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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尘续恋-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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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 
原本该是初秋清爽宜人的天气,却在昨夜雷鸣之后,细雨飘摇。 
泗水河上风犹强劲,寒意从窗子的隙缝灌入撷欢坊厢房里,冷醒了 檎。 
他拉开被子起身,睡眼惺忪之际,也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怎么回到撷欢坊的。明明昨夜就露宿在山洞里的啊! 
敲门声响唤回 檎的注意力,他说了声进来,屋外的人便推门入室。 
“ 大夫,您好点了吗?”花啼端来一碗热汤,原本忧心忡忡的神色在见到 檎后顿时纾解不少。 
原来是花啼, 檎还以为是那块粘人的膏药。 
“我没事。”他跛着脚走到屋内圆桌前坐下,发觉只是有些行动不便。 
“我到厨房给您熬了碗热汤,您先喝下吧。” 
花啼将鸡汤送到 檎面前,不容他推却地紧盯着 檎,非要他在她的监视下一口接着一 “花啼姑娘,劳你费心了。” 
对于花啼的好意, 檎无法推却,可她一个姑娘家亲自为他洗手做羹汤,这汤碗捧在手里,便觉有千万斤重。那瞎眼的铁板神算也说过,他这辈子是来还债的,可怎么来到这撷欢坊,每个人都对他这么好呢? 
“ 大夫您医好了我的伤,做这点事也是应该的。”花啼娇颜泛笑。其实她是见昨夜郯焰抱着发高热的 檎由山里奔回撷欢坊那副心急如焚的模样,才有了危机意识的。 
郯焰做得太过明显,他昨晚一整夜都守在 檎病榻前未离去半步,连她想踏入 檎房内也不得其门而入,害得她还得趁他前往城里抓药给 檎的空档,才得以进这屋里来。 
那个恶人,当初在她家乡见着了她,便砸下大把银子将她由双亲身边买来。家贫,她不怨,父母狠心将她推入火坑,她亦无怨;只因她了解自己可以以美貌自恃,并有能耐让男人心甘情愿拿钱来供养她。她只待攒够了钱,便要脱离这神女生涯从良。 
俗话说人善被人骑,马善被人欺……不!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然而眼前这单纯如婴孩般的少年却全无防备郯焰的戒心。是她将他由南荒寻来,是她将他带进这撷欢坊的,她便有责任守住他,让他不被郯焰那私欲焚身的豺狼野豹给吞下肚去。 
“我说 大夫——”花啼看 檎端着汤碗猛将鸡汤灌下肚的模样,就觉得男子生得清妍秀丽真是种罪孽,都是这样的容貌让他招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嗯?”喝了个碗底朝天, 檎将空碗放下,只觉一阵暖意自胃里散开,稍稍温热了他终年冰冷的身躯。 
“我这病好得也差不多了是不?”如果她已无大碍,是该选个时间送 檎离开此地了。所谓择日不如撞日,干脆就今天吧! 
“啊!”提起花啼的病, 檎像想起什么似地突然站起身来。他张望厢房四周,最后视线停留在一只药箱上。终于,他松了口气的将药箱拿来,取出箱底一株蔻丹色的大红花朵。 
坠崖之前,他可悲的医者本性让他没忘记得采下这朵珍贵药花,见着这朵花,他是越来越笃信自己果真是坏事做太多,所以这辈子才来行医赎罪的。否则,性命攸关之际,怎么他一点都不会担心自己活不活得了,还有余力为患者采药? 
“你的病的确已好得差不多了,现下只需再喝下这最后一帖,你多年的宿疾即可痊愈。等我一会儿,我这就为你煎药去。” 檎拿着药花,目光却又不慎瞥见箱中的冰糖葫芦。他楞了一下,觉得奇怪,怎么自己的腿都跌伤了,但这十几串冰糖葫芦却丝毫未损。 
他取了一串出来,双眉微蹙,想也不想便囫囵吞枣般的塞到嘴里。 
“你的脚伤未愈,煎药的事我交代下人做就成了,你还是让自己休息休息吧!” 
