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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帝王-第4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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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将军说得对,正是如此。”无论李绍斌内心是否信了王晖的话,至少面上如此,他打起精神,显得胸有成竹起来。
将帅们如此模样,不多时便感染了全军,于是士气振奋。
李从璟到了张村。
李从璟到张村的时候,秋雨绵绵。
烟雨朦胧,嘉陵江两岸都笼罩在雨幕中,甲士们在雨中渡桥而过,车辚马嘶。李从璟驻马在河桥旁,雨水敲在铁甲上,劈啪作响,汇集成流。张村隐藏在山峦中,望不能见。
孟平闻听李从璟到了,遣人来汇报最新斥候探报。
昨日孟平在张村与李绍斌前锋一战,没怎么费力便大获全胜,这份战报李从璟昨日便已收到,他也没多作评论,寻常事而已。今日的斥候探报,说的是李绍斌主力的动向。不出桑维翰所料,李绍斌行军缓慢,距离张村尚有一日路程。
此时已是午后,李从璟没在河岸多作停留,驱马去了张村。
孟平诸将,冒雨在村外迎候。
李从璟观望了村外的战场。距离昨日一战,还未过去十二个时辰,但是现在,在茫茫大雨中,已经看不见半点这里曾为战场的痕迹。目光所及,只不过是一片在雨中变得泥泞的平地而已。若说这里有什么特别的敌方,就是乱了些,庄稼都碾碎了,农田都被踏坏了,野草也都不成样子。
“这场雨下得不是时候。”虎卫军都指挥使王思同摇头感叹了一句。
李从璟自然理解他的意思。下雨天都是不适合作战的,尤其是大雨天气。
李从璟回头问莫离:“大雨要持续到什么时候?”他知道莫离识得天象。
莫离披着蓑衣,这样的天气他也没法再摇扇子,“明日天明前,应该会停。”
李从璟点点头,回身去村中,“让李绍斌再多睡一个安稳觉也无妨。”
原本,李从璟准备今夜就去奔袭李绍斌,如今大雨滂沱、地面湿软,并不利于马军大规模作战。
村庄变成了军营,甲士穿梭,骑兵纵横,一派金铁之气。
在“帅帐”中,李从璟让人打开了军情处绘制的地图,诸将开始军议。
桑维翰提议,今夜冒雨夜袭李绍斌。
理由是雨天更能影藏行踪,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并且举出同光元年李嗣源突袭郓州的例子。
李从璟没有同意。
理由同样简单。李绍斌行军谨慎,斥候虽然不能深入到百战军控制之地,但在大军方圆二三十里的范围内,必定十分密集。靠雨天掩盖行踪,可能性不大。
李绍斌的谨慎,的确让大军得以抢渡嘉陵江,却也让大军无法形成有效突袭。
当日夜,过了子时,雨停。翌日,天晴。
当李绍斌率领大军靠近张村时,他的斥候先一步探知,张村一带集结了超过两万王师,除却百战军外,还有虎卫、飞云军的旗帜。
李绍斌终于反应过来,王师主力就在他面前。
剑州、阆州大部位在盆地边缘,不比中原,山川纵横,地形崎岖,这就意味着道路少。在平原,斥候可随意驰骋,大军要掩盖踪迹很难,在山地则不同,只要对道路知晓的详尽,先一步派遣精骑加以控制,以百战军的能力,要封锁道路轻而易举。
李绍斌的第一反应:退回阆州。
但是为时已晚。两军靠得太近了。他几万大军,要转身就走,必被王师精骑跟上。
为今之计,只能一战。
如何战?
李绍斌的安排,出乎李从璟意料。
李从璟得到军报,李绍斌前军在距离张村三十里时,突然停止行进,就地结阵,把守要道。
听罢斥候所言,李从璟不禁哂笑,“李绍斌倒是滑手得很!”
冯道虽不掣肘军事,却也有参赞军机之便,他不解其意,纳罕道:“李绍斌缘何就地结阵,不进军张村?”
“自然是发现了此地有我大军主力。”李从璟道。
“李绍斌无意进攻?”
“他还没自大到这种地步。”
“那他先前,缘何兵进剑州?”
“不过是想趁虚而入罢了,如今见我大军,便如盗贼行窃,见家中有护卫,焉能继续往前?”
“如此说来,李绍斌就地结阵,是以逸待劳,等我军去攻打?”
“李绍斌停师之处,地形狭窄,并不适合作为战场。”
“那是为了固守?”
“地处野外,也不适合固守。”
“那却是为何?”
“撤军。”
“撤军?”
“正是。”
“既然撤军,缘何又就地结阵?”
“结阵的兵马,用作断后而已。”
“李绍斌竟然如此果断?”
“故而本帅说他滑手。”
“敢问大帅,打算如何应对?”
