势凌云霄-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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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怕，快躲到那丛灌木中，不要露出头来，快。”

　　　　到这时候，铁凝除了按照吴峥的话去做外别无选择，即便心中打算一死了之，却又担心吴峥放不下自己，从而再连累到他，所以只能暂时照办。

　　　　铁凝刚刚转身蹲伏到那丛灌木之后，柳史青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当场。三个人称三足鼎立之势，默默对视片刻，柳史青看了丛叶两眼后，率先对吴淦开口了。

　　　　“怪不得那天夜里要救下这个小子，原来是别有所图啊。”

　　　　“哼，彼此彼此罢了。”

　　　　“无耻吴淦，如果你现在退出，老夫便不再计较被你欺骗之事。”

　　　　很显然，柳史青已经听到了吴淦和吴峥的对话，尽管还不知道吴淦向吴峥要的是什么，不过凭柳史青对吴淦的了解，一定不是平凡之物。

　　　　“休想。”

　　　　吴淦只是阴测测说了两个字，便闭口不再言语。

　　　　柳史青继而也转头面对吴峥说道：

　　　　“小子，只要你交出身上的东西，老夫保证不计较你夜闯柳府之事。”

　　　　吴峥一直在思考，究竟柳史青知不知道自己已是再闯柳府，并救出了铁凝的事情。还有，他到底有没有认出蹲在一丛灌木后面的铁凝？

　　　　“太师大人，当初夜闯尊府，只是阴差阳错走错了地方。还望太师原谅则个。至于先生和太师口中所说的东西，学生实在不明所以。”

　　　　吴峥干脆装糊涂到底，就是不接两人的话头，甚至还故意改成了一口文绉绉的语气。

　　　　其实吴淦和柳史青都明白，一个十几岁的少年吴峥好对付，关键是要先把对方拿下方好动手逼迫少年吴峥。只是，若两人动起手来，难保吴峥不会趁机开溜。

　　　　而吴峥是巴不得两人立马动手打个你死我活，好给自己创造一个可以脱身逃走的机会。

　　　　所以，三人一时间僵持住了。

　　　　“先生，太师大人，你们本来是不错的朋友，何必一定要横眉冷对呢？”

　　　　正在僵持的吴淦和柳史青突然听到吴峥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不约而同都转头看了过来。

　　　　“就学生所知，在太师府隔壁的甄府后院，玉儿小姐闺房中，就有一条密道直通柳府水牢，原本亲密无间的两家，何必一定要反目成仇呢？俗话说和为贵……。”

　　　　不等吴峥说完，吴淦和柳史青几乎同时开口喊问道：

　　　　“你是如何知道的？”

　　　　由此，吴峥马上判断出，不仅柳史青自那夜离开后没有回到柳府，吴淦也未曾再与甄玉儿见面，不由心中暗喜，急忙解释说：

　　　　“难道先生不知学生与玉儿小姐大伯甄庆义一家十分熟悉吗？”

　　　　“知道又如何？”

　　　　吴淦当然知道，包括吴峥在后坡村几个月内的事情，几乎无所不知。随口反问一句之后，吴淦突然惊咦一声，接着又问了吴峥一句：

　　　　“咦，你不会已经和青莲相认了吧？”

　　　　“是啊，这还要多谢先生成全。若不是那夜先生把学生扔到甄家后院，玉儿小姐闺房前，学生自然不会认识玉儿小姐，自然也就无缘再次见到青莲了。”

　　　　说到这里，吴峥又转头对柳史青说：

　　　　“太师大人或许还有所不知吧？”

　　　　“什么？”

　　　　“甄家的玉儿小姐，正是那天夜里的用剑少女，也就是太师大人口中所谓西域花头陀的传人。”

　　　　“吴淦，想不到顺天城所有入室盗窃案，竟然是你们师徒所为？！”

　　　　“是又如何，难道柳太师也想把吴某关入水牢之中吗？”

　　　　师徒？吴淦和甄玉儿竟然是师徒？那是不是说，吴淦是西域花头陀的弟子？

　　　　“有何不可？”

