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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拜占庭-第5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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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尊敬的殿下,康拉德已经死了,没人再可能关心他,宫廷大元帅的职务永远不缺人。任何国家都得面对未来。”埃克哈德立即直言不讳。
看到对方如此爽直,高文很快就在心底摸索出了方案来。
他知道,亨利四世已经薨去,继位的亨利五世虽然先前遭教宗和玛蒂尔达的鼓动,反叛父亲,但当他登上德意志兰地区统治者宝座时起,便不可能和教廷真正和平共处的:教廷希望把全德意志兰的教堂及其财产给接管过来,并且同样希望取消亨利五世在领国内的主教叙任权,这必然是亨利五世无法接受的。
相对应的,亨利五世也必然继承了他父亲在世时的诉求——他想要得到玛蒂尔达的托斯卡纳,想统一萨克森、斯瓦比亚、巴伐利亚等强权地区,更渴望恢复国家对意大利北部的统治权。
这也是教廷不能容忍的。
它们也许会在三年后,或五年后爆发,这是漂浮在意大利上空的一个幽灵,永久的幽灵。
但高文更会抓住先机而已。
一悬着小牛皮制就的意大利地图的木架前,高文停下脚步,接着转身对埃克哈德说道:
“托斯卡纳我不方便做任何的承诺表示,毕竟是你们王朝家族内部的事宜。不过我全力支持而后贵国凯撒前往罗马城后,对波河以北所有城市的诉求,此外我还支持贵国在那不勒斯地区的权益。”
现在那不勒斯是诺曼人的势力范围,很明显高文这个承诺就是想把亨利五世拖下水来。
不过埃克哈德也没过多的犹豫,“鄙国会支持您在巴里、安科纳、福查一带的权益。此外,如果遇到西西里王国的任何敌对行为,两国必须精诚结为军事联盟,共同对付之。”
“当然,我还支持贵国于东界,对波希米亚的诉求。”高文紧接着又把匈牙利拖下水,因为这个国家现在是约翰的后援,也正与亨利五世争夺这块土地。
“鄙国也支持您将来在拉古萨和达尔马提亚的势力范围。”埃克哈德索性把威尼斯也拖下水来。。。。。。。。。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书吧”,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
第53章 安塞姆就任
双方而后你来我往,不断在地图上比划着,像是两个商贩在秤盘上不断添加各自的砝码,也在不断把周边的势力拖下水。
对于埃克哈德来说,他出行前年轻的亨利五世就对他说,“这次西西里和威尼斯人的投注是错误的,居然去支援个摇摇欲坠的君士坦丁堡;而我的投注应该是正确的,因为我在和个冉冉升起的新帝国交好,并且不用任何付出,就可能换取大量的馈赠与领土的利益。埃克哈德,你尽情去谈好了,底线你是清楚的,若是高文是个和之前那些希腊皇帝般斤斤计较的人物,那么就算是我们看走眼。”
当然亨利五世并未有看走眼,高文的慷慨和爽直也出乎意料。
最后双方甚至达成协议:
高文完全承认亨利五世未来的尊号,即神圣罗马皇帝头衔,若是亨利五世在罗马城能得到“伦巴第铁王冠”的加冕当然好,假如教廷难,你我即协同起来,按照既定计划行事;
而亨利五世也认可高文“新罗马皇帝”的地位,和他君士坦丁堡主人的身份,未来双方可以联合出征意大利地区,不但要“压制罗马城”,分割南北势力范围,其中高文还有权征讨西西里的诺曼王国,相对应的亨利五世亦可出兵镇抚波希米亚等东方地区。
“我用一头哲兰鹿,便能猎得许许多多的其他雄鹿。”事后,高文对安娜便是如此打着比方的。
在他眼中,教廷即是那头黑脊白腹的“哲兰鹿”。
而安娜当然是漂亮小巧的“石松”小雌鹿了,现在正白脊白腹的躺在他的胯下,小巧的足和脚丫抬起,磨蹭着高文的肋骨。安娜头有些凌乱,浑身香汗淋漓,每当高文顺畅抵入猛刺一下,她的浑身里外都在颤抖搅动着,退出后又敏感地起伏着娇弱的身躯,用种乞怜的眼神仰望着丈夫,似乎在哀求着“猎人”的宽恕,但似乎在说我还要,双手死死抓住了高文的胳膊,白色细碎的牙齿不断啮咬着红唇。。。。。。
这些天安娜完全“吃饱了”,她的脸颊和肌肤变得越来越丰润溢彩,这几乎是她受孕的固定标志了。
“马上雷斯波斯宫要竣工,小翻车鱼就入住进来,你多朝她那里走动走动。”
言下之意是不要跑那么远去吃母牛和雌狐的野食,在自己怀孕期间。
高文爽快答应下来。
这段时间他的宗主教也没停下脚步,不断在给教廷写文书,声称“高文答应撤去原本的帝号,但需要适当时间安抚那些不满的属下”,“高文已调度物资,倾力支援马格努松和波特兰”,“高文已答应派出使节,去调停博希蒙德和坦克雷德的战事,另外也在和君士坦丁堡方面摸索和平”,“高文明年也承诺交纳五万金币的封臣税,希望能成为您的使者”,“高文已新设立了数个主教区,允许我们抽取十一税,用来在未来五年里兴建十座的新公教教堂。高文还答应,会将处于各地,三分之一的大医院庄园逐步转赠给罗马城。”
一封又是一封,在罗马城内塔尔苏斯的宗主教安塞姆之形象几乎在数日内便急提升起来,“成绩斐然”几乎是公认的评价。连教皇本人也注意到了之前这位不起眼的安塞姆,“安塞姆是个好同工!”这是他对这位宗主教工作的高度赞扬。
很快,安塞姆果然得诏,要他回罗马城担当名阙出来的“宫殿执事”,总算是进入到枢机团的核心圈子里了。
而巴里城的戈特沙尔克,则顺理成章地携带着教廷委任高文为“教宗使者”的命令状,前往塔尔苏斯——另外,他本人也得到推荐,成为新的“塔尔苏斯宗主教”——“这完全让高文监守自盗,说好的牵制阻遏政策呢!”已抵达克里特岛的西西里王子小罗杰刚准备阻止,但已来不及。
另外面,得偿所愿去了罗马城的安塞姆,用各种礼物大肆贿赂意志薄弱的枢机团成员,拉拢了不少人,开始为自己竞选下一任圣座铺路准备了!