“他要逃,本帅当然要追;他要守,本帅当然要攻。”
说到这,李从璟给孟平下令:百战军出击。
第577章 剑南快纵马,横刀冷锻甲(六)
朝霞洒落城头,满目疮痍的城墙沐浴在暖色中,似乎连血腥气都消散了不少,黝黑残破的女墙,也似在这一刻迎来了重生的希望。
然而,当夏鲁奇看到城外的场景后,就知道重生并未到来,到来的只是又一日地狱。
西川兵马自营中而出,在营前结阵,又摆开了攻城的架势。清晨本是静谧的,战阵的调度却让四周一片喧闹,土地上灰尘迫不及待散开,攻城车巨大的车轮隆隆作响,铁甲铁蹄,没有让这个清晨在沉静中虚度的打算。
“今儿什么时日?”夏鲁奇忽然问身旁的人。
“九月十八。”回答他的是整个身躯包裹在铁甲中的史彦超。
“九月十八……”夏鲁奇沉吟,岿然叹道:“是个非同寻常的日子。”
“是。”史彦超未必理解夏鲁奇的意思,所以他用军人的方式简单回答。
“遂州战事,自白露时节发起,至今已历四十余日。”夏鲁奇望着城外的西川军,一双布满老茧的手却抚在城头上,他的目光很柔和,有种怀念的意味,又似乎有些感慨,“这座城池,至今还没有被攻破。”
“是。”史彦超的回答依旧简单,他不是一个多话的人。
夏鲁奇看了史彦超一眼,未戴兜鍪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欣慰之色,“四十余日以来,你历经战阵数十,从一介队正,已成为而今的城防军指挥使。”
“是。”史彦超道。
“若是此战能胜,战后计算功劳,你的前程已不可限量。”夏鲁奇又道。
“此战会胜。”史彦超回答。
“不错。此战会胜。”夏鲁奇脸上露出了笑容,他的目光又落在城外的西川军阵上,“虽说此战武信军伤亡不小,但城外的军力却消减得比我们更快。”
“的确如此。”史彦超也露出了笑意,显得颇为骄傲。
“但有件事你却需要明白。”夏鲁奇忽然神色怪异起来。
“何事?”史彦超问。
“城中的粮草,已坚持不了十日了。”夏鲁沉声道。
“末将知晓。”史彦超敛眉沉目,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也是一个严肃的问题。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夏鲁奇问。
“十日之内,若不能胜,就只能亡。”史彦超道。
“是不能胜,就只能败。”夏鲁奇似乎在纠正史彦超。
“这没有区别。”史彦超道。
夏鲁奇理解史彦超的意思,所以他没说话,只是意味深长看着史彦超。
史彦超转过身,迎上夏鲁奇的目光道:“城池若破,军帅也不会苟且。既然如此,军帅何必如此看末将?”
夏鲁奇又笑了,“本帅身为遂州节度使,身负皇命,自然与寻常人不同。”
史彦超道:“这却跟末将并无不同。”
“哦?”夏鲁奇颇为好奇,转念一想,忽然问道:“是不是从演武院出来的人,都如你这般?”
史彦超道:“身负国恩,若不能为国解忧,自当以死报国。”
夏鲁奇兴趣更浓,“这是演武院要求的?”
史彦超道:“没有任何人要求。”
夏鲁奇道:“哦?”
史彦超道:“每个良心未泯之人,都该如此。”
夏鲁奇收回看向史彦超的目光,沧桑而深邃的眸子涌动着难以言状的情绪,道:“很好。”
史彦超道:“军帅可以下令了。”
夏鲁奇终于动容,“你知道本帅要下达何种军令?”
史彦超昂首道:“出城逆击西川军,末将已做好准备!”
夏鲁奇严肃道:“你可知,城中兵少,本帅能拨付给你的人就更少,而城外西川军,少说也还有万余,然则此番出城,却只许成功,不容失败?”
史彦超道:“末将知晓。”
夏鲁奇眼神锐利,如同要看透人心,“既然知晓九死一生,为何仍然如此果决?”
史彦超垂下头,双拳握紧又松开,最后说了两个字:“责任。”
夏鲁奇怔了怔,“责任?”
史彦超点头道:“对此战胜负的责任,对帝国兴衰的责任!”
夏鲁奇却是一声冷笑,道:“此战胜负,责任在本帅,而不在你一介小校;帝国兴衰,责任在衮衮诸公,不在你一介平民!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你难道不知?”
史彦超转过身,按刀挺胸,兜鍪中射出两道锋利如刀、沉重如山的目光,一字字无比庄重道:“寄意寒星荃不察,我以我血荐轩辕!大丈夫立于当世,肩上若担不下一个帝国,此生枉为男儿!”
