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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第4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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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的喉咙。
可现在,可现在
“你说这些也没用了爷爷,我们被困在孤岛上。那个棕熊的船早已离开,还说什么三年后会来迎接我,我对他和安娜简直失望透顶!”阿格妮丝恼怒地回答说,她心烦意乱地转过身去背对着马格伦迪乌斯,修长的手指合在额前,金子般的阳光顺着指缝漏来,让她的肌肤因为躁动渗出细微的汗来。
“那你还是委身给那个小普克利普斯好了,反正他是个农夫般的呆子,结婚后你随时都能把他给毒死,保住普拉尼名号的尊严。”
听到爷爷这个建议,阿格妮丝更为惭恨,她俯下头,而后坚决摇摇头,用很低的声音说了句话。
“你说什么我的孙女儿?”
“我是说,那样我还不如回塔尔苏斯!”阿格妮丝抬高了音量,愤愤地如此说到。
这下,马格伦迪乌斯忽然大笑起来,接着老人家恢复了威严地面庞,“静心等待着风向的变化好了,虽然我被软禁在这里,但还有耳目在外传递消息的,这片海洋马上就要混乱热闹的。孙女儿只要你方才的一句话,爷爷我就负责把你主动送回塔尔苏斯去。”
“嗯?”阿格妮丝诧异地回头,她看到爷爷站在那里,身板都挺直许多,银发整齐地拢到耳后,握着拳头,好像爷爷又回到了以前的岁月,虽然她没有亲眼看过。
“阿格妮丝”爷爷拧着眉梢,低沉地说到。
“是,是的爷爷,有什么规划都可以对我说。”
话刚结束,马格伦迪乌斯忽然坍缩了,他又萎顿为个干枯的老者,弓着腰抖抖索索地朝着花苑那边走去,咕噜着“又急了,我又要拉屎了,我又要拉屎了,这已经是今天的第五次了。”
当听到棚式茅厕里如雷的轰鸣声和爷爷的呻唤声后,阿格妮丝才从失望的呆滞里回过神,泄气地重新坐在石椅上现实就是,她只是在和名风烛残年的老人家为伴,根本不可能是普克利普斯叔侄和皇帝禁兵的对手。。
第50章 博希蒙德殒命
不过除去爷爷,小翻车鱼身边倒也不是没有别人——高文送来的三名阿尼美少女,她们比起庄园的主人来倒是彻底的无忧无虑——两位正在林苑树荫下掷着羊腿骨,另外位举着双手,捂着就快被海风刮起来的地中海农夫草帽,正蹲在草地里采摘着漂亮的花朵。
哎,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现在阿格妮丝才算在心中承认,像棕熊那样的蛮勇武士还是能在危急时刻保护别人的。
一团阴影罩在了正在思索的小翻车鱼的衣服和头发上,接着越来越大,她抬起头,原本金灿灿的秋阳不知在何时起被大片大片的乌云吞没,整个天地海洋变黑了,风也从海上席卷而来,小翻车鱼站起来,被吹动的草不断拂动着她裙角下的双足。这时候,在海岬尽头的灯塔忽然冒出了光耀的火,不远处的水面上一艘艘斜帆的罗马战船在米蒂利尼港的面前经过,桅杆上蒙着蓝罩衣的水手正晃动着旗帜,对着岸上不断打着信号。