当教廷为塔尔苏斯和安纳托利亚的新成就欢欣鼓舞时,便不免忽略了安条克的内战。
但暗中高文直接派遣了大炮兵团主力,携带了四门攻城重臼炮,外带大量高纯契丹雪,撤去了队伍的旗帜掩人耳目,秘密从阿达纳、叙利亚门走廊潜入安条克城下,要“助博希蒙德爵爷最后的一臂之力”。
总之,要趁着教皇反应过来,并派出真正的特使来勒令罢战前,粉碎掉安条克的城防,扶博希蒙德决定性地取得胜利。
安条克城下,数百座或存或毁的塔楼映入围城者的眼帘,博希蒙德的军队居然绕着诸座城门和石桥,也挖掘了道堑壕,并雇佣叙利亚工匠使用了临时铸造的碗口炮,模仿着塔尔苏斯军队的体制,每日点燃火绳轰射守军和城墙。
诺曼人的内讧居然是如此的无情和惨烈:先前在博希蒙德手中已恢复不少元气的城市,现在又是千疮百孔,达芙妮丛林的树干悬满了受刑者的死尸,乌鸦铺天盖地。狗门前的围城木栅后,博希蒙德钵盂式的型,和风中翻动的红色乱,在众人当中格外引人注目,他裹着披风,满面风尘,心情绝没有先前那么轻松。
在他面前,塔尔苏斯大炮兵团的利奥提乌斯戴着伞冠形的将军盔,身后是一排炮手军官,手里提着根短点火杆,语调虽然客气但已然有些不耐烦,“安条克城攻坚战持续的时间太长,想必爵爷的财力、军力也难以承受下去,所以主人叫我们赶来,布设重型臼炮,轰塌狗门这段城墙。请爵爷尽快下决断,因为圣座的特使很快就会到这里勒令所有人停战。”
意思非常明白,就是你行不行,你要是不行我们就上,你要是犹豫那么马上这座城市你再也别想进去。
博希蒙德看了他眼,暂时没有说话,而后转身,望着外墙后位于山上的四姐妹塔,在那里他的外甥坦克雷德始终不愿意投降,好像已经下定必死的决心了。
其实到了现在,接近仇怨和厮杀尽头,博希蒙德还不清楚,事情为何到如此的地步?
