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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传-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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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彪之脸上现出似笑非笑的神色,说道:“阿元,你是陈郡谢氏嫡女,若论佳配,当属琅琊王氏。如今既有安石与逸少之属意,叔平本人也与你自幼相识。。。既如此,老夫且问一句,何故另起波澜?”

  谢道韫笑了一笑,从容答道:“谢氏女配王家子,确乎良配;然而王叔平之于谢道韫,非是良配!”终究是世家大族出身,谢道韫不可能像段随那样毫无门第之见,她的意思不外乎王凝之配不上她罢了。

  老王故作讶然状,说道:“何故阿元独异于他人?”

  谢道韫并不作出解释,只傲然道:“阿元自小便异于他人。”

  这等“无理又无礼”的话说将出来,老王居然毫无生气之意,反而点了点头,说道:“有理!叔平这孩子确实迂腐了些,才气也乏善可陈,你堂堂咏絮女看不上也属正常。”顿了顿,又道:“可那段小子。。。虽说有几分歪才,却也算不得才气过人罢?阿元如何会对他情有独钟?”

  谢道韫又笑了:“男女之事,才气固然重要,归根结底却还是看人;人若是对了,那么几分歪才亦足矣!阿元这么说话,叔虎公可会怪阿元语无伦次,抑或是前后矛盾?”

  “自然不会!”老王“哈哈”一笑,说道:“老夫也不是没年轻过。。。情之一道,最是说不明、道不清,的确不能以常理度之。好,阿元的心思,老夫算是彻底明白了。”老家伙居然念叨出这么一番情情爱爱的话来,真是让人大跌眼珠子。

  讲到这里,两人不约而同停了下来,各自举杯饮茶,稍作休息。谢道韫面色缓和,显然与老王对话的气氛不差,至少比预想中好的多了。

  茶杯放下,王彪之忽然抬高了声音:“阿元你做得还是不对!”

  谢道韫蹙眉道:“请叔虎公指教!”

  “你既钟情于从石,为何不向安石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请他为你做主?这般拖延下去就有用了么?老夫与你说,没用!空把年华都拖老了去而已!嘿嘿,你拖你的好了,老夫可是听说,从石的夫人已然有喜了。。。”老王挤眉弄眼,竟然呛出一番“石破天惊”的话来。

  老王这番话实在太出乎意外了,谢道韫给震得不轻,眼睛再次睁得老大,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照她原本的预计,叔虎公多半和叔父一样,先来一番大道理,再教训自己一顿,最后劝自己嫁给叔平,不外乎如是也。。。却怎么也没想到他嘴里说出来的居然是这么个调调,完全与自己的预测相反,甚至在怂恿自己与段随一起。

  哑然半晌,谢道韫期期艾艾道:“叔虎公在说笑不成?休说从石已然成婚,纵然他尚未婚配,叔父又如何肯将我嫁给区区一个北来武夫?”

  王彪之暗暗好笑:原来你也知道安石不肯啊,那为何还做这些无用之功?聪慧如你,一旦涉及情爱之事,竟也成了个傻丫头!

  老狐狸王彪之心里这么想着,嘴里说的是却是另一套,只听他轻笑一声,说道:“从石虽是北人,却是实实在在的辽西公嫡裔,算得上大族之后。真个要论品,勉强也进得了上品,嫁给他不丢脸。”这话老王说得可谓违心,世之大族基本都已南渡,留在北方的那些中小士族可从来没能放在王谢这等高门的眼里,更不要提胡人贵族了。

  


第一百三十五章 死结


  谢道韫心里头怦怦乱跳:真的么?真的可以么?

  恍惚间,耳边继续传来王彪之的声音:“从石忠于晋室,这些年更是立功无数,想必安石也都看在眼里。。。阿元,这样罢,倘若你真个有此心,安石那里便由老夫去说!”

  “啊!”谢道韫失声叫了出来,随即一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面红耳赤,竟是一副小女儿的模样,全无半分方才的稳重大气。王彪之心中偷笑不已,外表看来却是正襟危坐,神情泰然。

  到底不是寻常女子,谢道韫强自收摄心神,饮了一口茶,迅即恢复了从容之态。她叹了口气,说道:“多谢叔虎公好意。只是。。。就算叔父答应了,可从石与晴儿妹妹情深意重、如胶似漆,阿元。。。阿元又能如何?”

  王彪之哈哈大笑,嘴一撇,说道:“你又能如何?嘿嘿,自然是叫从石休妻,改娶你过门咯。”

  谢道韫的双眼第三次睁得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这怎么使得?”

  王彪之满不在乎的说道:“怎么使不得?这可是你阿元的终身大事,我瞧没什么不妥的。想那可足浑小娘不过是个亡国之女,如何能与你相比?试问普天之下,还会有人不肯做陈郡谢家的快婿么?”

