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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子风流-第3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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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芳的脸色一变,聪明反被聪明误,他确实是四处求告,借此来掩盖自己真实的目的,可也因为如此,反而露了马脚。
别人可以认为焦芳是急了,是狗急跳墙,可是在叶春秋看来,却从不相信焦芳会这样的愚蠢,因为叶春秋了解他,正因为一直将焦芳当做自己的对手,这才将他的行事作风摸得一清二楚,焦芳是个狐狸,一只深藏不露的狐狸,一只狐狸,即便是到了绝境,也不会做蠢事的,他做蠢事,唯一的可能就是为达到一个目的,那目的就是故意示弱,以此麻痹别人。
所以……种种的迹象联结在了一起,一场阴谋大概也就被叶春秋猜得八九不离十了。
叶春秋唯一的失误就是宫中,因为从宫中偷窃出太子来,实在是匪夷所思之事,叶春秋更是怎么也想不到焦芳居然在宫中布了那么多的眼线和棋子,抓住了宫中那么多人的把柄,却正因为如此,才使叶春秋差一点就马失前蹄。
叶春秋笑吟吟地看着焦芳:“事到如今,焦公可心服口服吗?”
焦芳瘫坐在地,竟是一时间感到羞愤难当,所谓奇谋远虑,原来早被人看穿了,可笑自己混了这么多年,还为此而沾沾自喜,原以为自己不会输,可现在却是输得一败涂地,他不由哈哈大笑道:“是啊,是啊……万万料不到老夫竟输在小儿手里,真是可笑,可……”
他正说着可笑的时候,突然后腰猛地传来疼痛,他骇然回头,而事实上,所有人都没有想到这个变故。
因为此时此刻,焦芳的次子焦致中竟是捡起了一柄死去倭人遗落下来的短剑,狠狠的一剑扎在了焦芳的后腰。
焦芳方才还在大笑,笑中带着无尽的绝望,他自觉得自己洞悉人心,所有人都是他的棋子,他自觉得自己老谋深算,所以他肆无忌惮,可是这样的他,最后却还是输给了叶春秋。但是现在……他回过头,看着狠狠一剑提刃刺入焦芳后腰的焦致中此时双手瑟瑟发抖,手中的匕首因为拿不稳,于是匕首在后腰搅动,疼得焦芳几欲昏死。
“致中……你……”焦芳的眼中除了绝望,还有惊愕,这一刻,他完全明白是自己高估了人心,这个狠狠刺向自己的人,是自己的儿子啊。
焦致中脸色灰白,惊恐至极,却是哆嗦着嘴道:“我……我……爹,这怪不得我,我……我要活下去,你才是乱臣贼子,我……我不是,我……我……我已幡然悔悟,我……我这是戴罪立功,斩杀了你这个乱党头子,我……我才有机会活,爹……你……不,焦芳老贼,你这皓发匹夫,竟敢做这等大逆不道之事,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呵……呵呵……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你的罪状,罄竹难书……我要检举,要检举……你这老狗,畜牲不如的东西,你……你……奸yin妇人,你……那些丑事,我都知道,不要脸的老狗,我呸……”
一口吐沫狠狠地吐在焦芳的脸上。
后腰的绞痛,只怕怎么也比不得自己的心痛了,这是自己的儿子……是自己的儿子啊……
焦芳眼中露出悲意,欲要大笑,只是一张嘴,一口血水自他的口中喷出来,他此时恨不得立即速死,他计算了这么多人,可是万万料不到,竟是死在最无防备的亲子手里。
焦致中抬眸,看着叶春秋,已是整个人身躯一震,然后他立即如狗一般趴在地上,拜倒在叶春秋的脚下:“叶侍学,小人……小人是无辜的,一切……一切都是这老狗的主意,这老狗猪狗不如,他……他的罪行,小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小人愿意揭发检举,这个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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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四章:儿臣万死(第六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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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春秋没有理会焦致中,依然看着焦芳。
焦芳只是不断地在咳血,犹如风中残烛,可是焦致中的每一句话,都如后腰的匕首在搅着他的心,很疼,疼得几乎要抽搐。
这个结局,比千刀万剐还令他疼痛,他阴冷地朝焦致中一笑,干涸的嘴唇嚅嗫,道:“杀……杀了我吧……,给老夫一个痛快,叶侍学……”
叶春秋却是对左右道:“立即带焦公去救治吧,尽力救活他,陛下要他活着。”
说着,叶春秋抽出了腰间剑,看向了焦致中,焦致中方才脸上还露着谄媚的笑,可是此时此刻,笑容却是僵硬,他一脸震惊地看着叶春秋,身如筛糠,道:“我……我是弃暗投明哪,我……”
叶春秋却又将长剑收回了腰间,然后一字一句地道:“可惜,你的弃暗投明却是想要杀死本官的要犯,来人,带走焦芳,了结了他吧。”
镇国新军们已是一拥而上,手提着长矛,毫不客气地将焦致中踹翻,几根钢矛一齐扎下。
焦芳看着这一幕,眼见没有死透的焦致中还在发着哀嚎,心已是凉透了。
……………………
就在不久前,在京师的内城里,无数的官军已经冲入了焦家。
可却是空无一人,而后,当有人发现了密道的时候,却发现密道出口已经被人用大石堵死。
人跑了……
焦芳带着叶春秋,带着太子,竟是不知所踪。
搜检的官军心底冒出了一股寒意,这岂不是说,叶侍学进了焦家,非但没有换回太子,反而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想到这里,这搜检的官军不禁战栗,忙是匆匆地赶出去向朱厚照禀报。
“陛下……焦府之中的人不知所踪。”
朱厚照的脸色更加苍白。
不知所踪?