花啼扬眉,她晌午见郯焰买了堆糖葫芦往 檎房里来,又丢了些坏掉的冰糖葫芦,原来就为这个原因。 
郯焰还真会投人所好、拢络人心。但为了 檎好,她可没打算将郯焰骗小孩的三流手段给说出来。 
“不行不行,这药花仅此一朵,煎坏了就再也找不着了!” 檎摇头,山李子的酸意突地在他嘴里化开,虽有咬碎的红糖佐着,但仍让他整张脸皱成一团。 
“要不你将方法告诉我,我让小厮们照着做。”花啼瞧他那副一点危机意识也无的模样,不知该哭他少根筋,还是该笑他的单纯。 
直待连嘴都快抽筋的酸意过后, 檎才慎重地答复花啼所提出的问题:“也是可以,不过你叫他们一定得照着方法做,不许偷懒。这药很麻烦的,少了哪个步骤,都会大失药性。” 
于是,他很仔细地说了一回煎药的步骤,包括几碗水煎成几碗水,其间要加入何种药引,之后再以几碗水煎成几碗水,放凉多久,等过烈的药性挥发得差不多了才可服用。 
“我都记下了,这么一来,也该是送你离开撷欢坊的时候了。”花啼开始动手收拾 檎的随身杂物,半点也没想过问问主人的意见。 
“啊!” 
回过头来,花啼只见 檎不明就里地盯着她瞧,双眸中充满了疑问。她赶忙解释:“ 大夫,我这并非念完了经就不要和尚,只不过撷欢坊并非久留之地,有头吃人不吐骨头的豺狼在此,你还是早早离开比较安全。” 
“你说郯爷?” 檎觉得十之八九会是那个人。“可我这些天和郯爷相处了一阵子,倒觉他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坏。”郯焰在他跌落崖底后并未舍他而去不是吗?倘若他是个恶人,那他肯定会将陷入昏迷的他弃于荒山野岭而不顾,任由他成为狮子野狼的食物。若他真是恶人,又怎会将他安然送回撷欢坊呢? 
“你可别让他看似忠良的外表给骗了,总之,尽管让我将你送回家便是。” 
花啼有些意外, 檎纯粹只将心思放在专研药理之上,从来就未能容下其它人,今日教郯焰给闯了进去,不啻是她动作慢了半拍,成了她的错。 
“郯爷心地也不坏,只是……”只是每回见到他那张笑脸,就会有些微的反感,然后不知怎么地,手中软刃自会飞脱而出。 
见 檎心存犹疑,花啼心一横,左手拎起他的药箱和包袱,右手抓住他的手,即刻步出房门。 
她吩咐丫环赶紧备好马车在厅外等候,待与 檎联袂一拐一拐地走至厅外时,便将他与行李一齐塞进了马车里。 
“有缘再见, 大夫。” 
这是最好的方法了。 
* * * 
马车喀哒喀哒地驶出联接撷欢坊与泗水河岸的桥面,车厢里的 檎什么都还没意识到,便已在起程回家的途中。 
走得匆促,不过也好。立秋即至,居北的鸿城太早感染秋瑟气息。他由行囊内取出白瓷瓶,全数倒出却发现仅剩两颗翠绿药丸。 
的确也该是回去的时刻了,这趟出来得太久,他带出来的药也都没了,若没尽快赶回枫谷,只怕这残破的身子没法撑太久。 
光由帘外透入车内,让这幽暗阴冷的车厢内添了些暖意。他在花啼丢入的一堆杂物中寻找他的包袱,却意外地发现许多原本不属于他的物品。他翻了翻,发觉花啼放了许多干粮与水,还有两大箱不知是什么的东西。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来,结果不开还好,一开,突然耀眼金光射出,映得小小车厢内满室光辉。 
过了许久,待他习惯这刺眼光芒后,才得定睛一看。 
哎呀,怎么全是金子呢! 
