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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传-第15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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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哪天我告诉你小子,日后你会代晋自立,嘿嘿,也不知会不会吓你个半死!
秦国派来接洽的官员不久出城而来,寥寥几人罢了,且官职不高,为首的不过是个理礼郎。老周大是气愤,当场跳脚起来。
原先他以为大晋使者来长安归俘,自己又是晋国九卿之一的光禄勋,按礼秦国该派出大鸿胪出迎才对,再不济也得来个大行令罢?哪里想到苻坚这般傲慢,竟喊个芝麻大的理礼郎跑来打发自己。于是吹胡子瞪眼睛,一脸的不高兴,总算士大夫的风度还在,不曾骂出口来。
不料那秦国理礼郎架子比老周还大,不耐烦地说道:“还进不进城?不进我自行回去了。”
这一下老周可气坏了,大叫道:“岂有此理!这便是秦人的待客之道?好好好,你回去就是。此间二十九名俘虏,便随我回建康了!”
秦国理礼郎冷笑一声:“那可由不得你!”招招手,灞桥附近几队铁甲卫士缓步而来,堵住了晋国使队的去路。
老周涨红了脸,指着那理礼郎道:“你你你。。。”那理礼郎也瞪大了眼睛,怒目相视。两个如同一双斗鸡一般,在桥上叉腰对峙。
这一闹将起来,可把段随乐得不轻——这厮辛辛苦苦跑来长安,可绝没安着好心:秦晋安和?那可不成!哥这次来长安,就是要把这事给搅黄咯!哈哈,老周您使劲吵,使劲闹!
段随只怕事儿闹得不大,带着一帮手下鼓噪起来,与秦国甲士弄了个剑拔弩张,一时间灞桥左近行人闪避、鸡犬不宁。
正相持不下间,一队精悍的兵士远远开来,旌旗招展,露出斗大的墨字:司隶校尉苻。
轰然声中,这队兵士拥着一个貌相威严之人直走到灞桥之下。先前堵在桥边的秦军甲士纷纷退避,那秦国理礼郎撇开老周,跑过去长揖不起,叫道:“小人见过阳平公!”原来来人竟是秦国臣属里排名第一的阳平公苻融。
苻融头衔众多,其中便兼着司隶校尉一职,因此常常巡视京师周围,今日正好出城而回,不意撞上了灞桥这一幕。
苻融脸色一沉:“天子脚下,何事喧哗?”
秦国理礼郎慌忙应答,口沫横飞,自然是说晋使无礼云云。老周不说话,斜着眼睛冷笑,段随则一脸的云淡风轻。
苻融听完,略一沉吟便理清了来龙去脉,微微皱了皱眉头,寻思:天王啊天王,纵然你想用兵江东,也无须折辱晋国来使罢?这岂不显得我大秦太小气?于是戟指那理礼郎,语气生硬道:“晋人送归俘虏,这是好事。你身为礼宾,如何却与晋使争吵起来?还不与我退下!”
那理礼郎哪敢争辩,喏喏连声,躲到一边去了。老周呼出一口气,脸色转霁,就听苻融道:“可是周大使当面?”
老周正了正衣冠,肃然施礼道:“然也!久闻秦国阳平公明察善断,恭谦有礼,今日一见,名不虚传也!”
苻融呵呵一笑,还了一礼,心道:天王一意伐晋,可眼下时机不对,国家尚需修德养民。既然如此,何不暂与晋国修好?嗯!我可不能由着天王使性子!一念至此,苻融走上前搀起老周的手,语气温和:“周大使远来,便由我陪你入城。”
这一下老周的虚荣心算是大大满足,连连点头,脸上更是笑呵呵一片,全没在意身后段随牙齿咬得嘎嘎作响,脸都挂了起来。
。。。。。。
十日之后,长安城鸿胪寺的馆署里,老周与段随两个大眼瞪着小眼,百无聊赖。那日老周与阳平公苻融携手进城,端的风光。于是递上国书,交割阎振等二十九名俘虏,入住鸿胪寺,按下不表。
不料之后的事情便蹊跷起来,既不见苻坚召见,亦没人跑来给个说法,不知不觉间竟是十天过去,那看似热心的阳平公苻融也不曾出现过。好在老周与段随两个各怀鬼胎,倒也不甚焦急。
其实晋使到访长安一事,苻融确然算得上热心,不但催促鸿胪寺办理相关事务,自己还跑去苻坚跟前提了一句。结果苻天王一听就来气:孤一心伐晋,你等却急着与晋国通和,真正混账!于是耍起性子来,存心想给晋使来个下马威,遂冷了脸道:“区区江东小使罢了,急个甚?孤日理万机,近日可没空理会他等,且晾着就是。”如此这般,事儿就给耽搁下来。
五月底天气炎热,鸿胪寺里跟个闷罐子似的,段随不住擦汗。忽然他一跃而起,嘟囔道:“闷死个人也!逊达公,你且歇息着,我自出去逛逛。”
“今日秦廷休沐。。。莫非。。。从石要去拜会何人么?”老周微微一笑,那表情大是捉摸不定。
“嗯?”段随一滞,随即干笑道:“不过随意走走,看看这长安城罢了。”
“并无要事?”