便连凤撵里的张太后和夏皇后听到这话后,也是彻底地慌了。
不知所踪就意味着焦府将所有人都耍了,这个老狐狸狡兔三窟,岂不是说……
不肯抛头露面的张太后终于忍耐不住了,她掀开了帘子,露出了她冷峻的脸,这可是自己的孙儿啊,还有叶春秋……他舍身去替换太子,这份勇气,足以让人感动。
而现在……焦家的人却都跑了个干净。
完了,一切都完了。
张太后颓然,她万万料不到,刚刚有了得皇孙的喜悦,就又要经历失去的痛苦,锥心的疼痛令她无法呼吸,身侧的夏皇后也是娇躯一震,终于不再有所顾忌,放声抽泣起来。
失魂落魄的朱厚照,此时脑子嗡嗡的响,他木然地到了张太后面前,张口想要说什么,张太后却是眼眶通红,就这么当着所有人的面,扬起了手,狠狠地煽了下去。
啪,这一巴掌打得很瓷实,这天底下,众目睽睽,竟有人敢对天子下手。
有人不禁发出了惊呼。
朱厚照白皙的面上顿时多了一个鲜红的掌印,他忙是捂着脸,眼泪涌了出来,只听张太后厉声道:“你做的好事,你偏生要让这样的乱臣贼子位列庙堂,让这样狼子野心之徒居于帝侧。看到了吗?看到了吗?先帝在天有灵,祖宗们若是泉下有知,似你这样荒唐,似你这样糊涂,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你……你……不配做皇帝,不配做先帝的子嗣。”
这句话可谓极重。
此时的张太后已是怒火滔天,素来聪慧和历来慈和的她,今儿却是全然不顾什么形象了,想到不知所踪的孙儿,素来雍容的她变得歇斯底里,全然不管这所有的人会怎么看。
朱厚照心中大悲,又觉得惶恐,见张太后气得脸色发青,又怕张太后在盛怒之下,身体有个什么好歹,他哀从心起,先是自己的儿子,接着又是叶春秋,竟是都不见了踪影……
朱厚照一下子拜倒在地,道:“儿臣万死。”
张太后咬着牙,厉声道:“都死了吗,你们统统都死了吗,这么多人,这么多文官武将,你们还在这里做什么,所有人都给哀家去寻人,挖地三尺,也要将那恶贼搜出来,叶春秋和太子有个三长两短,你们都不要活了罢,统统去赔罪!”
愕然的禁卫和文武大臣这才意识到什么,有人道:“去清理那密道。”
又有人道:“搜索各门。”
无数人疯了一般地散开。
只是在这时,一股惊雷自朝阳门外传出来。
轰隆隆……轰隆隆……
紧接着,焰火升腾而起,竟是照亮了半空。
惊雷……是惊雷?
朱厚照还跪在地上,却是扭着头,看着那半空升腾起的火焰,他一下子想起,是手雷,是手雷的声音,那里……那里怎么会有手雷?
朱厚照直直地看着夜空下的另一边传来的电光,猛地身躯一震,此时已经顾不得许多了,这声音太熟悉不过了,在紫禁城里,他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个声音,而现在,同样是这个声音,尤其是夜深,这……这……
朱厚照没有再多迟疑,直接站了起来,厉声大叫:“马,取马儿来。”
有人牵了一匹马来,朱厚照再不顾任何人,直接翻身上去,整个人犹如疯了一样大叫:“去朝阳门……去朝阳门……”
对朱厚照突然的举动不明所以刘瑾连忙在下头劝道:“陛下,此刻……此刻……”
朱厚照已是提了马鞭子,狠狠地一鞭子抽打在刘瑾的脸上,刘瑾哎哟一声,捂面在地上打了个滚,而这时,朱厚照已是绝尘而去。
百官和禁卫们还未反应过来,却有人惊叫:“快,护驾……”
于是无数人如疯了一样,有人骑马,有人步行,疯了一般尾随着朱厚照呼啸着朝朝阳门方向而去。
朱厚照骑在马上,顾不得马上的颠簸,他整个人只恨不得立即出现在朝阳门外,坐在马上,他浑身哆嗦着,脑中划过了无数的念头。
可能在其他方面,他十分幼稚,可是关乎于这种事,他却是绝顶聪明。
何以那里会出现手雷?有手雷,就一定有镇国新军,那么……镇国新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这……实在是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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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百三十五章:喜极而泣(第七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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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厚照的心里,有太多太多的疑问,这些疑问埋藏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他心里猛地升起一丝恐慌,若是……若是真有个什么不测,那该如何是好?
