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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断章之 斩将-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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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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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古代' 清风断章之 斩将(全) BY 南有嘉鱼

'戚顾'逆水之清风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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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清风断章之 狼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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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清风断章之 破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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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顾'清风断章之 斩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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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风断章之 斩将(全)

1。万里尘烟生灭

“画倒是好画,只是……不似先生笔法。”执卷的手出奇的纤长皎洁,宛如女子,嗓音却是少年的清亮如银。
“殿下慧眼。秦将军军务繁重,他说无暇为殿下绘此怒马图。”禇衣人拱手,嘻嘻笑道,“不过秦将军绘马号称京都第一,殿下若再严令相催,他必也画得出来的。”
画轴上,一匹红鬓烈马冷立夜空下。并未像寻常怒马般仰蹄长嘶,它只是静静站在山岗上,背后依稀残星大旗,却仿佛能够听到身后的万马嘶腾,羁烈之意直如银河飞落。
“算了。此图放纵潇洒,笔意出尘,父王寿宴已可拔得头筹,不必再去为难他了。”郓王赵楷浅笑沉吟,半响,却吃吃笑起来,“只是先生越来越惫懒,一年一次的贺寿图,竟也寻顾惜朝代笔。本王看用不多久,飞骑军就快姓顾了。”
他口角含笑,眸光温柔,禇衣人却在那样清和雅致的笑容里渐渐发起寒来。他低下头,良久才沉声道,“殿下,顾惜朝断绝音讯已有近十日……”
郓王面上重新浮起惯常的慵懒之色,声音也如常懒散,“知道了。行之,把孙梦唯送到益津关去。”
褚衣人嘴角一动,似想说什么,最终却是一躬身,沉默地退了下去。
料峭春寒未退,桃红已迫不及待的颤在了宫墙外。只是墙上的椒粉是新刷的,被春雨一侵,湿溚溚地把几片浅红的骨朵儿粘在墙上。郓王在青湿的小径上踱了几步,拈着那花瓣,突然无声无息地笑了。
只是几点星红,却似乎在他眼里燃起一片燎原的火焰……
—————————————————

政和六年四月二十一日,大宋西北屏障溢津关最北方的防线——
密云堡。
土筑的简易城堡孤零零地矗立在小山头之上,其下不远就是汾水南流。正值初春时节,上游的冰雪融化,使得汾水高涨,太原府严令沿河各地仓司提防汾水泛滥。密云一带河面不宽,水流平缓,若非与西夏接壤太近,倒是土地肥沃,颇宜边境苦民休养生息。虽免不了时有西夏流寇袭扰之危,但山岗上的密云堡好歹也是宋军驻扎之处,就算打不过也能虚张声势擂几声战鼓,是以周遭也陆续建起了几个村庄。
近年来大宋与北辽时有摩擦,与西夏却是兵戎不犯,益冿关的守将多少有些松懈,密云堡虽然是近临西夏第一哨站,却也只稀松驻扎了两个指挥营不足三百人。
正值这一日的薄雾黎明,云卷舒淡,西北面一个小校站在哨位上伸了个懒腰,大概是站着久了有些倦怠,回过头去想和同袍说几句闲话,一回头瞧见那个士兵目瞪口呆地盯着前方。他下意识地回头,却见地平线上突然腾起了一股青黑色的尘烟。
不过转瞬之间,那股烟尘越发浓厚,虽还遥远,可看在那士卒眼中,却无异于西夏的军旗,他不由声嘶力竭的吼起来:“有敌情!”好半天哨塔上才有个发愣的士兵清醒过来,撞响铜钟,被惊醒的守军纷纷从土堡各处奔出来。

那个士兵迅速登到峰火台前,正要点燃狼烟,却被横的一支手伸出来重重打掉手中火把,一个身着偏将服色的将领惊怒道:“还没看清楚就敢燃烽火,若只是过路的西夏商队,你吃罪得起吗?”他语音恼怒,那士兵却不知是胆大还是受惊太甚,竟梗着脖子反驳道,“刘都统,你看那股烟尘贴地而起,黑中带青,那分明是西夏的铁骑!”
“放屁,西夏与我国结盟多年,你休要惑乱军心。来人,把这个目中无人的家伙给我拖下去杖……”话还未落,前方哨探惊叫起来,“骑兵!都统,好像是辽国的骑兵!”
“什么?辽国人!”都统刘泽心下一沉,辽兵怎么会跑到这地方来。匆匆登上高哨一望,只见自西北急驰而来的马蹄响亮清晰,几只荒芜田地里的小兽猛的转身窜进了树林。沙尘之中,他也瞧不清究竟有多少人。