  谢道韫摇了摇头,目光变得游离,悠悠道:“叔虎公武断了。这样的人,其实总是有的。。。”

  “哦?你是在说从石么?”王彪之目光炯炯,追问不舍。

  谢道韫不发一言,怔怔看着身前那杯清亮的茶水,似乎陷入了沉思。

  良久,她抬起了头,看着窗外一株开得正艳的春花,自语道:“阿元再是不堪,又怎会喜欢一个趋炎附势之徒?从石若是为了娶我便真个狠心休了晴儿妹妹,这样无情无义的人,我又怎么肯再与他在一起?”说完这句,不知为何,竟是颓然坐倒。

  此言一出,王彪之顿时长出了一口气,嘴里轻飘飘吐出几个字来:“所以,你明白了?”

  谢道韫惨然一笑,喃喃低语:“其实,我早就明白了。”

  仿佛两位高明的禅师正在打机锋,王彪之与谢道韫二人你一言我一语,时而有问有答,时而莫名其妙,内容更是堪称“惊世骇俗”。此刻若是有人旁听,多半已经目瞪口呆,脑洞大开了。一个是洞察人情的老江湖,另一个则是不落俗套的奇女子,于是乎,一番干脆利索却又玄之又玄的谈话过后,事儿算是彻底说清楚了。

  老王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谢道韫与段随之间的问题,其实与谢安同不同意并无太大关系,而是从一开始就错了。你两个想要成双成对,那么没说的,必须把可足浑晴给撇开;可若是段随真的那么做了,以谢道韫的骄傲性子,却又肯定过不了自己内心那一关——所以说白了,这其实是一个无解的死结。

  不得不说王彪之这头老狐狸精明极了,他情知谢道韫不同于寻常女子,一味强压的效果只会适得其反,于是一改谢安“左也不许,右也不准,不服就禁足”那一套,而是来了招“反其道而行之”:好,我王彪之来帮你说服谢安总行了吧!然后让你自己睁开眼看,即便谢安不反对,你谢道韫与段随又能走到哪一步?一番“悉心指引”之下,果然把谢道韫顺利带进了死胡同,也让她终于看得清楚——原来,前方真的没有路。

  其实以谢道韫的智慧,她内心深处又何尝不知此节?只是越有思想的女子便越容易钻了牛角尖。她心中既有了段随,那么你越逼着她嫁给王凝之,她便越发不喜王凝之;你越是强压着她,她便越要反抗。恐怕到了后来,谢道韫竟是把叔父谢安硬生生竖作了自己不能与段随在一起的借口,而将真正的缘由深埋心底,整日“愤愤不平”借以逃避现实。。。而今一朝被有心人老王揭开了老底,聪慧大气如她,自然不会像一般女子那样惊慌失措、抑或是自怨自艾,而是好好自我审视了一番,并且平心静气地选择了正视现实。

  谢道韫收起脸上的惨笑,长身而起,朝着王彪之娉婷致了一礼,肃然道:“多谢叔虎公点醒阿元。”

  王彪之摇了摇头,正色道:“此非老夫之功也!若非你本就神台清明,旁人是点不醒的。阿元你一向是个聪明的孩子,想必你内心深处,对于此事也早有定论。”

  谢道韫重重点了点头,忽然间笑了起来,那是解脱的笑容,仿佛春来冰消,如兰似杏的好看。王彪之也笑了,抚着颔下长须,大为开怀。

  “阿元还有一事相求!”

  “但说无妨。”

  “劳烦叔虎公与叔父一说,且撤了阿元禁足之罚,阿元要去趟京口。”

  “嗯!有些人总是要见的,有些事也还是当面说清楚才好。放心,此事包在老夫身上!”

  王彪之说罢起身离去,谢道韫候在厅门之旁,恭恭敬敬目送他远去,直到没了身影。下一刻,笑容倏然离开了她玉脂般的白皙面孔,取而代之的,乃是两行泊泊清泪。

  。。。。。。

  当王彪之提出让谢道韫去趟京口的时候,谢安暴跳如雷,差点没和老王当场翻脸,全没了大名士的风度。

  “叔虎兄!这便是你苦心劝解的结果?”谢安虎着脸说道。

  “幸不辱命!”王彪之偷着乐。

  “你!”谢安气急败坏。

  “安石莫急!容我慢慢说来。”王彪之气定神闲,张口将方才与谢道韫的一番谈话给说了一遍。

  “这。。。阿元果真想通了?”谢安将信将疑。

  “安石若是信不过我,大可继续禁足阿元,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告辞!”王彪之大袖一甩,作势要走。

  “哎呀呀,叔虎兄,你这又是要做什么?留步,留步!”谢安急了,一把拉住老王,陪笑道:“我怎敢不信叔虎兄所言?这样罢,我这就撤了阿元的禁足之罚,安排车马送她去京口?你看如何?”

  老王停下脚步,摸摸胡子,掸掸衣袍,就是不置可否,急得谢安在边上直跺脚。半晌,就听老王悠哉悠哉道:“对了,安石,我听说你府上有那藏了多年的女酒(大约就是今天的女儿红),不知是真是假?”

