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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传-第7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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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儿也不是第一次见这大江了,只是京口江面宽阔,远不是姑孰那边可以比拟的。一众北人俱都睁大了眼睛露出敬畏之色,惹得刘裕在那里哈哈大笑。
段随自然见过长江宽阔之处甚而汪洋大海,可不至于这般大惊小怪。这时候他松开了晴儿的手,大步走到江岸之上,微闭双眼,深深呼吸着江风,大感快活。
眼帘掀开处,艳阳洒在大江之上,装点得江面波光粼粼,有一叶扁舟在江上随波逐流,冉冉向东,其景其境大是开阔旷达。段骚客一时诗兴大发,大声吟道:“孤帆远影碧空尽,惟见长江天际流!”
这是李太白的名篇,自然是意境开阔,极尽渲染之能。可惜场中都是胡人粗汉,除了晴儿眼睛大亮,为自家郎君的文采所深深折服之外,其他人虽说也觉着这两句听来大是豪迈,可终究掌声寥寥。
便在这时,不远处响起了啪啪拍手之声。众人愕然望去,只见两个文杉儒雅之士不知从哪里转了出来,正自鼓掌浅笑而来。一个约莫三十不到的年纪,身量高瘦挺拔,面相俊逸,望之如芝兰玉树,极有气度;另一个年岁小了许多,只是普通人的身高,看着瘦削飘逸,长相却更为俊秀,面白如脂。
那高个的文士笑着说道:“当真好句!不知阁下。。。”话到嘴边,他突然顿在了那里,脸色变得尴尬起来。原来这人正在左近临江观景,突然听到段随的大作,顿时大感兴趣起来。他素来号称诗酒风流,这时候便想过来结识下段随,不料目光所及之处,段随这一帮子人哪里有半分士人模样?一个个长相粗鲁,举止也不见任何风仪,更有泰半都是高鼻深目,全然不是晋人模样。他摸不清状况,又不欲多惹是非,一时愣在了当场。
这时候那白面文士走上一步,对着段随嘻嘻一笑道:“兄台好文采!只不知此一阙更有他句乎?”他这一句话算是把场中的尴尬气氛化解了不少,只是此人嗓音甚为阴柔,听来倒像个女儿家的声音。
段随心中一动,仔细看去,果然此人并无喉结。是了,此人长相如此秀美,必定是个女流,只是身量于彼时女生而言,端的是高了,便是与一般男人相比也不遑多让。段随暗暗好笑,敢情这是演古装剧的节奏啊!再一看身周众人居然并无异样,更觉好笑:原来电视剧也不都是瞎忽悠的,古人但凡弄个男扮女装的花样出来,还真能蒙混过关。
既是美女发问,段随这等好色之徒焉有不答之理?他本想把这首诗的前两句“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念出来,可转念一想,一来不确定这黄鹤楼是否存在,二来这时节早已过了三月,登时觉得不合适起来,呐呐半晌道:“便只得这么两句,并无其他。”
白面文士扑哧笑了出来,咯咯道:“你这人倒也有趣。。。只可惜了这两句不能成诗,当真好句呢!”不料段随居然这般回答,这人实在没忍住便笑了出来,其笑声语声更显女态,看在段随眼里便是娇媚丛生,不由得大为心动。
高个文士皱了皱眉头道:“阿元!不得无礼!”转头对着段随道:“阁下。。。”
他话到一半,却被段随打断了。 原来段随被美女这么一说,心中大是惭愧,这厮急着扳回面子,脑袋一热之下张口就来:
“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
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白发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
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这一阙明代杨慎的《临江仙》词出来,两个文士还没说话,段随的一帮属下倒是呜啦呜啦鬼叫大喊起来,纷纷叫好不迭。原来魏晋玄学盛行,其时的诗歌讲究追仙求道,古朴雅致,一般人可做不来也听不懂。段随的这一首词相对就白话多了,骁骑军弟兄们多少能听懂些,只觉得此一阙慷慨雄壮,荡气回肠,自然大声叫好。晴儿满眼都是星星,反正郎君念什么都是好的,至于此时词之一说其实尚未成形,她才不会考究。
白面文士眼睛一亮,沉吟道:“此一阙既非诗律,亦非辞赋,其体格闻所未闻,倒是新鲜。其意壮阔苍凉,更皆高远淡泊,真个不凡呢!”眼睛望向浩浩东去的大江,一时若有所思。
高个文士也有些意动,但显然他无意再在此处纠缠下去。只见他向着段随拱手道:“多有打扰!原谅则个!”一拍正在发呆的白面文士肩膀,说道:“阿元休要再胡闹,速速随我离去!”说罢转身便走。
白面文士大是无奈,突然朝着段随一笑,施施然而去。
风中犹能听到她脆亮的声音:“羯哥何事这般焦急?这人所念真个大有气象呢!其悲壮之意,仿佛昔年阮步兵(阮籍)咏怀长江,湛湛长江水。。。远望令人悲。。。”
原来她叫“阿元”。。。段随呆呆站在那里,目送两人渐渐远去。这时候有江风拂面,吹得他怅然若失。
突然间晴儿微笑如花的脸庞映入了眼帘,段随一惊,不由得面红耳赤,大骂自己花心。情急之下又是一脚踹在刘裕的屁股上,大喝道:“你这厮!怎生到现在还没寻着渔人?”
