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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羽录-第1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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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唐白羽的话，黄老爷隐约感觉自己的身份被唐白羽知道了。
黄老爷道：“你知道我是谁？”
唐白羽道：“据说你有一千双手，一万只耳朵，一万双眼睛。能有这些特征的人，我想来想去，这世间只有一个人可能符合，那就是当今天子！所以我猜出了你的身份，你就是当今天子！”
说着，唐白羽立马对黄老爷行了一个君臣之礼，跪下道：“拜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黄老爷坐在太师椅上，右手微微一抬，道：“平身吧。”
被唐白羽猜出身份后，黄老爷没有撒谎，当今天子不屑于撒谎，也讨厌别人撒谎。
皇上问道：“你是怎么时候知道我不是黄老爷，而是皇上的？是别人告诉你的？”
“别人？”唐白羽摇摇头，道：“不是别人告诉我的，是我自己猜出来的。”
皇上好奇道：“你是怎么猜出来的？”
唐白羽道：“首先，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个时候你就知道我是皇上了？”
唐白羽道：“当时我还没想到这里，不过当时我也已经发现一些问题了。”
皇上问道：“什么问题？”
唐白羽道：“当时皇上你的排场实在是太过奢华，我一看就知道你是不凡之辈。你在神秘组织当中担任首领一位，这让我猜测到你很可能是朝廷的达官贵人。”
皇上道：“这么说，当时你还没猜测到我是皇上？”
唐白羽道：“没错，我猜测到你是皇上，是我们第二次见面的时候。”
皇上问道：“那次见面，我是哪里表现得不对，让你猜到了我正确的身份？”
唐白羽道：“是因为你当时就能给出我准确的回复，一个再怎么厉害的皇亲国戚，都不可能没有上奏过朝廷，就能够决定朝廷接下来对洛阳李家的态度，想来想去，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是皇上，你的态度就是朝廷的态度，还有，你自称姓黄，这个‘黄’字和‘皇’字谐音，这让我猜测到，你应该就是当今天子！”
皇上从太师椅上起身，直视唐白羽，突然笑道：“原来如此！”
！！：！！
第三百二十四章 另外一半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手握天下江山的天子站在面前，唐白羽突然发现，自己竟有些慌乱，一向自以为冷静的唐白羽，在当今天子面前，也忍不住被那上位者的威势所震慑。
皇帝的眼神，给人一种睥睨天下的感觉，似乎天下间没有事情能瞒得住他，似乎天下间所有的事情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
皇帝淡淡开口，对唐白羽道：“你尚算可以，‘黄酒’这个名字其实是我给你的线索，我就是故意露出破绽，想看看你能顺着这个破绽推测出多少事情。”
“到目前为止，你勉强算是合格吧。至少你推测到了一半的事情。”
君无戏言，皇帝从来不屑于撒谎，他说这是他设下的局，那就必定是他设下的局。
唐白羽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自己从头到尾，也只不过是顺着别人丢出鱼饵游过去的鱼儿，甚至，他只得到了一半的鱼饵，另外一半鱼饵，他没有看见，就完全消失在湖底了。
皇帝看着唐白羽，道：“我说这些，你相信吗？”
唐白羽道：“我相信。”
皇帝又道：“你不问我，另外一半的事情是什么？”
唐白羽道：“我不敢问，皇上想让我知道的事情，自然会告诉我，皇上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情，给我一百个胆，我也不敢问。”
皇帝和唐白羽所在的房间内，挂着一幅江山水墨图，水墨恣意游走在宣纸上，有着江湖侠客般你仗剑东游，我青山白马过的自由惬意。
江山水墨图的落款，写着三个小小的篆体字——唐追风。
皇帝背对着唐白羽，凝望着这幅图，沉默间似乎在下定决心，半晌，皇帝不再犹豫，淡淡开口道：“这件事，我想让你知道。”