　　　　柳史青显然被吴峥道出的真相给激怒了。

　　　　一向身居高位，目空一切的当朝太师，不仅接连被甄玉儿等闯入府中，甚至在自己家最严密的地方还暗中挖出一条密道，如此被人耍弄，怎能不恼羞成怒？

　　　　话音未落，便纵身与吴淦斗在了一起。

　　　　即便被激怒了，柳史青却没有失去理智，而心机深不可测的吴淦更不可能放过吴峥的一举一动。所以，两人看似正在打生打死，却始终都留有一丝注意力在吴峥身上。

　　　　吴峥当然能够看出来，尽管心中急于脱身，可表面上还是装作极为镇定的样子，津津有味地关注着两人的一招一式，特别是柳史青的脚下，吴峥希望能够多看出几步《凌云步法》的运行轨迹。

　　　　自从夜闯柳府的当天夜里，偷学了几招，并在顺天城东城外的荒野里练习到第九十步之后，一直再也没有机会尝试更多的凌云步法，特别是发现了习练凌云步法可以自动修炼出真炁，吴峥难免更加珍视起这部功法。

　　　　看着看着，发现柳史青脚下的凌云步法始终停留在第六十四步，这让吴峥不由心生怀疑：究竟柳史青是只学会了六十四步，还是藏而不露，不想被人发现？

　　　　不论是打斗中的吴淦，还是太师柳史青，虽然都知道铁凝的存在，可是，吴淦是很清楚那个躲在灌木后面的女孩子不懂武功，而柳史青甚至没有看清女孩子的样貌，不过同样从对方的呼吸声中得知，应该是个不会武功的女孩子。所以两人对于渐渐离开灌木的遮挡，逐步后退的铁凝都没有任何干涉。

　　　　在吴淦和柳史青心目中，只要眼前的吴峥不逃走，其他都无赶紧要。

　　　　不过，若是柳史青认出那个正在离开的女孩子，正是被自己关入水牢，想逼迫她就范的铁凝时，会不会还如此漠不关心？

　第七十五章　坠入深涧

　　　　铁凝终于还是决定不要再连累吴峥，她躲在灌木丛后面已经看出来，因为自己的存在，吴峥根本没有脱身的机会，所以才不管不顾尝试着往后退去。

　　　　以铁凝的想法，不论自己的举动是引来打斗中两人的关注，还是最终远远脱离战场，都会给吴峥创造出机会。

　　　　吴峥虽然也听到了来自铁凝藏身之处悉悉索索的声响，却因为注意力都在如何等待机会脱身，以及太师柳史青脚下的凌云步法上，一时并没有转头去看。

　　　　由于脱下小褂的时候，为了不那么显眼，所以便把始终挂在脖子上那个，装有父亲绝笔信，母亲留下的菱形标记的小布袋，与考中秀才的凭执一起放到蓝布包袱里，并把包袱绑在了腰间。

　　　　此时吴峥再一次紧了紧系在腰间瘪瘪的蓝布包袱，于是，吴峥这看似下意识的动作，完全落入了打斗中时刻关注他一举一动的吴淦和柳史青眼里。

　　　　只见徒手相搏的吴淦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根长鞭，吴峥细看之下，竟然和吴家堡吴友仁手中那根霹雳鞭极为相似。至此也总算明白，那天夜里圈在腰间，并把自己甩到甄家后院的是什么东西了。

　　　　见吴淦取出了兵器，柳史青也顺手拔出背后的长剑，一鞭一剑顿时又斗在了一起。

　　　　三五招过后，吴淦手中的长鞭突然贴地攻向柳史青的脚腕，柳史青纵身一跃堪堪躲过袭来的鞭稍，不等身体落地，整个人不退反进，试图抢入吴淦的怀中。

　　　　却不料吴淦原本贴地攻来的鞭稍陡然弹起绷直，如同一柄利剑直刺柳史青的左腿膝盖处。

　　　　悬浮于空中无处借力的柳史青不得不挥剑格挡，只是再一次让他没有料到的是，吴淦这一招竟然还是虚招。眼看利剑般的鞭稍忽然化作灵蛇吐信，竟然毫无道理地绕过柳史青的髌骨，于空中拐了一个一百八十度的弯，径袭其背后腿弯处的委中穴。