“塞琉西亚方向,有个皇帝陛下希望捉住的巨寇博希蒙德,在塔尔苏斯逆贼的战船的保护下,正在对着罗德岛的方向突袭。我们身为皇帝所属的精锐遗孤箭手,是到了建功立业的时刻了!”不久,在普拉尼庄园外的山崖边,五十名禁卫箭手列成了队伍,带头的侍卫官慷慨激昂训着话,“这个庄园里只有老人和姑娘需要我们监管,不需要那么多人力,留下十二人在这儿的哨塔即可。”
说完后,其他的禁卫箭手都穿着柳叶片甲扎成的半身铠,外面蒙着刺绣的绯红色长襟袍子,背着盾和圆筒皮革箭箙,举着旗帜秩序严整地走下了海岬的道路,在阴云和大风下登上了那些船只之上。庄园谷仓的窗户后,阿格妮丝将身形隐没在建筑和影子里,眼睛盯住了禁卫箭手们的动作,“队长走了三十八人。。。。。。有个副队长带着十一名士兵留在了庄园出入的塔楼里。。。。。。”
二日后风息了,但乌云和阴天依旧,海面越来越不平静,到了傍晚时分一艘桅杆折断的船只,风帆被烧却了半面,狼狈地在一片混乱骚动里驶入了米蒂利尼港当中,许多渔民在靠近码头后,看见那船只甲板上一半是桨手,另外一半堆在中间的全是死伤的人,有的死者身上插着尖头的木梭镖和铳箭,有的则脑袋被飞石劈开了,血顺着船甲板的缝隙不断冒着泡,伤者也密麻麻地躺在旁边,此起彼伏地呻唤着祷告着。
“几十艘战船在阿塔利亚湾大战起来,我从来没见过这样恐怖的阵势,以前都不清楚塔尔苏斯那里有那样的船只——高大得就像是堡垒。皇帝和将军的船被打沉许多艘,人死了几百,海军大伯爵逃回阿塔利亚去了,很多伤员被沿路送到罗德岛、开俄斯岛、萨摩斯岛,那里简直都容纳不下了,敌人的轻船还跟在我们后面追杀纵火,现在整个阿塔利亚湾都被他们占据了,太可怕了!”船长指着满甲板的死伤和血泊,惊魂未定地对着前来帮忙的渔民们喊到,看来他也是尽责,开船开了一日一夜还多,硬是将手里的伤员送到人口繁盛的雷斯波斯岛来。
“哎呀,为什么不直接送到士麦那去?”渔民和当地居民一面将伤员抬到岸边,一面七嘴八舌地询问。
这时候船长气愤地说到,“我这是被陛下征用的商船,悬挂的是我们罗马人自己的旗帜,但而今开俄斯和士麦那都是意大利人的殖民地了,他们看到我船上的旗子不但不前来救助,还用射石机驱逐我,真是群沼泽里的蛤蟆。”听完这话后,大家也都非常愤怒,说这片圣海到底是谁的天下?我们罗马的,还是意大利商人的!
哨塔里的十二名弓箭禁兵也跑出来,当他们看到被抬过来奄奄待毙的伤员里,居然有两位是自己同袍时情绪都激动起来,大喊大叫着,抢过来把血淋淋的他们抬入了宽敞的普拉尼庄园庭院里。
在那里三名阿尼少女被吓得花容失色,连连尖叫,但很快马格伦迪乌斯和阿格妮丝就从容地走了出来,表示愿意肩负起救治这两位弓箭禁兵伤员的职责。
很快,两位伤员被抬到了通廊下的床板上,阿格妮丝点起了灯具,爷爷眯着眼睛取出了装满精密器械的匣子,还有盛着各种药水药膏的罐子和玻璃瓶,随后开始用蘸满药剂的细布,擦拭着伤员的创口。
弓箭禁兵们感激地退到了庄园门阍外,自觉为这对爷孙站岗放哨。
此刻,普克利普斯和他的呆侄子,提着些莫名其妙的礼物,外带他私下豢养的群武装起来的农奴打手,来到了大门外,高声要求马格伦迪乌斯出来谈谈孙女儿和他侄子间的婚事和嫁妆。
“滚开!”站在门口处的弓箭禁兵副队长忽然拔出了单刃马刀,架在了管家的脖子上,凶神恶煞地说到。
普克利普斯叔侄吓得屁滚尿流,跑了回去。。。。。。
阿塔利亚湾的惨败,让得知消息的阿莱克修斯雷霆震怒,“高文的舰队什么时候如此壮大了?不但有马尔代特人为他充当水手,据说还拥有新式的堡垒战船,有车轮驱动,还有契丹火的射具在上面。他击败了阿普索玛特斯,现在又击败了阿萨西都斯,明显要击溃朕为数不多的海军力量,让博希蒙德能安然回阿普利亚去。难道朕的杀手锏,现在就不得不使用了?”
