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乌及怪-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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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二周助惊悸的仰望着天空，落日嫣红的笑令人迷醉，夕阳的七彩流域与深沉湛蓝的天幕温柔的缠绵在一起。网球场的绿茵仿佛摇曳在残日所染的胭脂的水中，一切恍惚如一场随时会醒来的梦。环线列车的噪音飘散在风中，销声匿迹的如此决绝。金属护栏网将网球场内的两个人的身影切割成无数块，不二下意识抓紧了胸口的衣襟，仿佛那被割裂的不是他们的身影，而是自己的心，所有的知觉所有的希望瞬间破碎如打乱的拼图。窒息的痛苦定格在那个画面。

手塚国光的零式削球的余韵荡漾在沉寂的空气中，越前龙马跪伏在地上，垂首间，汗水无情的刺痛了眼睛。他输了……输的是如此的彻底。无奈的抬首间，手塚露出温和的目光：“越前，成为青学的支柱吧！”如此的坚定，仿佛陈述着自己最自信的预言。越前敬畏而崇拜的仰望着他。目光由涣散迷离瞬间激发出炽烈的火花，热情燃烧着橄榄色的眸子散发出金色的光芒。耀眼的让人不敢逼视，自己到底可以有多强？什么才是极限呢？牵牵嘴角，越前微笑。不二攥紧了衣襟的五指逐渐松弛下来，一切都结束了吗？手塚，你……终于找到了你想要的了。是他吗？手塚……他就是你想要的吗？是吗？是吗？真的是吗？那我呢？……不二苦笑着攥紧了拳头，步伐凌乱的消失在黄昏混着夜色的街头。

青学初中部网球社　　　7：10AM
人声嘈杂的网球场上，手塚冰冷而沉稳的声音：“今天各位要进行的是限定袭球范围的连续对打的对决。”一长串的话说下来，不拧眉，不喘息，众人汗颜的望着自己的社长，异口同声：“好！加油！”　手塚满意的点点头，平静的目光投向乾，后者心领神会：“首先，我要依照大家的击球类型将你们分组，然后进行比赛，大家没问题吧？”“没有！”充满斗志的声音响彻整个球场。分组完毕后，乾还不忘在关键时刻宣传他的新产品——乾式特制蔬菜汁。看到那冒着不明绿色泡泡浓稠如泥浆的液体，众人表情严峻的走入属于自己的战场。

“不二？”手塚低沉的声音。“恩？”不二蓦然回首，手塚拿着球拍的手臂悬在半空中：“你忘了这个。”“呃……对不起。”不二接过对方递过来的网球拍，礼貌的欠身。手塚淡淡的望向对方：“有什么问题吗？”“没……没有，我们开始吧。”不二温柔的笑着，脱掉了长袖运动外套，开始活动肩膀和手臂。其实，在现今的状况下，不二并不希望自己与手塚有对垒的机会，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要如何面对对方，每次看到他，自己总是忍不住出神，这样的状态，如何打球？可是偏偏不巧的是，他和手塚被全不知情的乾分到了一组。手塚似乎也觉察到了不二的反常：“不二？”“恩？”不二几乎是条件反射一样的笑着回答。手塚双眉微微纠结：“可以开始了吗？”“好。”不二歪着头微笑着打量对方。

看到手塚漂亮的姿势凌厉的发球，那难以抑制的心痛让不二拧起了眉毛“手塚，很久没有看到你如此认真的目光了……我原本以为你只有在面对他的时候才会显露出如此热切的目光……”球擦过白线边缘，跃动而去。15比0，手塚获胜。手塚看到对方若有所思的发呆，终于按耐不住了：“不二，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没有……”不二慌乱的掩饰，微笑着扬扬手里的球拍：“继续吧。”“……”手塚微微迟疑了一下，第二次发球……
四十五分钟后，比赛以6：4手塚获胜而告终。不二弯着腰，双臂撑着膝盖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呃……谢谢。”不二微笑着接过手塚递过来的水壶，后者平静的陈述着：“不二，你今天的状况不是很好。”不二不置可否的淡淡的笑：“你这次很认真啊。”“当然。”手塚擦擦脖子上的汗水转身离去……“手塚……”不二垂下头“我到底该怎么办？”……

