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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明贤王-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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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

  吕夕谣随朱祁铭入院,走到池边,她星目扫向朱祁铭,眼中含着数分笑意,语气却有嗔怪之意:“禁卫只是尽本分而已,你又何必动怒?”

  “我何时动怒了?”朱祁铭扭头它顾,拼命掩饰自己的窘态,“诶,妹妹,先生呢?”

  吕夕谣驻足,盯着池中沾着晶莹水珠的荷叶出神。“我父亲不能入宫,让我来问问你,你是否不再进学啦?”

  朱祁铭驻足,缓步靠近吕夕谣,举目望向她的脸颊,只见吕夕谣明眸一转,微微侧过头去。

  “我哪能不进学?眼下先由妹妹教我琴棋书画,等我请旨之后,择个方便的地方,再请先生前来施教。”

  吕夕谣抿嘴一笑,也不言语,只顾微低着头,步伐轻盈地朝宫室那边走去。

  朱祁铭追上前去,引吕夕谣进了书房。

  吕夕谣的目光一下子就落在了那张宝琴上,“诶,这便是传说中的飞瀑连珠么?”

  “妹妹好眼力!此琴为宁王所制,是皇太后赏赐给我的。”

  吕夕谣的目光终于落在了朱祁铭脸上,“算辈分,宁王应是你的曾叔祖,几十年来著书无数。宁王有此成就,不输朝中饱学之士半分,堪称皇室宗亲里的芝兰玉树!”

  这是励志么?朱祁铭笑道:“等我赴藩后,有妹妹从旁相助,我也能潜心著书。”

  吕夕谣一愣,脸上瞬间飞起两朵红霞,似嗔似怨地喃喃道:“别胡说。等你赴藩后,谁知从旁助你的是何方仙子!”

  朱祁铭一怔,蓦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语意过于敏感,当即嘿嘿笑着在琴案边落座。“妹妹,我粗通琴艺,不如由我抚琴,你在一旁指点指点。”

  吕夕谣忸怩片刻,缓缓转过头来,星目扫向琴案。

  临到献艺时,朱祁铭才发觉自己所学实在是太过粗浅,搜肠刮肚半天,也找不到一支记忆完整的琴曲,情急之下,去年在谪仙居见到老者抚琴而歌的那一幕场景便钻进了他的脑海。于是,手指茫然抚向琴弦,歌词脱口而出。

  “雉朝飞兮鸣相和,雌雄群飞於山阿,我独伤兮未有室,时将暮兮可奈何,嗟嗟,暮兮可奈何。”

  吕夕谣噘着嘴白了朱祁铭一眼,“你是学过音律的人,可如今一曲全不在调上。再说,人家牧犊子五十仍无妻,故而有感而发,你一个少年亲王,那么多的名曲不学,却学老男人的伤歌,这是何意?”

  朱祁铭笑道:“我知道宁王所著中载有许多千古名曲,但我哪能跟你比?你已学有大成,而我奏不了一支整曲。唉,都怪我学艺不精呀,只能现学现卖,让妹妹见笑了。”

  吕夕谣“噗嗤”一笑,“想不到你还听过这样的琴曲!罢了,学琴心要诚

  ,不可操之过急,像你这样心浮气躁的,于学琴无益。你不妨静下心来,试着奏。”

  “妹妹说得是,我要净手、焚香,以示诚意。”

  朱祁铭起身唤茵儿送来热水净了手,又煞有介事地到炉前亲手焚香,然后回到琴案边落座,闭目摈弃脑中杂念。耳边响起吕夕谣的声音。

  “我华夏士子无不左琴右书,琴最能寓君子之德,想想你是一个温润如玉的君子,再想想琴韵的安静悠远。”

  朱祁铭的心境归于恬淡,于是起手抚琴。

  “以泛音为主调,留意散音、泛音、按音三音的切换与共鸣。泛音象天,按音如人,散音宛若大地,三音交鸣,则天地人俱备。想想梅花在天地间凌霜傲雪,赏梅之人流连于梅林。‘漫弹绿绮,引三弄,不觉魂飞’。”

  朱祁铭整个人完全沉浸于琴曲的意境之中,不知不觉竟奏完了一支整曲,醒过神来,浑然不知效果如何,便略显忐忑地望向吕夕谣。

  “不错,你还是颇有天分的,日后的琴艺想必不会逊于圣人仲尼。”待琴音完全歇止后,吕夕谣赞了一声,随即郑重其事地点评道:“唯一的缺憾便是你指法生涩,从今往后,我便先校正你左右指法上的谬误。”

  能得到吕夕谣的点赞,朱祁铭心情大畅,不禁嘿嘿笑了几声。

  这时,崔嬷嬷领着金英走了进来。

  “越王殿下,皇上传殿下去凌轩阁那边见瓦剌使臣,杨阁老正在那里候着殿下。”

  朱祁铭怔怔地站起身来,“依制,亲王不见外使,公公可知皇上为何传本王前去见瓦剌使臣?”

