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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传奇系列-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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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身脏的一塌糊涂的乞丐，却有着这样的一只手？
车内人沉默半晌，说道：“孙某此行是特来拜访雷先生。”
乞丐道：“老朽年迈，早已归隐市井，做我的逍遥乞丐，哪里有什么要事与老朽有关。”
杨小胤和大牛视角高出许多，清楚地看到乞丐靠胡同深处的大脚趾一个勾弹，一道内劲敲打在乞丐侧后身的墙壁上。
“当真与你无关？”
“无关便是无关，还分什么真假。”
“如此甚好。”
“……”
“昨日夜里，夜神被杀，下手之人便是雷语和雷狱，孙某今日便是来雷蹬火器行寻人，既然雷先生言明已退出江湖，孙某只好寻雷步惊问个清楚。”
“人命关天，孙当家请随意。”乞丐说完，再不言语。
胡同口的马车忽地侧转，四守卫立刻勒马掉头，随着阿房重车不急不缓退进胡同。
胡同很窄，阿房重车很宽，车轴几乎贴着边墙而行。
阿房重车若要进入胡同深处，便得乞丐退回胡同深处，或者碾过乞丐前行，阿房重车已近乞丐七尺，乞丐浑然不觉，端坐不动。
“请雷先生借路。”车内的人很客气。
“老朽这一生可曾退过？”
“这路很窄，车马难行。强行驶过恐伤及雷先生。”
“车马难行，孙当家可下车步行。这胡同过不得车马，但可过得人。”乞丐稍微停顿，又道：“老朽这一生可曾怕过伤？”
乞丐这番话说得不卑不亢、不阴不阳。
——若要过去，便自行代步，我岂能给你让路，而你却坐车而过。
——车马过不得，人可过得，你难道连车马这般事物牲畜都不如。
——你若非要伤我而过，那便试试，我可真不怕谁能伤得了我呢。
车内人似仍不作怒，平淡道：“好。孙某就另寻他路。”
话音刚落，场中景象大变。
二人对话之时，阿房重车离乞丐不过两尺，车内人声一落，八马一车连同乘载之人，“忽”的腾空而起，越过乞丐头顶，“轰！”砸落地上，稍一调整，不急不缓继续向胡同深处退行。
乞丐抬头瞧了一眼，乱发遮挡的脸面有精光一闪，复又耷拉着脑袋，不理会这一变化。
这胡同并不深，是个死胡同。
阿房重车倒退推进不过十丈远，已到尽头，三面围墙，后是进口，乞丐倚墙而坐。
刹那间，马蹄声，车轮声，交谈声，全部沉寂，雪花逐渐变大，翻飞着自空而下，雨渐渐消失，偶尔一两滴落下，砸在冰块上发出“啪，啪”的声响在沉寂中格外空荡。
一顶轿子此时正自正街徐徐行来。
胡同深处，车内人忽然说道：“破。”
四匹驾马扬颈长嘶，四蹄整体划一顿地后撤，阿房重车在墙轰然倒塌的灰尘中闯入墙内……
一片开阔。
阿房重车破墙装入的是一处开阔的庭院，足有十几丈方圆。
一名老妇人正在清扫庭院，猛地闯入生人，表情甚是惊愕，瞬即平复，厉声斥道：“何人妄闯圣地？还不速速退下！”
声色竟自有一股威严。
车内人似乎未曾料得是如此结局，闻言知老妇人不会武功，便温和问道：“请勿见怪，我等追拿贼人，误闯贵地。敢问老人家，此处是何人居所？”
守卫四人见老妇人出言不敬，正欲喝斥，闻得车内人说话，强自忍住。
老妇人显然是个见过大世面之人，本瞧着四个凶神一般地守卫不顺眼，闻得车内人说话温和，又见这辆车马的气势自非普通人，便答道：“此地乃前唐张巡手下大将南霁云故居。”
众人皆惊！
至德二年（公元757年）一月，正逢安史之乱，安禄山之子安庆绪令伊子琦攻打睢阳。真源县令张巡不久前曾率领几千人将叛将令狐潮的几万大军打得大败而逃，见睢阳太守求救，便与手下大将南霁云和雷万春率三千人马赶往支援。
领兵十三万的伊子琦根本未将守城的六千人马放在眼里，结果十几天里，张巡、南霁云和雷万春率兵歼敌两万，俘敌将六十余人，迫使伊子琦退兵百里。
两个月后伊子琦集结大军再次攻城。张巡、南霁云和雷万春主动出击，令伊子琦的先头部队措手不及掉头便跑，伊子琦随后赶到的大军不明所以，溃退数十里。不过多时，三人再率精兵冲杀而出，直杀到伊子琦大帐，差点将其活捉，这次杀敌五千，杀敌将五十。