青学初中部休闲区树林　　　9：15AM
阳光被树木的枝桠切割的支离破碎，斑驳的落在皮肤上，温柔的感觉缓缓的游走于全身。不二想像着，此刻坐在教室里的菊丸是不是又在脑子开小差的时候被老师拎了起来，没有了自己的提点，估计，他会死的很难看。虽然觉得对不起菊丸，但是，不二还是忍不住微笑了起来。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已经不记得上次逃课是在几年级了。不二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闭上了眼睛……“呐~不二前辈。”稚气而冷傲的声音，“这个时间躺在这里不太好吧？”不二露出纯净的笑容，他不用睁开眼睛就知道来者何人：“呐，越前，我给你两个选择，一个是你躺在这里和我聊天，而另一个就是我亲自送你这个逃课的小鬼回到教室里继续上完后面的课。”“切~~~~~~~”越前不服气的发出一个齿音字乖乖的躺在了不二的身边。“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不二转过头凝望着对方，“呵呵~不会是刚巧路过碰到的吧？这里可是学校小树林的深处哦~”“看到的。”越前举起手臂，不二顺着对方手指的方向望去，是青学初中部教学楼天台。不二开心的笑起来：“不愧是越前，你的视力果然非比寻常，但是，你特地从那么高的地方跑来找我，不是只想和我聊聊天那么简单的吧？”“……”越前不安的将白色帽檐压了压，“我想和前辈赛一场。”其实不二早就料到对方会说什么，温柔的微笑：“好的……如果这是你的愿望的话。”……“手塚？在看什么？”大石轻拍手塚的肩膀。后者低下头，将目光从窗口移到图书馆的书架上，低沉的回答：“没有什么，复习提纲内所包括的书籍都找齐了吗？”大石毫无心计的微笑：“还差一本，真是奇怪，怎么就是找不到呢？千万别是被别人借走了，不然我们特别逃课来找资料的心血就白费了。唉……到底在哪里呢？”　手塚对于对方的碎碎念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琥珀色的眸子凝注着窗外的情景。“那是不二吧……躺在他身边的是越前吧。他们在做什么？太远了，看不清楚……不二从早上就表现的很失常，现在竟然逃课跑去睡觉，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手塚！我找到了！”大石兴奋的叫声打断了手塚的沉思，图书馆里立刻传来了不满的唏嘘声，大石慌乱的对着四周的人鞠躬陪礼道歉。“既然都找齐了，我们走吧。”　手塚掏出借阅卡若有所思的朝图书借阅处走去……

　

第二章


青学初中部网球社　　　4：30PM
掘尾撇撇嘴巴用力的将一个网球丢到球筐里：“今天的天气真是够郁闷的，我感觉有点透不过气。”胜郎甩了甩了他那西瓜太郎的经典发型：“好像要下雨了呢~这种天气真是不舒服。”“如果不想被罚在这种天气里跑圈的话，就快点捡球吧~部长他们快来了。”克男老实巴交的工作着。非正选队员已经陆续到达练习场，喧嚣的寒暄声与相约比赛练习的喊叫声充斥着整个球场。手塚依旧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步履稳健的走着，随着他的身影逐渐靠近，喧闹的声音逐渐减小，直到整个练习场都安静下来，手塚笔直的站在球场门口：“人都到齐了吗？”“恩，差不多了。”乾习惯性的摸了摸眼镜框子。手塚点点头大声宣布：“开始练习！”“好！”众人充满气势的声音让手塚满意的点点头。众人渐渐分散到各个练习区，球拍与球的摩擦声掩盖了一切。“英二~我们去C区那边练习吧。”大石微笑着将球拍递给菊丸。后者雀跃着：“好啊好啊！呐~大石！我们今天要为我们的新阵型好好筹划一下了呢~”“恩！”看到黄金搭档说说笑笑的离开，手塚下意识的摸了摸左肩，转首间，不二正在活动肘关节，跃跃欲试的样子。手塚微微犹豫了一下：“不二，一起练习吗？”不二错愕的表情转瞬即逝，温和的笑容浮现出来：“对不起，今天恐怕不行呢，我已经答应了越前和他切磋一下。”“越前？”手塚不禁回想起自己在图书馆看到的一幕，走神间，不二已经朝练习场的E区走去。望着不二敏捷如燕的背影，手塚陷入沉思“不二，你不是一向很低调的吗？这还是你第一次愿意和学弟打比赛吧，是因为——越前，他是特别的吗？”

青学初中部网球练习场E区　　　4：23　PM
越前用力压了压白色的帽檐，压抑不住的兴奋，不耐烦的走来走去。不二露出温柔的微笑：“呵呵~越前，请你手下留情哦。”后者自信的笑起来，橄榄色的眸子散发出因为亢奋而变成金黄｜色的光辉。“哎~哎~不二对战越前哎！”菊丸早就忘记了自己的练习分量，拉着大石跑来看热闹。“越前和不二，你们更看好谁？”乾举着笔记本认真的望向众人。河村和菊丸异口同声：“不二！”乾露出高深莫测的笑容，掏出原子笔飞快的记录起来。一个充满笑意的声音插了进来：“越前！我觉得越前能赢。”众人回首，是桃城温和的笑容。“你们都不用练习了是不是？”冰冷的声音让人胆寒。在手塚严厉的目光下众人拎着球拍四散逃窜。“你来当裁判吧。”龙崎教练微笑着示意手塚，后者沉默的走向裁判椅。

