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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王侯-第4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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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秀明将穆铁扶起,说道:“放心吧!跟着我混,不但不会吃亏,终有一日,我会帮助你们穆家重归贵族行列。”
穆铁听了,顿时激动的不行,又跪了下去。
说起契丹穆姓,便要简单解释一下契丹的姓氏来源。
记载:“契丹族本无姓氏,惟各以所居地名呼之”。即使在北魏、隋唐时期,契丹族已经逐步发展壮大,但仍然和很多马上民族一样,没有出现姓氏。那时,人们区分不同的地区是依靠部落的名字,如:悉万丹部、何大何部、具伏佛部、郁羽陵部、日连部等等。即使是契丹的统治者,也没有自己的姓氏,比如耶律阿保机的祖父匀德实、叔父述澜,德祖国撒刺的都只有名字。
契丹归附于唐朝后,唐太宗在那里设置松漠都督府,封窟哥为都督,赐契丹姓“李”、“孙”两姓。李姓的契丹首领有李尽忠、李失活、李过折,孙姓的契丹部落首领有孙散曹、孙万荣等。这时,契丹族虽然有了姓氏,但只有李、孙两姓,且只有少数上层贵族有姓,一般平民是没有姓氏的。辽太祖耶律阿保机建国后,契丹皇族、后族均以耶律、萧为姓。“耶律”在汉族中就是“刘”,以“耶律”和“萧”作为姓氏是因为契丹人尤其是契丹贵族崇拜中原的汉高祖刘邦和贤相萧何。
随着时间的推移,那些中层人士以及平民百姓也开始使用“耶律”和“萧”作为姓氏。契丹族的两姓制的落后状况一直持续到辽国灭亡。此外,契丹历朝历代皇帝还会以赐姓的形式让一些家族成为真正的贵族,比如穆、罕、罗、易、盖等姓。
所以,穆铁所在穆姓在契丹也曾经是贵族,但是到了这个时候早已破败,穆铁甚至在被萧秀明收成心腹之前,只是宫卫军中的一名较为勇敢、头脑灵活的战士而已。如今能够成为统领五百人的小统领,也是拜萧秀明所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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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州折家实际上与党项八氏中李氏同出一源,都是鲜卑党项族皇室后裔,而麟州杨家才是真正的汉人,当然麟州杨家能够在西北这种虎狼之地崛起,自然是有其历史原因的。
麟州原本是折家管辖的地盘,几十年前,正值五代十国,天下大乱之时,折家也为强敌攻击,为了护住折家发迹的大本营府州,折家被迫收缩兵力,将大军从麟州撤了出来,麟州一时形成权力真空。
当地大豪杨信早就组建了私家军,最初只是为了在乱世中自保。当时麟州群龙无首,他便占据府城,自封刺吏,统治了麟州全境。待到折家解决了强敌腾出手来,杨家已经在麟州站稳了脚根。
出于种种考虑,折家没有用武力夺回麟州,而是选择了与杨家结盟,但是彼此之间的关系毕竟不能如同一家,而且他们在结盟的同时,在彼此边境原本也都屯结重兵以做防范的,对往来两州的行商客旅更是限制极严,这种状况直到两家数十年下来,彼此不断通过联姻拉近关系,才慢慢缓和下来。
麟州城,自杨家占据此城,成为一方诸侯之后,此城又被称为杨家城。沿窟野河谷溯流而上逾四十里,在一座高高的山峰之上,就是麟州杨家的大本营杨家城了。
寒风萧萧,大雪飘飘,四野一片苍茫,天地寂寂,鲜见人烟的荒野之中便连鸟雀也难得一见,这时却偏有一行挎弓荷箭、肋下佩刀的皮袍大汉顶风冒雪,沿着干涸的窟野河谷一路疾驰而来,马蹄得得,迅速被风雪卷走,远远的只能看见一行黑影逾行逾近。
这样严寒的天气,百姓们大多都猫在家里,坐在热炕头上过活,路上行踪罕见,鸟雀飞绝,但是却也并非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们的行踪,这一行骑士进入杨家城五十里内时,就已进入了杨家耳目的视线,消息迅速向杨家城送去,但是却没有人出来阻拦他们,区区百十来人,就算是强弓大马,人人善战,也不可能对麟州城产生什么威胁,所以他们得以顺利抵达麟州城下。
麟州是一座汉揽胡、胡揽汉,诸族杂居之地,不过这里以农耕为主,城池建筑也是农耕民族的风格,到了麟州城左近时,河套向两侧山峦围绕的平原中延伸开来,阡陌,尽皆覆盖在沃雪之下,站在山下往上看,只见山头一座雄城,秦汉隋唐时代陆续修筑的长城与城头四望的烽火台连成一体,绵延而去,探向四面方,看来甚是壮观。
早有人候在城门口儿,那一行五十多人下了战马,牵马而行,到得近前与那接迎之下言谈一番,城头便放下吊桥来,一行人鱼贯而入,慢慢进入了那黄土垒就的城堡,吊桥又轰隆隆升起,山野间重又归于沉寂,唯有风雪肆虐,呼号而过。
杨家客堂,地下砌的火龙,整个房间内暖烘烘的,热流涌动,温暖如春。当代杨家家主杨崇训满面复杂、激动、愤怒的看着满面风霜的这位特殊贵客,久久不语。
半响之后,这位特殊贵客才幽幽的说道:“二弟,别来无恙。”