两月有余，睢阳城始终攻之不下，伊子琦大意之下，再中三人计谋，伊子琦左眼被南霁云射瞎。迫使其不得不再次撤兵。
同年七月，伊子琦刚养好伤，再增调数万兵马围攻睢阳城。伊子琦先后造云车、木驴、土城攻城，睢阳城内守军分别以长钩、铁汁、大火将其一一破解。伊子琦再无计谋，遂在睢阳城外连挖三道又宽又深的壕沟，断绝睢阳城内与外界的一切来往。
经过长期的战斗，睢阳城内加上病、饿、伤守军，剩余不过六百人。南霁云带领三十名骑兵杀出城去，向唐将贺兰进明求援。谁知，贺兰进明不但拒绝增援，反而劝说南霁云不要回去送死，不如留下追随其左右。南霁云咬下自己一根手指放在贺兰进明面前，说：“我南霁云未能完成救援任务，现在留下这个指头作为我曾到过此地的信物吧！不是我偷懒没有来……”南霁云出门又见一宝塔，便弯弓搭箭，一箭命中塔尖，南霁云大声道：“让这支箭作证吧！待平定安禄山之后，总有一天要算这笔帐！”
救援已经无望，更严酷的是城内能吃的已经彻底吃尽，树叶、树皮、草根、碎纸，甚至地下的老鼠、天上的麻雀、铠甲上的皮草都吃尽了！许多人饿死，活着的人也浑身无力。
十月，城破。
张巡、南霁云、雷万春连同剩余的近四百人，被伊子琦杀害。
杨小胤和大牛咋闻此地乃名将南霁云故居，顿时热血沸腾。
车内之人震惊之余，向老妇人道：“唐突之处，还望老人家原谅。敢问老人家，这里可还有别人居住？”
老妇人道：“此地近十年来，仅我一人守护，再无他人。”
“谢老人家赐告。”车内人似也不敢亵渎这前唐名将之所，向守卫道：“留银千两，备修复院墙之用。退出此地。”
出得院来，阿房重车向胡同口驶来，车内人将守卫召至车旁，似有所交代。
乞丐仍垂首不语，刚才的一幕仿佛与他无关。
阿房重车再次近身五尺。
“雷先生若不愿起身让路，孙某只好原路返回。”
话音未落，车后紧随四守卫已勒紧马绳，四匹烈马人形高立，八只前蹄力过千钧，踏向乞丐背靠的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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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寒梅 第五十五章
（起8T点8T中8T文8T网更新时间：2005…5…14 19：51：00 本章字数：2435）
轰天巨响！
烟尘四起！
墙崩然倒塌了一大块缺口。
墙内一阵乱糟糟的尖叫声响起，一大众人向正门涌去。
一家酒楼。
车内人沉默半晌，道：“留银千两。”
店内老板正冲向缺口，呆了半天才弄清楚发生什么事，正欲破口大骂，一张银票已飞到手中，一瞧一呆，立即笑逐颜开，连连道：“无妨，无妨。没事了，没事了。”
墙就在乞丐身旁不远处倒塌，大量的烟尘和轰鸣声并未干扰乞丐丝毫，他依旧耷拉着脑袋，纹丝不动。
阿房重车越过乞丐的头顶，不急不缓驶出胡同。
杨小胤和大牛身居高处，全场变化一一收入眼帘。
——正街角的两个人已经不见。一顶轿子却行了过来。
——阿房重车越过乞丐头一刹那，乞丐微抬了头，旋即迅速恢复原状。
——车落地时，车内人说了句话，“合则两利，斗则两伤。”乞丐却说了两个字，“好字！”
马车转出胡同便停住，一顶轿子停在街中央，静静地候着，仿佛越过了千年，就为了等这辆车。
车内人叹了口气，独自说道：“看来今日必须得下车了。”
轿中人笑道：“不必下车，途经此地见此车气派，猜想当是孙当家在此，打个招呼。”
车中人道：“那好，孙某正打算新年前拜访朱刑总，改日登门拜访。”
轿中人是朱月明？
戚哭立在轿子旁边，笑得很好看。
杨小胤眉头微皱——朱月明怎么会来这里？
轿子与马车错过的瞬间，轿中的朱月明忽然说了句话。
“好字！”
随即轿子经过了胡同口，“雷先生好。有事赶往财神庙，先行告辞。”
“朱刑总好。不敢。”乞丐答道。
马车，乞丐，轿子。
孙当家，雷先生，朱刑总？
山东神枪会，雷蹬火器行，京师邢部？
杨小胤恍然间觉得，马车、乞丐、轿子这三者之间的较量远不止表象这么简单。
——背后隐藏着什么阴谋？
——马车里的人是不是孙仲山？
——乞丐是谁？胡同中的大院是不是雷蹬火器行？
——轿中人是朱月明？他为何告知乞丐他去的是财神庙？
——乞丐悄悄击墙是在发出警示？车内人难道怀疑雷蹬火器行在乞丐身后的墙内？
马车和轿子交错而过，距离越来越远，消失在街的两端，乞丐依然静静地坐着。