  “有的,有的。叔虎兄今晚若是有暇,不如同饮几杯?”谢安一头黑线,无奈说道。

  老王哈哈大笑:“安石相邀,敢不从命?”

  之前谢安答应让王彪之出面劝谢道韫时,可全没想过老王能劝得通。他作为谢道韫的叔父乃至谢家家主都屡劝不得,又怎么会指望老王这位外人能够一蹴而就?在他想来,难得老王这般热心,总不好拂了老王的好意,那么权且把死马当作活马医了。意想不到的是,老王跑过来一番言之凿凿,似乎真个成了。既然如此,那便一试罢。

  其实谢安的精明绝不在王彪之之下,只是事关他最喜爱的侄女,于是当局者迷、关心则乱,自然无法像老王那样旁观者清,从而以一招反其道行之,做到了“对症下药”。

  


第一百三十六章 烈酒


  其实乙亥年里谢道韫也曾去过京口两次,与段随及晴儿碰了面。三人说说笑笑,言谈甚欢;又联袂出游,赏美景、品佳肴,处得极为合拍;兴致到处,段老爷甚至又“作”出了好几首歪诗歪词,晴儿固然拍手叫好,谢道韫也颇是夸赞了几句。

  只是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目送段随与晴儿搀手而去,谢道韫自个儿独留厢房,心头便隐隐遮上了一层迷雾,辗转反侧,难以成眠。间或碰到晴儿不在,谢道韫得以与段随独处的时候,心间掖着千言万语,偏生一句也吐不出来;对面那死人看着倒是一脸猴急的模样,仿佛就快要剖明心迹,却终究还是吞吞吐吐、欲言又止。于是每一次京口之行,发乎情止乎礼,最后的结果,乃是好聚好散。

  晋国太元元年春日里的一天,京口段随的府上再次迎来了主家夫妇共同的朋友谢道韫。

  今日的天气格外的好,蓝天白云之间,春江水暖,江南岸绿;今日的谢道韫更是出奇的漂亮,肤如凝脂、峨眉淡扫,一袭白衣素雅、三千青丝曜日,自府门娉婷走进正厅,摇曳了一路的春风。

  进得厅堂,谢道韫美目流转,顾盼间已是扫过了段随与晴儿的面庞:段老爷徒留一脸猪哥嘴脸,盯着自己差点没流出口水来;晴儿则笑意盈盈,从眉眼到嘴边娇俏的梨涡,无一处不透着股甜美与纯真。

  谢道韫狠狠白了段随一眼,又对着晴儿微微一笑算作致意,随即撇过了头,生生压抑住自己与晴儿对视的冲动——晴儿只是简简单单地在笑着,却似有万钧巨力自她身躯中散发出来,一瞬间竟让高傲大气的咏絮女也有了那么几分不从容。

  宾主各自落座,先有香茶糕点伺候;到了晚膳时分,大烛点起,仆从们端上各式精美菜肴,几乎铺满了各人身前的饭几。段随家的美食可谓一绝,食材未必特别,菜式却最是新颖,花样繁多、层出不穷,每每叫人留连忘返,即便见识广博如谢道韫,也常常看得目不暇接,吃得更是停不下箸来。她总当这些菜式都是北地特产,不见于江东,却哪里知道,这些竟统统都是段老爷所谓的“独门自创”。

  然而今日这席间的气氛到底有些不同——往日一见到新鲜菜式便会不顾仕女形象、持箸乱戳的谢道韫居然纹丝不动,轻轻将面前那壶清淡可口的桂花酒推到一边,沉声道:“从石,这桂花酒。。。太清淡了些。怎么?舍不得拿出家中好酒招待于我?”

  段随一愣:什么?嫌酒淡?令姜几时变得好酒了?挠挠头,一时傻在了那里。这时晴儿的声音响起:“姊姊说笑了,家中自然是有好酒的,只是这桂花酒清甜爽口,不易醉人,最合女子饮用罢了。姊姊今日若真想喝浓烈些的酒水。。。”声音拔高,对着随侍身边的婢女小云说道:“小云,去找蒋厨娘,弄些仙藏酒(枣酒)来!”

  阿云尚不及答应,那边厢谢道韫又开了口:“仙藏酒?不妥不妥,还是嫌淡!”

  晴儿一滞,随即吩咐小云道:“那便取些桐到酒来。”桐到酒在当世已算得上是烈酒,寻常女子少有喝之,晴儿寻思:无论如何都行了罢?

  不料她话音未落,谢道韫再次喊道:“淡了!淡了!妹妹,果然家中并无好酒?还是真舍不得给姊姊喝?”目光灼灼,望向晴儿。

  晴儿并未与谢道韫对视,皱起眉头沉吟片刻,忽然一咬牙,说道:“小云,让蒋厨娘将窖中那一坛‘千日醉’与我取来!”光听名字就知此酒之烈,谢道韫总算不再发话嫌淡。

  阿云“诺”了一声,快步下去了。这边厢段随皱起了眉头,开口道:“晴儿休要胡闹,‘千日醉’那等烈酒,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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