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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原行镖的日子-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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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当家看完期刊,抽出中华,我过去给他点上,自己也顺手取了一支。大当家靠在太师椅上,抽着烟道:三观你在小微事业部也十来天了,你们整出来的那个营销方案我看过,写的不错,年轻人嘛,脑子活络,不像我们都老家伙了。大胆去干,放手去做!
我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件事还用亲自找我来谈话嘛?果然,大当家话锋一转,你也在山东路呆过,张翊这人如何,你说说看?
我说大当家,恐怕这事另有隐情。于是把年初于谦谦逼着张翊签空镖单的事情简单说了下。
大当家带有深意的望了我一眼,方才会议上,你怎么不提这事?我说此事关系到镖局声誉,不敢贸然行事。
大当家点点头,你做事倒也稳重。那么你来分析下,这事该怎么处理?
我觉得应该从三个方面着手。第一,当务之急则是处理好与同仁堂之间的关系,这笔钱虽然不小,但若真引发舆论危机,恐怕造成的损失远超这二百两。无论中原镖局是否是接过这笔单子,但既然是单子是真的,镖局以诚信为先,我们就要认了。我的建议是跟同仁堂坐下来商量下赔偿事宜。
第二,这镖单若不出所料,应是于谦谦那边弄出去的,京城镖局就这么大个圈子,旁敲侧击下,应该不难找出这事的漏洞。于谦谦与镖局内部人勾结的可能,也不排除。
第三,镖货是名贵的药材,价格昂贵,也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而且出镖时间较短,黑镖之人就算要将货物出手,也不是一时半刻能做的,肯定要找买家。我们从这方面出手,看能否将失镖找回,从而降低镖局损失。
当然了,镖局在重空管理上还是存在一些漏洞和缺陷,一番整顿也是不可避免的。至于问责之类的,当然不是属下所妄议了。
大当家笑道,若不是知道你年纪,你这番话我都以为是一个从业十多年的老镖师的话了。不错,有进步。
大当家谬赞了!
大当家笑容一收,正色道:中原镖局虽表面上一团和气,但私下里也不那么太平,我想好好利用下这件事,趁机整顿下镖局风气。换作是你,你会怎么办?
我心想,老狐狸混迹镖局行业数十年,吃过的盐比我吃过的米都多,当然了,我不吃米饭的,问我的意见,恐怕心里早有打算了吧。若是处理失镖一事我提点建议还可以,这种涉及到内部斗争的事情,打死我也不会乱讲。于是诺诺道,大当家,属下愚钝,不知如何处置。
大当家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盯得我心里发毛。你小子倒也滑头,不说也罢。张翊的事,回头我写个条子,就交给你来办了。
我说这纪检部的职责,让我来办恐怕有些不合适吧?
大当家一摆手,什么合适不合适,就这么定了。这事儿你全权处理了。
临出门,大当家突然道:秦三观,你究竟是谁的人?
我一惊,难道我任登闻院监察的事被他知道了?想想知道此事的也不超过十人,他们自也不会乱讲,于是讪然道,大当家,我是您的人!
大当家笑了,知道就好,那就给我整出点动静来!
最后一句话,让我琢磨了半天,大当家这是想要动二当家了?据我所知,二当家背后有礼部某位大佬撑腰,可能性不大。三当家跟大当家一个裤裆里放屁的主儿,自然也不会。想来想去,只有可能是总镖头孙得扬了。
我猜是他,也无外乎两个原因。一是孙得扬跟二当家走的近乎,大当家不敢轻易动二当家,但动他的一条不听话的狗,顺便敲打下二当家,应该不是问题。二来大当家把李先忠挖来当副总镖头,通过三当家把孙得扬架空了,估计早已跟李先忠达成某种协议,找机会把孙得扬给办了。
当下之急,先找到张翊了解下情况。我让谢德龙带我到顺天府的六扇门分部,谢德龙本就是六扇门老人,听到谢德龙来了,顺天府总捕头孙彪官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出来迎接。
什么风把谢大人吹来了?听说您高升了,我正寻思得空到您那里拜访您呢。
谢德龙说孙大人说笑了,只是换了个差事而已,都是为朝廷效力。
不知谢大人有何贵干啊?
我朋友的同事被咱们的人抓了,他想见那人一面。
我突然意识到,我出来的急,也忘了带点手信。孙捕头看了我一眼,见我穿着镖局衣服,两手空空,脸上有些不悦:好说,这个不急,好久没跟老哥唠嗑了,先到里屋喝碗热茶。
官场中行事,套路规矩太多,谢德龙来帮忙找人,孙捕头看他面子自然不会推辞,但对我,他就没那么客气了。
我从怀中拿出中华,递过去,陪笑道:孙捕头,您抽烟!您看我同事的事儿?
孙彪接过烟,摆架子道,很着急吗?
