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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传-第1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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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男儿们相聚,美酒总是少不了的。纵然今夜之会动静越小越好,可也不能干坐着空聊不是?于是你来我往,酒到杯干。
酒意微醺,慕容垂大步走到厅中央,开口说话:“今日从石到此,好友咸集。。。”
慕容垂面色肃穆,语气深沉,话音更是铿锵有力。正自对饮的众人闻言,顿时都放下了手中酒盏,一起看向慕容垂。
慕容垂左右环顾一眼,一笑道:“好好好!正有一件大事要与大伙儿相商!”
此言一出,大伙儿的面色都有些变化,目光更是移了开去——厅中泾渭分明,这边厢段随与老周死死盯住了张天锡,那边一大堆目光则无一例外落在了老周脸上。
段随来时已与老周分说清楚,因此老周晓得慕容垂一家的打算,亦知朱序与慕容垂交好。故而段、周两人对其他人还好,只是与那张天锡不熟,此刻有些胡乱心思也属正常。
至于长安众人心中,段随自然是自己人,可这老周的身份实在令人疑惑——这厮乃是晋国累世贵族,又为通和大使,怎会掺和到此事中来,自己打自己的嘴巴?
厅中气氛稍显尴尬,还是朱序站出来打了圆场。他与老周并不相熟,但显然与张天锡已是知交好友,便拖着张天锡的手走到段、周二人身前,笑道:“逊达公、从石,我与你二位引见。纯嘏(张天锡表字)昔日在姑臧时,只尊晋室正朔,誓不从暴秦之统;如今每与我饮聚,亦思神州陆沉之憾。虽至长安经年,却无一日不恨苻坚灭凉之恨也。”开宗明义,直接告诉段、周,这位张天锡是个专一的“反秦派”,没啥问题,大可放心。
厅中都是明白人,朱序已把话说开,下面可不就轮到段、周?段随轻咳一声,便想帮老周说两句,不料老周一拍他肩膀止住了他,自顾自哈哈笑了起来:“次伦,归义侯,我有一言,不知当问不当问?”
“但说无妨。”
“好!今日泉州侯要论的大事。。。嘿嘿,可是要阻止秦晋通和,鼓动苻坚尽早南征?”老周双目炯炯,盯着朱、张二人不放。
“这。。。”朱、张二人不明所以,看看段随,又看看老周。。。半晌,终于点头道:“然也!”
老周故作讶然状:“我知你二位皆是心存晋室社稷之人,当尽力劝阻苻坚南征才是,如何会存了这等想法?战事一起,以秦国的强盛,我大晋岂不是要亡国灭种?”顿了顿,又悠然道:“你二位当知,我此次前来,正是得陛下授意,愿与秦国睦和。然则你等在此间所商议的,嘿嘿,那不是大背我意?”
这一下休说长安众人露出迷惑甚至愤怒之色,便是段随也呆住了:老狐狸,好好的怎么又翻脸了?你搞什么鬼?
第二十一章 悦来
偏厅里的气氛变得殊为尴尬,慕容宝按捺不住,跳将出来冲着段随叫道:“从石!这位周大使此言何意?”一脸怒气,嗔怪段随带了不该带的人来。
段随一头雾水,目光“幽怨”,丝丝投向了老周。
“住口!”这时慕容垂暴喝声起:“逊达兄与次伦、纯嘏说话,几时轮到你这小辈插嘴?”一摆手,慕容宝怏怏而退。
朱序伸手轻轻拭去额头汗珠,偷偷将目光移向慕容垂,便见慕容垂笑着对自己点了点头。
如同吃下了一颗定心丸,朱序清了清嗓子,开口道:“逊达公,容我一言。你远在江左怕是有所不知,我在长安多年,却情知秦晋一战势不可免,绝非遣使通和就能解之。其实方今秦国国中形势,并不若外人所见那般稳固。。。君不见此间这小小一隅里,便有多少豪杰心怀反秦之志!逊达公万万不要被苻坚嘴里那百万大军给唬住了。。。真打起来,嘿嘿,只怕要十去其七!”
老周缓缓点头,目光又移向张天锡。张天锡冷笑连连,颇有些不耐烦地说道:“我张天锡心中,大晋奉的乃是天下正朔!什么叫正朔?自然就是天下共主!既是天下共主,岂有遣使往他国通和之理?简直好笑!”顿了顿,又道:“左右不过一战罢了,若是一战之险都不敢冒,我瞧啊,还是趁早把这正朔让了人算了!”
老周继续点头,却仍不说话。段随急了,叫道:“逊达公!此前我不是已与你将这上上下下的形势说透彻了,你也赞同段随之言,答应暗中阻止通和。如何此时又变成这般模样?真急死个人!”
“啪”!段随肩头叫人重重拍了一记,愕然转头时,却见慕容垂笑意盈盈,走上前来。
慕容垂三步两步走到老周跟前,拱手笑道:“逊达兄老成之人,远非你等可比也!何况以他所处的位置,要与我等共事。。。说句公道话,那可比我等难做的多!今日逊达公犹肯不辞辛苦与我等一会,慕容垂佩服,佩服!”说着竟是一揖到底!