说罢，皇帝大步走向那副江山水墨图，他伸手扭动水墨图下桌子上摆放着的花瓶。
花瓶刚刚转动一百八十度，那副江山水墨图便消失不见了。
原来，这幅江山水墨图背后，是一条秘道。
“跟我来吧。”皇帝走在前面，悠悠地对唐白羽说道。
这秘道里会有些什么？皇帝会不会引我进去之后，将我灭口？
各种各样的想法在唐白羽脑海中闪过，各种情绪也随之在唐白羽身上出现，犹豫，害怕，担心，好奇…，不过最终，唐白羽依然是鼓起了勇气，跟着皇帝踏进了秘道。
第三百二十五章 心狠手辣
唐白羽已经猜到了，但是他依然想要一个准确的dáàn，他看着皇帝，等待着dáàn。
最终，皇帝点了点头，将dáàn说了出来：“没错，那就是你的父母。”
唐白羽沉默了，他万万没有想到，在他的父亲身上，竟然发生过那种事情。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二十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导致唐门成为江湖上的武林公敌。
原来，这一切都颠倒了是非黑白，不是他的父亲唐追风为祸江湖，而是整个江湖针对他的父母，正确来说，是他的外公，上一任的皇帝，让整个江湖追杀他的父亲。
这是一场悲剧，是一场人为的悲剧。
想到这里，唐白羽的泪水止不住地涌出。意识到还有人在自己身边，唐白羽连忙伸手擦了擦泪痕，强忍住了悲伤的情绪。
他的双眼发红，眼中看不清是悲伤还是愤怒。
“我明白你的感受。”皇帝作为故事中的当事人，他比唐白羽更有感受，他比唐白羽更加悲伤，他比唐白羽更加愤怒。
他因为没能救下mèimèi而悲伤，他因为自己无能为力而愤怒。
如果他当时阻止mèimèi和唐追风在一起，如果当时父亲下令追杀唐追风的时候他能够出手阻止父亲，如果他能去帮助mèimèi二人逃走，如果…
可惜，一切都没有如果了。
人之命运，命里一尺，难求一丈。
命中注定的劫数，平常人是不可能改变的。
mèimèi的死亡，让皇帝意识到这一点，所以自从mèimèi死亡后，他下定了决心，一心要变强，他要成为掌控自身命运，甚至能够安排别人命运的主宰者。
他以他出色的能力和本领，在众多皇子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当今天子。
皇帝看着唐白羽，说道：“当年的事情，我比谁记得都要清楚。我这么多年来，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要替mèimèi报仇。你娘亲的仇，我一定会替她报的。”
皇帝面露凶狠，仅仅是他的眼神，恐怕就能杀死人。
唐白羽问道：“舅舅，你知道凶手是谁？”
皇帝道：“江湖，凶手是这个江湖！”
听到皇帝的话，唐白羽终于明白，为什么最开始的时候，他就隐隐感受到皇帝要毁灭江湖的想法。
原来唐白羽的直觉没有错，皇帝和红魔是不一样的，红魔是想要改变江湖的人，而皇帝是想要毁灭江湖的人。
唐白羽问道：“你要毁灭江湖？”
皇帝目光一凛，质问道：“难道眼前这个以利益为先的江湖，还有存在的必要？你不要忘了，你娘亲就是死在这江湖里！”
唐白羽感觉在皇帝的想法中，有点一竹竿打死一船人的偏见。他不禁开口道：“可是…”
“不要可是！”皇帝一挥袖，语气加重。“朕，心意已决，在你面前只有两条路，一是和我一起，将这个江湖毁灭，而是和我作对，和这个江湖一起消亡。一条是生路，一条是死路，你自己选择吧。”
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
即使唐白羽是自己的亲外甥，在皇帝眼中也不会是个例外。
心狠手辣，是皇者必须要学会的技能。
得天下不是童话故事，没有那么浪漫，皇帝之位是天地至尊无极之位，想要坐上这个位置的人很多，只有做到心狠手辣，才能对付那些同样心狠手辣的对手。
皇帝咄咄逼人的目光，逼迫着唐白羽做出决定。
唐白羽将话题转移，问道：“你还没有答复我，能不能放洛阳李家一条生路？”
皇帝没有回答，而是道：“看来你还没有想好。那好，我给你一天时间，你回去想清楚，再来告诉我，你的选择。”
说罢，皇帝离开了地下室，而唐白羽则是跟着离开，最后离开了皇帝所在的庭院。
置身于洛阳城，唐白羽有种重回现实，恍惚的感觉。
眼前的景象，将来会变成怎样？唐白羽不敢去细想。
不知不觉，唐白羽回到了唐老爷子所在的秘密基地。
刚进门，唐白羽看到的是正在收拾行囊的唐老爷子。
“爷爷，你这是在干什么？”唐白羽上去询问。
唐老爷子脸色忧虑，说道：“小羽，快收拾收拾，我们要赶紧离开这里，洛阳城不能再待下去了。”