他是听说自己在外头挺有名气的,除了固定的微薄诊金外,有时病人也习惯私下塞红包给他,可他从来就没见过有人的红包是以箱计算的。 
这么重,他哪搬得回枫谷? 
对了,糖葫芦的钱还没还郯焰呢! 
河上的风灌入车厢里,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檎连忙拉紧身上衣服;他的病,是从娘胎带来的,十六年了,他的身子仍活像座千年不化的冰山,酷暑之下仍带寒意。 
世人皆说他医术高明,他却医治不了自己这身病。 
他惟一能做的,只有在每回冬季来临之前,躲回温暖的南方枫谷避冬,然后服用师父为他研制的趋寒之药。前些日子担心他病况的师兄就已捎过信来,他也应该尽快回去,只不过这些天出了点小意外,使他迟迟未归,师兄肯定会担忧不已。 
檎将惟一的两粒药丸放入口中,举起装水的竹筒就要和着吞下。 
哪知此时,车夫突然来了个急停,箱内的他反应不及,整个人一个不稳就往后倾倒。张大的嘴也被激泼而出的水呛着,鼻子里也吸进不少水。 
马车停了下来不再前进,他却一径地猛咳;不但被水呛着,药丸还很不识趣地梗在他的咽喉。 
车厢的窗帘被掀开,一个 檎再熟悉不过的人在他眼前出现。 
“咳、咳、咳……” 檎涨红了脸,无法呼吸。 
那名男子收起为细雨所沾湿的油纸伞,小心翼翼地没让水溅上手中捧着的药包,也不问有没有位置便硬挤进车厢。 
“咳咳、咳……” 
那人伸手轻拍着他的背,脸上虽漾着笑,眸内却不然。 
“咳……” 
他始终不作声,但落在他背上的手掌却如火般热烫。 
在那漆黑的双眸中,所有的光芒都在迅速消失中。 
 檎止住了咳,却无法自他的凝视下逃开。 
“郯爷。” 
他笑得更深了。 
从未显出过霸气的郯焰之后竟强搂住 檎的腰,将他扶下马车。 
 檎有些吃惊,他吃惊这份肌肤相拥的熟悉,仿佛在许久之前,他便已习惯于郯焰隔着衣衫布料却仍能传来的炽热体温。 
雨静静地落在他们身上,郯焰扬起另一只手臂,无言地遮在他的头上,默默地为他挡雨。 
但风雨飘摇,他纵想只手遮天,却仍挡不了乘隙而入的绵绵雨丝。 
细雨湿了 檎的脸,落入他清澈的眼里,一片短暂迷茫水光摇闪之间,天地流光开始逆转,他见到地面落雨形成的水洼散出氤氲蓝色蒸气,接着,那一股蓝色蒸气急遽凝结,冲进了他体内。 
他惊讶不已,以手拨拒,却仍然阻挡不了蓝气入侵。 
他偏首望向郯焰,然而郯焰却只专注地搂着他踏上撷欢坊大厅,显然并未见到这番异象。 
就在他被郯焰扶着前进停不下脚步的当口,耳际突闻一声叹息,那叹息声出自一名女子。 
他直觉地往上仰望。 
天上有云,云上伫立着一白一青的两抹身影,那青色身影朝他揖了揖身子,仿佛在陪罪似的,而那声叹息,则是出自白影。 
是仙人! 
不敢置信的 檎急忙拉扯郯焰的衣袖要他同他的视线往上望,去瞧这罕见的奇景。“看,快看,那朵云上有人!”哪知, 檎才二度回首遥望白云深处,却已不见仙人踪影。他疑惑地双眉紧蹙,就要挣脱郯焰的桎梏往外走去寻找那云上的身影,只是郯焰说什么也不让他离开。 
“你欠了我的,就想这么逃了吗?”他以为他想借故脱逃。郯焰倒忘了一点,今生的 檎因命格被破,早已失去前世睿智,而今只是个思想单纯的少年罢了,这样的他怎会有什么计谋呢! 