  “这个洒家不太清楚,不过,洒家好像听人说起过,说瓦剌使团里有人点名要见殿下,皇上这几日心情极好,便准了瓦剌使臣的奏请。”

  点名要见本王?本王与瓦剌素无交往,何来的故人?朱祁铭一头雾水,摇摇头,转对吕夕谣笑道:“妹妹自便,我去去便回。”

  出门时又吩咐崔嬷嬷道:“夕谣妹妹在别院,你们不可怠慢了她。她喜静,你们无故便不要去书房那边打搅她。”

  崔嬷嬷略一躬身,算作应承。

  出了院门,离禁卫远了,朱祁铭不禁想起正在挑事的武隆来,扭头仔细看了身边的金英一眼,暗自替这个一向守正持重的内臣感到惋惜。

  当初金英与王振竞争司礼监掌印太监的位置,被王振一脚踩下,这对金英的仕途影响极大。宫廷权争十分残酷,落败者很难咸鱼翻身,金英别说追上王振,即便日后与一帮属下竞争新位时也难以占据上风,正所谓一步落后便步步落后,这种现象在宫廷政治上叫“老了苗”,失去了发展前途。别看部属表面上都对金英礼敬有加,真到了关键时刻,没有人会真正把他放在眼里。

  指望靠金英去压制武隆、制衡王振,无异于痴人说梦!

  一路上想着心事,不知不觉就到了凌轩阁门前,金英转身离去,那边杨溥快步迎了过来。“殿下,时辰尚早,老朽陪殿下在阁外走动走动如何?”

  

第一百五十五章 多方博弈

  穿行于柳荫之中,处处凉意袭人,偶尔置身于林间空地,阳光一照,顿感灼热难耐。时值春夏之交,地面上的温度尚未达成统一,身体的感觉或春或夏,因地而异。

  “内廷里风声紧啊!”杨溥在阴阳交错的柳荫外侧停步,脸上蒙着一道斑驳的光影,眼中含着一丝隐忧,而面色不改从容。“风波过后,紫禁城里恐怕会一片狼藉,不知殿下何以自处?”

  想涿鹿山的那处离宫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被外人发现的,在找到那个神秘的所在之前,所谓的世外离宫仍只是一个传说,无确凿证据,有心兴风作浪的人不敢妄动,福安宫有充裕的时间善后,故而朱祁铭还能保持淡定。

  “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紫禁城里的人还不至于落个被圈禁于宗人府的下场,或许,两个少年亲王将提前赴藩,远走天涯,仅此而已,这不正好遂了九卿的心愿么?”

  “九卿的心愿?”杨溥怔怔地看着朱祁铭,似乎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殿下何必翻旧账?唉,老朽也不是一个不知变通的迂腐人,老朽知道,所有的规制防得了君子,却防不住小人,而君子何须拿规制去防!殿下是不是君子老朽说了不算,但有一点可以肯定,殿下绝非小人,至少在殿下成年前是如此!如今王振、喜宁权势熏天,若武隆再如愿坐上重位,则外官只能听命于权宦了!与权欲泛滥的宦官干政相比,一个少年亲王偶尔预政又算得了什么呢?”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朱祁铭撇撇嘴,“这怨不得别人,要怪也只能怪百官自己!满朝饱学之士,却拿几个宦官无可奈何,真是我大明开国以来的惊天奇闻!是王振等人确实才能出众,可堪重任?还是饱学之士空有一肚子学问,而真实才能不足道哉?”

  杨溥的从容之态尽失,嘴角的肌肉在微微抖动,“殿下何必以言相激!权宦假天威而压制百官,百官又能如何?”

  “假天威?百官就不能假天威么?九卿敬重天子,但何曾畏惧过天子!庙堂群谏时,哪个不是唾沫横飞?怎么,连天子都不怕,何以怕权宦?说到底,还不是吃定了天子会有分寸,而害怕权宦不讲分寸!一个个只知道明哲保身,都巴望着别人跳出来与权宦抗争,自以为聪明的人太多,都等着别人做出头鸟,你指望我,我指望你,最后会有舍我其谁的人跳出来么?当然不会有!何况,饱读圣贤书,却仍有许多人喜欢依附于别人,不惜投靠权宦以为自己的仕途谋得一条终南捷径,那么多的饱学之士,一见王振便望风而拜,真是斯文扫地!”

  杨溥神色大变,全身都在微微颤抖,“老朽虽与王振多有妥协,但无不是为了排除阻力,把那些国之栋梁送入内阁,老朽问心无愧!”

  朱祁铭笑望杨溥,微微躬身道:“杨阁老顾全大局,自与别人不同。走吧,杨阁老,咱们不能独处太久。”

  杨溥甩甩衣袖,重重地哼了一声,扭过头去,驻足不

  前。

  朱祁铭已前行数步,见身边并无动静,当即驻足,转身瞧见杨溥盛怒的样子,便含笑摇头,返回到杨溥身边。

  “杨阁老,在天子身边说话,话里话外隐喻人间至理,如此劝谏皇上是徒劳的,因为天子自有天子的权衡。许多时候,耍手腕比讲大道理更管用!王振不是想把武隆送上司马监掌印太监的位置上么?那好,内阁何不顺水推舟,把武隆往更高的位置,譬如说王振现在的位置上推?”