财神庙的小小农家院四周由半人高的竹竿围成，方应看等人赶到财神庙前，顿时目瞪口呆……
七八个孩童在打麦场上嘻嘻哈哈的玩耍，不时发出叫嚷声，几位妇人围坐在一起做着针线，东家长西家短地闲话家常，胡子花白、颤颤巍巍的一个老者拄着拐杖溜达在村头，明晃晃的太阳将老者的胡子染成了金色，怀里抱着孩子的村姑竟然同时在暴雨中打伞急行，远处的田里三三两两的壮汉一边唱着牧歌一边耕田放牛，天忽然下起了雪，磨盘般大的雪花呼啸着砸向地面，跳出几只青蛙，凶神恶煞般武林装束的人物挥舞着兵器冲向青蛙，一路接亲的队伍吹吹打打的行来，新娘忽然从轿里冲出，当街叉腰破口大骂，屠夫气势汹汹挥刀砍落新娘的脑袋，拿脑袋咚咚咚滚了开去，棺材店老板举着棺材大踏步行来，咣铛！当街一摆，一只狗从棺材里跳了出来，叼着脑袋便跑，一只狗熊又跳了出来，接着又一只大象爬了出来，一股水柱自象鼻细细喷出，渐渐扩大、汹涌、咆哮，一刹那地动天摇、山呼海啸，所有景物越来越渺小，惊恐的等待吞噬！
彭尖为这番情景震愕得楞在当场，目光渐渐迷离，也生了绝望的恐惧。方应看仰天长啸，彭尖顿时清醒，浑身已酸软无力。
孟空空正自控心神，却也感压力颇大，心中暗道：好险！好厉害的阵势！看这阵势并非针对我等，已如此厉害，若用来对付我们，是否能破？
方应看低喝道：“退后五丈，占乾坤位，守住心神。”一个纵身，向后斜掠，落在乾坤位，再次注目场中变化，口中独自念道：“哼！蔡无名，不赴我约，竟跑来此地，纵使你战阵机关如何厉害，今日惹上了郭北斗，也够你受！”
孟空空伸手架住彭尖，随方应看身侧立定，闻得方应看独语，内心一震：蔡无名！小天神蔡无名！原来他就是方应看约见之人！
孟空空掠过来同时，一直不曾多言得白衣人和紫袍人互视一眼，也随后掠至乾坤位。
彭尖一到乾坤位，眼中那些奇怪的景致立刻消失，变成了一条繁华的街道……
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两旁幡旗飘展，叫买叫卖声此起彼伏。买声与卖声尽管众多，却丝毫不显杂乱，人群随着买卖声的此消彼长而有秩序的移动。
人群中有两个人静止不动，二人隔街死死盯住了对方，粗布蓝衣中年人立于一座酒楼的屋檐下，星眉剑目的年轻人则停在一顶轿子旁，整条街移动的人群和买卖声无论如何变化，始终都以中年人和年轻人为两个中心。
一条狗试图靠近中年人，立刻被买菜人赶走占了位置，一个乞丐端着破碗正走近年轻人，马上被流动的人群拥挤而去……如此变化了足有一盏茶时间，中年人与年轻人额头均见了汗水。
恍惚间，中年人似乎动了动，年轻人立即箭一般射出，眨眼人已逼近中年人，手中匕首直刺中年人左胸！
就在此时，中年人忽然不见！
轿子旁响起极短促的一阵金铁交鸣声！
彭尖眼前霍然开朗，神情松弛下来，伴着那声交鸣声，彭尖眼中幻象顿时消失不见，展现方应看五人面前的又是财神庙那座普通小院，几人急奔了过去。
蔡无名问道：“你是财神爷，也是当年暴疯四神之首郭北斗。”
郭北斗却道：“五泽盟，你是小天神蔡无名。”
蔡无名又道：“盛名之下，果无虚言。你不单看出轿才是我，我本是无，还设了个虚幻的人形引我出手，真身却潜到轿旁实施攻击。佩服！”
郭北斗笑道：“过奖了，蔡少侠不也同样设了虚幻人形佯攻我吗？你真正自轿中出手一剑可险些要了我的命啊。”
二人对视一眼，忽同时仰天大笑。好的敌手同样令人愉悦，二人均对对方生出了好感。
“此阵何名？”
“名‘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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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寒梅 第五十六章
（起5L点5L中5L文5L网更新时间：2005…5…15 20：11：00 本章字数：2967）
“韬……”蔡无名略微沉思，眼光渐亮，连道：“好！好！好名字！”
郭北斗微笑不语。
蔡无名说道：“古书有曰：韬，剑衣也。它不是剑，却包含着剑，它表面温和，实际却暗藏杀机。郭兄刚才的阵势便是如此，看似满街喜庆，实际街上每一个虚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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