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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国帝王-第4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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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了也好,没有结束,就没有开始。
耶律敏告诉自己告别昨日,她今日已有了一些改变,又何惧再多一些改变呢?
下定了决心的耶律敏,一把抹干了脸上的泪痕,露出一个雅致从容的笑容来,这笑容显得贵不可言。
从今日起,她只是契丹宰相,只为契丹百姓而活。便是寂寞,便是寒冷,也无所惧怕。因为,她已没有选择。
她转过身,抬起手,招呼护卫牵马过来。
然而她的手刚抬起,就僵在了半空,她脸上那贵不可言的笑容,也在刹那间凝固,这一瞬间,她眼中尽是意外与茫然之色,像是刚出生第一眼见到这个世界的婴儿。
在她面前,本该早已离开的李从璟,却毫无道理的站在那里。
李从璟向她露出了一个笑容,人畜无害,春暖花开。
不等她有下一个反应,李从璟已经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她就感到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离开了原地,在街巷里飞奔起来。
第671章 当年明月仍皎洁(中)
李从璟归来时已是翌日天明,莫离、桃夭夭等人瞧见了他,面色免不得都很怪异,然而怪异之外,更多却是凝重之色,诸人都没有在此时打趣他,李从璟见众人这番模样,心头顿时有了预感。
“议事堂。”李从璟没有二话,带头去了议事堂。
没有人知道李从璟和他的一众幕僚在议事堂谈论了哪些事,就像没有人知道李从璟昨夜和耶律敏发生了什么,即便是有心盯着李从璟的西楼各方势力的眼线,也无法知道内情。
据点内军情处锐士知道的是,这一日,据点来了许多之前从未见过的人,当然,也有一些他们见过,但绝对不该此时出现在西楼的人。
也是在这一日,李彦饶单人秘密离开了西楼。
旬日之后,耶律倍亲领十万大军,离开西楼出征黑车子室韦。
出征前,耶律倍将坐镇西楼的重任交给耶律敏,并且留下韩延徽辅助。
这一日之前,耶律倍曾与韩延徽有过一场密谈。密谈在御花园进行,除却君臣两人,近旁再无他人。
“据报,前些时候李彦饶秘密潜回幽州,却留下了使臣队伍继续为李从璟所用,他这般做的目的,韩卿可知晓?”耶律倍问韩延徽。
“李彦饶身为幽州节度使李彦超的左膀右臂,地位非同一般,李从璟让他此时回幽州,实在耐人寻味,显然不会是无的放矢之举。”韩延徽沉吟道,“难不成李从璟真打算让卢龙军北上?”
“若李从璟真让卢龙军北上,朕倒是求之不得。南边准备了数年,等的可就是这一日,若是卢龙军前来送死,朕便可趁机拔出这颗眼中钉,往后朕无论做什么,也少了这些人在旁虎视眈眈。”耶律倍冷笑。
韩延徽见耶律倍话中有话,便问:“那依皇上的意思……”
“朕且问你,明日朕就要亲征黑车子室韦,李从璟为何至今都在西楼逗留不去?”耶律倍并不明言,而是反问韩延徽,目光显得从容而又深邃。
“这……”韩延徽一时说不出来,这的确是个疑问,也是令韩延徽感到困惑的地方,若说李从璟真打算对契丹不利,有种种预谋,此时便不该仍旧留在西楼。留在西楼不走,那不是摆明了告诉耶律倍,他心怀不轨?“臣不知,请皇上示下……”
“李从璟之所以仍旧留在西楼,就是要故作姿态,让朕顾忌,不能放手去征战黑车子室韦。一旦朕心不稳,他便有了可乘之机,届时大军在外,西楼但有风吹草动,朕便要回军,讨伐黑车子室韦的大业就将毁于一旦!”耶律倍胸有成竹道,“这便是李从璟的疑兵之计!李从璟越是在西楼停留,不肯离去,便越说明他没甚么依仗,若他真有什么谋划,真打算让卢龙军北上,又怎能不小心行事,此刻又怎会置身敌营之中?”
韩延徽寻思片刻,大为赞同,“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若是李从璟真有意让卢龙军北犯,断然不会留在西楼,陷自身于囹囵之中!”