朱厚照竟是发现自己的脑子乱糟糟的,心中生出了悲意,也不知是为了朱载垚,还是为了叶春秋。
这一次,怕是真正的凶多吉少了!
想到这个,他的心里又涌出了一股恨意,他想杀人,想要杀很多很多人,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无能为力的感觉,什么九五之尊,什么受命于天,原来自己什么都无法保护,什么都不能如意。
而恰在这时,一匹快马竟是自朱厚照的身边越过。
竟有人策马脱缰,比朱厚照的还要快上一些。
朱厚照有些恼怒,是谁这样大胆?
这是天子的本能反应,因为对方实在有些纂越了身份,可是等朱厚照侧目看时,却发现一道风景。
还真是令人忍不住目瞪口呆,只见邓健骑在马上,他显然不会骑马,竟是不敢去抓缰绳,脚踏在马磴子上无所适从,坐下的战马疯狂地奔跑,邓健便如扬起的篮球一样,颠一下,又狠狠地落回马鞍上,他死死地抓着马儿的鬓毛,每一次,都让座下的马儿吃痛,于是马儿奔跑得更加迅捷。
此时的邓健,面色惨然,方才朱厚照说到朝阳门的时候,焦灼的他顿时也意识到可能叶春秋就在朝阳门外,他对叶春秋的印象……有些糟糕,看不惯,可是这些年的相处,既是结拜了兄弟,却也令他心中不禁牵肠挂肚起来。
于是本是从来没有骑过马的邓健也顾不得许多,焦急下,抢了一匹马就跑,谁晓得,这骑马远不如他想象中那样清闲自在,一下子,他被马甩飞在半空,又自由地落体。惊魂未定,那座下之马的力道又将他狠狠地摔起。
他给吓得有些面色苍白,看着前头的朱厚照,口里大叫:“让开,让开,要死了,要死了……”
紧接着,马儿带着他,已是呼啸而去。
朱厚照终于在这惊鸿一瞥之中,看清了邓健,他的心里不免有了一丝的暖意,想当初,三人在大同的返程中结拜,他不喜欢邓健,可是见邓健性急如此,令朱厚照又想起那一日结拜的情景,他突然发现自己的眼角竟是湿润润的。
脚下的快马带着朱厚照飞快地奔腾,泪水被风儿吹干,然后他看到了洞开的朝阳门,果然……果然是在朝阳门。
朝阳门的守备官兵显然也已经发现了外头的异样,这才开了城门要出去巡查,现在见两匹马冲来,前头一个,如疯了一般,马上的人只是大叫:“让开,要撞了。”
后头的人也分不清是谁,等官兵们惊魂未定的功夫,还未反应,两匹马就已呼啸着穿越了朝阳门的门洞。
而在后头,他们惊愕地看到了乌压压的人马,无数的铁骑和数不清的人影朝着这里奔跑而来……
砰……
就在此时,邓健的战马似乎是踩到了什么,而后打了个趔趄,马上的邓健浑身的骨头已经散架,便如抛物线一般,被狠狠地栽倒在一丈之远,黑暗中,他发出了哀嚎:“哎呀,腿断了……”
朱厚照已经勒住了马,这里没有任何的人烟,已有守备朝阳门的官兵到了,他们举着火把,等朱厚照勒住马的时候,才发现地上竟是无数的残尸,尸积如山,血流成河。
而在远处的码头,许多艘的渡船依旧还在燃着余烬,朱厚照飞快地下马来,天色昏暗,即使是有人拿着火把,他也看得不大清楚,只是踩着一具具的尸首,也辨不清到底是谁。
于是朱厚照像疯了一样,弯腰一个个地去检视,一个,又一个,不是,依旧不是……
他心里冒着寒意,手脚冰凉,他已经不忍心寻找下去,他害怕自己翻过的尸首,会是熟悉的面孔。
而邓健亦是一瘸一拐而来,他知道自己的腿折了,好在已经有过无数次折腿的经验,所以他忍着剧痛,看着这一地的尸首,禁不住想要滔滔大哭。
死了?难道叶春秋这一次是死定了?
这里当真如人间炼狱一般,谁也料不到,只是短短一些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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