　　　　委中穴可是人体足太阳膀胱经上一处重要穴位，一旦被点中，轻则下肢痿痹，重则彻底瘫痪。

　　　　迫不得已，被吴淦一连串变招逼迫，柳史青迅速右脚点地猛然向后向右后侧跳去，同时手中剑交左手，准确无误挡在左腿膝盖后弯处，以避免被吴淦手中长鞭点中委中穴。

　　　　虽然避开了吴淦的一轮抢攻，柳史青却也相对于吴淦来说，远离了观战的吴峥足有三步距离。

　　　　吴淦等的就是这个机会，手中长鞭撇下被逼退的柳史青，突然凌空反转攻向看似发愣的吴峥胸口。

　　　　柳史青早就看透了吴淦的用意，只是为了自保又不得不选择后退，所以双脚刚刚触地，见已经来不及纵身阻止吴淦，只能随手把手中长剑向吴淦持鞭的右肩，当做暗器掷了过去。

　　　　以吴淦的老谋深算，怎能不留心防备柳史青的突然偷袭。所以，柳史青长剑刚刚脱手，吴淦就已经做出了反应。

　　　　先是右肩突然下沉，整个上半身成大角度朝右倾斜，袭来的长剑自然而然便从吴淦肩头和脖颈处的空隙中飞了过去。

　　　　同时，吴淦右手手腕猛抖，本来攻向吴峥胸口的鞭稍突然下沉，如同一只长了眼睛的钩子，转瞬钩向吴峥系在腰间的蓝布包袱上。

　　　　吴峥刚才真的是下意识触摸了一下腰间瘪瘪的蓝布包袱吗？

　　　　看接下来吴峥的一连串动作就能得到答案。

　　　　眼看吴淦的软鞭即将得逞，却发现前一刻还在发愣的吴峥突然做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动作。右脚脚后跟突然前移，轻轻在左脚脚踝处一点，瘦小的身体毫无征兆地向左侧平移了半步距离。恰巧躲过了吴淦成钩状的软鞭鞭稍不说，还刚好迎上了落空的柳史青掷出的长剑。

　　　　就见吴峥塌腰缩背，待柳史青落空的长剑剑身擦着耳畔飞过，突然伸手抓住剑柄，并顺着长剑飞去之势，极为自然地滑行了数步。整个过程如同被柳史青长剑的惯性带着前行一样，只把长鞭落空的吴淦看得目瞪口呆。

　　　　“果真是凌云步法！”

　　　　已经趁机赶上来的柳史青却是惊讶地喊了出来。

　　　　兵法云：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已经发现铁凝远离了刚才的灌木丛，差不多距离三人所在战场有一丈距离，心中算计已定的吴峥脚步不停，迅速靠近铁凝。先是借着自身前行的惯性猛然推了一把，待铁凝的身体向前直扑，即将倒地的瞬间，吴峥的身子也顺势前扑，在铁凝身体触地之前，伸手把她紧紧抱在怀里，两个贴在一起的瘦小身体，骤然沿着斜坡急速翻滚下去。

　　　　差点被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的吴淦和柳史青，相互对视一眼，再也顾不上相互打斗，几乎同时纵身追了过来。

　　　　每当寻找一处栖身之所，吴峥自然事先要把周围的地势看清楚。所以，天黑下来两人到达此处准备过夜时，吴峥早就看过了。小山谷一侧是一处极为陡峭的斜坡，而斜坡底下看似是一条深涧，却由于距离比较远，吴峥并没有走到深涧边缘朝下仔细观看。