夏鲁奇不说话了。
史彦超转过身,看向城外,敌军千万,山河辽阔,话不多的他此时以近乎神圣的语气道:“责任,非是他人强加,而是自己主动担起。入演武院初日,秦王便说过,大唐要强盛,要重现荣光,就需要愿意将帝国荣辱扛在肩上的军人!而大唐男儿要施展抱负,要挣下大功业,就需要帝国来给予机会!大唐愿意创造一个时代,一个国家不负热血,热血也不负国家的时代!”
夏鲁奇沉默下来,良久,他呢喃道:“秦王……昔日匆匆一晤,未及深谈,可惜!”
他复又看向史彦超,心中疑虑已消。
此番出城逆战,任重而艰难,夏鲁奇实是不得已而为之,正因如此,哪怕是史彦超连日来作战英勇,作为主帅,他也需得防着史彦超重演旧事,临阵投敌。毕竟今日情况与当日不同了,当日史彦超肯力战,不代表会一直力战。
当然,夏鲁奇还是信任史彦超的,要不然也不会有派他出城的意思,只是需得先多了解一番罢了。
然而史彦超还是算错了一件事,夏鲁奇遣他出城,并非要他去逆击西川军取得战果,还是突围向北,联络北方大军主力。
合州。
不同于遂州武信军的踞城而守,驻扎在合州的万州军,有大半兵马在城外扎营。守城守于野,若非如遂州一样,敌我军力悬殊太大,没谁愿意困守孤城。万州军兵马过万,来攻打合州的西川军加起来也不到两万之数,两者之间相差并不大。
同样是清晨,郭威全身披挂来到营外,调集兵马出营列阵,随后又遣出将士去西川军营前挑战。他这番做派,竟是主动求战。
与被动守城、战事艰难的夏鲁奇不同,郭威应对合州城前之敌并不费力,多日来两军大小二三十战,依仗他调度得当又敢身先士卒,万州军胜多败少,反倒是西川军愈打愈稳,如今已是采取了守势。
虽说两军兵马相差不多,西川毕竟占据优势,对方采取了守势,郭威一时也没有办法破敌。
大军阵前,郭威端坐马背,己方将士在西川军营前挑衅、骂阵,而西川军营却纹丝不动。
骂了半日,时近正午,万州军已换了几波人轮流上前,西川将士虽说咬牙切齿,仍是没有要接战的意思。
郭威抬头望了一眼天色,他的神色隐藏在兜鍪里,将士们并不知晓他心中的焦急。
“都说蜀地多血性儿郎,如今看来实在言过其实,这帮狗崽子哪里有血性了,全是一帮怂蛋、狗屎!”副将营前骂了一个时辰,也没能将西川军骂出营,回到郭威身前复命的时候,骂骂咧咧,“也不知先前他们方到时,那股日夜求战的士气是否都喂了狗!”
“西川军如今按兵不动,并不难理解。”郭威看起来并不在意。
“这是为何?”副将纳闷,“前后举动大相径庭,岂不费解?”
“对西川军而言,能攻下合州,将我等驱逐出蜀地自然最好。”郭威道。
“可他们攻不下!”副将脸上充满对西川军的蔑视。
“攻不下,便看住我等,让我军既无法援助遂州,也无法深入两川腹地,这对西川军而言,也可以接受。”郭威淡淡道。
“我军好不容易进了蜀地,攻下合州,如今既不能援助遂州,又不能进入两川腹地,困守一隅,岂非等于没有作用?!”副将很愤慨,看得出他对当前战况很不满意。
“除却牵制一部分西川兵力,的确没什么作用。”郭威语调仍然平静,“这也正是孟知祥的用意。”
“难道我等就在此地一直干耗着?”副将很不服气。
“方才你已经试过了,西川军不肯接战。”郭威道,“万州军并没有攻打西川军营垒的实力。”
“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副将问。
“有。”郭威道。
“是什么?”副将期待道。
“等。”郭威道。
“等?”副将又怔住。
“等殿下攻下阆州、果州,前来与我等合军。如此,我等便可长驱直入,奔袭两川腹地。”郭威道。
“这……”副将有些失望,“这得等到什么时候?”
郭威忽而一笑,“不会太久。”
“不会太久?”副将不信,“剑州天堑,阆州有李绍斌亲自坐镇,又有孟知祥相助,要攻下并不容易。”
“你说得不错,但你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件事。”郭威道。
“何事?”副将纳罕。
“统军的主帅,是秦王殿下。”郭威眼中忽然露出笑意。
副将又怔了怔。
他当然不能尽数体会,当年郭威跟随李从璟,有过怎样的激动人心的壮举,那些岁月打磨留下的豪情与默契,也不是他想理解就能理解的。
正在这时,有信报自北方来。
郭威看罢信报,将其交给副将,眸子里笑意更甚,“我说过,我们不用等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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