“陛下,陛下,这是刚刚从阿塔利亚那里火速送来的情报!”御墨官匆匆走入。
结果这个情报给了皇帝更大的错愕,“什么!在先前的海战里,企图混在高文舰队里坐船逃跑的博希蒙德,被我们的水兵射毙了?”
“起码现在高文对布雷努斯殿下是如此交涉的,他说博希蒙德虽然地位崇高但命途多舛,在水面的激战里被一枚流矢射中了眉心丧命,现在他已被收敛入了棺椁当中。高文还希望皇帝能够为博希蒙德的棺椁尸体放行,以便用船运回这位的故乡阿韦尔萨下葬。”
第51章 荣耀的棺椁与可疑的船只
皇帝根本是将信将疑,他踱步到了银盘地图桌前,凝目观验了番圣海所在区域,“麦莱斯,传达朕的旨意——朕同意高文的请求,但是运载博希蒙德棺椁的船不得超过四艘,而且必须从士麦那湾航行过去,全程在朕舰船和岛屿的监视下。此外朕保证,朕的海军大伯爵不会开棺验尸,然而朕会命令快马通知约翰从科林斯城抵达优庇亚,由他来验核博希蒙德的尸体,如果属实那么朕可以本着帝王的怜悯美德,给他的尸体放行,而不是送到赛马场却悬挂任由皇都市民侮辱。”
“遵命,这样也能体现陛下的宽仁和体恤,不至于激起阿普利亚和安条克的诺曼人的敌视。而由约翰皇子来检查尸体,身份上也毫无破绽。”
布置完后,皇帝紧锁眉头,沉默着用手指摸着地图桌用名贵木材织就的边沿纹理,在心中始终不敢相信,“朕这辈子遇到过很多宿敌,在外有,在内也有,在这几年当中朕最为忌惮愤恨的无外乎两人,博希蒙德和高文。真是没想到,博希蒙德才和高文联手起来危害帝国没多长时间,就这样稀里糊涂地失去了安条克的权力,此时又被朕的船队射毙了,难道就如此除去了个大患?不,朕对这种真真假假的消息不能掉以轻心,绝不能。”
就在皇帝琢磨不定时,塞琉西亚港口处则是一片哀声,码头前许多追随博希蒙德的诺曼骑士们统统脱去了头盔和铠甲,围着跪在了一个棺椁边,含着眼泪握着剑柄,连声为阿普利亚公爵祈祷着,愿他能升入天堂。
连隐修士彼得都从阿拉汉修道院风尘仆仆来了,和许多教士一起举着法器和十字架,为忽然丧命的公爵补办着临终忏悔仪式,棺椁被推开了一角,博希蒙德尸体被刺绣的袍子所覆盖,露出了毫无生气的青白色手腕。
海防城堞上,蒙着黑袍的大主保人、塔尔苏斯女凯撒,还有许许多多的宫廷成员都聚集在那里,每人不分男女都捧着素雅的白花,既为博希蒙德的棺椁送行,也为了表达诚挚的哀悼之情。
士兵们和围观的市民们都看到或者听说,虽然传说阿普利亚公爵和大主保人向来情好不协、互相争斗,但真实情况却是英雄惜英雄的——高文扶着垛口,为公爵的死痛哭不已,几乎都无法直着站立起来,而女凯撒的眼圈都红得不行,还连声劝慰丈夫不要过度悲哀。
码头栈桥上的水手们,用四重绳索将棺椁绑好,而后用盘式绞索起重车将其高高吊起,转过尖刺嶙峋的礁石群,直接慢慢摆在了一艘热腊鸭商船的甲板上,接着于凄厉绵长的喇叭声里,诺曼骑士们排成两列,中间举着从马拉什亚美尼亚赎回的白底金边大旗,踏着木板走上了那艘商船,将旗布庄重地覆盖在棺椁上,接着此船升起了风帆,和其他三艘小点的船只一起,缓缓划桨驶离了塞琉西亚军港。
“别了,永别了!吾友博希蒙德。”海防城堞后的高文捂着胸口,目送着满载着哀伤的那艘船,眼泪滂沱,声音几乎都快要窒息了。
