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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画-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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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有点恋恋不舍地拍着他手背,保证道:“老萧,我很看重我们之间的情义,也谢谢你这次理解我,我一定会回报你的。”
萧寒听后,笑了,说:“都是朋友,说这话见外了,我需要你回报吗?我只希望你好自为之。”
心里释去重负的黄泷又回到原来可爱那个。这次他用德育老师才有的教育人的口吻道:“老萧,我认同你这个朋友,就是因为你同我一样,已进入了社会还脱不了身上书呆子的酸朽味。”
萧寒反问道:“这有什么不好吗?”
“不好,自我的矜傲会让你忽视了你身边可利用的资源。”
“说来听听我怎么忽视身边的资源了?”
“我跟你讲个故事吧。”又来了,这就是黄泷的可爱,所以恭耳在听,他说:有个母亲在郊边看着她幼小的儿子在玩耍,小孩正在搬一块石头,说实话,这石头不大也不重,可他太小了,无论他怎么用力,无论他用什么方法,这石头都纹丝不动。最后小孩放弃了,对妈妈哭喊着说:“妈妈我搬不动。”他妈妈丝毫没有责怪他的意思说:“孩子,你为什么不叫我帮忙呢?”说完,轻轻地把石头搬了起来。黄泷说完,得意地望着他,看他是否参悟到其中隐含的意义。萧寒最讨厌他这副卖弄玄虚的鬼脸,所以不留情面地回敬他道:“这又是在那本杂志上看到的,对我现买现卖吧?”
黄泷脸上顿时被人拆穿后的难堪,讪讪笑着。
萧寒虽当着黄泷的面对他讲的故事不以为然,可是出来后,心潮澎湃。黄泷说的不错,源州不是没给他机会,而是他根本没利用。利用机会实际上同找女朋友一样:胆大、心细、脸皮厚!这七字方针、三个原则,他一个都没做到,难怪自己至今浑浑噩噩,一无所成。牛顿说过他的成功就是站在伟人的肩上,所谓的伟人不过就是一批依台阶而上的俗人的肩膀吗?这个世界非常现实,你不站在别人的肩膀,别人就要站在你的肩膀。他这时想到雷汉丰,觉得自己真是幼稚的可笑!雷汉丰以他现在的职位,管辖下职权是他这行梦寐以求巴结的对象,自己似曾差点把他搞掂。就因为他对自己摆脸色,搞得自己下不了台,所以不愿搭理他。这时想来,雷汉丰当时之所以对他那种态度,是因为自己做的还不到位。既然自己的思想己突破,那么首先要突破雷汉丰这个堡垒。
萧寒这次想到做到,回到住处,翻箱倒柜才把那本《古钱币鉴赏》找到。因为是再次温习,所以他看完后还颇有心得;因为口袋殷实,所以他在文物市场慷慨大方;因为面子己豁出去了,所以他打电话约他理直气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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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天下没有不吃腥的猫。雷汉丰听他从老家又寄来一批钱币,供他鉴赏,迫不及待地答应了。这次他没有扭扭捏捏,更没迟到,而是早于他先到了几分钟。萧寒也一改第一次的遮遮掩掩,直接了当说孝敬给他。他虽口上说:“君子不夺人所爱!”可是那本钱币进了他的手,再也没松开过。
出了咖啡屋,他们俩好的己勾肩搭背,仿佛是刎颈之交。当雷汉丰再次提到约费月吃饭时,他再也不敢马虎了,找到机会,死皮赖脸求费月赏他这个脸。费月虽然心里老大不乐意,但还是勉为其难地撑他这面子。
因为他们是老熟人,又有扯不断的利益互用关系,所以他们心里既使各怀鬼胎,但在场面上,相互吹捧,其融洽过头的气氛让旁坐者恶心。一向不知道怎样付帐的雷汉丰,刚吃完饭,便抢着买单。当然最终的结果是被费月娇喝住,萧寒买的。萧寒这回拎得轻,趁他们余兴未了,建议去打保龄球锻炼锻炼身体。他们俩自是欣然赞成。
从吃饭到打完保龄球,费月一直笑容可掬,其待人接物的态度无可挑剔。可是送走雷汉丰,面对萧寒,脸色立刻板了下来,萧寒心里就一哆嗦,知道暴风雨即将来临。可是这天总是阴沉着,不下雨,让他心里备受着时间的煎熬。总算到了他的住处,费月似很累道:“你下去吧,我累了,要回去休息了。”
“哦。”萧寒怕触她霉头,唯唯诺诺应着,小心谨慎下车。刚到楼梯口,她叫住他,他无奈地停止,迎接着暴风雨的来临。可是她嘴嚅动了一会儿,叹气道:“萧寒,你变了!虽然我不喜欢你现在这个样子,但你还是成熟了!”