两人继续在花圃中穿行,韩延徽见耶律倍始终从容不迫,遂小心翼翼的道:“皇上,李从璟有无可能与耶律德光联手,谋划一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这话一说出口,耶律倍的脸色立即变了,眼中刹那间闪过的寒光,如同荒野上猛兽的獠牙。
当年耶律倍若非与李从璟联手,他也不可能坐上契丹皇帝的位子,这件事在明眼人看来没甚么疑问,但在耶律倍这里却是不能被触及的逆鳞。
但很快,耶律倍眼中凶光尽去,又恢复了平静,他淡淡开口道:“韩卿多虑了。”口气虽淡,却不容置疑,更有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的厉色。
耶律倍不会告诉韩延徽的是,当年他就曾问过李从璟一个问题,为何要选择帮他夺取契丹皇位——这当然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若是李从璟给出的理由不够充分,耶律倍不会真正信任李从璟。
当时李从璟的回答是:耶律德光比你更有才能,也更有野心,若是让他继位为契丹皇帝,对大唐的威胁就更大,所以我宁愿让你来做这个位子。
当然,李从璟当时还装模作样与耶律倍约定,要耶律倍保证,待他来日登上帝位,不能侵犯大唐边境,不能侵犯草原其他部族——这些约定,后来也在西楼协议中明文确定了下来。
正因如此,耶律倍认为李从璟一定不会去跟耶律德光联手,那完全是以虎驱狼之策,十年后大唐就必定深受其害,李从璟不可能连这点远见都没有。尤其是在江南,还有以吴国为代表的诸多诸侯国没有平定,大唐需要北境的安稳。
耶律倍停下脚步,负手抬头,望向天空,今日天色很好,难得的晴天,耶律倍双眼微微眯起,嘴角动了动,心道:“合吴国,乱蜀中,为的便是此番西征,岂能因你一人北上,朕就要弃了大业?若真如此,朕岂不让天下人耻笑?唐朝还有江南半壁没有平定,此时你哪有兵力顾及草原?李从璟啊李从璟,休要怪朕不遵守当初约定——国与国之间,何来那么多约定,实力与利益才是决定一切的根本,没实力没机会的时候靠约定,有实力有机会的时候还要约定作甚?利益在眼前,打就是了。这个道理,想必你也知道吧?”
“既然知道,何必千里北上,真以为你一人就能当十万雄兵?”想到这里,耶律倍禁不住笑出声,“一人当十万雄兵……哈哈……哈哈哈哈……”
“皇上……”韩延徽对耶律倍的笑声不明所以。
耶律倍摆了摆手,正色道:“于朕而言,李从璟北上西楼,妄图阻朕西征的努力,不过是朕西征大业中的一个小浪花罢了,而这个浪花并不会折腾起多大风浪,更不会影响朕的西征大业。一件必然会发生必然会功成的事,是谁也阻止不了的!”又冷笑一声,“待朕凯旋,若是李从璟还在西楼,朕定要好好看看他的脸色!”
他在心里道:“你以为耶律德光比朕更有才能,更有野心,来日朕会告诉你,到底谁才是更有才能、更有野心的那个人!李从璟,你会为你对朕的轻视付出代价,等朕荡平草原,来日挥师南渡、马踏中原,当年的西楼协议,定会换成洛阳协议,届时,你会乖乖对朕俯首称臣!”
……
耶律倍把出征仪式搞得很隆重。
他在西楼南郊设坛祭祀、为大军授旗的时候,西楼城可谓万人空巷,城内城外都是汹涌的人潮,每个契丹人都很亢奋,仰首挺胸的模样跟翻身作主没有区别,在这些人的脸上,李从璟看到了什么叫自豪什么叫自尊,在这个时候,一个契丹酒馆的学徒,都敢昂着脑袋俯视身旁的他国使臣,不停拿眼神去触犯那个平日他只能仰视的存在,很有胆气也很解气。
契丹军队铺满了草原,铁甲骏马,战刀强弓,如同天神下凡,不容侵犯。契丹人看向这些出征战士的目光,充满敬畏与欣赏,全然是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对契丹来说,军队出征是盛事,而这样的盛事自打耶律倍继位以来,还没有过。昔年他们曾有过荣光,那些荣光是耶律阿保机带他们在战场上夺来的,曾让他们每个人都如同草原上的主人一样,走路踏大步,说话高嗓门,见人硬脊骨。
西楼之役,军队大败,国土缩减,国势顿弱,荣光消散,民众彷徨,百音暗哑。而今日,皇帝亲领十万大军出征,使得契丹百姓再一次看到了曙光,昔日失去的荣耀,终于又有了再找回来的希望。
李从璟等人也在看热闹,并且是站在城墙上看——当然没有人会去阻止他们,这是契丹耀武扬威的时候,巴不得有更多人看,看得清楚些。
“场面很热闹啊!”莫离笑着打趣。
“声势倒是不弱。”杜千书也道。
“说耶律倍此番西征能功成,离几乎都要相信了。”莫离拿折扇虚点着城外的军队道。
“我不信。”杜千书一本正经的摇头。
“你为何不信?”莫离装模作样的问。
“难道莫兄真的信了?”杜千书讶然反问。
“我信不信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耶律倍信了,契丹人也信了。”莫离不痛不痒道,随即叹息一声,换上了惋惜的口吻,“骗人的人都是在骗自己,你只有先把自己骗过了,让自己都相信了,才能骗过别人。眼下耶律倍就是如此,他应该是真的信了。”
李从璟这时候笑着插嘴,“其实一件事是不是真的存在、会不会真的成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信不信。你若是能让天下人都跟着你信了,那这件事不是真的也是真的,不存在也存在了——这种事有个专门的称谓,叫做‘传销’。”
“照殿下这般说法,‘天下大同’的愿景岂非也是‘传销’?”莫离讶异问。
李从璟笑而不语,杜千书变色道:“照此说来,所谓神明岂非也是如此,佛门宗教岂非也是如此?”