而安娜也流着泪水,挽住了高文的臂弯,同样痛惜一位枭雄的逝去。
大约半日后,这个小船队经过了阿塔利亚港,在城堡塔楼上布雷努斯和阿萨西都斯都带着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
“这难道是真的?”海军大伯爵率先发问。
布雷努斯远远指着为首船只甲板上,覆盖着醒目旗帜的棺椁,很谨慎地回答,“陛下考虑问题是睿智的,是你我所永远不能及的。他已考虑到未来整个阿普利亚和两西西里的局势,真是让人惊叹又仰慕。据说陛下在马上踏平塔尔苏斯后,肯定是要去攻克安条克的,那么适当地给予博希蒙德体面的葬礼,也是为了安抚意大利的诺曼人势力所致,这样在攻击安条克时,那边的诺曼人也会消停些,甚至会和陛下签署不战条约。至于开棺验尸的事,陛下也非常明智地交给了科林斯的皇子去做(在约翰完成这个任务后,便可径自前去皇都汇报,并就任行政大首长的职务),因为只有皇子的卓越身份,即便是那群不识王化的诺曼人也能心悦诚服。”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阿萨西都斯也立刻做出个非常非常诧异的表情,来表示皇帝陛下的这种策略根本超乎了常人所能想象的范围。
两人身后的监察廷官们,也都低下头,没有发出半句多余的言语。
马屁归马屁,但阿塔利亚港很快就驶出了十二艘轻型排桨战船,亦步亦趋地跟在运载博希蒙德棺椁的船队后,担当前往士麦那海湾的护送监察任务。
连连绵绵的云层下,海浪始终泛着灰黑的颜色,失去了原本圣海的活泼和蔚蓝,“感觉会有风和雨啊!”阿塔利亚战船上,总负责的指挥官看着翻腾的越来越紧密的浪花,摸着略显湿润的铠甲,对身边的水兵们说到,并且得到了一致赞同。
下午时分,阿塔利亚湾的尽头,那指挥官抬头望去,乌云好像越来越厚,越来越压抑,就好像直接压在人的鼻梁上那般,远方还能用双眼目视到白色的闪烁,水手盯着风帆的转向,大声汇报说“奇里乞亚方向的风暴快来了。”
“该死,原本我们观察星辰,应该是没有这种天气的。各位给我盯紧前面的船!”指挥官跃上了船首的木塔,挥动着胳膊,在呼啸的风中指着昏濛的前方。
“阁下啊,你看你看。”一名了望员指着前面的小船队里的第三艘帆船,忽然喊起来。
阿塔利亚指挥官随着他的方向望去,但见那艘帆船上,水手们正在匆忙地跑动着,不断从甲板下的舱室里取出木桶和箱子,扑通扑通,朝船舷两侧翻滚的海浪里抛掷,“升起焰火,加快船桨的划动,询问那艘船要干什么?”
“把船舱里的货物都扔掉目的很简单啊,是为了减重,他们要顺着这股风,加速走了。”还没等那个了望员说完,果然那艘船把所有的帆升起,前后鼓胀如满月,在劲风的推进下,迅速脱离所在的船队,劈开了两边的波涛,电也般朝着偏西南的方向而去。。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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