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大才子-第8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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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硕点点头，将牛痘嫁接的方法与孙思邈讲了一遍。

　　天花这样的传染性疾病，传染性极强，而且按照如今大唐的医疗水平想要治疗天花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就算是有孙思邈这样号称神医的药王也一样是束手无策。

　　如今唯一能做的，就是抑制住这种天花瘟疫的扩散和传染，虽然救不了已经患病的人，但也可以让没有患病的人摆脱被传染的危险。

　　准确的说，就是用已经患有天花的母牛，将其身上长出的脓包挤破，取其脓液涂抹在人的伤口上。

　　这便是嫁接牛痘的方法，而且凡是种过牛痘的人，终生都不再感染上天花。

　　听完李硕的话后，孙思邈却没有表现过于兴奋，而是沉默了下来。用已经患有天花的脓液中道人的身上，这种方法他是见所未见，若是万一失败了，那将会让这场瘟疫传播的更快，更凶猛。

　　孙思邈郑重的看着李硕，道：“李大人此举可有绝对的把握？”

　　沉默了些许，李硕轻声道：“这……没有，可若不试一下，先生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他当然知道这样做的风险，可是如今看来，已经没有什么更好的法子了。若不及时采取行动，那黔州的百姓们就只有死亡这一条路可走了。

　　“那……就试试吧。”孙思邈踟躇些许，无奈道。

　　说话间，李硕眉峰竖起，冷道：“不过在这之前，在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闻言，孙思邈面色一变，急忙开口道：“大人是在担心内子的安慰吗？不瞒大人说，内子的病情虽棘手，但短时间内并无生命危险，只要大人能够救这些百姓与水火，在下定当尽心尽力为夫人诊治。”

　　李硕哈哈一笑：“先生未免太小看李某了，先生花甲之年都能不畏生死为百姓劳心，在下有岂会之念一家之私。”

　　说完话，李硕将怀中早已熟睡的女童轻轻的放在了怀里，用衣袍将其裹住，策马回了城外大营。

　　倒不是他喜欢小孩子，而是若将这女童留在这里的话，闹不好就会染上天花，毕竟这里可是重灾区。

　　回到大帐后，李硕将黔州城的事情一一讲于程处默，后者也是十分气愤，当下便点兵直奔黔州城而去。

　　想要在黔州大肆的开展牛痘嫁接，单凭一些百姓的力量是不可能的，必须要先得到官府的支持才行。

　　然而这个黔州知府王卉先前所表现的态度已经很清楚了，他想用禁足百姓的方式来结束抑制这场瘟疫。

　　将萧白衣安顿好后，二人带着一千金吾卫直奔黔州城。

　　黔州的知府衙门位于城中心的位置，如今已经为全权戒严。不允许任何一个人私自出入。看来是怕瘟疫感染了这里。

　　当李硕赶到时，门前两个当值的衙差正靠在门板上打着瞌睡。

　　直到马匹的踢踏声越来越多后，二人才猛然惊醒，呆傻的看着眼前的人马，吓得说不出话来，急忙跑进了衙门禀报。

　　不多时，一个肥胖的中年人，慢吞吞的走了出来。见到李硕后，先是仔细的打量了一番，后挂起一副职业性的笑脸，道：“本官乃是黔州知府王卉，不知这位大人怎么称呼？”

　　李硕面无表情道：“在下兵部侍郎李硕，奉陛下谕旨前来督办黔州瘟疫一事。”

　　虽然在自己人面前，李硕一向是没脸没皮，嬉皮笑脸的样子。但是身在官场，就必须要有当官的气场，这也是为官之道。

　　一抹震惊从王卉的眼神中一闪而过，随后恭维道：“李大人如此年纪便已是官居三品了！真是少年英才啊！”

　　论官职，二人不相上下，而且王卉是地方大员，相比于李硕的闲散官职还是要略高了一筹，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敢轻视李硕。

　　看着还没二十的年纪就已是三品大员，这到了日后可还了得？如此青年翘楚，王卉这个久经官场的老油条岂会看不出来。

　　李硕直接简明扼要：“王大人谬赞了，本官来此是想让王大人立刻解除对黔州城的戒严，将那些患了天花之病的百姓们集中起来。”

　　他到不担心这个王卉不答应，若是之前他还想瞒情不报的话，如今自己带兵而来，他就是想瞒也瞒不住了。

　　王卉闻言立刻摆出一副担忧的样子：“大人是想要将黔州解禁？这可万万不可啊！如今瘟疫横行，若是解禁的话，还不知会有多少百姓因此而遭难。”

　　一旁的程处默忍不住了，喊了一嗓子道：“那王大人有何办法？难不成像你之前那样，将这黔州的百姓屠戮个干净才罢休吗？”