越前表情逐渐凝重，脚下的单脚碎步如雨点般轻盈的落在地上：“不二前辈，虽然我是后辈，但是我一定要打败你！”“呵呵~”不二没有回答，只是淡然的一笑，凝蓝色的眸子里闪耀着眩目的涟漪。“一局定胜负，不二的发球局。”　手塚平静的宣布。荧光绿的小球带着风袭向越前，“呵呵~想上网进攻？我看你还是乖乖的给我留在后场吧~”不二自信的微笑着。越前加快了脚步，试图回击后冲向拦网，“呵呵~速度果然快的让人难以置信呢。”不二心里默默提醒自己注意。左边！越前突袭到不二的反手，一个交叉后，球被稳稳当当的击了回来。越前不禁露出开心的笑容“果然不赖嘛~”“小不点的确厉害。”不二和越前已经逐渐进入了状态：“太有趣了！”两个人异口同声，自信的火焰燃烧在网球场上，众人被这有趣的一幕所吸引，大家忘记了跑圈的危险和乾汁的恐怖，纷纷放弃了自己的练习围了过来……

手塚在裁判椅上显的有点局促不安“他们现在还都是在试探对方的深浅而已，到底谁会先按耐不住呢？”不二的一计“巨熊回击”将越前的扣杀球封的死死的。“你是认真的？不二？”手塚的心跳不禁加速。越前情不自禁的怔住了“好厉害，果然不愧是天才——不二周助”。“越前……觉察到了吗？我将我所能教给你的一一传授给你，直到你……成为青学的支柱，因为……那是他的愿望。来吧，越前！变的更强！”不二露出开心的笑容。连续的扣杀，连续的巨熊回击……重复，再重复……“越前？明知道破解不了，为什么？真是顽固的像一块石头！”龙崎教练不满的沉吟。手塚沉默，表情逐渐凝重“不二为什么一直给越前机会呢？不二的目的并不是想赢得比赛……而是……他在暗示越前，可是……究竟是为了什么？”“嘿嘿~”在扣球擦网失误后，越前露出了顽皮的笑容。不二也笑了，因为他知道，越前终于了解到了自己一直表露出的破绽。伴随着一声“出界！”不二的“巨熊回击”粉碎在越前的擦网扣球里。“你真是太厉害了~越前。”不二微笑着，汗水顺着面颊流淌下来，面前的孩子又成长了……手塚，你看到了，会高兴吗？……

不二的喘息声越来越粗重，天气闷热的让人透不过气来，携着蓝色火花的霹雳过后炸开的鸣雷震耳欲聋。倾盆大雨豆子般的砸了下来。比赛被迫停止……“前辈好狡猾哦~明明是我领先的。”越前不满的撅着嘴巴。“废话真多！”龙崎教练捏着越前的脸将他拖出球场。“哎~哎~好疼！”…………看到矮小的身影融入到雨幕中，不二的双肩松弛下来，深呼吸，仰望阴暗的天空，雨水直接打在了面颊上“越前……你想打败我，还早的很呢~但是……我会帮你，直到你能打败我为止……”转首间，不二露出了纯净的笑容。站在防护网外的手塚看到不二模糊而宠溺的笑容，心脏不禁抽痛“不二……”

青学初中部网球社男更衣室　　6：15　PM
“不二学长再见！”“学长再见~”“再见……”目送掘尾和胜郎离开后，更衣室里只剩下不二一个人了。不二收敛了笑容，轻轻吁出一口气，试图将湿漉漉的衣服从身上剥下来，背部的衣襟粘贴在皮肤上，一只温暖的手掌轻轻的撷起衣摆朝上拉扯，在对方的帮助下，不二将湿衣服脱了下来：“啊~谢谢。”不二转过头，凝蓝色的瞳孔刚好与手塚琥珀色的眸子对视：“呃，手塚？你还没有走？”“……”手塚沉默的递上白色的干毛巾。不二露出温和的笑容：“谢谢。”轻轻的擦拭，安静的更换校服。“不二……”手塚欲言又止。不二默契的打消了对方的尴尬：“手塚……你也感觉到了吗？和越前比赛的时候，那种感觉……好久没有过了。”那是种让人燃烧起来的兴奋，那种濒临危险的诱惑，无论你多么的强，越前总能以最快的速度赶上来，无论比分相差多大，他都能一球一球的追回来。那种心情犹如站在刀锋上跳探戈。那孩子天生就能引起别人好战的欲望。手塚默默的点头：“恩……”“呐~手塚，我都收拾好了，先走喽。”不二依旧笑的云淡风轻。“不二……”手塚声音低沉。不二停下脚步，背对着对方：“恩？”手塚抬起头，注视着对方的背影：“一起……去吃点东西吧？”不二明显的感觉到心跳漏了一拍，下意识的拧起眉毛，拼命的克制：“……今天不行，我……约了人。”人们总是说，希望越大，失望也会越大，既然知道不会有结果，又何必放逐自己沉溺呢？我是天才不二周助，不是吗？……手塚呆滞的望着不二推开门，撑起伞，轻轻的关上门……最后一缕暗淡的光线也被不二关在了门外……整个空间刹那黑暗了下来，手塚觉得自己的心沉了下去……痛苦的以至于无法呼吸。

　

第三章


下着雨的街头冷清的可怕，街灯早早的就被燃亮了，懒洋洋的光线让人产生昏昏欲睡的感觉。不二失落的垂着头，一步一步漫无目的的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