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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石传-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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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十一月初的时候,身在姑孰的大司马桓温送来了奏表。奏表不给皇帝,却直接送到显阳殿当朝褚太后那里,具言司马奕与几个嬖人之间的荒唐事,表中所绘正与那些流言蜚语一致无二。桓温以怒火滔天的笔触指出,司马奕明知其间实情,却意欲把那几个野种立为太子皇子,这岂不是要倾移大晋帝基?
除了奏表,桓温还送来了不少佐证的文书、信物,看起来真个是铁据如山,无可辩驳。不消说,这一切从头到尾正是桓温与郗超搞出来的废立大计!
话说晋国这位当朝皇帝司马奕也算是个乖乖仔了,从来都是谨小慎微,对桓温敬畏有加不说,平日里朝政也都是由会稽王司马昱说了算。桓温与郗超实在是找不出他什么过错,最后还是郗超够狠,竟然想出以床底之事对之诬陷,又费尽心机搞出整套方案,炮制了假证据。呜呼,只能说皇帝当到这个份上,何其不幸哉?
桓温竟然上了正式的奏表斥责司马奕的过错,这就算是给此事定了性啦,一时间朝堂震动,人心惶惶,司马奕更是六神无主。
十一月初九,桓温再次自姑孰兵发建康,又命段随率骁骑军从京口向建康开拔,两军如同两把大铁钳,一东一西夹住了大晋的国都。建康哗然,人人都晓得大事不好了。
十一月十三,桓温抵达建康。郗超直接以褚太后的名义草诏了废立诏书送入显阳殿,“请”太后过目。正在佛堂礼佛的褚太后匆匆扫了一下诏书,只见上面白纸黑字写上了“请废帝,改立会稽王昱”等字样。晋室不兴,权臣当道,她一个妇人又能如何?何况司马奕又不是她亲生儿子,换哪个姓司马的当皇帝不是当?于是褚太后长叹一声:“我本自疑此!”取过笔墨在诏书上写道:“未亡人不幸罹此百忧,感念存没,心焉如割!”表示同意。
官样文章做足,十一月十五,桓温在太极殿大集百官宗室,高声宣布废立之事。这事儿有晋一朝还从未发生过,自然无人熟悉相应的典则,加上百官本就惊惧,听完俱都愣在了当场。殿中一时无人说话,静可闻针。桓温自己也不晓得该如何办,看看郗超,后者也是大摇其头表示不知,这一下桓温可傻了眼,脸色变得不豫起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桓温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天晓得他什么时候爆发出来,又会是何等狂暴的雷霆之怒?百官看在眼里愈加震怖,一个个战战栗栗,腿脚打摆。
段随瞧着桓温的脸色,晓得他若是真个爆发出来,只怕会殃及无辜,万一牵累到谢安,那不是乱了历史进程,坏了自己的大计?恰巧这时候段随正站在谢安等人旁边,便对谢安道:“安石公,事已至此,若是当断不断,反倒害了更多人啊!”
谢安与边上的王彪之、王坦之闻言都是眼睛一亮:段随说的没错,如今正所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触恼了桓温并不能改变废立之事,徒增桓温怒火罢了。
其时谢安只是侍中,官职不够高,而王彪之则是尚书左仆射,相当于次相,此话当由王彪之来说才算妥当。至于丞相司马昱,他正是诏书中法定的继位之人,此时自然也不便发话。于是谢安朝着王彪之轻轻点了一下头,王彪之会意,突然大步跨了出去,直走到桓温身边,高声道:“既是太后懿旨在此,大司马何不仿照前代成规办理?可取《汉书》中霍光废昌邑王立汉宣帝故事,照搬一切礼度仪制便是!”
桓温转怒为喜,于是宣读太后诏令,废司马奕为东海王,以会稽王司马昱继承皇统。
倒霉蛋司马奕戴着白帽、穿着臣服,踉跄着走下大殿西堂,乘坐一驾牛车出神兽门而去。他做了六年的皇帝,平日里算得上宽厚谨慎,只因桓温专权,竟落得个一朝被废的下场。百官看他走得凄凉,个个心中不忍。谢安与王坦之互相看了一眼,突然一齐出列,向着司马奕的背影长拜不起。群臣大为触动,忽拉拉的声响中,大伙儿一齐拜倒下来,无不哽咽落泪。
桓温看在眼里,脸色复又变得铁青。只是他再跋扈也终归不能与满朝文物都作了对头,何况今日大事已成,就不必逼迫过甚了,日后有的是机会修理这帮人!