李从璟不置可否,莫离已点头道:“汉末张角的太平道好似就是这样。”
桃夭夭见李从璟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撇嘴道:“简直胡说八道,‘天下大同’是传销,难不成圣人教诲也是‘传销’,孔子门徒都是‘传销’?那些为心中美好家国愿景而奋躯的,也是在做‘传销’?”
“这你可冤枉我了,我可没这般说。”李从璟正色道,“那不是‘传销’,那是理想!”
第672章 当年明月仍皎洁(下)
桃夭夭明显觉得这话有些不对,但具体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只得不说话了。
“耶律倍已经出征,卢龙军北上不北上?”莫离忽然问。
“莫哥儿觉得呢?”
“早不动晚不动,此时就更没道理动了吧?”
李从璟莫名一笑,“所以说骗人的人都是在骗自己,你只有先把自己骗过了,让自己都相信了,才能骗过别人。有时候回想起自个儿撒过的谎,原以为是骗了别人,最终别人信没信我不知道,反正我自个儿是信了。”
“所以你以为你和阿狸的事我不知道,便真的没有发生过,最终我没相信,你自个儿却相信了?”桃夭夭忽然又插话进来。
李从璟没法儿说话了,莫离却若有所感,长叹道:“经年以来,离自认谋事殚尽竭虑,已无可指摘之处,并常以此自鸣得意,如今想来,却是把自己骗过了。”
杜千书想了想,“千书似无这等情况……”
莫离蔑视道:“你以为你真对刘细细无意?那不过自己骗自己罢了,我们可都不信。”说着又叹息一声,抱着杜千书的肩膀,“说起来,你这才是骗术最拙劣的境界啊!”
李从璟见众人越扯越远,不得不咳嗽一声,将话题拉扯回来,“卢龙军……”
……
耶律倍率军进入黑车子室韦的领地后,接到西楼传来的消息,说李从璟已经离开了西楼南归了。对此耶律倍并没有感到惊讶,在他看来,李从璟这是知道事不可为,无法继续在西楼停留了——难不成李从璟还真要等着迎接他凯旋?
当然,耶律倍对此也并非全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耶律敏的反应。
在听闻李从璟离开时耶律敏有出城相送后,耶律倍暗暗松了口气。无论如何,耶律敏与李从璟总有些交情,李从璟南归,耶律敏相送是礼节所在,再者两人又是国之重臣,即便是契丹与大唐翻脸了,两人私底下也不是非要断交不可——留着些情面在,往后国家需要时或许还用得着,至少会有些便利在。
而若是李从璟南归,耶律敏没有相送,耶律倍就要觉得奇怪了,他甚至会怀疑:此时李从璟离去耶律敏不送,是不是意味着他们不久还会再见,此番没必要相送?那是不是意味着李从璟对契丹还有些居心叵测的谋划?是不是意味着耶律敏要叛国?
也有臣子提出,李从璟此时南归,是不是要回去纠集军队,北上进犯草原了?
对此耶律倍不以为然,他对这些臣子道:“李从璟此番北上,是抱着阻止朕西征的目的来的,如今他目的尚未达成,而朕西征也刚开始,他自然还要做些顽抗。此时南归,李从璟就是要朕怀疑他,从而在西征时风声鹤唳。朕怎会上当?”
还有臣子相劝,耶律倍打断他们,不耐道:“就算李从璟纠集卢龙军北上,那又如何?朕早有应对,他翻不了天!”
有些秉性耿直的臣子提醒他,若是耶律德光也在此时兴兵,无论他两人是否联手,对西楼都是重压。
耶律倍则大气的表示,唐军与耶律德光的人马根本无法汇合,他已有万全准备,无需多虑,眼下打下黑车子室韦的领地才是正经。
与耶律倍的胜券在握不同,黑车子室韦在契丹大兵压境之时,部落上下都是一片惶然。虽说早先李从璟就提醒过他们,契丹有可能大举西征,黑车子室韦也做了些准备,但毕竟实力相差悬殊,由不得他们不惊恐。
这些日子以来,领地东部接二连三的败绩传到面前,黑车子室韦的部落首领西瓦拉,每回听到报信者匆忙惶恐的脚步声,心头都会跳得飞快,年过五十的他在草原上来说已经太老了,皱纹爬满了脸庞,双眼也不再清明,听着帐篷里族人焦急的议论,他感到脑袋有些发沉。
如何应对契丹的攻势,这是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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