杨崇训嘶哑着声音说道:“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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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弟,大宋朝廷军令已下,我祥符国已经得到绝对可靠消息,高怀德不日便会派大军拿下麟州,为兄此次前来,一方面是来看二弟。另一方面也是为拯救二弟的麟州而来。”
杨崇训闻言,不由大吃一惊,急忙道:“大哥一路辛苦,来,咱们到书房中坐,有什么事,坐下慢慢谈。”
二人进了书房,挥退下人,对面坐下,杨继业捧一杯热茶,目注杨崇训,沉声道:“二弟,大哥想问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大哥。”
杨崇训说道:“大哥请问。”
杨继业肃然问道:“二弟与圣堂是什么关系。”
杨崇训略一犹豫,便说道:“合作关系,父亲当年在麟州崛起,最终成为麟州的主人,最初的时候在钱粮方面得到了圣堂的大力支持。即使是这些年在武器盔甲方面,麟州也多有圣堂的支持。”
杨继业大吃一惊,说道:“此事我怎么不知道?”
杨崇训说道:“此事唯有家主才能知道,大哥当时不顾父亲苦苦相劝,非要去北汉国。自然不会知道。”
杨继业感慨道:“原来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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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家对这些贵客的来访,保持了高度的机密,杨家城里没有几个人晓得城主来了什么贵客,百十来个骑士入城,在寻常百姓眼中,大抵不过是平常派出城去巡弋的战士回来了,所以并没有甚么人放在心上。
杨崇训书房的门一直紧紧地关着,过了足足一个时辰才悄然打开。杨继业辞别而行,杨崇训亲自送出城去,一行人马不停蹄,又急急向夏州方向驰去。
“父亲,二叔可答允了陛下的请求?”
雪还在下,迎着呼啸的风雪,才十五六岁的杨家四子杨延朗解开遮护口鼻的护耳兜囊,追上来向杨继业大声问道。
杨继业叹了口气,说道:“你二叔终究缺乏果断和魄力,又不了解陛下的能力和我祥符国的实力,我将陛下的计划告诉了他,请他在高怀德带大军强攻麟州时,假装向大宋彻底投诚,然后在来日我祥符国与大宋大战时能够发挥关键作用,陛下已经答应事成之后加封二叔世袭开国侯,可惜你二叔始终有所犹豫。嘿!我记得你二叔本来也算是一方豪杰,如今只是托庇于折氏羽翼下久矣,那一腔豪气都消磨尽了。”
杨延朗吃惊道:“那父亲岂不是没有完成陛下交待的任务。而且二叔他们恐怕难有善终。”
杨继业却是摇摇头,大声道:“我没事,陛下早已料到我能够说服你二叔可能性很小,自不会怪罪于我。至于你二叔他们的安危,放心吧!大王还准备了后手,此时情报部胡三光胡大人应该已经到了麟州,或许带着足够让你二叔答应陛下的东西已经与你二叔秘谈。”
杨延朗好奇道:“胡大人拿着什么东西和二叔秘探?”
杨继业说道:“其实也没有什么东西,只不过和陛下当初刚来西北收服右相马文韬的那个办法差不多而已。”
战马疾驰,出了窟野河谷,沿着河套肆虐的风雪为之一缓。
杨继业勒马回头,遥望绵延长城尽头的巍峨城堡,夷然一笑,淡淡地道:“难怪你二叔一直屈居折家之下,心胸有多大,天地就有多大,你二叔开创固然不足,守成…………也嫌不足。我记得小的时候,你爷爷曾经说过,这杨家城自古就叫麟州城,麟者,麒麟儿,可惜了…………”
杨继业下意识地往宋国的方向瞟了一眼,放眼所及,尽是白茫茫一片,天地融为一色,天色更加阴沉了。杨继业一拨马头,扬手一鞭,大喝道:“继续赶路,回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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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一十章 如今的山神镇
阳春三月。
原本无名,现在叫寇准河的小河两侧,一块块田地荡着绿意。这绿意却经不得细看,沟渠所及处的水田里,麦苗歪歪斜斜。沟渠不及处,倚着丘陵起伏的旱田里,则种着旱麻和荞麦,但都凌乱不堪。也就田地间载种的一些果树苗长势还不错,与野草混作一处,将大地妆点得春意盎然。
房当勇是山神寨羌族中幸存的一名头目,也是现在山神镇羌族中武技最强大、最勇敢的一个。依着汉人的指点,他正在干着农活,原本拉惯了弓的手干这事格外不利索。可是他原本的部族山神寨已经在四个月前化为灰烬,山神镇周边几十里也没了捕猎之地,刀弓再挣不来一家的吃食和衣物。尽管心中憋着十足的郁气,也不得不重复着这样繁琐的动作,以后的日子,就得从这田里出了。
田埂上传来女人的吆喝声,那是他的妻子党草花。
直起身,捶着腰,房当勇心中的郁气消失了大半。这段时间里,山神镇来了不少汉家男子,官府鼓励羌汉结亲,可党草花却没理会汉家郎的青睐,还有官府不菲的彩礼,依旧选择了自己。
现在有了田地,有了房子,还有了妻子,不会种田这种小事,又算得了什么呢?