厅中一片哗然,老周亦是动容不已,终于开口道:“泉州侯,其实这里头的道理。。。我懂。休说是我,便是建康诸公亦知秦晋终必一战,然而他等依然遣我前来。。。说白了,所忧者,苻坚的百万大军也!我在此间吞吞吐吐,所虑者,亦不外乎如是耳!”
说到这里老周扫了众人一眼,又朝着慕容垂继续道:“先前从石也好,方才次伦也罢,言语间仿佛这大秦的雄兵竟如草木般不堪。。。泉州侯,老朽敢问,果真如此?”
慕容垂神色肃然,朗声道:“慕容垂不敢欺瞒逊达兄,秦人征战四方,多有精兵猛将,可谓世所罕敌也!然则从石与次伦所说,亦非虚言。苻坚再怎么齐集百万之众,其间真正忠心不二的,十之二三罢了。可若是再等个几十年,待我等尽皆老去、逝去。。。说不得,那可就是满满当当的百万忠诚之师了!”
老周点了点头,眼睛眯得只剩下一条缝,干声道:“即便只有三十万之数,那军力也远在江东之上。何以见得我大晋便能赢?”
“实话实说,不见得!”慕容垂哈哈大笑:“慕容垂更有一句肺腑之言说与逊达公听。这秦晋一战,倘若江东能赢了那三十万氐族精锐,则余下七十万之众必定倒戈;可若是连那三十万氐人都敌不过,那么余下的七十万之众。。。嘿嘿,肯定也是争先恐后,抢着闹着要打过大江,灭晋立功!”
慕容垂声声如雷,震得大伙儿哑口无言。场中一片沉默,静得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见。
良久,老周的声音响起,有些黯然:“嘿嘿,恰如方才归义侯所言,若是这一战都赢不下来,那也用不着谈什么江山社稷了,不如早早投降。”忽然朝着慕容垂一揖到底,竟是完完整整还了方才那一礼,继而大声道:“泉州侯句句以实情相告,不偏不倚,实乃君子所为也!眼下老朽心中疑虑尽去,说不得要与大伙儿共走一遭。至于什么身外虚名,呵呵,不要也罢!”
慕容垂笑得越发灿烂:“哈哈哈哈!此刻厅中再无外人,大伙儿齐心协力,定能把这事办得漂漂亮亮的!”
。。。。。。
紧挨着东市的黄棘里乃是长安城一百六十闾里之一,其间商旅云集,街市繁华。里北竖着一间不大不小的客栈,名曰“悦来”,多有南来北往的客商、胡人打尖入住,生意颇佳。
悦来客栈东边二楼的第一间房里,住着一位怪客。这客人其貌不扬,不似什么豪客,却爽气地将客房长包下来,一住就是多年。他每日里都是早早起床离店,不到闾里闭门不见他回返。要说他是个生意人罢。。。可这么多年也没见他在城中置办过什么产业,每日钻入城中便就此不见了踪影。此人不爱说话,亦不爱交际,偶尔呆在客栈也将自己锁在房中,连吃食、热水都要小二送上楼去。这许多年过去,竟是不曾有过一个访客!
如此种种,这人当真古怪得紧。客栈的掌柜与小二们也曾心存疑虑,只是碍着此人出手大方,便睁一眼闭一眼得过且过。到后来时间长了,大伙儿也习惯了,这客人又从不曾惹出什么祸端,于是相安无事,一晃竟是多年。
今日这太阳却打西边出来了——居然有人跑了来,点名找这怪客!来人来时甚早,待听说怪客不在店中,竟是巴巴等到天黑,这才与怪客碰上头,一同上楼去了。
怪哉!怪哉!直惹得一众百无聊赖的伙计们交头接耳,叽叽喳喳个不停。
且说怪客的房间里,来人与怪客分坐两侧,已是聊了开来。
“麟公子,稀客啊。。。”这是怪客的声音。
“哈哈哈哈,慕容麟的运气当真不差。本只打算跑来碰碰运气,不想这许多年过去,侯先生竟然依旧在此。。。好极好极!”