“并无。”
“那好!”老周霍然立起,笑道:“既如此,你也休要闲逛了,且随我去见个故人。”
“呃。。。也好。”段随一头黑线,无奈应道。心里却在寻思:这老狐狸,又想干嘛?本要偷偷去寻姑父与次伦兄,这下又给我耽搁了。。。也不知老狐狸心中作何打算,前次听他话中之意,似乎已然洞悉我的心思,却又没有拆穿我之意。。。既然如此,说不得,总要寻机会与这老狐狸摊次牌,要不然束手束脚,如何办事?
第十七章 周虓
段随与老周两个换了便服,大摇大摆出了鸿胪寺,径直往城中戚里而去。秦人多半没将晋使放在眼里,既无人阻挡他等外出,亦没有派出盯梢相随。
老周领着段随左拐右绕,不多久来到一处宅子前,瞧来竟是熟门熟路。想来老狐狸这十天也没闲着,早把路径探听个清清楚楚。
敲门进去,早有人候在门后。那人宽额方面,与老周颇有几分相似,一见面便朝着老周长揖道:“小侄拜见世父(伯父)。”老周眉开眼笑:“不曾想此生还有相见之日,嘿嘿,嘿嘿。”
原来这一位正是老周的堂侄,当初晋国的梓潼太守周虓。秦夺梁、益,周虓因母妻被俘遂降,其后拒受秦国官职,见到苻坚甚至敢直呼“氐贼”,算是个有骨气的。苻坚倒也不生气,还老是把周虓喊去参加朝会、典礼,结果周虓不给面子,经常当场乱喷,苻坚也只笑笑了事。他两个乐此不疲,却叫旁人看得啼笑皆非。时间长了,周虓态度软化,遂被任为尚书令。
于是周虓将老周、段随两个引入一间偏厅,聊起前尘往事,自是唏嘘不已。喝了几回酒,又说到老周此次出使长安之事,周虓似乎有些不快,皱着眉头说道:“世父恕我无礼。我思之,我大晋奉天下正朔,怎可主动遣使向胡夷通好?这未免有些本末倒置,大失气节!”
老周还没说话,段随先点头叫道:“孟威(周虓表字)兄所言不无道理。依我辈武人之见,秦人若敢来犯,唯一战耳!”故作满不在乎状,眼角余光却瞄向了老周。
老周颇有深意地看了段随一眼,缓缓道:“我大晋皇帝仁厚,以天下苍生为念,总是不想起刀兵罢。”
“这事陛下说了可不算。。。”周虓嘟囔一句,连连摇头:“世父有所不知,那苻坚铁了心要攻晋,岂是三言两语就能改变心意的?莫说你送来不过区区二三十个俘虏,就是献上二三十郡,只怕也填不饱他那张大嘴巴。”
老周叹了口气,说道:“秦国兵强马壮,能起百万之众,实难匹敌。总是拖得一天好一天呵。。。”顿了顿,又道:“听说苻坚虽有攻晋之心,秦国臣子却皆持异议,因此遣我前来。。。”
话音未落,段随插口道:“既然终究要一战,早来晚来又有何分别?朝堂诸公皆言我大晋亟需时日积聚实力,却不想想,真个拖将下去,秦国不是更强?”言罢,双目炯炯,目光投向了老周。
老周盯着段随看了半晌,嘿然道:“嘿嘿,就你小子聪明?你以为朝堂诸公不识此理?然则。。。那可是百万之众呵!一旦开战,哪有一丝胜机?势必国将不存,生灵涂炭!”
“未必就会输了。。。”段随低低自语一句,终究没有大声反驳。没办法,总不能和老周说自己是千年后的人物,知晓秦晋决战的结果罢?以时局论之,若秦国倾国来犯,确乎无人认为晋国能赢。
“咚”的一响,吓了老周与段随一跳。就见周虓重重将酒盏砸在几案上,红着脸道:“秦国诸臣工确实不赞成攻晋,所虑者,唯苻坚一人耳!”忽然眼色变得凌厉异常,沉声道:“倘若除了苻坚此獠,则大事谐矣!”
“啪嗒”“啪嗒”两响,这次是老周与段随的酒杯掉到了地上。两个目瞪口呆,直勾勾看着周虓说不出话来。
周虓冷冷道:“世父不是外人,从石更是秦人的死敌,我就不瞒二位了。我已与人商定,寻机谋刺苻坚!”
老周脸上抽搐不已,段随则一脸兴奋,只见周虓掰着手指说道:“我一个,员外散骑侍郎王皮一个。。。”
“王皮?莫不是王猛之子?他也要谋刺苻坚?”老周一脸惊讶。
“不错!”周虓继续道:“还有一位更加要紧,乃是大司农、东海公苻阳!”
这一下老周愈加惊奇,颤声道:“苻阳乃是苻坚嫡亲侄子,他。。。他也要谋反?”