  朱祁铭言毕举步前行,就闻身后杨溥的脚步声响了起来。

  “请殿下把话说清楚。”

  “司礼监的御前机务全由武隆主理,而王振重在做场面活,既如此,内阁遇事何必要找王振?何不越过王振直接找武隆?有了内阁的抬举,皇上肯定会对武隆高看几眼,武隆在皇上心目中的地位必将日渐吃重!”

  杨溥脸上的怒色一扫而空,“嘿,不错,日后内阁与司礼监往来时只认武隆,不认其他人。人的心思是会变的,像武隆这样的人,成天闭门受案牍之苦,只知道靠用心做事来赢得天子的青睐,却不知道官场上人心难测,一旦他感受到圣眷愈来愈隆,必以为凭自己的才能、功劳不输给内廷中的任何一个人,足以坐在内廷的任何一个位置上,这个时候,武隆很容易栽跟头,这并不是因为他做事做错了什么,而是他给别人造成了威胁,免不了会中别人的算计。”

  朱祁铭心中略感怅然,像武隆这样只知道做事不善于混官场的人,正是内廷中少有的良臣,若非他上了贼船,自可免去一场风波,如此留住一个良臣该有多好!

  至于杨溥对武隆充满了戒心,是源于厌恶宦官干政,还是因为杨溥洞悉了京外藩王的异动,此事只能存疑,须留给时间去作解答。

  杨溥突然笑色一敛,深望了朱祁铭一眼,“殿下成年后,老朽绝不会让殿下留居京中!老朽将亲身把殿下送到一个偏僻的地方就藩!”

  杨阁老,你想多了!如今多方博弈尚在酝酿中,谁胜谁负难以预料,这才刚刚找到了应对之策,就想一拍两散?万一别人计胜一筹,本王栽了跟头,百官作为利益攸关方又当如何?

  这些话自然不便明言,朱祁铭淡然道:“小王居京的日子就那么几年了,能够预政的日子恐怕更短,杨阁老何必把心思放在小王身上?有这功夫,还是多为社稷深谋远虑吧。”

  快到凌轩阁了,杨溥脚下迈着沉稳的步子,一颗头时而轻摇,时而远望,“恕老朽直言,殿下本身就是一个大麻烦,让人放不忍放,留不敢留,头疼!”

  怎么越说越找不到共同语言了?朱祁铭淡然一笑,适时换了话题:“小王要随阁老去会同馆见瓦剌使臣么?”

  “不,老朽去会同馆见瓦剌使臣,殿下只需在凌轩阁见一人即可。这是皇上的旨意。”杨溥凝思片刻,脸上最终还是泛起了亲和之色,“那人可能已在凌轩阁

  侯见,殿下自便。老朽这便赶往会同馆,失陪。”

  朱祁铭对着杨溥的背影看了一会,转身步入凌轩阁,只见一名三十出头、姿容严整的女官立于殿中,一见朱祁铭,立马躬身施礼。

  “尚仪局司赞何叶参见越王殿下。”

  朱祁铭四下打量一番,见阁内只有何叶一人,心中顿感诧异,“为何只有何司赞一人在此?”

  “客人在阁楼上观景,妾身在此迎候殿下。”

  女官都是从天下孀居妇人中严格遴选而来的,须经地方耆老举荐,层层选优汰劣后方可任用,内廷看重其德才,个人姿容如何倒在其次,其遴选标准完全不同于选秀。女官在天子面前自称“臣妾”,在亲王面前自称“妾”或“妾身”即可。

  宫中女官衙署设六局一司,即尚宫局、尚仪局、尚服局、尚食局、尚寝局、尚功局,外加一个宫正司,各自的职能从其名称上就可见一斑。六局一司的主官都是正四品品秩,而司赞作为尚仪局主官——左、右尚仪之下的属官,其品秩为正五品。

  何叶以三十出头的年纪就能位居五品女官之列,足见她有过人之处。

  首次与女官正面接触,朱祁铭略感好奇,一时间倒忘了见瓦剌使臣的正事,只顾盯着何叶多看了几眼。

  忽闻楼梯一响,朱祁铭举目望去,只见一个年约十三的少女正在缓缓下楼,每一步都似乎很用力,踩得楼梯咚的一响。

  她疏朝云近香髻,着白底紫花襦裙,乍一看去,模样与吕夕谣有几分相似,定睛细看,却见她身材略显丰腴,眉眼间天然带着分刁蛮与妖冶。

  好熟悉的神态!朱祁铭的神智顿时陷入了恍惚之中。

  少女先是略一迟疑,放任自己的目光十分大胆地长久落在朱祁铭脸上,随即紧走几步,下得楼来,身影一晃,就到了朱祁铭身前。

  “嗯,不错,像亲王,长得!”

  是“长得像亲王”好不好?哪里来的世家女子,连句子都整不通顺,怎么好意思闯入紫禁城前朝丢人现眼!

  句子?

  绰罗斯·赛罕?

  朱祁铭心中一惊,忽觉得臂上那道陈年牙痕在隐隐作痛,当即冲何叶道:“本王来错了地方!”随即转身就想开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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