我说有点急,晚上还有点私事儿。
孙彪把烟叼在嘴里,也不点上,我见状,连忙过去给他点烟。谢德龙上前一步,一巴掌打在孙彪脸上,把烟打掉。
谢大人你打我干嘛?
谢德龙冷冷道,孙捕头好大的架子,还要登闻院监察大人给你点烟。
孙彪听闻,扑腾一声,跪在地上。
第171章 合作共赢才是硬道理
我见孙彪跪倒,连说快快请起。谢德龙见我显然没有监察大人的觉悟,提醒我说,监察大人,这些人就是欠收拾,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你对他们太客气,反而他们觉得你没什么本事。
我问登闻院监察官职很大吗?谢德龙谄媚道,大人是太子殿下身边的红人,俗话说宰相门前的狗都是三品,何况您呢?便是孟总捕头,见了你都要称呼一声大人的。
我不由感慨一年以前我流浪街头找工作时,被衙役兵丁盘剥,如今转身一变竟与六扇门总捕头平起平坐。难怪大家都迷恋当官,有权获得的那种满足感,不是用钱财能买来的。
来到牢房,听到张翊呼天抢地,两个牢头正把他按倒在地一阵狂揍。我见了,怒道:住手!
两个牢头气呼呼放开张翊,还踢了他一脚。
我说孙捕头,咱们顺天府都是这么办案的吗?
孙彪连忙道歉,是小人办事不力,上去给了那两人各一巴掌,那两牢头连连求饶。
我问两个牢头:谁给你们这么大权力,未经审问动用私刑?
一个牢头捂着脸说,大人,也不能怪我们。我们本来好好的斗地主,这小子非要加入,结果他藏牌作弊出老千!
我哑然,说你们接着揍,我先出去抽根烟。
过了一会儿,张翊被人押到审问室,我看他鼻青脸肿,问道,牢饭好吃吗?
张翊反问,三观哥你是来救我出去的吗?
本来有这个打算,不过我看你在这里也不闷,不如多住几天,跟几个班头搞好关系。我来是了解下假镖单情况的。
张翊连连喊冤,大哥你是知道的,那几张镖单是于老抠逼着我签的,我怎么知道他会用来陷害我?
我冷冷道,这事你也怪不了别人,你明明知道签空镖单是违反镖局从业人员禁止性规定的,就算出去,恐怕你也不能在这一行继续干下去了。
张翊满脸沮丧,这事你得帮帮我,出去后我给你做牛做马。
我说牛马就算了,养着还费饲料前。目前为止,只发现一张空镖单,你一共签了几张?
张翊说,五张!这事怎么办啊?
我询问谢德龙,谢德龙说道,等出去后把剩下四张镖单登报作废吧。这样就算将来出了事,也与镖局没有干系。
孙彪进来,说监察大人,出狱手续已经办完了,您看是现在把他带走,还是我们敲锣打鼓把他送回去?对外就说是来协助配合调查。
我说今天来就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这件事了结之前,他还得在这里住些日子,我看这里的班头也比较照顾他。孙彪道一切听从大人吩咐。
张翊目瞪口呆看着我,大人?三观哥你原来是特工人员?
我伸手就是一拳,没事多学学业务,少看些乱七八糟的片子。大当家已将此事全权委托我来办理,你在这里委屈几天,要是出去反而惹人怀疑,等事了我再把你接出去。
回去路上,我跟谢德龙说,这小兄弟挺机灵的,这次被人栽赃了,等出来镖局是没法待了,你看你们二处不是缺人吗,安排在你们那里吧。
谢德龙说一切听大人安排。然后笑嘻嘻道,大人,你看刚才我那捧哏当的如何?
我知他说的是在顺天府收拾孙彪的事,这些当官的个个都是变脸的高手,想到孙彪前倨后恭的样子,我也忍不住一笑,说看来以后还得多跟你出来抖抖威风啊,不然在镖局被几个当家压得喘不过气来,早晚会闷出病来。
谢德龙说,你跟殿下打个招呼,干脆当个大当家也不是难事。
我说算了吧,职场哪是那么容易混的,真要如此,不被那几个老油条玩死才怪。不过我手头上有两个事要麻烦你下。
谢德龙凛然道,为监察大人办事,赴汤蹈火,再所难辞!