　　王卉仍旧笑容不减道：“如今瘟疫越来越严重，眼下也根本没有什么解决的办法，那些染上的天花的百姓自然不能放过，否则他们就会变成扩散瘟疫的来源。”

　　虽然明白王卉的说法，但如此残忍的烧杀百姓，李硕还是做不到。

　　“在下已经有了抑制瘟疫散播的方法，还请大人解除了城中的戒严。”

　　王卉眼前一亮，沉默了一阵后，道：“大人所言当真？”

　　若是能够抑制瘟疫的传播，他当然不愿意如此烧杀百姓，这看似是将事情压了下去，实则却是一个强大的隐患。

　　一旦死伤的人数太多，陛下勃然大怒，那他也还是免不了被降罪的命运。

　　见李硕面色坚定，王卉神色一转：“那既然在这样，黔州的事务就一切都听大人的安排，下官这就下令解禁，并且全力配合大人。”

　　下官？李硕心中冷笑。

　　这王卉是在给自己找垫背的呀，一句下官不仅抬高了李硕的官职，更是让让李硕瞬间成为了这黔州城里的领头人，若是他没有将瘟疫抑制住，一旦上面降下罪来，那就是要他李硕背锅了。

　　不过事出紧急，李硕也没心思计较这些了，背锅就背锅把，至少这个王卉的心肠还没有坏到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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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嫁接牛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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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了整顿黔州的大权后，李硕便立刻大刀阔斧的开始运作起来，先是让程处默率领金吾卫将城中所有的医馆郎中组织在了一起。

　　而后便是让王卉带人就寻找黔州地界所有得病的母牛，又将所有没有患病的百姓全部召集出来，将他们迁至城外的高山上。

　　那里气候干燥，通风性强，能够很好的预防瘟疫的传播。

　　本以为黔州的瘟疫的这么严重，应该也没有多少人才对，可真当将那些百姓们召集起来的时候，还是吓了他一跳。

　　真个黔州还有数万的百姓并没有迁离，而是被王卉手下的衙差强行赶至带了城南的兴乐坊里去了。

　　他们不但被强行禁足，而且还被严格的控制饮食所需，一天也只有一顿饭罢了，仅供需温饱。

　　看到这一切，李硕沉默了，若是他没有来到黔州，那么这里的瘟疫一到夏天，便会更加的猖獗，到时候这些百姓的下场不是被饿死，就是被瘟疫折磨致死。

　　做完这些，李硕再次回到了孙思邈所在的那间房舍里，这里的病人已经被全部转移到了空旷干燥的地带，只剩下一个垂死边缘的百姓，孙思邈正在做最后的努力。

　　李硕并没有去打扰他，而是静静的站在一旁，心中充满了敬佩之意。只有这样的人才当得起医者仁心。

　　然而并没有过多久，孙思邈轻叹一声，拿起一块白布蒙在了那个人的身上，疲惫的神色中满是悲伤。

　　见状，李硕心中微叹，宽慰道：“药医不死病，佛渡有缘人。先生莫要太过介怀。”

　　听到李硕的话，孙思邈饶有兴味的看眼李硕后，又低下了头。

　　就在这会儿，两个衙差正好牵着一头病牛走了过来。

　　牛的精神看起来不大好，懒洋洋的耷拉着脑袋，嘴里不停咀嚼着什么，一双大眼扫了扫众人，又毫无兴趣地垂下头。

　　李硕急忙上前蹲下身，看了看牛的腹部，嗯，果然是只病牛，而且**处长了几块疮斑，都已经发了脓，黄黄的，有点恶心。

　　孙思邈见状也走了过来蹲下看着牛身上的疮疤，斜眼瞥着李硕：“这就是牛痘吗？真的管用吗？”

　　李硕点头苦笑道：“若这瘟疫真的是天花的话，应该是管用的。但瘟疫已如此严重，我们也只有尽人事知天命了。”

　　孙思邈点点头：“这倒也是实话，且说说，你打算如何试？”

　　李硕有些落寞道：“这牛痘虽说能够抑制天花，使得种了牛痘之人此生不再染病，但是那些已经染上的人，晚辈……无能为力。”

　　然而孙思邈并没有表现的十分难过，而是惊喜道：“小娃娃，你莫诳贫道，未染上天花的果真有办法让他们一生不染？是真的吗？

　　李硕心乱如麻，敷衍般点点头。

　　孙思邈点头：“但是死生之大事，也不能随意给百姓使用，总要先找几个人试验一下……”

　　李硕摇摇头，将自己上身的一副褪下一般，露出自己的胳膊道：“不必了，先生请看，这就是在下之前种过的牛痘痕迹，事不宜迟还是尽快让那些没有受到感染的百姓种牛痘吧。”

