨清那种从木筒射出的箭簇从哪里而来,又射往何处,休伏马奔了大约三五秒的时间,身旁的随从已经被射杀殆尽,人马尸体枕籍。
全力跑到当初壶底的那块场地,我就能纵马驰骋了,敌人是抓不到我的,只要身为法兰西王弟,返回到塞琉西亚的边境里,公开着高文绝对是不敢把我如何的,再从长计较不迟!带着这样的想法,休不断地踢打着坐骑,速度越来越快,这会儿在入口处的巨石后,一名射手探出了半个脑袋来:休身边仅剩的名扈从骑士大喊着,策马冲到了休的面前,准备替王弟阁下挡下这一箭。
那射手的手虽然捻住了片箭,但却没有着急射出,而后回过头,重新隐没到了巨石后,他身后的另外个射手,伏在石块上,手里握着张图纸,看着疾驰而来的休和舍命往前的那法兰西骑士,随后对那射手打了个“右边”的手势。
树叶翻舞,那骑士加快了战马的速度,直接从巨石和小径间先冲了过去,看到这样,那射手才重新转了出来,单膝跪地,对着落在后面处于右侧的休,斜着朝上,射出了片筒里面的小梭镖来——其直接射断了休手里的缰绳,接着又贯穿过去,射穿了休的斗篷和右肩,休只感觉被股巨大的劲道给推翻,另外只手还扯着那边的缰绳,栽倒了奔驰的骏马之下,接连翻了好几个筋斗。
冲出去的那骑士悲愤地喊起来,忠诚地调转着马头,要来救护王弟殿下:这会儿,“壶底场所”的各个出入通道,都各自奔出了身着绯衣的士兵,手持着弓箭,很快就把那骑士射成了刺猬——他的胸甲、腹部和脚步,没入了一排排一根根小梭镖,在原地骑着马晃荡了两步,才栽下来毙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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