第54章 以梅桑德之名
四姐妹塔上,坦克雷德也立在斑驳的主塔窗口,看着壮观的城市和围城阵线,塔下面直到狗门处的街道两侧,躺满了灰尘扑扑的士兵,正在休息,其中少部分是忠于他的诺曼人,大部分是希腊、突厥、亚美尼亚各族的士兵。
他能看到,也能听见——高文的那种能轰塌城墙和门塔的炮兵队伍已抵达,只要它们齐齐射两轮,外墙很快就会垮的,而那样的话他舅父那占据绝对优势的军力便会涌入进来,就算他能凭靠山脊上的卫城塔楼抵抗数日,最终也还是免不得要遭擒获的耻辱。
最起码等不到圣座的调停了。
好像罗马城的注意力优先去了君士坦丁堡与塔尔苏斯,把这里给暂时遗忘了。
想到此,坦克雷德遥望着满目疮痍的狗门处不做声,他的年龄是轻的,但在这两年里老得飞快,现在的他眼窝深陷,胡须潦倒,原本漂亮的亚麻色齐脖头,已出现斑斑点点的灰白色,并且还穿着亚美尼亚风的黑色麻布长袍,全然不复当年在科林斯城前那个意气奋的小将模样了。
在坦克雷德的身后,站在他的妻子梅桑德。
“这座塔楼是当年高文奇袭夺取的,我本来的夙愿,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还能与他持剑死斗番,决出个胜负来。”窗孔鼓入的风里,坦克雷德的嗓音苍凉嘶哑,“可命运没给我这样的机遇,或者说我的眼界太狭窄了,妄图单靠野心和勇力得逞,但高文和我相比却多了很多权谋、算计和策略,现在他已快成就一个新帝国,而我却在与舅父的内讧里,把原本应强大于东方的安条克帝国毁于此——我死了,舅父也快要消亡。现在这个时代似乎加快了它的车轮,让我心下茫然,剑、骑矛和战马渐渐被这种喷射烟火和铁丸的武器取代。”
然后,坦克雷德凄然地回头望着沉默的梅桑德,自嘲地笑了两下,“困守孤城,我不但是重蹈了亚吉。西扬的覆辙,也等于是重现了你祖父当年的惨剧。”
梅桑德不会忘记,昔日于萨莫萨塔城,她的祖父是怎样被杀害,而她本人又是如何被占有的。这数年当中她时常带着怨恨和屈辱过活,但坦克雷德这个她眼前的凶手、仇敌,又实实在在地在扮演着丈夫的角色,为了她还一直善待着安条克国内的亚美尼亚居民,有时候他出征归来,也会带来很多的礼物馈赠给她,从没有殴打或辱骂过自己,更没有遵从他舅父的安排,娶某位诺曼贵族妇人为妻。
当年他似乎是为了急于获得统治的凭证,但在榻上玷污了自己,但接下来大部分时间,他就像是个单纯的骑士般,偶尔心思沉重。
此刻,一种汹涌而又复杂的念头,在梅桑德的胸口燃起,让她肩膀在颤抖,最后她咽喉似乎是在跳跃着,对着坦克雷德说出了这样句话,“那就干脆不要越过奥龙特斯河,和亚吉与我的祖父托罗斯相比,起码要你和我死得有尊严点。”
当听到“你和我”这个词汇后,坦克雷德腮帮的肌肉牵动了数下,“当敌人的火炮抵进这里后,我会骑着马从这座塔楼里杀出去。”
“我跟着你,现在除去死,我也找不到任何可以解救自己的办法。”
次日凌晨时分,利奥提乌斯带来的大炮兵团里的重型臼炮,开始对狗门城墙和门进行了轰击。
赤红色的朝霞下,博希蒙德表情木讷地立在自己的营帐前,他的袍角被炮火掀起的风扇动着,眼睁睁看着狗门笼罩在硝烟当后,逐步被破坏,逐步地塌陷。。。。。。
不久后,他的圣旗连队开始突破了被轰碎的城垣,杀入了城中。至黄昏时刻,攻城方已经占据了大部分的街区和教堂,前来降服的守兵极多:塔尔苏斯大炮兵团的炮手们开始把带着轮子的青铜长炮,继续往四姐妹塔下的阵地上推动,并使用炮楔将炮口往上调整,准备用炮弹仰射,破坏掉这座主塔周围的石墙。
连坦克雷德最亲任的两个突厥血统的心腹,约瑟夫和艾迪安也从山脊的卫城里跑出来企图投降,但全被盛怒的博希蒙德,以挑拨他和外甥间关系的罪名处死。两人被捆在梯子上,架在军营的木栅上,当着许多士兵的面被割去**塞入嘴里,以惩他俩“口出蛊惑人心之言”,然后剖开肚子拉出肠子用火烧黑,以彰显他俩“心肠歹毒”,这两人哀嚎了很久才断气。
而在他俩示众的尸体边,许许多多忠于博希蒙德的诺曼士兵们,披着锁子甲,斜背着一晃一晃的鸢盾,举着镐头或利剑,前后相继地对主塔起猛攻,不久塔尔苏斯的炮手们也开始使用火炮轰击了,红色流星般的弹丸接连不断地击打在摇摇欲坠的四姐妹高塔上,和无数火把一起,染亮了半片夜空。
惊恐的呐喊声里,主塔和雉堞间相连的悬空石桥尽头,一处铁栅门隆隆地主动拉升起来,攀爬上去的博希蒙德轻装士兵们望见:在门那里的火光里,立着一名蒙着铁甲和桶状铁盔的骑士,跨坐在马背上,手高擎的骑矛矛刃笔直往上,左侧绘着飞豹图纹的鸢盾,折射着粼粼的光亮,他鹰般的双眼露出,充满凌厉的杀气,逼视四周。
在这位骑士的后面,一名小个子蒙着袍子,骑着头母马。
“拦住他,拦住他!”博希蒙德的轻兵们开始搁下背负的拒马,取出弓箭或火铳,纷纷杂杂地应战。
呼啸着,铅丸和燃着火的箭激烈地射来,坦克雷德毫无畏惧,挺着锋利的骑矛,驱着爱马直沿着石桥奔袭而出,他眼前浮现出了劳尔的身影,还有曾经在卡德米亚山堡之战里那暴烈的风,夹杂着焰火,也似乎不断朝着他的铠甲猛扑过来。
很快,他忽然听到了声女人的哀鸣,泪水在头盔下霎时间就流下来。
他明白,身后的梅桑德是中箭落马,死了。
“坦克雷德。德。特维尔,以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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