看着妻子的身影,房当勇就对未来充满了期盼,而不堪回首的过去也几乎已经烟消云散。
但依然还有一件事让他难以忘怀————他父亲的血仇。
父亲从小将他养大,教他弓箭,教他打猎,教他用刀,教他当一个对得起祖宗的男子汉。父亲死了,他哥哥也死了,家里面的成年男丁都被那个汉人将军带兵杀死了,当时他在自己母亲苦苦哀求之下,把这仇怨压下了。而现在,压下这仇怨的,又多了自己这个家的将来。
但是,这些都不等于他就忘了这笔血仇。
“公子发了告示。说从下月起,赈济要少一半,粮不够吃的,得去钱庄领借贷票借粮。”
上了田埂,党草花这么说道,在山神镇,“公子”说的就是寇准,而再说到什么“借贷票”,年轻妇人脸上满是迷惑。
房当勇也不懂,不过前一句话好懂:“赈济少一半?他们汉人把咱们山神寨的粮仓全都搜刮光了,给我们粮食还当是施舍?”
妇人赶紧道:“终归给咱们修了屋子,分了田,别去算那些了。你也不看看盐州土蕃格多部的人下场,男成年男丁全部被杀光了,女人小孩都发配到横山修水渠去了,听说每天都有被活活累死的。唉!这多亏我们碰见了公子这样的好人。我听说公子是皇帝陛下的弟子,所以当时攻打我们寨子的汉人将军才会给公子的面子,放了我们。”
房当勇没说话了,他当时能够活下来,是因为母亲拿刀以死相逼,才让他丢下刀投降,囤里活下来百来号丁壮大多都是这样活下来的,否则他们的头颅早就被那些汉人战士拿到灵州城换赏钱去了。
“去听长老说说是怎么回事。”扛起锄头,房当勇带着妻子往镇子里行去。以前寨子里的长老,现在多任镇子上的里正都保。不过他习惯用老称呼,母亲和妻子就这事给他说了好多遍,他就是改不过来,或者说暂时还不想改。
房当勇家的十来亩田地离山神镇有两里路,其实有些不方便。房当勇本打算在田地间隙立起屋舍,就近照料。可住惯了山神镇的房子,他和妻子都舍不得搬了。
下了田埂,走在至少有两丈宽的大道上,脚下的感觉异常舒适。这条碎石、河砂加黄土夯实而成的路贯穿山神镇。向北通到灵州城,足有四五十里。一半是年初官兵修的,一半是山神镇自己修的。
当初他砸石头夯土时,还在抱怨干嘛非要在一条路上花这么大力气,两个月下来,却已深深感受到了这条路的好处。首先是平整、宽阔,两辆大车对行时,道旁还可以走人。其次是经得雨淋雪压,换作寻常的土路,一场冬雪或者春雨下来,就得变成泥泞,而这路两旁都有水沟,能排走雨水。唯一麻烦的是得经常夯平露面,清理水沟。他每月出的三天工里,就有一天要修路。长老说,公子有意等大家日子安顿好了,再把镇子里的路全换成石板路,沟渠和水井也全作成石砌的,这一点他很赞同,到时便是要多加工,也没什么怨言。
大道尽头就是山神镇层层叠叠的屋舍,却被一根涂得红白相间的木杆当道拦住,倒不是拦他这样的行人,而是拦车马。正有一辆大车和四名骑士被拦住,车上和马上下来六个汉人,都穿着绸袄,一个少年公子,一个中年仆人,四个护卫模样的人,满脸好奇地打量着山神镇。
“这些人估计又是商人。”房当勇这样想着。
山神镇七八千号人,都赶得上一些偏远县城,吃穿用度,柴米油盐可不是小数。镇子里虽然已有不少商人开了铺子,却还是满足不了需求,来这里的商人络绎不绝。
木杆旁守着的铺兵房当勇认识,算起来还是他远房表弟,山神寨仅存的丁壮多被募为铺兵,负责巡防镇子,房当勇本来也可应募,但他觉得这是在给汉人当兵,虽然一月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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