再入撷欢坊,郯焰扯着极不自然笑容的脸上,出现了少见的悍然。 
 檎楞楞地凝视着这个神情中流露坚决的男子,再望望厅门外消失的仙人倩影,一时间还留在外头的心思完全拉不回来,丝毫不了解郯焰为何会有如此凝重的表情。 
撷欢坊内空无一人,也许是方过晌午的关系,一些人仍窝在被窝里做着春秋大梦,连才送他出门的花啼也睡午觉去了。 
察觉到 檎脚跛得严重,郯焰几乎是把他半提在空中继续前行,紧接着走过长长的回廊,将 檎送回原先住的厢房。 
砰! 
被用力地放在床榻上, 檎还是只能望着郯焰,只是面对看似温和却十足强硬的他,他显得有些纳闷。 
是了,他上辈子也许真是欠了郯焰,所以这辈子才来还债。但,有人讨债讨得这么凶的吗? 
“我又不是不还你,你现下无病无痛地,我医你何用?”显然他还债的方式即是治其病痛。 
“你怎知我无病无痛?” 
合上房门,将手中药包丢至圆桌上,带着笑的郯焰来到 檎身边,他也不急着先为 檎的断骨上药,而是径自坐在他身侧的床板上,看似无害地与他攀谈。 
“你的气色再好不过,我实在瞧不出你有何不妥之处。”医者本分, 檎抓过郯焰的手切脉问诊。 
“我不说你又怎会知道呢?”郯焰抓起 檎另一只空闲的手放在他的胸膛前,让 檎感觉他不告而别所带给他的伤痛。“我是这里疼。” 
带着软刃的左手把脉把了一时三刻, 檎的眉也越结越深,只因他实在诊不出郯焰有何毛病。“你的胸口会疼吗?是怎样的疼法?”他只得再问个清楚。 
“揪心之痛!” 
“揪心?这样吧,我开帖舒筋活血的药,你先吃吃看,虽然照你的脉象看来不似有病……”照理他已行医多年,师父教的加上经验累积的,这世间应鲜有疑难杂症能考得倒他;但对于郯焰的症状,他却出乎意料地完全看不出端倪。 
“心病还需心药医,你这个医术如此高明的大夫怎么没看出来呢?”郯焰捧心皱眉,看似轻佻的动作在他做来,却成了一副款款情深的样子。 
 檎笑了声,发觉郯焰原来只是在开玩笑。 
 檎绚丽的容颜如昙花般绽放,郯焰一时间被他绝美的笑颜所迷惑。 
就是这抹清妍,让他甘愿在悠悠岁月中无尽地等待;他寻了他许久,终将在这世与他厮守。 
“恕我医术尚未纯熟,你那心病到底得用哪种心药医治呢?郯爷。” 檎扬起一抹淡笑响应,但待他由切脉的腕处回眸时,却迎向了郯焰深邃惑人的眸子。 
 檎静待着郯焰的回答,但郯焰却宛若定石般迟迟不语。 
“郯爷?”他又唤了声,试图唤回郯焰不知飘向何方的神智。他的眸,漆黑得足以吸纳四周的光,宛若一潭深不见底的池水般,令人窒息。 
 檎只望了一眼便急急移开视线。他的心,在郯焰直视的凝眸中跳乱了拍子。 
郯焰俊朗的外貌下,隐隐透露着一股强势占有的欲望,那像极了猫见着老鼠、天敌相峙时要将对方生吞下肚的感觉。纵然郯焰过于温和的神态已替他掩去不少意图,但那流露在外的企图过于明显,而 檎也已不是第一次意识到郯焰对他的企图。只是他天生少根筋,太容易对人放松戒备。 
“你就是我的病因。”反手扣住 檎诊脉的手腕,郯焰顺势封住他软刃出鞘的可能。 
“我?怎会?” 檎扯扯自己受困于郯焰炽热掌心的手腕,却发觉已动弹不得。他失笑,也显出些微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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