西夏与辽各自在马掌上所钉蹄铁不同,是以多数老兵可凭声音判定。刘泽却领兵没有几年,大战的经验也少,他本是贵族子弟,一向好端端在关内吃皇粮,谁知前些日子与一个参军为了个青楼妓女争风吃醋,没奈何官没人家大,被打发到这里来吃苦。
“都统,放狼烟吧。”
士兵们都盯着刘泽,他心下却踌躇,这里是永兴东路军最前沿的防线,向北不足三十里便是西夏边境日照山,向后五十里则是要塞溢津关,沿途有连云、初云、立云等筑于汾水之上的碉堡城寨,易守难攻,又与河北东西路军遥相呼应,可称为西北最重要的关防。这把狼烟要是一燃……牵动的可不止是益津关的兵马。想到关上监军太监王良栋前几日刚斩了一个误报军情的都统,他心下一寒,不由颤声道,“不急,再看看。”

话说间雷鸣般的骑兵已卷到山脚近处,前头有一骑领前不过数十米,背后箭羽强劲纷落如雨。
这近百铁骑竟似都在追赶这一个人。
只见那人马都是浑身浴血,乘客半身伏于鞍上,瞧不清面目,只脑后似长了眼睛,一面策马狂奔,手中长剑挥耀如雪,将背后箭矢统统拨飞。
刘泽见那队骑兵虽是辽军服色,却不过四五十骑,不由心下稍安,探身出去,却见前头那人坐骑终于支持不住,哀嘶一声四蹄抽搐着摔倒,马上那人被震飞出去,在地下几个翻滚,人虽站起,却是一个踉跄,似是足上带伤。

身后为首骑士一声令下,数十骑一齐收缰,滚鞍下马,纷纷拔出腰畔武器,呼啦一下,结成了半圆战阵。动作干净利落,迅速整齐形同一人。
薄雾中光影一闪,那刚站起的白衣人竟突然抢入阵中,一声闷哼,一个骑兵肩胛已中了一剑,深可见骨,当下有同伴飞身抵住,将他抢了回来。只见那白衣人浑身血污泥泞,独立围中,满面憔悴风尘,掌中却一剑光寒。那剑身亦是被血水染红,辽军刀剑与之相拼,刀刃无不立卷。这股骑军似与他一路缠斗,知他剑气厉害,头领连声喝叱下,十名骑士为一组,轮番攻其必救。如此连环相扣,以众凌寡,那白衣剑客顿时险象环生。

堡上宋军鼓躁起来,纷纷猜测那人身份。眼见白衣人剑上风雷之声渐弱,攻到近处的辽兵突然退后,一簇急箭飞了出来。白衣人连挑带撩,虽未受伤,疲态已显,冷不妨一黑衣辽将从旁杀去,手中长枪直刺白衣人后背。
“咚”的一声脆响,重剑破空飞去,将那名辽将死死钉在地上,白衣人也随之往后拋跌,失去主人的战马此时却人立而起,铁蹄直直朝单膝着地的白衣人头顶踢去,山头上观望的宋兵顿时有几人惊呼出声。
千均一发,那白衣人竟徒手握拳,直直迎击马蹄——骨折肉裂的声音骤然响起,百余斤的铁甲战马被这威猛无俦的一拳击飞出丈外,轰然落下,尘土飞扬。一时马嘶人仰,围上来的辽军不由自主张惶后退。
堡上守军已忍不住大声叫好喝彩,连守在各方的哨兵亦忍不住向这方张望。

清冷的空气中一点点渗入血气,白衣人慢慢站起,全身各处都渗出锈色,显是伤口迸裂,他却目若寒星,睨了眼兀在尸身上颤动的铁剑,突然放声长笑——
辽军一下躁动起来,山头上的宋军也议论纷纷,突然有人低呼了一声,“戚少商!那个人是连云寨的大当家,九现神龙戚少商。”
刘泽一怔,喊出来的正是刚刚那个反驳自己的小校,眼见他挣扎着摆脱了压制他的军士,扑上来,“刘都统,快下去救人,那是连云寨的义军头领。”
“救人?”刘泽冷哼了一声,“未奉上头将令,与辽军摩擦生事惹起两国争端,你有几颗脑袋。”
“都统,此时辽军分明已侵入我大宋疆域,请都统燃放狼烟,再借地势之利率兄弟们冲杀下去,击溃敌军。” 

“程放,我看你他妈是吃了豹子胆。”刘泽见台上百余名兵士都露出几分恿跃,不由勃然大怒,连声叫人把他绑下去。
山下辽军稳住阵脚,又向那白衣人重重包围上去。刀枪寒冷,挑着清晨冰凉的霜气。
台上那士兵程放仍在一边挣扎一边狂叫,“放狼烟,放狼烟!”他力气颇大,那几个士兵竟有点压制不住,一人被他踹到痛处,不由摸出条鞭子便没头没脑的抽下去——
鞭影尚在半空,嗖!破空一支长箭,就在他眨眼之间,洞开他左胸,溅出一蓬血雾。
惨叫未绝,密集的箭雨突然像漫无边际的乌云,从侧峰席卷而来。
一时只听见锋利的箭刃切进皮肉的钝响。
“辽军,那边山头有辽军……”东边哨位惊呼方起,便被劈头落下弩箭夺去了声音。被兵士拼死拉到草堆后的刘泽抬眼一看,顿时惊怖欲绝。天啦,不知道什么时候数百契丹铁骑已绕过主峰,乌云一样的长枪箭阵,斩马刀出鞘的声音,如饥饿虎狼的嚎叫。