第二十一章 鲥鱼
屁股连连遭殃的刘裕带领大伙儿沿着大江往东而行,不久便到了一处小小渔村。大约总有城中的富豪贵人前来江边观景,顺带着购上几尾新鲜出水的活鱼回家,这村中人见到段随一行人入了村来,倒也并不惊奇。
京口流民北人众多,胡人也不少见,段随一行人中又有不少晋人面孔,村人见了并不在意,只是各忙各的。染干津卷毛钩鼻,高大魁梧,属于极为醒目那类,在建康时候常常吓坏孩童。京口民风则剽悍了许多,几个小孩奔了过来,竟然围着染干津指指点点,嬉笑不已。染干津瞪眼张嘴,作出凶恶之状,孩童们一哄而散,只是跑不远几步,又在那边做起了鬼脸,弄得大个子无奈摇头。
到了京口,刘裕果然如鱼得水,样样摸的门清。他带着众人左问问,右转转,片刻便到了村中一户人家院前。刘裕大剌剌进了院子,一眼看到院中修了座小小水池,其内正有活鱼游动。他奔上前去定睛一看,忽然大笑着叫了起来:“哥哥们有口福了,此处竟然有几尾肥美的混江龙,此物味道极佳,天下少有啊!”
大伙儿一拥而上,看那池中时,几尾扁长鱼儿正自快活畅游,身长约莫两尺,色白如银,背带青色,其鳞密如箭簇。此鱼长相陌生,莫说他人,便是段随也不认识,当下开口问道:“混江龙?那是什么鱼?”
刘裕少不得显摆一番:“此鱼唤作鲥鱼,人皆言江中珍馐以之为首也。此鱼游击迅速,皆腹鳞锋快,旁鱼撞到多半落个肚破肠流,再加它性情暴躁,触网也不回头,故而称作混江龙。将军你看,眼下已然过了此鱼的鱼时,居然还能碰上几尾个头不小的活物,哥哥们岂不大有口福?嘿嘿,我等将这几尾鱼儿带回去,取姜醋蒸之,那等鲜美味道,啧啧,想起来都要掉口水!”这厮边说边咂嘴,馋样尽显,顿时叫众人一齐咽起口水来。
“原来这就是鲥鱼!那可真是好东西啊!”段随惊叫起来。鲥鱼后世谓之长江三鲜之首,他是知道的。但他那个年代,野生鲥鱼估计都绝种了,根本不见于世。不想今日竟能看到个头这般大的活鲥鱼,怎不叫段随惊喜不已?
素来见多识广的段将军都如此表现了,大伙儿对这鲥鱼愈加期盼,纷纷鼓噪起来:“快快买下!可等不及了!”
刘裕得意非凡,进屋寻了此间主人出来,商量好价格,就要取篓捞鱼。便在这时,院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有人高喊:“就是他家!哈哈哈,不想我兄弟几个运气这般好,出来一趟,这时节居然还能撞上混江龙!”
段随等人闻言,不由得转身看去,只见院中高高低低闯进五条汉子来,个个布衣短打,一水的精壮模样。当先一人身材高大,国字脸,相貌堂堂。他一眼看到院中的段随等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自顾自往那水池走去,看见那些鲥鱼便大叫起来:“哈哈,果然在此,不曾白来啊!”说罢伸手就要捞鱼,听他口音正是方才说话之人。
刘裕大怒,一伸手将那人的大手搭住,说声:“且慢!”
那人脾气也自不小,一甩手拍脱了刘裕之手,叫道:“你待怎的?”
刘裕道:“这鱼儿我等已然买下,岂容你拿走?”
那人嘿嘿冷笑起来,突然转头向此间主人叫道:“周老四!你同他们说,这鱼儿不卖了!”这厮显然认得此间主人周老四。他语气大是不善,平日里多半也是任气斗狠之辈。
刘裕逼近周老四,看他如何回答。那周老四明显惧怕来人,只是段随一行看着也不是好惹的,于是在那里支吾半天,就是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又有一名长脸大汉叫了起来:“老孙何必与他等废话,取了鱼就走便是!”原来之前那国字脸的汉子姓孙。
此言一出,段随等人一齐恼怒起来,这几个汉子太是无礼,明明来的晚了,居然还想抢鱼,更皆语气猖狂,分明就是无赖之徒。
眼见那姓孙的汉子大手又要抄进池中,刘裕再也忍耐不住,一拳忽地砸了过去。那孙姓汉子估计是早有提防,一闪身避了开来,随即一拳还来,得刘裕伸出双臂格住。两人就在池边呯呯嗙嗙打了起来,不想那孙姓汉子武艺大是不凡,刘裕号称拳脚功夫军中第一,居然也只打个平手。
段随等人固然大为惊讶,院中的另四条大汉也自张大了嘴巴闭不拢来,那孙姓汉子在他兄弟几个里头拳脚功夫可谓数一数二,竟然战不下对方里面看来年岁最小的一个,这还得了?他几个本想一起动手把对手统统收拾了,此刻见对手硬扎,又人多势众,总有十人之多,一时有些发愣起来,嘴里头干涩无语。
巨汉染干津也是火爆脾气,见段随并不阻拦刘裕动手,不觉手上痒痒起来,指着方才那个长脸汉子大吼道:“来来来,我等也不要闲着,这院里狭窄,且去院外比比手脚!”