周虓哈哈大笑:“若无苻家宗亲参与,谁敢谋刺苻坚?只要杀了苻坚,到时候苻阳振臂一呼,定能登上大宝。如此,我等皆无虞矣!”
老周定了定心神,深深吸口气,说道:“此事何时发动?”
“尚未定下。”周虓抬头看了老周一眼,忽然阴阴一笑,说道:“不过世父此次前来,嘿嘿,倒是个大好时机啊。。。”
老周打了个冷颤:“孟威此话怎讲?”
周虓道:“苻坚出入皆有甲士环伺,难以近身,只有以弓弩远射,方能竞功。长安虽不禁寻常兵器,却禁弩箭,我等千方百计寻获不得。”顿了顿,接着道:“而我大晋劲弩天下无双,既准又狠,若得几副,岂不万事皆备?世父,你可别告诉我此来长安,不曾带得几副劲弩。。。”
老周干笑一声,说道:“哎呀!怕是要叫孟威失望了。。。”不料话讲到一半,段随抢着叫了起来:“带了,带了!不就是几副劲弩么?孟威兄心存大晋社稷,甘赴奇险,我等还舍不得几副劲弩么?”
“就你话多!”老周狠狠瞪了段随一眼,转头对着周虓道:“此事非同小可!想那弩上皆有晋军制式符号,万一落在秦人手里,那。。。”忽然觉着自己言语不妥,这不是咒周虓他等谋刺失败么?于是停嘴不言。
周虓整了整衣冠,正色道:“世父!实不相瞒,此次谋刺苻坚,我早已做好了失手的打算。当初我不得已降秦,已是奇耻大辱,如今但有一丝机会为我大晋尽忠,我又何惜一死?你放心,万一事败,我只会推说劲弩自坊间购来,无论如何不会牵扯到大晋使队!”
周虓此言一出,段随不由得肃然起敬:孟威兄算不得聪明人,可这气节却真是杠杠的!老周觉着自己的老脸火辣辣的疼,沉吟半晌,终于开口道:“也罢,便助你一臂之力又如何?孟威,你。。。保重。告辞!”
第十八章 成全
傍晚时分,鸿胪寺馆阁里,老周与段随两个把自己关在一间辟室中,正自低低私语。
“从石,你真觉着孟威他们能成?”
“难,难,难!”
“那你又火急火燎送劲弩给他?你就不怕一旦事败,苻坚会迁怒大晋?”
段随挠挠头,嘻嘻笑道:“孟威兄不惜一死也要谋刺苻坚,此举实在让我敬佩,故而。。。”
“打住!打住!少跟我来这些虚的。”老周气鼓鼓地叫了起来,山羊胡翘得老高。
“好罢。”段随一脸“委屈”地说道:“逊达公,前番我明明想跟你分说清楚,你又不让我说。。。”
“我只道你大不了做些偷鸡摸狗的事儿,谁曾想你小子胡来至斯?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小子成心要把这通和一事给搅黄咯!”老周越说越来气:“当初你小子信誓旦旦,绝不负大晋社稷。我也信了你,没把你赶回江东。你倒好,瞧瞧你做的这些事,若是真个恼了苻坚,却把我大晋苍生置于何地?”
段随堆起满脸的笑容,讨好道:“逊达公息怒!我段随再次对天发誓,绝不敢有负大晋社稷。逊达公,且容我细细说来。”
段随应是早已备好了一番说辞,此刻侃侃而谈,其意不外乎两点:第一,秦晋必有一战,时间拖得长了,其实反倒对秦国有利;第二,即便秦国凑出百万之众,晋国未必没有胜算。
第一条自不必细说,老周跑了趟长安,还没见着苻坚便受了老多气,当知苻坚攻晋之心甚炽。所谓胳膊扭不过大腿,秦国这帮臣子再是能耐,到最后还不得听苻坚的?于是老周追问段随,面对百万敌军,晋国如何取胜?
段随道:“一者,我大晋奉正朔、得天命。自桓温故去,可谓上下一心,人才济济。”
“此言倒是不虚。如今我大晋颇有中兴气象,比之王敦、苏峻作乱,抑或桓温专权之时,好过太多。”
“二者,我大晋地利在手,以逸待劳。而北军远来,车马既劳顿,水土亦不服。”
老周沉吟道:“嗯。。。坚壁清野,阻敌长江天堑以北,或可一战。。。”
“非也非也!秦军决计到不了大江北岸!”段随振臂道:“逊达公无需妄自菲薄。如今国中不乏善战之军,君不见桓车骑麾下荆州军,兵强马壮、实力雄厚,前番奇渡滶水、设伏管城,轻轻松松全歼两万来敌;又譬如谢幼度之北府兵,以少击多,东路一役大破十万秦军。。。”
“还有你骁骑军、云骑军,来去如风,百战百胜!对吧?”老周没好气地插了句嘴。
段随嘻嘻一笑:“还成,还成。”
老周白了段随一眼,摇头道:“你小子想得也忒简单了些。十万焉能与百万相提并论?”
“这便是问题所在了!”段随忽然收了笑容,表情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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