我于是把打听同仁堂药材的事安排给他,登闻二处刚成立,就当做是练练兵吧。我想晚上先与同仁堂那边接洽一下,最好能约那边管事的人出来吃饭。谢德龙自告奋勇,主动要求作陪。
我说作陪没关系,你可别拿官场上那套来摆谱儿,拿权势压人。谢德龙连点头,官有官道,商有商道,我就是去蹭顿免费的酒。
我暗笑,谢德龙在京城六扇门这么多年,在入登闻院之前也是五品官员,若真想吃饭,请客的人还不排成长龙,不过却也不点破。
晚上酒席定在醉仙楼,本来想约同仁堂的二掌柜,谢德龙说我有个朋友与同仁堂张老板很熟,不如直接把他约出来谈谈。我寻思也对,便让他安排。
同仁堂药铺是京城老店,在京城有二十多家药铺,乃京城第一大药房。这次空镖案,镖局损失那是肯定的,关键是看能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若能趁此机会与同仁堂攀上关系,没准也许是件好事。
掌灯时分来到醉仙楼,同仁堂老板张如春、二掌柜苗新复早已在那边等候,还有京城四合堂的大当家刘传海。四合堂是京城的地头蛇,手下养着百十个打手,还有若干青楼赌场。这次请客,便是谢德龙托他约的张如春。
京城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真的想办点事,经过两三层关系就能搭上线。不是有个六度理论,大约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我让谢德龙作主陪,四合堂刘传海做副陪,我自己坐三陪的位子。张如春不认识谢德龙,但见如此安排座位,自然知道谢德龙身份尊贵,说什么也不肯做宾座,说这顿饭非要由他来请。
刘传海说张老板你别推让了,一会儿还有事求你呢。一句话说的张如春有些莫名其妙。
北方喝酒规矩比较复杂,尤其求人办事,酒桌上没醉前说风月,醉了谈正事。谢德龙酒量着实不错,主陪带酒三杯、副陪带酒三杯,一斤酒下肚,大家便都有些醉意了。
张如春见我比较年轻,以为我是随行,便不断让我给谢德龙倒茶、换渣碟。这种事以前跟领导应酬作的也轻车熟路。倒是谢德龙,我每次给他倒水,他都要站起来,弄得我倒有些不好意思。
酒桌之上,众人都是自带八卦属性,上聊天文地理,下知皇家奇闻,京城哪个大佬跟哪个大佬的瓜葛,哪家青楼刚来了几个清倌人。这个说我跟哪个江湖名人是干兄弟,那个说我跟哪个尚书一起喝花酒。反正吹牛不上税,还活络气氛。
刘传海见时机差不多,于是跟张如春说,秦兄弟是谢大人的朋友,在中原镖局工作,贵堂这次失镖的事儿,同仁堂与中原镖局都是受害者,张老板这事儿能否通融一下?
张如春看了我一眼,说原来秦兄弟是中原镖局的朋友,失敬失敬。这次我们同仁堂的药材丢镖,不知贵局想怎么处理?估计他觉得我年轻,又不是主事之人,言语间带着一些轻蔑。
我说出了这档子事儿,镖局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责任,来之前我们大当家也说了。虽然镖不是我们接的,但镖单却是中原镖局的。张老板,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双方各让一步,各承担一半,如何?
张如春说我们都是生意人,我们找中原镖局托镖,那是信得过你们,你们内部管理出了问题,却让我们承担损失,这是哪门子道理?
谢德龙闻言,脸色不悦。刘传海一个劲儿跟张如春使眼色,只是张如春已有几分醉意,并没看到。倒是二掌柜苗新复眼尖,连忙说道,这事也没有定论,不是已把人羁押了吗,不如等顺天府出了结论在商议如何?
谢德龙说秦兄弟,陪我出去抽根烟,刘当家在这里陪他们聊聊。两人来到房间外,谢德龙连忙给我递烟点上,说遇到这种不开窍的人,监察大人千万别生气。
我说哪里生气,本来事情过错就在我们这边。谢德龙说大人说笑了,只要您一句吩咐,明天我就让同仁堂关门。
我哪里有这么大权力。
谢德龙说,监察大人,您初涉官场,有些官场门道还不太清楚。自古民不跟官斗,本来就是一句话的事儿,大人您把它整复杂了。
我说这事儿就按江湖规矩办,你不用劝我了。回到房间,不知道刘传海跟张如春说了什么,这张如春言语间有了五百四十度大转弯:托镖的事情,本来就是我们同仁堂伙计疏忽,没仔细核实就把货交出去了,明日我安排人去顺天府消案。
我说张掌柜您客气了,这时中原镖局也有责任,我是这么想的,想听听您的意见。
本来同仁堂在全国各地都有分号,生意做得极大。我提出,以后同仁堂各地的药材,由中原镖局押送,作为这次失镖的补偿,我们中原镖局在一年内对同仁堂收费打六折,这样贵店的损失在一年内摊销回来,我们中原镖局也能沾点同仁堂的光,顺便拓展了业务。
张如春说道,一言为定!又说什么英雄出少年之类的马屁,听着倒也舒服。酒宴结束,张如春提议要去天上人间喝喝茶,我推脱有事,便告辞。谢德龙、刘传海留下,跟他们一起去喝花酒了。
第二日,我跟柳清风去拜访同仁堂,张如春亲自到门外迎接。这次来我是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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