当日,会稽王司马昱即皇帝位,改年号为咸安。随即下诏,将相龙、计好、朱灵宝斩首示众,田孟两位美人以及司马奕的三个儿子则一齐被马缰勒死。
隔日(十一月十六),褚太后被尊为崇德太后,移居崇德宫,从此不得临朝听政。
大事初定,桓温放心不下,竟然直接住进了宫中,并调西府精锐甲士护卫。皇宫内外、建康诸城诸门,皆由西府将士暂驻,段随的骁骑军也屯守在丹阳郡城里头,负责拱卫建康,并监视王、谢等世家大族。
第二十五章 谢玄
建康城南的乌衣巷内,谢氏大宅里头,谢安正与王彪之、王坦之饮茶纵谈。两晋时期茶之一道并不普及,只在江南一带盛行,属珍贵之物。谢家累世巨族,自然不缺此物。谢安喜爱茶汤清淡怡人的味道,常常拿来招待贵客。
三人谈到桓温擅行废立之事,不由得唏嘘摇头。便在这时,屋中珠帘叫人掀开,一个高瘦挺拔、面相俊逸的青年男子钻了进来,一眼看到屋中三人正在畅谈,赶忙躬身行礼,说道:“哎呀呀,不知叔父与诸位大人在此谈话,请恕羯儿无礼!”
三人见是此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谢安笑道:“原来是我家的芝兰玉树来了!”王彪之也笑着说道:“幼度不是外人,来来来,且与我等一起饮茶叙话。”来人呵呵笑了一下,也不推辞,上前便为三人添茶。
若是段随在此,当可认出来人便是那日长江边上碰到的高个文士。原来此人正是谢安的侄子谢玄,表字幼度,小名羯儿。
谢玄自小聪慧,最得谢安器重。一次谢安问子侄们将来要做什么样的人物,谢玄便说“譬如芝兰玉树”,从此被人称作谢家的芝兰玉树。谢玄成人之后,不但文采过人、喜爱诗酒,更显示出不凡的军事才能。他曾经入幕桓温西府,并且受到了桓温的礼遇与看重。只是后来桓温篡国之意显露无遗,谢玄不愿再为其所驱使,便辞了官回到建康,终日交友品谈,游历四方。
至于那日段随碰到的白面文士,则是谢玄的胞妹谢道韫,字令姜,小名阿元,比乃兄小了十岁(故事情节所需,将谢大才女的年岁写小了不少,读者见谅)。她是个男儿性格,常常扮了男装与谢玄一起外出游历。
谢道韫虽是一介女流,却极有才气。有一次冬日下雪,谢安问子侄们何物可以比作白雪?谢道韫的堂兄谢郎少负才名,于是抢先开口道:“撒盐空中差可拟”,兄弟们皆认为说得相当不错。结果谢道韫吟咏道:“未若柳絮因风起”,明显更高一筹,谢安大加夸赞。谢道韫从此声名鹊起,成了建康城里有名的才女,人称“咏絮女”。
谢玄给自己也沏了一盏茶,静静立在一旁听几位长辈谈话。
王坦之道:“如今建康上下皆为西府军士所控,我等犹如瓮中之鳖,只能眼睁睁瞧着桓温老贼跋扈朝堂了。哎!当真是可叹可悲啊!”
谢安正色道:“文度(王坦之表字)此言差矣!值此晋祚岌岌可危之时,我等正该发奋振作,但有一丝机会也要力保王业。我等一心忠诚为国,纵然桓温势大,又有何惧?”
王彪之连连点头:“安石所言极是!我等忠君事国,何惜此身?”
王坦之有些不好意思,叹了口气道:“我自然知道两位兄长说的才是正理。只是眼前局势,实在是看不到一丝希望啊!别的不说,自乌衣巷往东北走不过两三里,那丹阳郡城里头便驻了数千西府骑兵,可不正是监视我等所用?”
四人一齐默然。
过了半晌,王彪之突然叫道:“咦?那丹阳郡城里头的驻军不就是新近成立的骁骑军么?”
王坦之没好气地道:“可不就是那些胡夷!瞧瞧这建康城都成什么样了!”
王彪之白了王坦之一眼,开口道:“这么说来,丹阳郡城眼下正是那位立义将军段随主事啊!嘿嘿,说起来,此人倒是有些古怪!”
谢安眼睛一亮,说道:“叔虎(王彪之表字)兄此话怎讲?”
“段随此人是桓党无疑,然则废黜东海王之日,他那一番话语,倒似对朝中群臣颇有维护之意啊?”王彪之答道。
谢安闻言笑了起来:“原来叔虎兄也发现此节了。此人确实有些古怪,不谈那日殿上之事,其实前番日子他来建康之时,曾经悄悄跑来乌衣巷,见过我两次。”
“啊?”此言一出,二王与谢玄一起惊讶起来,兴致大增,纷纷追问当时情景。谢玄脱口道:“段随来过府上两次?怎的我不晓得?莫非叔父不曾介绍与我?”谢玄早已辞官,长久没上过朝堂,因此并不认识段随。
谢安笑道:“你常常出门在外,段随也不过来了寥寥两次,转瞬即去,哪里会正巧碰上。”啜了口清茶,接着又说道:“此人来时,总说仰我名望特来拜见,对我倒是恭恭敬敬。他每次只带些京口的土产,并不做那些俗气之事。”
王彪之笑道:“安石的大名果然无虚,连这北来胡人也自仰慕。”
谢安摇头大笑:“叔虎兄莫要再笑话于我,些许虚名,并非我辈所求。。。还是说说这段随罢。我观此人,真个不类寻常胡人。不但举止言谈有礼有节,气度也自不凡。讲出话来,多有自己的见解,言辞也颇为中正。”
“得安石如此评语,此子不是凡人哪!”王彪之叹道。
“此外,他每次前来都是孤身一人,匆匆而来,匆匆而去。以我观之,多半是瞒着桓温的。”
王彪之眼睛亮了起来:“安石之意,莫非此人尚可争取?”