她说我成熟了!这就是她对自己最好的表扬吧!萧寒宽心了,更坚定改变自己的想法。
第二天,雷汉丰就打他电话,约他出来吃饭。他赶到源州大酒店,见雷汉丰正满脸通红被一群东北人簇拥在桌中央。雷汉丰见他进来,隆重把他推出道:“这就是我刚才跟你们说的,浅水湾房地产总经理费月的男朋友萧寒萧建筑师!”。介绍自己就介绍自己吧,何必把费月牵扯进来,并且她是主角,而自己不过是附属品,心是不悦,可是在这俗人的世界里,只有这些俗不可耐的人才能在社会上游刃有余。所以他只能随大流,嘿嘿笑着。他的介绍起到了轰动效应,这些东北人东倒西歪地站起来,似等待他握手接见。尤其为首的那位光头、胖肿的脸荡着腮帮,一双尖眼闪着淫光似乎等不及,踉踉跄跄地奔过来,使劲握住他的手,头一颠一颠,语无伦次说:“久仰,久仰!费总是我碰到的最年青、最漂亮、最能干的房地产总经理!”萧寒心说:久仰个屁!跟自己横竖不搭界!可在这个场面上,他只能摆出笑容可掬的样子。
雷汉丰介绍他,萧寒才知道这个死胖子是这群人的头,叫海总。他公司是东北一家国企,刚到源州找块地开发。因为雷汉丰对他鼎力相助,所以他报建相当顺利,今天是他摆酒专门感谢雷汉丰的。
海总大有对萧寒相见恨晚的感觉,赶走了他旁边的一个付总,把他硬拖到自己的旁边。他刚坐好,雷汉丰替他豪气道:“小萧,这些都是我的朋友,也自然都是你的朋友。按照东北人的习惯,朋友相聚,你应该依次敬一圈。”
妈呀!八个人的呢,萧寒心怯,可是又不敢驳他面子,只能豪气冲天道:“不错,我是得敬敬这群大哥!”
一圈酒下来,萧寒同他们一样,喝的七晕八素。雷汉丰才说:“海总,你不是嫌你那家设计院水平低吗?我看你后面就不用他们设计了,给萧工做,他可是有才气的建筑师,徐鸿业的老宅就是他设计的,他那作品应该在源州算是上乘之品。”怕他不信,对萧寒道:“小萧,有空带海总去参观参观。”
萧寒自是欣然答应,可这死胖子酒是喝多,可头脑还清醒,一听谈到正事,三角眼里的珠子转得比谁都快,在萧寒脸上探测着,戒备着,疑惑着,挖掘着,让人看了满心不舒服,吞吞吐吐说:“俺们东北人看人的水平,就看他的酒瓶!”
妈呀!他手下的虾兵蟹将听见他的话,仿佛是领到圣旨,争先恐后地敬他。萧寒既使再好的酒量,再壮的胆气,那经得起他们这番轮番轰炸,仅一会儿,他就觉得他喝的不是酒,而是一缕缕火苗,引燃他胸膈间熔岩,似火山喷发般地往上翻涌。他“哇”地一声,赶紧捂住嘴,趔趄地奔向卫生间,亏的这是带卫生间的豪华包厢,可是他不及时,到门口菜和酒冲口而出,想不到肚里有那些呕不完的东西,只吐得上气不接不气,心想:“挣这钱太难了,不挣也罢。”
嘿,这钱还必须是他挣。死胖子拍着己醉的似癞皮狗的萧寒,竖大拇指道:“兄弟,有水平!我放心啦,小聂你明天就约萧工鉴订售楼处设计的合同。”
总算该结束了吧,萧寒心想,他现在累的只想睡觉。可是这群家伙正兴头上那放得过他,不由他抗议,架着他去了夜总会。
在朦朦胧胧的灯光,醉眼惺忪的萧寒看着一溜的美女,也是朦朦胧胧,那有鉴别的能力。死胖子虽然被这群美女撩得火急火燎的,可还强忍住,客气地让雷汉丰和萧寒先挑。雷汉丰当仁不让地挑了一个他以为最“纯”的。萧寒因为怕雷汉丰在费月面前多舌,心有余悸,说自己不好这个。他的话可犯了他们这群人大忌了,因为他们都是“共产党员”,怕就怕祸起萧墙,那容下他这个异己分子,拉也把他拉下水。不容他抗议,硬塞给他一个丰|乳肥臀的。安排好他们俩个,他们再按职务的大小一一挑选。
落选的美女出去后,这小包厢立刻充斥着音乐声、干嚎声。萧寒头本就鼓涨着,现在更觉得要涨裂开了。可他还得坚持,还得逢场作戏;还得喝洋酒。看来做个俗人也难!
他盼望着,盼望着,终于熬到结束,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去的。回到住处,刚摸到床,便被费月一脚踹在地上,恶声恶气说:“恶心死了!不许你碰我。”
没办法,只能硬撑着去洗个澡。倒在床上,头皮刚刚松弛下来,费月便象蚊子一样,在他耳边絮絮叨叨,折磨的他五脏俱焚,但还口是心非唯唯诺是。
第二天萧寒醒来,头里还有一条锯齿线的痛,舌头象进门擦鞋底的棕毯。躺到好一会儿才得清朗,起床,发现忱边有一小纸条,上写:萧寒,你太让我失望了!嚼着心里很不是滋味。管她呢,发展才是硬道理吗?