　　　　最初嘱咐铁凝藏身于斜坡一侧的灌木丛后面，吴峥当然也不是无意为之，那时候吴峥心中就已经隐约有了脱身离开的大致方向。

　　　　好在时机终于出现了，而且一切都是和自己事先猜测的一样。

　　　　为了不让怀中的铁凝碰触到地面上的碎石和枯树枝，以至于受伤，吴峥几乎把瘦小的身体都要蜷缩成一圈，而圈子中间便是被他保护的铁凝娇小而又柔软的身体。

　　　　同时，吴峥这下意识的动作，也无形中加快了两人向下翻滚的速度。

　　　　毕竟吴淦和柳史青都身手了得，以两人浸淫武道多年的修为，奔跑起来自然要比吴峥和铁凝翻滚下落的速度更快。

　　　　吴峥选择这种逃离的方法也是迫不得已，尽管学会了凌云步法的第九十步，以及凌霄九式的前两式，体内尚有一缕真炁可以依赖，若说借此便想要与吴淦和柳史青打斗是远远不够的。若没有铁凝的牵累，以自己对山野的熟悉程度，想要甩开吴淦和柳史青二人应该不是难事。可是毕竟有铁凝在，说什么吴峥也不会扔下铁凝不管，不然也就不会费尽力气把她从水牢中救出来了。

　　　　只不过，吴峥思来想去，抱着铁凝从两人眼前脱身是完全不可能的，这才想到了借山势翻滚逃离的计策。

　　　　好在吴峥突然启动的时候，吴淦和柳史青都有些发愣，本来三人之间就要三五步的距离，加上吴峥行动迅速，所以拉开了两人足有两丈的空档。

　　　　急速翻滚中，眼角的余光已经看到深涧的边缘，而吴淦和柳史青两人的身影距离自己也已不足五步。若是按照现在的翻滚速度，恐怕到不了涧边，就要被吴淦和柳史青追上。

　　　　吴峥只好腾出一只手来，胡乱在地上摸了一把，也不管是土是石头，扬手就朝紧追在后的吴淦和柳史青掷了过去。

　　　　吃过一次亏的柳史青见状身形稍微有些停滞，并迅速扭了一下脑袋。那天夜里被打中的鼻头，至今还有些隐隐作痛，柳史青怎么可能再上第二次当？

　　　　吴淦却从未吃过吴峥掷石子绝技的亏，不管不顾就要抬手格挡。

　　　　啪，随着隐约一声轻响，吴淦突然破口大骂道：

　　　　“目无尊长的小畜生，看你今天还能逃到哪里？！”

　　　　不偏不倚，吴淦额头被吴峥掷出的一小块石子给击中了。

　　　　如今的吴峥可不是那天夜里在柳府的吴峥，体内有了一缕如指臂使的真炁，掷出的石子不论速度和力道，都已不可同日而语。

　　　　所以吴淦这一下挨的是非常实在，两只眼睛顿时便有金星冒出，身体不由自主停顿了一下。

　　　　不过是刹那间的停顿，已足以被有心的柳史青给超前了一个身体的距离，吴淦哪里甘心吴峥身上的东西落入对方手中，于是手中的软鞭再次甩了出去。

　　　　不是攻向柳史青，而是直奔即将滚落深涧的吴峥和铁凝。

　　　　面对突然临身的鞭稍，吴峥不仅没有躲，反而低声嘱咐怀里的铁凝一句：

　　　　“抱紧我。”

　　　　随即伸手一把把吴淦软鞭的鞭稍抓在了手里。

　　　　出乎意料的吴淦既想把吴峥拉回来，又不想让吴峥落入突出于自己身前的柳史青手里，所以手腕用力，意思是要把吴峥朝一侧甩出去，同时身体也做好了扑过去的准备。

　　　　吴峥要的就是这个机会，借势顺势那可是凌霄九式的根本。

　　　　此时吴淦鞭稍上挂着的似乎不是两个人，而更像是两片落叶，竟然飘飘忽忽，斜斜地朝漆黑一片的深涧中飞落了下去。

　第七十六章　飞来艳福

　　　　同时在深涧边缘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