染干津卖相实在骇人,那长脸汉子脸上露出些许惧色来,只是平日里仗着兄弟几个本事过人骄横惯了,终究丢不起脸,闻言便跳到院外,大声道:“哪个怕你?”
于是这两个又斗在了一处。长脸汉子气力明显较那孙姓汉子为差,气势上又落在下风,被染干津钵大的拳头左轰右捶,渐渐便支撑不住。另一条汉子见势不妙,当即跳进场来助拳,双战染干津。
张威长吼一声正要出手,却被段随伸手挡住:“无妨,大个子败不了。”果然看了一会,那两条汉子一起出手,也只堪堪与染干津打个平手。反而染干津因为对手不弱,打出了酣畅淋漓之感,大叫爽快。
场中剩下的两条汉子面色愈加难看,此时他等只剩两人,对方却还有八人未曾出手,今日这场子怕是丢定了!也不知京口何时来了这许多好手,且有不少胡人在内,自己兄弟几个竟然毫无所闻。好在对手看来也不是等闲之辈,并不倚多为胜,反而自己这边落了个以二敌一。
其实他等不知,单论拳脚段随军中便以刘裕、染干津最强,段随自己也是不如。得刘裕、染干津先声夺人,余下两个汉子自忖难以讨得好处,也不敢再行出手。
又忽忽打了几十个回合,两处战局依旧不分高下,然则场中整体形势明显,段随他等自然是占尽了上风。那孙姓汉子显然在几人中威望最高,突然间一跃跑出了战圈,大叫道:“住手!”与染干津交战的两人顿时跃了开去,站在一边气喘吁吁。
骁骑军众人得段随平日教诲,相当自律,并不喜欢惹事。这时见对方停了手,刘裕与染干津也自收住拳脚,站定了等那孙姓汉子说话。
孙姓汉子这时收起了先前的狂傲之气,抱了抱拳道:“在下晋陵孙无终,这几个都是我的兄弟,平日里便在这京口北边厮混。不想今日碰上这许多好汉,可否报上名来,我等来日也好上门请教。”看来这帮人到底嚣张惯了,此刻虽落下风,居然不曾服气,还寻思着回头找回场子。
费连阿浑大怒,开口道:“尔等是什么人,如此大胆?我等乃是。。。”话不及出口便被段随挡了回去。
费连阿浑原本想着,这些布衣汉子多半只是些江湖中人,而骁骑军如今正是京口最大的一支驻军,若是说了出来,这些人多半不敢再行无礼,说不得还要磕头求饶,却不知头儿为何不让自己说出来。
原来段同学打小也是看金庸、古龙的武侠小说长大的,心中自有那一番江湖豪情。今日先是亲眼看到了京口市井景象与传说中的鲥鱼,此刻又碰上了所谓江湖中人,不由得心思活泛起来,想着能多见识见识也是好的,可不愿轻易吓跑了他等,于是开口道:“我叫段随,这些也都是我的兄弟。我等来京口不久,眼下居于南城。”
段随顺着孙无终所说像模像样地答了一番,倒叫那几个汉子纷纷若有所思:果然是新来之人,难怪未曾听说。他等居于城南?莫不是蒋屠户新近招揽来的帮客?”估计这蒋屠户乃是京口城南的地痞头头。
骁骑军的确驻扎在城南,到了段随嘴里,却仿佛在说他等都是混城南的泼皮无赖一般。晴儿听段随这般说话,暗暗好笑:郎君这又是在做什么?
刘裕嘿嘿冷笑:“打不过就打不过,还说什么大话?”
孙无终强忍怒气道:“这位段兄,今日我等兄弟算是认栽啦!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孙无终敢请各位报上堂号来,我等兄弟日后必来拜见!”
这词儿听来大是熟悉,段随差点没笑了出来,原来混江湖的还真是这么个德性啊!一时兴起,脱口而出:“何必等到日后,我几个便在此处等你,你有什么帮手只管请了来。今日大伙儿比比拳脚,谁家赢了,这鲥鱼便是谁的!”
骁骑军众将热血上头,纷纷叫好。孙无终脸色铁青,点头道:“也好!”转身便走,几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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