“辽人!”墙头上中箭的宋军士兵用尽最后的力气高喊,“辽人偷袭!”
包抄!刘泽心里方闪过这个念头,后方的零星防线已被辽军一冲即溃。死伤的士卒不断从土城上滚落而下,沉闷的撞击声令简易的土墙哆嗦,碎石尘土刷刷溅落。一名被辽军射中左眼的士兵滚到刘泽脚下,不住惨呼。心胆俱裂下,他不由嘶声长呼,“退!退!起狼烟。”
“晚了!”一名银甲辽将一冲而下,纵声长笑,火红色的战马在他身下怒嘶奔腾,长枪所到处,腾起一路血雾,狼烟台上的宋兵便像被割倒的杂草一样倒在他身后。
完了,密云堡守不住了。刘泽脚底一软,瘫坐在地上,只听那银甲的辽将喋喋冷笑,“杀光他们,一个不留。”


滚石,弩箭,燃烧的粘稠液体,从山头摔下的尸体,折断的剑戟,不时飞溅的碎肉和内脏……
戚少商的鼻端又充满了那种熟悉的焦臭气息。
全身的血液都在声嘶力竭地奔涌叫嚣,支撑四肢的真气却如砾石般枯竭。
辽军的主力已从正面冲向密云堡的山坡,追杀他的前锋部队也开始调头包抄,他身上压力反而一轻。回首望去,宋兵和辽兵已混战在一起,慢慢被逼下坡来。
狼烟仍然没有燃起来。他沉重地摇摇头,没想到,自己一路苦撑到此,竟是全无用处。
凄厉的惨叫声,刀锋钝重地砍进骨头里,血玆玆地喷入空气。随手抢来的刀刃已经翻卷,逆水寒剑就在几丈开外,他却眼前发黑,这几步似有千里之遥。

肩上的重伤,腿上的箭伤,身体像要裂开一样。面前是一场血腥的屠杀。这么多年,恩怨情仇,江湖杀戮,最终还是回到了这熟悉的充满风沙的战场上。
一把小火苗在心底最深处细细地舔。他不觉得痛,只觉得有几分莫名惆怅。
极目所望,四周都是辽军盔甲的闪光,一名红马银甲的战将正在战场上左突右冲,勇猛无比。眼见他一枪向一名奔逃中的副将当头刺下,当的一声,枪尖竟被一个抢出的士兵用长刀架住。
辽将眼中露出嗜血的笑意,高坐马上枪尖下压,慢慢逼近兵士的喉咙。
漫帘黑雾中,戚少商只看见那个小校的眼神从几分惊恐慢慢转为从容。枪尖离喉,只有数寸。那双眼睛眨了眨,干脆闭了起来。

戚少商突然清啸一声,刀锋转圆,砍断围着他的六柄长枪,再一个飞身,斩向那火红战马的前蹄。那战马却极通人性,长嘶一声仰蹄而起,银袍辽将猝不提防,自马背摔下。他却应变极快,翻身而起,长枪疾刺向戚少商咽喉。
白衣轻得就像一片树叶,粘在长枪之上。辽将怒吼,三尺长枪在空中舞动,戚少商顺势下滑,刀刺辽将眉心。
噗。
那辽将自额头始,一缕血痕绢绢而下,戚少商却被枪势震得斜飞数尺。终是力道过弱,劈得浅了,他心下叹息,却听那辽将大喝一声,“好!”
声如霹雳中,枪尖一抖,以摧枯折朽之势直指戚少商,血流满面,他竟也不擦,“南院府将耶律宁。”
戚少商喘息着站起来,“大宋,戚少商。”
他的声音很低哑,像顷刻就要静止。
“好功夫。”鹰目高鼻,皮肤黑糙的辽国大将目光收缩。良久,方用生硬的汉话简单道,“你,死在我枪下,不枉。”
戚少商笑了笑,缓缓抬起手中残刀。强撑了一夜,手臂酸软,那刀锋轻颤起一阵嗡鸣。

刀锋贴上枪尖,一压,雪白的枪缨被割裂在风中飘散飞舞,如一团雪雾,遮住了视线。
银色尖锋自雪雾中突飞而出,铿,残刀陡断。戚少商一声轻叱,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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