　　“而且，种了牛痘之后，四五日内，会有发烧，头晕，身上长红点等反应，跟天花的症状一样，但程度很轻，而且绝不致命，四五日后症状全消，那时他们身上便有了天花抗体，这一辈子也不会染上天花了……”

　　孙思邈顿了顿，看着李硕道：“小子，若是这牛痘真的有效，你可受天下苍生一拜！”

　　………………

　　然而接下来的几天，李硕却伤了神……恨不得将孙思邈绑到树上才甘心。

　　“小子，什么是抗体？”

　　“这……不好解释啊……”

　　“那你之前说的淋巴结炎又是什么？”

　　“不知道……”

　　“小娃娃不厚道！既然有如此本事，为何不拿出来救济苍生？”

　　“我……我他娘的真不知道啊！这都以前百度上无意看来的……”

　　“百度是什么？”

　　************

　　一连三天，孙思邈机会眼睛都没眨几下，硬是带着城中数百个郎中，将所有未患病的百姓全部种上了牛痘。

　　腾下了手，孙思邈也终于有时间给萧白衣诊治了，只是当一切都回归正常后，李硕的心中却紧张起来。

　　城外的大帐中，萧白衣安静的躺在榻上，像极了童话里的睡美人，那一身长裙翩翩欲仙。

　　灵朵站在门口，看着李硕目不转睛的样子，神色中露出一抹羡慕。

　　孙思邈双目微嗑，一只手搭在萧白衣的脉搏上，良久之后叹了口气。

　　这声叹气差点将李硕吓个半死，紧张的问道：“先生，怎么样了？”

　　孙思邈无奈的看了眼李硕，冷道：“小子，你到底惹上了什么人？竟然将此残忍的手法用在一个女娃子身上。”

　　“很严重吗？”李硕的心顿时提上嗓子眼。

　　孙思邈无奈的摇摇头：“若是单单让她醒来倒也不难，只是……”

　　“只是什么？”李硕的声音有些颤抖。

　　“只是萧小姐中毒太深，已经深入到了神经，若是强行帮她解毒，性命虽无碍，但却会让她失去一部分记忆，甚至是失去全部的记忆。”

　　怎么可能！

　　李硕一下跌坐在地上，嘴上喃喃着：“不会的，她是仙子，怎么可能会失忆！”

　　“不！不会的……”

　　此时，李硕所有的记忆全部都涌了上来，第一次相遇，第一次看她掉眼泪。她说她不想做陈圆圆，她永远都是在为别人着想，而自己却永远的活在了愧疚与煎熬中。

　　时间瞬间凝固了整个世界，这是李硕有生以来度过的最漫长的夜晚。

　　他很挣扎，若是强行为白衣解毒，那么从今而后的萧白衣将会彻底将他忘却，可若是不解毒，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或许至此而后萧白衣将会永远都醒不过来。

　　灵朵静静的看着李硕，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天色渐渐放明，李硕站在河边深吸了口气，转身向着孙思邈的帐篷走去。

　　“想好了？”

　　“想好了，还请先生出手，为白衣解毒。”

　　“若是她真的忘了你怎么办？”

　　“那便是命，或许没有我，她会生活的更好。”

　　…………
　

第169章：我性空山（第一更~~~）

　　静淌的小溪边，一个落寞神伤的男子正望着远处出神，萧索和凄凉相交，似乎压垮了他原本挺拔的胸膛。

　　清冷的月光下，一个艳丽如仙地突厥女人，她眼眶微湿，面容坚定，倔强的看着他。

　　若人生只如初见，她宁愿那日在汴州城外，便与他定下终生，也好过如今相见却不能相认。

　　李硕渐渐回过神来，转身看去，二人面面相对。各种神情交织变换，情形说不出地复杂。

　　李硕忽然笑道：“灵朵姑娘，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的关系真的很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地？”灵朵撇嘴说道。

　　李硕双手后背着，望着远处的山峰，道：“众所周知，你们两国刚刚才从刀兵之下走出来，可以说是带血的仇恨。然而我们却在这里看风望月。你说这个关系是不是很奇怪？”

　　灵朵眼中闪过一丝光亮，低头小声道：“那只是你的想法罢了……。”

　　李硕轻笑一声：“难不成，姑娘真的是看上在下了？想要将在下抢回突厥做个压寨相公？”

　　“你这人怎么如此厚脸皮？难道我突厥都没了男人吗？”灵朵神色愠怒。

　　她娇羞满面，如天鹅般洁白而修长地脖子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美丽之极。动人之极。

　　对于这丝暧昧的传递，李硕很自然的选择了无视：“你我身处两个敌对地民族，我们终有战场相见地一天。虽然我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是什么，但想来你在突厥的地位应该不低。所以，我想知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之前，李硕一直认为，是因为他误抓了灵朵，才导致二人如今这般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然而如今想起来，怕是就算自己不抓她，她也会想办法接近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