拿到设计费后,萧寒又拿不定主意了,心里嘀咕着是送雷汉丰人见人爱的现钞呢?还是送伴着死人,不能流通的古钱呢?为这,他着实伤了一番脑筋,最终他豁出去了,送现金送到他家去。心还想:既然要做俗人,就要俗得彻底。
雷汉丰虽然严厉批评了他,但似乎拗不过他的好意,勉强塞进了口袋。来不及招待萧寒,就尿急,对他抱歉上了卫生间。从卫生间出来,他喜笑颜开,吩咐他老伴上茶,请他上座。
如果说雷汉丰刚开始是试探他,对他抱着警戒的心理。那么现在达到互赢的目地,觉得这小家伙是拎得轻,彻底认了他这个小朋友。所以在他尴尬的时候,理所当然想到他这小朋友。
萧寒同雷汉丰交往愈久,就愈鄙视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他可能每个人都讨厌他,可就因为他占据了人类某个重要部门,扼住人类某个必须通过的途径,而迫使同类对他阴奉阳违,让他优先享受着天下最好的资源。雷汉丰是典型的三“不”干部一一不花自己的钱、不坐自己的车、不睡自己的老婆。他有个相好,叫毛毛虫,是夜巴黎夜总会的妈咪,虽然风韵犹存,但毕竟是半老徐娘。可雷汉丰喜欢,觉得同她在一起放心,不怕被传染上病。小姐吗?公共厕所,不卫生。毛毛虫手下有十几个小姐,需要他这种人替她招攘生意,当然雷汉丰也假公济私在她身上揩揩油。可是逢到尴尬的时候,没人请他,又熬不住长夜难熬的折磨,这时就想到萧寒。萧寒为这,深更半夜起床为他买了几次风流帐。费月对此非常有意见。
看来黄泷对欧阳飞飞的爱情是真的!不但是真的,并且狂烈迅猛。一个半月不到,这小子便在她肚子埋下了种子,让她迫不及待地要嫁给他。黄泷还算够义气!没忘了那群旧哥们,一一给他们发了请柬。那天,源州大酒店宴会厅里水泄不通,人声鼎沸,杯觫交错,每个脸上都泛着兴奋过头的笑容,狂命吃喝,似要把本吃回来。唯独他们这桌,不是清静,而是太热闹了!自坐下起,就不停给人让位,因为他们这桌在厕所旁边。厕所里的屎尿味和醉后吐出的污秽味夹杂在一起,早己把他们的胃恶心饱了,这桌上大鱼大肉那有空间填入。尤其是费月筷子都没动一下,因为是受到萧寒的牵连,所以一直对他白眼。等这对新人过来敬酒后,这群人也够做的出的,还于他们一桌完好的酒席,鸟散了!
路上,费月终于把她心里积怨喷发了出来。萧寒能怎么着,只能听,并且还要装作很谦虚地听。自从和费月同居后,他就在她面前没了性格,就象贾所长说的:山上的石头是有棱角的,可被水冲过后,成了鹅卵石。
费月发完牢骚后,最后总结下来,是他交友不慎,交的全是些口蜜腹剑的酒肉朋友。萧寒一向对她的话要么是充耳不闻,要么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不往心里去。可是这句话,他受不了啦,力不从心地抗议了一下。就引来她更加猛烈的喷击:“你不说黄泷老实吗?是个正人君子吗?可就是这个正人君子他不但抢走了阿炳的项目,还把你们这群好兄弟安排在厕所的旁边。”萧寒百口难辩,只能乖乖地垂下头听她教诲。
费月口沫横飞说了半天,见他木然然的,一付孺子不可教的样子,负气地把车开到浅水湾花园,让他走回去反思!可是萧寒那能那么听她的话,她车刚走,他就招了一辆的。在车上,他越想气,都是黄泷惹的祸!交上他这个朋友,真是倒了八辈子霉!净让自己丢脸!于是情不自禁拔通了江海帆的电话。那头比他还怒不可遏。于是这两个家伙在电话里把黄泷声讨了一通,犹不解气,送给这对新人一付对联,上联是一对新夫妻,下联是两个老机器,横批老店新开!
费月越来越瞧萧寒不顺眼,心里就对他越来越窝火!觉得她对这男人根本不了解,怎么轻意委身给他的呢?她心里突然闪现出后悔的念头。可这后悔的念头一不留泄露给扬小妮,扬小妮取笑她道:“对男人一知半解的女人,最后做了男人的妻子;而对男人全部了解的女人,最后做了老Chu女。”并说:“男人如小学生,世界没有学不会的学生,只有不会教的老师。”费月一向对她玄而不深的话颇为信服,所以也认为该管制管制萧寒了。
这段时间萧寒被嘀哩咕噜的费月折磨的精疲力竭。人说:婚姻是人生的坟墓。可自己还未进入结婚礼堂呢,就己进入了坟墓,真是可悲!想来女人真是个不可思议的动物,嘴上清高,视金钱如粪土,可是如粪土的金钱真在她手里,她算得比谁都认真,而忘了自己的洁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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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寒想不通,她为什么总是诋毁自己的明友,把他们贬得一钱不值,仿佛都是些见利忘义的市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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