“为什么？”唐白羽不解，对于这突如其来的状态十分莫名。
唐老爷子叹了口气，道：“哎，今早刚传来消息，中原六大门派以及各路江湖人士，都在往洛阳城这边聚集。”
唐白羽道：“这又怎么样？”
唐老爷子道：“山雨欲来风满楼！”
这些江湖人士都聚集到洛阳城，说明洛阳城近日必定会有事情发生。在一片片乌云聚集成一大片乌云，然后落下雷暴雨前，最好的办法就是逃离乌云聚集地。
“不，我不能走！我还有事情要做！”唐白羽拒绝了逃走的提议。
唐老爷子着急得一跺脚，皱眉道：“小羽，你这孩子，怎么在这时候犯犟？现在在洛阳城内发生的事情，已经不是我们能左右得了的事情了。”
“我再告诉你一件事吧，陆安康和郝长清交手，结果陆安康中了郝长清的诡计，身受重伤，现在找了个地方躲起来。”
“什么？”唐白羽不敢相信，他和郝长清、陆安康二人交过手，依照他的感觉，陆安康的武功应该要比郝长清强才对，怎么会是陆安康身受重伤呢？
唐老爷子淡淡道：“我想，是郝长清用了我们都不知道的底牌。现在洛阳城内各方势力的均衡状态被打破了，如果我们留在这里，只会成为别人下一个想要对付的目标。”
唐白羽问道：“那爷爷你打算怎么办？”
唐老爷子道：“我们离开洛阳城，向西走。我已经飞鸽传信回唐门，唐门的子弟会在洛阳城西边和我们会合。”
唐白羽立马明白唐老爷子的想法，说道：“爷爷，你是想先隔岸观火，等洛阳城内的变数平稳时，再出手？”
此刻，唐老爷子眼中展现出唐白羽从来没有看见过的深邃犀利。
唐老爷双手负于背后，淡淡开口道：“有些账，是时候要和他们算清了。”
第三百二十六章 踌躇满志
唐老爷子和唐白羽交谈后，没有久留于此，收拾完包袱便离开了。
赵国忠，孙老头和齐凌尘等人也离开了洛阳城。
此地除了唐白羽外空无一人。
寂静的房屋，让唐白羽感到有一丝沉闷。
暴风雨来前，天空的沉闷。江湖这场腥风血雨前，洛阳城短暂的宁静。
唐白羽还有一天时间，对于皇帝给出的选择题，他还有一天时间去思考应该怎么选择。
最终，唐白羽一咬牙，一跺脚，心中有了抉择。
唐白羽快步朝洛阳李家走去。
天阵策的事情，唐白羽决定还是要给洛阳李家一个交代。
同一时间，洛阳李家。
这里是洛阳李家李世诚的书房，平常家族中的所有决策，都在这里制定，这里是洛阳李家最核心的地方。
李世诚还年轻，他在书房的时候从来用不着人伺候，李家上下没有人敢在没得到李世诚允许的情况下，进入到李家书房。
上一次勿入李家书房的下人，现在已经化成灰了。
这个时候，书房内有两个人影，一前一后，相对着坐在书桌前。
能和李世诚平起平坐的人，会是谁呢？
“事情都办妥了？”李世诚坐着询问，语气中带有淡淡的威势。
“李家主就放心吧，本公公办事，自然妥当。”说话之人，是在皇帝身边斟茶递水，伺候的奴才——吴能，吴公公。
李世诚道：“吴公公别介意，事关重大，我不得不慎重。”
谋反，这是一件大逆不道，可以诛九族的大事。但凡走漏出一丝风声，洛阳李家和他吴公公都难免会被五马分尸，凌迟处死。
吴公公道：“我懂得，但是李家主你不要忘了，我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如果这条船沉了，大家都不好过！”
李世诚问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吴公公六岁净身，七岁入宫，在宫中摸爬滚打多年，从小小的典簿、长随、奉御一步步升到现在的少监，早就养成了谨小慎微的性格，做事情从来滴水不漏。
如果不是现在已经年近六十，上升太监无望，他才不会选择和李世诚联手。
既然两人联手了，自然是要成功，否则这不是吃饱没事做去找死么？
吴公公阴沉道：“据我查探到的消息，听说你派了林青峰去寻找天阵策？”
吴公公不仅负责监视着皇帝的一举一动，而且还时刻打探着李世诚这边的情况。
李世诚微微皱了下眉头，他虽然沉下了脸，但还是很沉得住气，没过多久，就说道：“没错，是有这么一回事。”
吴公公脸色一变，兀地站起，质问道：“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李世诚缓缓站起，轻轻劝吴公公坐下，待吴公公消气后道：“天阵策的下落，我这里也是刚刚得到。此等宝物，自然是要抢先获得，所以才一时没来得及通知你。”
“哎~”吴公公长叹一口气，轻叱一声：“糊涂。”
“你这件事情办得太糊涂了！”吴公公止不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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