第二十二章 醒目
这巴巴跑来的访客,自然就是慕容麟。至于那位怪客么,姓侯名恢,当年正是他得了慕容评授意,跑去教唆燕国越骑军军主杨璩坑害段随,终致屯骑八军全军覆没于梗阳,更害了段随恩师、燕国奋威将军傅颜的性命。
侯恢这厮素来隐在暗中,为慕容评做那些见不得人的事情。燕亡之后,慕容评任为秦国范阳太守,远离长安中枢。老混蛋人老心不死,还在四处活动,便把心腹侯恢安排在长安,一方面为自己打听、搜罗消息,又或者送礼纳货,巴结长安权贵、结交人心。
当初在邺城时,慕容麟为了对付慕容令与段随,与慕容评多有接触,也见过侯恢两次,说来两个还算投缘。后来有一次慕容麟在长安城中偶遇侯恢,喝了顿酒,始知侯恢乃是慕容评安置在长安城中的眼线,自此便留了个心眼。
其间二人再未接触,直到这次慕容麟意外发现段随偷偷潜来了长安,顿起杀心——这小子左思右想实在没什么帮手,便把主意打到了侯恢身上。这也实属正常:若说这世间要将段随杀之而后快的人中,侯恢的主子慕容评决计排名靠前。
都不是什么简单人物,两人匆匆一会,三言两语便已交流完毕。侯恢嘿嘿冷笑:“若真是那段随在长安出现,嘿嘿,主公定然不会放过了他。麟公子,你且安心候着,莫要轻举妄动,我这就派人联络。”
“谢过侯先生。”
。。。。。。
慕容评与侯恢之间的通信方式颇有些门道——长安与范阳相隔何止千里,然则十余日之后,候恢已然得到了慕容评的回信。
慕容评的意思,此事不宜告发到有司:虽不知段随此来何意,但他既然混在晋国使队之中,那么可以想见——若是走正规渠道逮捕段随,一旦事儿逼急了,段随这厮大可推说自己乃是来使之一;而以苻坚的性子,为了“两国相争不斩来使”之类的虚名,十有八九不会再对段随下手。如此一来,打草惊蛇之外,反倒无形中给段随披上了一层保护色。
故而,最简单的办法乃是暗中刺杀段随!不过慕容评特意指出,须假借他人之手对付段随,莫把自己掺和进去——晋使前来通和一事颇为微妙,牵涉到朝中诸多大人物、诸多派别之间的角力;万一有人拿“晋使在长安被刺”这等事出来做文章,生要怪罪下来,自己这些“鲜卑余孽”可吃罪不起。
基于以上种种,慕容评告诫侯恢不得轻举妄动,并让侯恢知会慕容麟,让慕容麟务必“袖手旁观”。至于对付段随的事儿,自然是留给合适的人去办——慕容评迅速将消息捅到了晋阳。。。果然秦国并州刺史、征虏将军、真定郡侯邓羌闻讯后哇哇怪叫,怒不可遏。根据可靠消息,邓羌遣了九名功夫上佳的心腹死士,着便装、骑快马,此刻日夜兼程,正跑在前来长安暗杀段随的路上。
慕容麟听侯恢说完,喜上眉梢——自己本就只想做那“幕后英雄”,现在要我“袖手旁观”,嘿嘿,不正遂了自己的意?连连点头,对慕容评的手段亦是暗赞不已:老财迷好个一石二鸟之计!既不声不响解决了段随,还顺便向邓羌卖了好。。。
。。。。。。
已是六月底的时节——晋国使队四月里自建康出发,五月中抵达长安,转眼间一个多月过去,居然不曾上过一次秦国朝堂、亦不曾见过秦君苻坚一面,只日日耽于鸿胪寺里,可谓百无聊赖。
老周与段随还好,这期间常常偷跑出去与慕容垂等人暗会,有吃有喝有聊。刘裕这小子担着约束麾下之责,日日守在鸿胪寺里,几十天下来可真给憋闷坏了,于是腆着脸跑去求段随放个假。
左右无事,段随的心情也自不差,便一口答应下来,遂带了刘裕一起,两个往城北东西市闲逛去了。
还是在长安城待得久了,进进出出又不见一丝异常,段随这心里头未免麻痹大意起来——此刻他与刘裕两个大摇大摆走在长安街头,既不曾稍做化妆,亦无任何帽巾遮蔽。
长安东西两市端的繁华,吃喝玩耍一应俱全,直叫人目不暇接。从西市逛到东市,一路行来,段大爷谈笑风生、仪态潇洒;刘跟班乍得“自由”,更是止不住的眉开眼笑。这么说罢,这两位。。。好生醒目!
他两个在那里“牛叉哄哄”不打紧,却惹得人群里一个“看客”瞬间怒目圆睁,几乎就要大叫起来!下一刻那“看客”似乎冷静下来,捂着自己的嘴巴,垂了头,调转身匆匆远去了。。。
。。。。。。
长安城北的官道上,忽然间烟尘激荡,仿佛平空起了一条巨大的黄龙;其间有隆隆马蹄声不歇,恰如龙吟不绝。一骑、两骑、三骑。。。眨眼间竟有整整九骑风驰电掣而过!马上骑士俱着黑色劲装,马速甚快,加之烟雾缭绕,瞧不清他等什么来头。
几个行人本自慢腾腾走在前边,这时候突见快马驰来,且毫无停顿之意,便惊叫着躲开一边;一个文人打扮的行人连连跺脚,抱怨咒骂起来。
便在这时,九骑中最末那骑士陡然挂缰止马,动作矫健之极,但听得马蹄“哒哒”几响,连人带马已然踱到那文人身边。
两道冰冷阴森的目光直勾勾射将下来。。。大热天里,文士却觉着寒意彻骨,牙关咯咯作响,再也骂不出一个字来。。。
直到那骑士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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