谢安点了点头,微笑不语。
王坦之摇头道:“哪里能指望这些胡人秉持君国大义?”
谢安有些激动:“段随此人绝非寻常胡人!试想连慕容一家都投了苻坚,甘为前驱,前燕也不曾听说另有他人不愿事秦的,便只他段随一个,不远万里、历尽艰险南投我国。但观此节,此人又岂是常人?我思其心中必然秉着忠义大节,晓得这正朔还在晋室手中,要不然又何须偷偷跑来见我?”谢安一向有识人之能,世皆知之,他说得这般笃定,王坦之就不好再行反驳了。
谢安继续:“话说回来,正因为这段随乃是新来的胡人,我等才有机会。若是桓家旧党,根基牢靠,关系错综复杂,那是说什么都拉不过来了!”王彪之与谢玄听的连连点头。
王彪之插口道:“如此说来,安石是下了决心争取此人了?”
谢安正色道:“不错!骁骑军兵强马壮,战力惊人。若得此军站在朝廷一边,此消彼长之下,我等胜算当能大增。我等既然决意保这晋室国祚,总要尽力一试!”
“安石此举大善!”王彪之脸色肃穆,重重点头。
王坦之在一旁若有所思;谢玄则不由得神往起来,寻思着找个机会跑去见见这位得自己叔父如此看重的立义将军。
。。。。。。
不久二王离去,谢玄与谢安说了一些琐事,也自离开了。
谢玄回到自己屋中,想着父辈们心怀君国的高尚情操,不由得心情澎湃。他是个好酒之人,一激动便寻了些美酒出来,自顾自在屋中豪饮。
过不多时,房门叫人推开,一个高挑女子走了进来。一进门便喊道:“好大的酒味!怎生大白天羯哥一个人在屋里头喝闷酒?莫不是有什么心事?”来人面容姣美,皮肤白皙,说话却大大咧咧的像个男儿,正是小妹谢道韫到了。
谢玄最喜爱自己这个小妹,又知她并非凡俗女子,随意敷衍怕是瞒不过她的,于是开口把方才屋中众人所谈尽数讲给谢道韫听。
谢道韫听完,顿时也对段随大感兴趣起来,在那里喃喃自语:“一个言谈不凡,文质彬彬的胡人武夫?有趣,有趣!”
突然间她心中一动,想道:咦?胡人?京口?哎呀,该不会就是那日江边所见之人罢。。。心思蓦然一紧,抓住谢玄的手叫道:“羯哥,哪一日你去见那段随之时,可莫要忘了带上我!”
第二十六章 清洗
晋朝咸安元年十一月,天空飘起了小雪,西北风呜呜吹来,冻得人寒彻入骨。建康城一片萧条,废立之事犹在人们眼前打晃,一场新的大清洗却又开始了。
桓温废黜了司马奕,果然威望大增,可这仅仅是第一步,朝中那些死对头怕是愈加憎恨自己了,当以雷霆之势尽数扫除,方可安心秉权。之前几个月里头,桓温与郗超可没闲着,搜罗炮制了大量人证、物证,管它是真是伪,只待时机一到便要发动。
桓温眼里,最大的一根眼中钉便是太宰、武陵王司马晞。此人文的不行,却精通武事,素有军事才能,又与殷、庾两家关系匪浅,俨然便是朝中反桓一党的中流砥柱,桓温对之可谓是必欲除之而后快。
十一月二十一,桓温上表奏称:武陵王司马晞不遵法度,纠结并藏匿亡命之徒;其三子性情残暴,为祸四方;且司马晞父子与寿阳叛贼袁真私相沟通,久欲发动叛逆之举矣。请诛其父子!
新任皇帝司马昱正是武陵王司马晞的亲弟弟,他与老哥两个一文一武,勉强维持着司马家的颜面。如今桓温竟要自己诛杀老哥父子一家,司马昱纵然文弱,又哪里肯从?于是写了个手诏,推托不办。
桓温大怒,径直闯入宫中质问皇帝。司马昱退无可退,流泪不止,哽咽着说道:“大司马若是觉着晋祚已去,不若某就此让贤便是!”堂堂皇帝,在桓温面前竟然只敢称“某”而非“朕”(见《世说新语·言语》)。
在桓温眼里,司马昱不过是个虚有其表的清谈家,没曾想他竟然说出这般有血性的话来,桓温全无准备,一下子愣在当场呐呐说不出话来。总不能连废两帝罢?那不是打自己嘴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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